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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哲慎在深圳的项目竞标遇到麻烦,在那边停留了一个星期还没回来。
沪城,简兮照常上班。
这天早上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是易哲慎那小区的物业。
对方说小区外墙维护清洗,可能需要进一下阳台。因为易哲慎人不在本地,备用联系人留了她的号码,询问她可不可以开一下大门。
简兮哪晓得那人如此迅速,想了想,答复:“好的,但我现在没时间,下午过来可以吗?”
对方说行,又对她的配合工作表示感谢。
下午,简兮下班后打车去了易哲慎公寓。
城市天蓝得像被水洗过,几抹晚霞飘在天际,夕阳下一溜的联排别墅式公寓,沿路都是郁郁葱葱的法国梧桐,被晚风吹得沙沙作响。
简兮照着易哲慎短信里给的密码进门。
房子很干净,徐阿姨这一点上还算专业,每天过来打扫,家具摆设一尘不染。
进了玄关,她仍心有余悸。
幸好Chris被易哲慎交给朋友照管了,不在这里。
物业带着维修工人很快过来,从二楼书房阳台开始,效率很快,不到半小时就搞定。
简兮送走那行人,随意参观了下易哲慎的书房。
很严谨有序的摆设,书架、书桌都是深色系,和他的一贯品味很符合。
墙角陈物柜上摆的都是Chris的东西。Chris的血统证书,在国外参加各类犬种比赛的奖杯和证书,眼花缭乱。
简兮默默看着,忽然有点想哭,怎么觉得自己活得还不如他家的狗有尊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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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物柜旁边是书架,再往旁边是黑色书桌。
书桌上电脑显示器旁,除了鼠标、一堆全英文专业书籍,资料夹,还放着一本翻了一半的笔记本。
看封皮的颜色质地显然是女性审美向,而且是一位优雅有生活情趣的年轻女性。
忽然间意识到这应该是谁的物件——那天郁明子带来的,她姐姐的遗物。
简兮没有偷窥别人**的爱好,然而此刻,手指滑过笔记本厚实的封皮,仍还踌躇。
长时间的犹豫,最终,她仿佛鬼使神,手指触到封皮扉页,拿起来。
有薄薄的东西从里面飘落。
简兮捡起,是一张旧照片。
照片应该是学校某次网球赛的合影留念,一溜白种人学生的面孔里,简兮一眼认出易哲慎。
上面的他还很青春,十七八岁的年纪,最普通的白T恤也能被他穿得英姿勃发,俊美挺拔。
他前面一排的位置,站着同样一个亚裔面孔的女孩。
黑发秀美,面容温婉。
凭女人的直觉,简兮瞬间猜出这是谁了。
一时忍不住想:这个叫郁凌子的女人,当时究竟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收藏这张照片?
放下照片,简兮翻开第一页日记:
字迹很漂亮,写的是繁体中文,但不难辨认:
4月17日。
今日学校社团聚会,我又遇见了他。
旁人跟他介绍我,我友好地朝他笑,但他很冷漠,点了个头就直接离开。
之后我看到他在角落阳台边吸烟,也不和任何人说话。他皱眉,他沉思,他掐灭烟头,丢进垃圾桶,眼神沉静寡凉,动作一气呵成。
我想,应该是从这一刻起,我对吸烟的男孩子有了好感。
……
6月21日。
近来他似乎心情不好,总去体育馆一个人打壁球。
我知道他回来的路上会路过学校琴楼下的小花园,于是站在窗户后为他拉小提琴,拉他最喜欢的Antonio-Vivaldi的《四季》。
但愿他能听见吧……
……
字里行间真情流露,简兮却没再看下去。
她将笔记本合上,放回原位,然后离开,下楼,锁好房门。
*
晚上易哲慎打来电话时,简兮将物业维护的事告诉了他。
男人在那边语气很淡,“以后这种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不用问我的意见。”
莫名的,这样的对话,总有点普通夫妻的家常感觉。
这样不设防的信任让简兮有点心虚,毕竟自己无耻地偷看了他的**……于是转移话题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心情不好吗?什么时候回来?”
他不是喜欢将工作与生活搅在一起的人,这一刻嗓音里却有掩饰不了的沙哑疲倦:“还在忙,估计还要几天。”末了,不等她反应,又问:“最近忙么?周末有没有安排?”
“……应该没有。”
“深圳挺不错的,想过来玩么?”他说完停了停,似乎在等待她的答案。
简兮听明白了。
后天是周六,周末两天往返,应该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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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机票的过程很顺利,简兮贪折扣,定了周六早上7点的早间航班。
把航班信息告诉易哲慎时,某人却持怀疑态度:“7点的飞机,提前安检一小时,5点半就要到机场,你确定来得及?”
她一口保证,“放心吧,我设好闹钟了,没问题!”
结果周五晚上被柴凌临时拉去唱K。
她熬到晚上12点才回家,洗完澡躺到床上时,已经1点钟。
睡得迷迷糊糊时闹钟响起,时间才4点20。她摁断闹钟,安慰自己:再眯一会
儿,再睡十分钟应该来得及。
一觉睡醒,再睁开眼睛,外面天光大亮,时间已经7点半。
硬着头皮打电话给某人,主动认错,“对不起,我好像睡过头了。”
“嗯,知道了。”那边淡定得很。
她有点惭愧:“我去改签,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吧……”
男人语气嫌弃:“已经帮你改签了,10点30那一趟,如果你现在能及时起床的话,还能吃了早餐再走。
她:“……”
☆、090章:这个时候他来敲门……是不是想……(要看)
9点钟到达机场,过了安检,简兮查看了下深圳的天气预报,台风,下暴雨。
没多会,机场通知:由于天气和航空管制种种因素,飞机有可能会延误佐。
简兮只得去候机厅等。
知道某人工作忙,她只发了一个短信过去,告诉他航班有可能要延误,估计下午到晚上才能到。
某人回复得也很迅速,让她登机后就通知他,他亲自去机场接渤。
简兮嘴角翘起,轻快地回了个:OK!
下午6点钟,机场延误的航班陆续起飞,深圳那边仍是暴雨。
易哲慎改签的是头等舱,简兮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进到机舱时,后面有人进来,不小心碰到她的箱子。
“Sorry。”似曾相识的男低音。
简兮回过头,猝不及防看到温致成的脸。
四目相对,温致成也有些诧异,随即微微笑开,“好久不见。”
简兮客套地点头,“你也去深圳吗?”
“对,有公事。”温致成眉宇谦谦,看着她脸上明显的生疏,只问:“是去见易哲慎?我知道他在那边。”
简兮笑了笑,当是默认。
这时,头等舱又进来几个人。
简兮认出是温致成的助理阿Ken、秘书,还有一个年轻女人。
女人皮肤很白,长头发,面容清秀。穿着件看不出牌子的黑色长袖上衣,搭配同色及踝长裙。未经烫染的黑色头发随意披散,脸上没一点脂粉,身上也没有一件饰品,却有种骨子里的清贵高雅。
看随从对这个女人的态度,简兮猜测,这应该是温致成的妻子。
只是,简兮觉得这个女人很奇怪。
为什么?即便是防晒,也没有人会在七月的大热天穿长袖长裙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甚至连手上也带了一层薄薄的黑色手套。
简兮的座位恰好在他们对面,坐下来后,她又发现这个女人话不多,两小时的飞行,最多与温致成低声交流两句。
夜里8点,飞机抵达深圳。
深圳仍在下暴雨,飞机平稳降落,在跑道上滑行归位。
外面台风过境,廊桥玻璃幕墙都被滂沱的雨水哗哗覆盖。
简兮到了航站楼,给易哲慎打电话,那边却一直是无法接通状态。
也不知道是不是台风影响到通讯。
“简小姐,没人来接你吗?需不需要我们载你一程?”温致成的助理阿KEN过来问。
简兮礼貌地摇头,“谢谢,我朋友马上就过来了。”
这时手机听筒里提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简兮松了口气,赶紧挂断,果然,下一刻那人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电话里,他嗓音沙哑,问她:“出来了么?”
“嗯。”听到他声音,她鼻子忽然就酸了。
等从通道里出去,她一眼就看到人群里的易哲慎。
他穿白衬衫,黑色西服搭在臂间,另一手插在裤兜里,一双长腿立在一堆举牌接机的人群里,气宇清贵,卓尔不凡。
隔着围栏和人群,他黑色的眼睛与她的目光遥遥相接。
简兮拖着箱子乖乖走过去。
他没说话,顺手就把她揽到自己身边,臂膀轻轻抱了她一下。
简兮将脸埋在他怀里,闻到他身上的气息里,有烟味混杂着雨水的潮湿气息。
“Carson,知道你在深圳,但也没想到能提前在这里见面。”身后,温致成从通道里走出来,眼神温润而清淡,姿态彬彬有礼。
易哲慎淡淡看过去一眼,声音很冷:“那下周的竞标,就拭目以待。”
兄弟俩人无声对峙。
连基本的客套道别都没有,就各自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简兮的手被易哲慎牵着,一路往外走,却总感觉身后有道视线在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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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她看到不远处温致成的妻子,站在那里,眼神温婉淡漠,像一块美丽的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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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航站楼出来,司机过来接了行李。
外面暴雨如注,下得泼天泼地。
雨伞也挡不住雨势,易哲慎没说话,用西服外套遮住怀里女人,搂着她往停车位走。
走了很长一段距离,终于到达停车位时,彼此身上的衣服都被暴雨冲刷得半湿。
进到车里,司机把车里暖气开到最大。
简兮捋了捋湿透的头发,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