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些刑具,夏唯知道,这里是审讯室。他们把她绑好,整个人恍如被钉在十字架般,动弹不得。铁链随着手腕的扭动哗哗作响。
“‘离殇’在哪里?”一个身穿朝服的大人板着脸问着。坐在不远处的是九王爷,他负责彻查“离殇”的事情。他饮着茶,听着侍卫的问话,面无表情。
“不知道。”夏唯看着那位问话的大人,同样是面无表情。
“不知道?那你身上的刺青从何而来?”严大人看了眼九王爷,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便开始继续问话。有个王爷在身边,他能不谨慎吗?更何况在欢延殿上,九王爷可是亲口承认喜 欢'炫。书。网'眼前的女子的啊!一想起这个,严大人只觉得脊背发凉。
“你真的想知道?”夏唯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尽管这个时候不应该这样,但是,若只是这样一问一答,岂不是太无聊了?更何况,她现在心情很不好,怎么也要整整眼前的大人才解气吧!
“是的!”严大人满脸欣慰,若是她肯说,那就简单多了。
“我不告诉你!”夏唯微微一笑,看着严大人的脸色一下子变青。九王爷依旧是安静地饮着茶,旁若无物。
“你敢戏弄本大人?”严大人瞪着眼睛,怒气冲天。
“为什么不敢?”上官羽精致的脸上浮起一丝不屑的笑。严大人被她噎得说不出话,脸色由青变红。
“再问你一次,那个刺青怎么来的?”严大人深呼吸一口,压着怒火。
“真是无趣的人!你说刺青是怎么来的?当然是刺出来的喽!真是笨!”夏唯抿抿唇,“大人把我抓来不会是让我教你这些基本常识吧!”
“你!”严大人握紧拳,却不能发作,“那块玉呢?怎么来的?”
“朋……”刚出口,夏唯脑中便闪过昨晚,那黑衣人决绝的眼神,不由地蹙起了眉,瘪瘪嘴,“君祈穆送的!”
“胡说!明明是‘离殇’的重要人物给你的!居然诬陷六王爷!”严大人猛地拍下桌子,却是立马反应了过来,有些恐慌地看了眼九王爷,好在九王爷仍是那副姿态。
“呵!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别这么无聊好不好?”夏唯垂下眼帘,看着胸前的玉,依旧那样神秘,却是伤了那送玉之人的心。他说过喜 欢'炫。书。网'自己的,那么,被喜 欢'炫。书。网'的人背叛,一定很难受。那种感觉,她也曾经体会过,真的是痛彻心扉,铭记于心。想到以前,夏唯只能苦笑,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你!你若是不老实交代,本官就要用刑了!”严大人笑得阴险,开始威胁她,没有看到在他说出“用刑”二字时,九王爷的眉紧蹙。
“大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本王妃用刑!”夏唯突然提高了声音,那样的气势逼人,把严大人一下子吓住了。严大人抹了一把冷汗,他怎么忘了,眼前的女子可不是一般人啊!
“皇嫂果然不一般。”在严大人不知所措之时,九王爷放下茶杯,开了口。夏唯只是看着他,没有开口,也没了方才整人的兴致。那些哀伤又开始涌上心头,将整个心填得满满的,整个人都是压抑,说不出那些堵塞在心头的抑郁。夏唯垂着头,青丝泻下,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皇嫂怎么不说话了?”君祈漠上前,修长洁净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却是发现她的泪,正顺着脸颊流下。
“真是丢脸,让你看笑话了。”夏唯别开脸,咬着唇,扯开一抹嘲弄的笑。然而君祈漠却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用手扳回她的脸,固定住,让她直视他。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甚是轻柔的帮她拭泪。严大人睁大了眼,看着眼前这场景,难以置信。
“皇嫂的泪,让我都心软了。呵呵……”君祈漠笑着,收了手,眼中却是冰冷,“皇兄也真是的,明知道我喜 欢'炫。书。网'你,还让我来审。”
“呵……如果真的喜 欢'炫。书。网',就该相信我……”夏唯再次垂下眼帘,心中满是悲伤。这句话,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对君祈穆说的,还是对君祈漠说的。回想起,千年之后的男友,自己那么喜 欢'炫。书。网'他,义无反顾地相信他,却是成了自欺欺人。现在,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别人了,却还要别人相信自己,真是可笑至极。
君祈漠一怔,看着夏唯,喜 欢'炫。书。网'她就该相信她?是这样的吗?
“你们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好了。我全部承认。”夏唯抬眼看着严大人,浅浅一笑。
“来人,带她回监牢!”严大人看眼怔在原地的九王爷,很是紧张地说出这句话。
坐在牢房里,夏唯靠着墙角,自言自语,却是克制不住,泪潸然而下。
筱优,我成了阶下囚了,很可笑吧!我喜 欢'炫。书。网'的人,和喜 欢'炫。书。网'我的人,都是不相信我呢!在这里生活,真的好累啊!筱优,如果是你,一定是站在我这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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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灯芯一身夜行衣,敏捷地翻上屋顶,身形轻盈,轻功极佳。然而就算她轻功一流,却还是没能甩掉王府的侍卫,被称作“影子”的人——穆影。
掠过几个屋顶,灯芯潜入璃烟楼,准确地找到月清颜的房间,却是在进屋时,烛灯骤亮的那刻愣在了原地……
第二十五章 灼
灯芯站在门边,脚下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得让她迈不开步子。地上散落着衣物,整个房间内弥漫着淫秽的气息。床上的人儿发出放荡的呻/吟。灯芯看着这一切,却是说不出一句话。为什么是这样?
“有客人来了啊!”床上的男子邪魅地笑着,下了床,接过旁边的侍女递上来的衣物。他穿戴好,满是鄙夷地看眼床上面色潮红的女子,“这样才像花魁嘛!”灯芯站在原地,只觉得手指冰凉,脑子一片空白。
“月堂主还真是放荡啊!”那个男子一把揪住月清颜的青丝,笑意中显露着不屑。
“我杀了你!”灯芯突然出剑而上,剑气逼人,仿佛一下子冷却了房中的温度。可是,那剑却是被那人用两个手指便夹住了。
“你连刺青都还没吧!”那人手指一转,再松开,那剑便是断成了三截,充分显示了他和灯芯实力的差距。
“灯芯,快……走……”月清颜喘息着,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快走啊!”
“月姐姐!”灯芯犹豫着,她看着月清颜愈渐苍白的脸颊,心一阵阵抽痛。然后,她毅然转身,快速逃离。
“追!”那男子冰冷的声音在这夜幕中分外清晰。他转过头看着床上服毒自尽的美丽的女子,笑意越发阴冷。
月下,灯芯逃得十分狼狈,那些追她的人在“离殇”中都是高手,而她却还是连杀手都还不是。唯一值得自豪的轻功,也因为内力的不足而渐渐减慢了逃离的速度。
“为什么背叛‘离殇’?”灯芯喘息着,身上已满是伤痕,看着围着她的三人,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你们忘了‘灼’吗?冥堂主能给你们解药吗?”可是,灯芯却没有在他们的脸上看到犹豫。
“有芙夫人在。”那些人的眼中闪过笑意,他们要慢慢的杀死灯芯,那种垂死挣扎更容易让人满足。灯芯却是呆住了,芙夫人?她知道,芙夫人是“灼”的配制者。有她在,解药根本不成问题。
灯芯丢开了剑,面对他们,她早就知道自己离不开一个“死”字。只是她不甘心。在剑迎面而来之时,却是有人挡在了灯芯面前。那人的身影极快,灯芯根本看不到他是如何出招的,只知道,约摸一炷香的时间,那三名杀手已是倒在了眼前。然而,那人却是一言不发,看了眼灯芯之后,便又离去了……
回到央殊阁,灯芯还未来得及换下夜行衣,已是被王爷派人“请”过去了……
天瑞阁内只有六王爷坐在那里,灯芯跪在地上。失血过多让她的唇色呈现的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她直视君祈穆,眼中还有着恨意。她的小姐,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是‘离殇’的人。”君祈穆说的是陈述句,眉眼间都是犀利。灯芯抿着唇,没有回答。他会知道,这一点她早就料到了。
“王爷弄错了。若我是‘离殇’的杀手,身上怎么会没有刺青?”灯芯冷淡地看着他,他们根本不知道“离殇”的事情。
“这正是本王好奇的地方。”君祈穆微扬着嘴角,露出一抹怪异的笑,“你要是想让王妃没事,就老实交代。”
“这跟王妃无关!”灯芯脱口而出,她自己都还没弄清楚,怎么告诉他!
“可是她身上却有刺青。”君祈穆眉头微蹙,他分明记得她身上是没有刺青的,为什么会出现这个“离殇”的标志?那晚的银针!君祈穆一下子清楚了,那名黑衣人是要拖上官羽下水。
“我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会有!她以前是没的啊!这是陷害!”话虽如此,那个“灼”她又怎么会分不出真假呢!若是陷害,那就只能是楼主了……灯芯正在烦恼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满眼认真地开口:“我的确是‘离殇’的人。”君祈穆诧异于她突然转变的态度。
“尽管我没有刺青,但是我知道‘离殇’的刺青是什么样子的。”灯芯努力地回想着,“‘离殇’的那个蔷薇刺青叫做‘灼’。‘灼’的样子的确是一朵蔷薇,但是一般是黑色的!”
“你想说明什么?”君祈穆听得很认真。
“王爷可还记得那晚宴会,那些黑衣人的刺青是暗红色的!”灯芯眼中闪过杀意。她不知道到底是谁在陷害“离殇”。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让她措手不及。
“你不是说‘一般’是黑色的吗?那就有例外喽!”君祈穆的心头浮起一丝不安。
“‘灼’是一种药物,用来控制那些杀手的。每七天发作一次。前六天,‘灼’的颜色都是黑色的。到了七天,它会慢慢从黑色变成暗红色,再变成鲜红色。这段时间,刺着蔷薇的地方就像是被灼烧着,痛彻心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