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翩若咧嘴一笑,忙不迭走在她前头。
凌弈轩看着,从王府的台阶上走下来,对翩若的背影沉声道:“赤练仙子回来了,不先跟主子打声招呼么?。”
轻雪脚下一顿,只觉得此刻的气氛变得森冷起来。凌弈轩说话的口吻很冷很凌厉,不留一丝余地,君圣剑在旁边也不再出声。
“小婢赤练见过主公。”翩若终是停住脚步,收住笑容,突然转身单膝跪地,头颅垂得低低的,“赤练办事不力,还请主公赐罪!”
“随我进来!”凌弈轩抿唇,冷睨翩若一眼,什么话都不再说,挥袖转身进府。
片刻后,轻雪站在旁边将凌弈轩与翩若的话听了个大概,忍不住出声道:“翩若受尽五年屈辱,卧薪尝胆,睿宗王不该这样怪罪她。”
男人侧首看她,利眸深凉如水:“本王不是怪罪她,而是卸去她赤练仙子头衔,逐出我龙傲,做一个平凡的女子。”
“主公?”翩若跪在地上,吃惊抬起头,“你成全我了吗?太好了!”随即语中是藏不住的欣喜,双眼含泪,“多谢主公!多谢主公不杀之恩!”
凌弈轩目光深邃,俊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看着翩若:“你为我龙傲尽忠尽职,本王为何要杀你?你能逃脱祁阳王之手是你命大,本王便成全你做回平凡女子的心愿。好了,你先退下。”
轻雪在旁边看着,只觉他现在的态度与刚才的傲气凌人截然不同。她一度以为,他会杀掉翩若。
只听得他又道:“圣剑,你也退下去。”
“好。”君圣剑此刻也没心情跟他打趣,带翩若急急退下去,出府,而后一把将翩若拉到僻静处,警告道:“不要以为主公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我劝你快快收手,早些离开白湖……”
“放开!”翩若不等他把话说完,猛力甩开他的手,并推了他一掌,眯眸道:“你以为你是谁?不杀我,就滚回边塞做你的大将军去!你这样追着我跑,又不抓我,算什么!我也奉劝你一句,我是亡命之徒,早已拿这条贱命不当回事,你若再这样纠缠,我让你一块死!”
“你有那个本事吗?”君圣剑直起被她推倒的身子,剑鞘一动,一剑削掉她颊边的一缕青丝,“你的武功已经让那老色鬼废掉了,你现在谁也打不赢!所以,不要再为凤翥宫的人办事,弄得众判亲离。主公现在是给你机会,只要你懂得收手,就可以留下性命。
“我的事你都知道?”翩若朝他走近一步。
“知道。”君圣剑后退一步。
“既然知道,为何不向主公禀明?这样可以记你一功,受到他更多的赏识。”
君圣剑停止后退,将利剑插回剑鞘,无语道:“你所遭受的一切不该怪罪在你妹妹身上,她也是受害者,过得不比你好……”
“放屁!”翩若冷冷一声怒骂,手拽紧,一张妩媚风情的脸立刻变得扭曲起来,“我与她根本没有一丝姐妹情义可言,争白杨、争凌弈轩,永远都是争来争去。后来她成为凌弈轩的侧室,我成为赤练仙子。”
“主公是何时收你做赤练仙子?”
“在将我带出宣城后,先授我内力,让我入南极宫做宫女,而后办婚宴,娶我做侧室,以压制大夫人。谁料我让云轻雪调包,三个月后回来,主公已放不开她了,因为那个时候主公开始知道她就是神凤,也受她吸引。我不甘心,无视龙傲宫规,试着去做主公的侍婢,对他表白,做我真实的自己,告诉他,我要做的是他的女人,不是他的部下……于是那个大雨倾盆的夜晚,在我闯入他的书房后,他赐了我一粒红色丹丸。”
“鹤胆?”君圣剑倚在柱子上,剑眉狠狠一挑。
“是。”翩若点点头,神情萧索难看不已,“他当时对我的感觉介于女人与部下之间,但依旧选择赐死我,或者送我回宣城。而我的选择是,帮他试探云轻雪的心意。”她咬咬牙,眉眼间又怒气横生起来,“他留下了我的性命。我以为他是为了解惑心蛊才留下云轻雪,所以开始改变策略,默默待在他身边,为龙傲做事,从宫女升做赤练仙子,自愿去军营做妓官……谁知,他是来真的。”
说到这里,她看向脸色沉重的君圣剑,突然掀唇笑起来:“君圣剑,你觉得我不该恨这对姐妹吗?不管是妹妹,还是姐姐,都占据了他的心,唯独我没有。呵,我只是在云轻雪面前撒了个小谎,她就完全相信了,以为主公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她。而且又犟又任性,写休书,闹脾气,当自己是什么……若要怪,就怪他们的感情太脆弱,经不起任何人挑拨。两人又太自负,让慕曦钻了空子。而我云翩若,只是在一旁煽风点火,不断提醒云轻雪,慕曦会害她,让她有心理阴影;而后在他们大婚的当日,带着凤煮宫的人追杀云轻雪和凌长风……”
“哈哈,真是痛快呢!”她深吸一口气,仰头望着碧空,“一想起云轻雪被逼着打掉孩子的那段苦难日子,我的心里就舒坦啊,这就是她当年将我调包,让我惨遭白杨凌辱的报应!她不是对我放话说,绝对不允许别的女人抢走这个男人么?不是一样被她的亲姐姐抢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永远以为天下的男人都会爱她,她不是喜欢试探么?试探就是不信任,不信任的后果就是让本来就不坚固的感情形同散沙,不堪一击。凌弈轩是对她动过心,却永远比不上知他懂她的慕曦。活该!”
君圣剑站直身子:“前几日你又为何要血洗她的医馆?你已经成功的离间了他们三人,已经让你出了所有恶气,为何时过五年,还不肯放过她?”
“放过她?”翩若眉梢一挑,轻嘁了声:“我放过她,谁来放过我?你能明白那种被老色鬼凌辱的滋味吗?我被凤翥宫抓去,凌弈轩就没有想过来救我,而是派了你来。你来有什么用!我已经被糟蹋了,永远比不上那对冰清玉洁的姐妹……所以,我索性做了老色鬼的妾……呵呵,现在只是一个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
“你还可以重新开始!”他始终相信她还是有救的,因为,他曾经抱住无助的她,见过笑靥如花的她。
“你喜欢上我了?”她笑着反问他。
他勃然大怒,似被踩到了尾巴,挥剑柄抵住她脖子:“从现在开始,我们只是敌人!”
“随便。”翩若眼眸娇媚一压,推开他的剑,扭着腰肢走开。
罪妾…妾若浊水泥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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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若与君圣剑退下去后,他什么话没再说,亲自送她回行馆。
而行馆里,綦儿与僢儿两个小家伙又玩到了一起,正蹲在院子里斗蛐蛐,‘哥哥’‘弟弟’叫的欢快。
“綦儿,过来娘亲这里。”她唤那红色小身影,走到正厅里。
“娘亲!”小綦儿戴着金项圈,小脸上沁满薄汗往正厅里跑,突见凌奕轩站在他面前,大大叫了声‘父王’。凌奕轩欣慰一笑,伸手为小家伙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哑声道:“在和僢儿玩什么呢?”
“斗蛐蛐!弟弟的将军被我打败了,他就哭鼻子。”小家伙回头指指院子里那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僢儿。
“输了就哭鼻子吗?”他再轻轻一笑,深邃的眸子噙满宠溺,一把将儿子抱起来,走到僢儿面前。而后蹲在那里,将小僢儿哄起来,父子三人一起斗蛐蛐。
一会,玩的一手泥的僢儿爬到了他宽厚的肩背上,说要骑马马。小綦儿则在后面拖弟弟的小胖腿,争抢着也要爬上去。凌奕轩无奈,转过身将两个儿子揽在怀里,笑着吻了吻他们的小脸蛋,长腿一弯,欣长健壮的身子一曲,让两个家伙都爬上来。
站在厅里的轻雪稍稍诧异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真的给儿子当马骑,而且还是穿着锦袍的睿宗王牌骏马。
她看着,听着父子三人的欢声笑语,没有走上前去,而是让白璧无瑕准备擦脸的清水、湿巾、解渴的凉茶、冰镇鸭梨、精致小点。而后等他抱着两个玩累的孩子走进来,将浸湿的湿巾给他递过去。
他怔了一下,黑眸中闪过一丝欣喜。随即伸手接过湿巾在俊脸上抹了抹,大步走到铜盆前自己浸湿巾,拧干。
她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出声道:“你真的打算与东梁军联手?”
他背影一僵,缓缓回首,玉冠束起的墨发掉下一缕搭在颊边,“我现在是作壁上观,是否联手,我正在考虑。”
她与他默默对望,碧眸无波,冷静说道:“如今凤翥宫与三王爷已连成一家,两军合力,兵强马壮,若一举攻破京都,便是所向披靡,无人能及。我希望你能和长风联手退外敌,再一字平肩。”
“呵。”他深眸中掠过失望,勾唇冷冷一笑,将头转过去,“女人,你应该比谁都明白,我现在就能渔翁得利。摄政王妄想借用大典之机将我们一网打尽,关死在皇城,岂知棋差一着,反受其害,不但让我逃脱,更让凤翥睿晟两军围困。他前日送来求和信函,要求与我联手对付外敌,再与我平分天下。”
他似笑非笑扯动唇角,微微仰起头,“我知道你是想让我救他,助他脱困。但是,你给我一个救他的理由。”
“长风与你情同手足,只求,你能救他一命。”龙尊的江山,他们无意去争,只希望长风能留下性命,回来做一双儿子的爹爹,“留他一命。”
“留他一命?”他回首,眸中的情绪悉数敛去,换上深深地幽色,抿唇嘁道:“真正的长风不会有这样的野心,也不会这般鲁莽行事。轻雪,这五年来,待在你身边的人一直是拓跋睿渊,不是长风。若不信,我们可以去鹤望谷看看。”
“你寻到了鹤望谷?”
“嗯。”他点点头,朝她稳步走过来,身板高硕伟岸,俊脸无波无澜:“纳太妃可以寻到,我的人自然也可以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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