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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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枭雄-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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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来人力道如此之强劲,心下不禁骇然。他上前拽住箭尾,一运气就拔了出来。展开书信略微一看,知道是吴琼所写,而且时间也再不容他们久留,于是他把手一摆,一干人悄悄离去。

曼伯回到庄公寝宫,只见祭足,公孙阏,刘琳和小桃等都在假寐,唯有原繁端端正正的坐着,曼伯心中不禁叹道:主公近来对这个边防副将恩宠甚厚,我起初还有点不服,现在看来,主公喜欢他是有道理的。此刻原繁正用眼睛看着虽然折腾了一夜的庄公——他正因为新收了一员大将,心中热情高涨,兴奋难以入眠——现今却还在宫中走来走去的。庄公抬头见曼伯回来了,连忙迎了上来。众人听见动静,也都醒了。庄公往曼伯身后看看,却不见吴琼和刘王氏同来,便立在当地,沉思不语;刘琳和小桃两人的心更是提到嗓子眼。

第十五回:送车驾深恨无计  护臣眷浅喜有成

曼伯知道庄公急于知道内情,也不及跪下行礼,就忙把书信呈上。庄公接过来看了。知道刘王氏无碍,着实高兴了一阵子。又见那信中吴琼不肯回来,先就心中不喜。及至又读到吴琼写的“万一不测”四个字,他心中更加有种不祥的感觉。再读到最后一句话,他不由得看了看曼伯。曼伯当时不及细看,倒没有看到最后两行文字,因此不知道庄公看他的意思。祭足见吴琼并没有带刘王氏回来,又见庄公看信时的脸色阴晴不定,心知情况有变,忙要过信来看了。他知道刘琳与小桃情急关心,就把信给两人先看。两人读了,又传给其它人看。庄公坐在椅子上闷闷不乐,等众人看完了,他缓缓发话道:“众位爱卿,你们怎么看这件事?”

祭足奏道:“臣以为吴琼此举虽然冒险,但足以显示其忠心。目前也只好这样办了。至于解救刘王氏,微臣觉得还是子衿去办比较恰当。”庄公点头不语。公孙阏,原繁和曼伯也都没有意见。只有小桃和刘琳各自都为自己的亲人担心。

庄公沉吟良久,才又慢慢说道:“我觉得子歌此举大可不必。他今天于半路救出刘王氏之后,就可以回寡人身边嘛?做卧底怎么能是我的平西大将军干的活儿?再说小桃也就他这一个亲人了嘛?”他一连问出三句反问的话,可见心中是多么矛盾!庄公稍后又接着说道:“不过他本人有这个意向,祭爱卿又赞同他的观点,寡人也不便阻拦,索性就成全他的这一片忠心吧。”庄公扭头又对原繁说:“子衿,你今天可以调遣人手,一面在必经之路埋伏,一面派人装做闲人,从太后宫门口开始,一路监视刘王氏的车架动向。随时互通消息,务必救出老人。别说是忠臣的亲人,就是忠臣家里的一只鸡,寡人也不会轻易容人作贱。”众人听了,都感动不已。原繁躬身答应了,自去准备不提。

天亮之后,吴琼胡乱用点早饭,就先去刘王氏住的院子里看视。他见刘王氏已经穿戴整齐,吃过了早饭,马车行礼等也都已经准备妥当。只是姜氏昨晚说随行人员除自己之外是两个侍卫,两个宫女,可是他看到立在车驾旁边等候的却是一个宫女,四个侍卫。却不知姜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变卦是为了何故。于是吴琼转身就来向姜氏请示,询问何时给刘王氏送行。姜氏听了吴琼前来相问,遂笑容满面地说:“子歌,琳儿虽然已经死了,但是我也给了刘王氏二百两金子,也算是对得起她了。我与刘王氏情谊深重,不忍心再与她见面,你就即刻送他走吧。”说完见吴琼要走,就又说道:“你一定为我重新安排人手而疑惑吧?这里面也没有什么用意,只不过觉得宫女呢,一个也就够了,多了车里挤不下。侍卫虽然骑马,但要有一个人架车。其余四个人,也是为了确保老人家的安全而定的。你不要多心。”吴琼平时听到姜氏这类的话心里并没有什么异样,有时甚至会很感动,但不知怎的,现在一听姜氏说这类的话就恶心,就觉得他假心假意,故做矫情。他尽量控制自己不至于把厌恶之情表露出来,唯唯而退。

从太后那里出来,吴琼心情好了一些,他提剑上马,催促车驾起行。街市上行人熙熙攘攘,川流不息,也不见得有什么异常。到了城门,守门官验了官防文书,也就放他们出去了。也算是一路顺利。出得城来,但见黄沙漫天,衰草遍地。吴琼回想起自己和妹妹从歧丰一带逃走的时候,也是这么一个极冷的春天。父母被西戎兵用刀枪捅的血肉模糊,他和年幼的妹妹几乎都认不出来了。随后脑海中又闪过让他终身难忘的一幕:他们正在已经僵硬了的父母身边哭泣,忽然从旁边窜过来十来个西戎兵,一看见他们两个孩子,就如饿狼一样嗷嗷扑了上来。他想护住妹妹,却被几个西戎兵先把自己按住了。其中一个领头的西戎兵狞笑着,说着两人谁也听不明白的异族语言,上来就扯妹妹的衣服。可怜那时妹妹才十三岁,还是一个身量未足的小孩子,就在他眼看着被那个如狼似虎的西戎兵强奸了。那个西戎兵干了坏事,把他放开,却把妹妹带走了。虽然他最后救出了妹妹,并且趁那个西戎兵醉酒的时候杀了他,他仍然天天觉得心里闷的发慌。如今过去好几年了,往事如烟,妹妹早已经出落成了一个美丽的姑娘。但是他只要一回想起妹妹口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被那个恶狼蹂躏的情形,他却觉得往事仍旧历历在目。想到这里,吴琼不禁想放声大哭。他心中虽然悲痛,却极力忍住眼泪不让它流下来。稍稍平静了一下,他又想起当今国母和太叔段的事来。想那姜氏只因不喜欢并没有过错的大儿子,就想让自己钟意的小儿子掌权,全然不顾郑国百姓的死活,明争暗斗的折腾了好几年,弄得朝中百官人人自危,山野百姓人心惶惶。又想道当今主公乃是一个爱民如子,任人唯贤的主子,觉得心中稍感宽慰。只是恨自己糊涂,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带着妹妹往那火坑里跳。亏得主子宽厚仁爱,才免了他们两人死罪。如今妹妹终身有了依靠,自己又为明君,为百姓办事,虽然明知道处境十分危险,心中仍然感觉甜甜的。

吴琼一路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已经护送刘王氏走了百里之遥。等那四个侍卫告诉他已经不能再往前送了,他才猛然惊觉。他看了看身边四个侍卫,都呈“口”字型十分自然地把自己包围在内。其实以他现在的身手,就算十来个这类的侍卫,他也不放在心上,但是麻烦的是那个与刘王氏同坐在车里的宫女,他看见那个宫女在上车的时候好象腰间别着一把匕首。还有那个赶车的侍卫。自己要想劫车,身边的这四个侍卫第一个就不答应,他们会来缠住自己,而那个赶车的侍卫就会趁机下手把老人杀掉。他投鼠忌器,不敢冒然行动。还有就是,不知道自己的那封信庄公看到了没有,如果看到了,就应该明白自己信中的意思,派人半路来劫车,他也好趁机把那一个侍卫和一个宫女解决了,这样就能救出刘王氏了。可是奇怪的是,一路上出乎意料的顺利。不仅不见打劫的人,就连一个可疑的人也几乎看不到。眼看着姜氏限定的路程已经到了,他也不能往前走了。他不禁想到,很有可能,那个侍卫和那个宫女就会在前面芦苇荡里动手。一个老太太,姜氏也不放过,更何况还是一个为她“卖命”的女孩子的母亲?想想也真叫人心寒。

吴琼看着那车一直不停,走的远了,车后扬起一路烟尘,不由得深恨自己无能。然而目前又不能和太后撕破脸皮,冒然行动。一则自己还要继续卧底,二则也怕伤了老人。吴琼看着那车扬起的烟尘渐渐地落了,淡了,直到一切又归于平静,不禁怅怅然若有所失。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并非所有的事情都可用刀剑来解决。从前自己那种快意恩仇的日子就象前面的马车,不停地向前面驰去,离自己渐行渐远。良久,他狠狠抽了那马一鞭,头也不回地往来路奔驰而去。

此时此刻,坐在刘王氏身边的宫女也是思绪万千。她叫凌子青,原是太叔段在共城时选入的心腹侍女。凌子青长的身姿袅娜,容貌清丽,举止贞静,言语温柔,更为可贵的是此女胸中极有成见,时常会给太叔一些理政治民的建议。太叔段拿她的建议尝治共城,百姓都十分感戴。因此太叔段十分宠爱这个侍女,片刻不能相离。但是就在太叔段被庄公封了京城太叔,带她入宫来拜辞太后的时候,太后却以沉溺于声色犬马为由把段大骂一通。随后就把凌子青留在身边,不许段把她带走。太叔段惧于太后淫威,虽然不舍,却也无可奈何。临走之时,他告诉子青,如天幸夺得权柄,就封她为后,以主后宫。子青却道:“我不希冀你能封我为后,只愿天天守在你身边。妾身不明白,你为何放着逍遥而快乐的日子不过,却去干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如今,她已经记不清段回答了一句什么话,甚至也忘了他有没有回答,她只记得段的眼里汪满了泪水,长叹一声,回头就走了。他的叹息声让她柔肠百转,他回头走的时候那决绝的眼神,又让她肝肠寸断。

太叔段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段在给凌子青的书信里说,是母亲不让他回来的。后来不知怎么的,他们书信来往的事情被姜氏知道了,姜氏大发雷霆,把他们来往的书信全烧了,然后把子青打的浑身青紫,随后又写信给段,大骂他只顾儿女私情,不思进取,不孝母亲。从此以后,别说是段的面,就是段的书信,再也不曾见到一封。

太后对凌子青的态度非常明显:想天天厮守在一起?可以,但是要等到段成了郑国的国君之后。这是一个渺茫而又危险的将来,这个将来不是不可预测的,而是根本就没什么希望

。太后喜欢美男子,却不喜欢漂亮的姑娘。她压根儿不想让他们两人在一起,甚至是将来在段真的夺了政权之后。她一开始就想除掉凌子青,但她已经把子青硬生生的从段身边夺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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