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还有军队,可这个军队将会从西边包抄到定川寨,凭借自己的兵力,根本就不能在定川寨西侧设围。因此还要指望秦州的兵力。然而秦州要剿灭暴齤乱,有可能直接对抗这三万军队。连张累都无法做出判断,只好写信带给狄青。郑朗与韩琦围在定川寨,是没有办法将消息传递进去了。与狄青相互做一个商议,情况有变,怎么办?
这时,狄青的信也到了渭州,让尹洙稳住。
信上很客气,狄青与张岊都是武将,虽是知军,这个知军在和平年代,连一个知县都不如,无他,武将也。狄青可不敢象张方平那样放肆,很客气的将原因解释一遍,又说将会从东山寨、彭阳城等寨砦分出三千士兵,对渭州进行支援。但最少要到明天中午才能抵达。一个寨子一个寨子的抽调,再加上必须从铁原寨绕道南下,会耽搁一些时间。
尹洙心稍稍稳住。
只要三千援兵到达,城中兵力虽不足,可有城墙之险,就能守住了。
就听到秦年押着人犯返回渭州城。
尹洙气恼之下,喝道:“除首领提讯外,其余人全部于城外斩首示众。”
先礼后兵,宋朝对你们如此仁义,居然还想谋反暴齤乱,收留你们做什么,统统杀死。省得往城中挤,本来空间就不多,这么多人犯,关都没地方关,不如杀了干净。
秦年与张氏兄弟对视一眼。张氏兄弟哪敢说话,他们只是一个用来反间的间谍,除了与郑朗说过一回话外,再也没有与宋朝大人物做过交谈。没有表态,秦年无奈,只好杀人。
近千人一起在城外被处死,还有几十人,都是一些首脑。其他人无所谓,主要是吴昊,将他们押到城中。此时城中还在继续混乱当中,从更远的地方继续有许多百姓涌来,到处一片混乱。秦年小心的闪开人群,将人犯往大牢方向押送,这时尹洙命他将吴昊带到州衙。
尹洙盯着这个大名赫赫的汉奸。
此时他仅能明白其中一部分价值,却不知道在史册上张元与吴昊的名气比他还要大。
吴昊有些狼狈,秦年为了得到消息,几乎刑讯一天,头发散了,眼角被打肿了,脸上被打责了,鼻血滴在嘴边,因为手被捆住,也没擦掉。尹洙盯着他,说道:“吴昊,你可曾想到过你有今天的下场?”
“暂时而己,尹师鲁难道忘记郭劝的下场?”
“是什么意思?”
吴昊拍着胸口,指着它说道:“师鲁,君知道这里藏着多少西夏的机密?”
有一点不同,这里吴昊将大夏改成西夏。作为西夏人不承认自己是西夏的,而是大夏,西夏仅是宋人的说法。
尹洙听了一呆,差一点被忽悠住,忽然外面禀报说是崔娴求见。
尹洙让崔调进来。
崔娴对这个汉奸也很关注,丈夫一提到张元与吴昊二人,恨得牙直咬,听说被生擒活捉,特地过来看一看。没有长着三头六背,一个普通的文士。但不能小瞧这个文士,元昊称帝,入侵宋朝,野利兄弟与张元吴昊功不可没。
讥讽道:“吴昊,你居然还想派人对我不利,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
“你是崔娘子?”
“是,没有想到吧。”
“我是不是井底之蛙,你们明天便知。”吴昊嚣张地说。与秦年这些臭当兵的讲不出理,但见到尹洙与崔娴,反而好办了。别高兴太早,郑朗只成功了一小半。
崔娴精致的脸上起了一层阴霾,对尹洙说道:“师鲁,为什么对这种人还客气?”
“崔娘子,他当然要客气。一是我知道西夏许多机密,二是我既然能让渭州面临险境,同样也能让灵州、兴州面临险境,这样的人才,尹师鲁敢不慎重?”吴昊大言不惭地说。
崔娴就当狗叫,继续看着尹洙,问:“师鲁,你真相信?”
“我不相信微尹洙艰难地说了一句。郑朗整个计划他还是不清楚,但隐隐感到渭州这次劫难,在郑朗预计之外,而这个劫难正是眼前这个汉奸带来的。
“官人常说,我朝兵将不是不强,之所以一个小小的西夏,两百万百姓,让我朝如此吃力,有多种原因。实际说到底,大臣缺少自强自尊进取,还有节气。一个国家丢掉这些根本,无论多富裕,最后必然成为别人眼中的羔羊。师鲁,对这个汉奸居然如此,还让他的大言蒙骗,让妾万分失望。”
“崔娘子,我带他来是打算审问的。”
“那就好,师鲁,不要将他当成坐上宾,以至于将整个渭州卖给元昊,你还不知。”崔娴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于是吴昊悲催开始,尹洙下令杖罚,强行逼问口供。
吴昊咬着牙不说。
他还抱着一丝希望,西夏三万大军马上就要来渭州,刚才押到大牢,又转到州衙,用眼睛仔细看了看,渭州城中果然兵力不足。以这样的兵力,想守住渭州城万万不能的。这时候不能招供,否则元昊必不容自己。
将吴昊打得皮开肉绽,一无所获,尹洙也没有时间理他,派人将他拖入牢房,严加看守,然后坐盼北方援军到达。这两天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三万人还好一点,关健在后方不知道有多少西夏军队,也不知道郑朗具体计划,敌人随时能分兵过来进行支援。渭州城大,大易守,这个易守也要士兵众多,否则城墙都站不满,越大反而越容易失守。从昨天开始,尹洙就没有合眼,两眼然得红红的,三更到来,四呃……
斥候从城外急匆匆地来报,三千援军未到,西夏军队从六盘山一条岔道上绕过瓦亭寨,向南扑了过来。
西夏人的速度很快,天色刚刚拂晓,几万军队已经扑到渭州城下,黑压压的一团,一眼望不到边际。战争,从意想不到处发生……
四百十九章 凤凰(下)
尹洙立即写了一份奏折,将渭州城的紧急情况通报朝廷。
赵祯举行大朝议,在早朝上商议此事。
到了这时,各处递来多篇奏折,虽在京城,许多大臣知道的并不比尹洙少。
晏殊举着牙笏说道:“陛下,臣以为太险。郑朗奏折至今未到京城,但臣纵观缘边各州奏折,多是郑朗做了一些布置,将西夏主力吸弓到泾原路,以求战机。
“晏卿,你说险在何处?”
“西夏多骑兵,往往能举国赏来,而臣纵观泾原、环庆、秦凤三路调动的兵力不会超过十万人,又是分散在各处,容易被敌人利用速度优势,各个击破。这才有了渭州今天的时局。一旦渭州被破,前方将士士气沮丧,兵力本又不及对方,随着大败便会到采。又因为会战,秦凤与环庆路兵力一起集中到泾原路。泾原路大败,环庆与秦凤路也没有兵力可用。西北都能丢失。胜固然喜之,败后果不堪设想。”
晏殊用垂婉的手法说了自己想法。
不当这样做的,这是拿整介西北,甚至国家的命运做赌博。
就差一点说郑朗用这些来做赌博,给自巴”添加功勋。后面的话说不出来,还有几年郑朗就会出使契丹,生死未上,赌什么?
晏殊这和说法颇得大多数大臣的心,至少渭州如今情况十分危急,不然尹洙不可能一天两奏,一天三奏。晏殊话音刚落,赢得一片附和声:
富弼从下首站出采,说道:“臣也有一本要奏。”
“奏来。”
“臣以为陛下切莫相信吕夷简与晏殊这两个奸邪的话。”
吕夷简脸一下子变得铁青,刚才是晏殊说的,自己并没有说什么,为什么要攻击自己?
这个粱子是结下了,任谁也化解不了:
赵祯也蹙眉头,沉声道:“只说西北。”
不是让你们吵架的时候工
“陛下,西汉周亚夫用兵,粱王固守于睢阳,多次请求周亚夫发兵相求,为何周亚夫并不出兵?由是七国之乱立灭。敌人远道而采,寇境又极其贫苦,缺少粮帛,也调动不了多少物资。此乃重创牙,昊,一求西北和平大好时机。陛下,葛怀敏受元昊欺骗,困于定‘寨。但现在定”寨是何人坐镇:元昊切断水源,现在定”寨可否缺乏水源?晏殊这个奸邪刚才妖言惑众,臣不知,难道我朝几十万大军驻扎在西北,一年耗费国家几千万缗钱帛,仅是防守,仅是各自为战吗?这是有人身居中枢,缺少能力,使国家败创如此,又看到西北诸臣有胆有识,嫉妒功劳所言。”
他这些话说得似乎也有理:
郑朗突然出现在定“寨,本来就是一场奇迹。
渭州虽有险,可战况并没有出来,怎么知道郑朗没有做布置?
至于富弼与晏殊这对特殊的翁婿关系,大家就当作不知道。反正也不算违制,宋朝尊师重道,孝爱父母,晏殊也不是富弼的老师‘仅是老丈人,更不是父母亲,不算不孝。
公说公的理,婆说婆的理,双方开始吵了起采。
赵祯让他们吵得头痛,问吕夷简:“吕卿,你有何意?”
“陛下,臣刚要想奏,延州庞籍送来一份奏折,才到京城。”
“是什么奏折。”
吕夷简从怀中掏中一本奏折,奏折上庞籍说得很详细。先是郑朗写信通知他,西夏主力很有可能中计,前来入侵泾原路,那么西夏东侧兵力必然空虚。如何发挥你自己决定了接着便是范仲淹的奏折,他与韩琦商议,提议利用西夏主力军队进入泾原,让庞籍借机将横山收回。这是之前事情的经过:庞籍也去做了,将折继闵与王凯从府州喊到延州商议。这都是不符合宋朝制度的行为,包括郑朗与韩琦、范仲淹不经朝廷同意,三线联合作战,但面对这四个猛人,说一个人可以,谁敢同时弹劾四竹,?
正准备商议进攻横山的时候,朝廷诏书到了延州。庞籍与王凯商议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于是让王信与折继闵抽调一万骑兵迅速南下,由保安军直奔环州,进入泾原路,进行支援。
至于那个攻占横山的计划不得不放弃。这也是一和典型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理:会派出军队攻打横山寨,但不会全力攻打。
赵祯问了一句:“吕卿,估计会用几天时间到达:”
“臣也不知,若是一路有后勤供给,轻装出发,只要三四天时间,便可以进入泾原境内。若是缺少后勤供给,不得不携带许多辐重车,以及护粮队伍,会需七八日才能抵达。”
“朕知道了,诸卿散吧。”赵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