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结束了。
真的跟灰尘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没有来过一样。
没有人知道。
他们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呢?
是的,为了军队,为了国家。
还为了什么呢?为了什么呢?
为了什么呢?
你们说,为了什么呢?
为了世界上的每一个生活在和平的人。
很不可思议是吗?
军队是什么?武装力量是什么?
除了战争工具,就是相互治衡的工具。
因为你也有,所以我也不敢打。
因为你也厉害,所以我也不敢随便锤你。
于是就和平了。
很难理解吗?
我不觉得。
军队的存在,就是小兵们要付出代价。
不光是青春,还可能有生命。
世界上,每年都会有小兵消失,无声的消失。
你们不会注意他们。
而他们,也是为了你们,这些生活在和平环境坐在电脑前喜欢战争甚至叫嚣战争恨不得天天有国家打仗(只要不是自己国家就行)有杀戮的新闻直播看的人们。
让我为这些牺牲在和平环境的全世界的小兵唱一曲挽歌。不论哪个国家或者地区,你们小兵的身份和政治无关——那不会是你们这些小兵考虑的事情,也是你们考虑不了的。你们的名字只有一个——小兵。
你们是真正的英雄!
我无论你是哪个国家或者地区的。
永远是。
我在期待武器和军队消失的那一天。
写到现在为止最难最难的一节。
第五十一节
更新时间2003616 10:58:00 字数:2460
51,列兵的蓝调(1)
本来紧接的计划确实是另外一个值得我们思考的关于战士命运的悲剧,说不好听点就是另外一种死法,我也忍着内心的折磨写了几千字了,但是我现在看了大家的反应知道不能再把那个贴上来了。必须赶紧转换一下心情,实际上我也需要转换一下心情。不能再继续这样,要是这样我真的顶不住了。这些往事一旦纠缠起来是真的非常可怕的事情,保证小庄我夜夜恶梦,从此不敢再说自己是一个正常人——因为我已经逐次遗忘,我才能在这个社会如此生存,谈不上多好,但是也能够和这个社会融和,还能进入这样的一个轨道,能够被大家接受。这种接受不是我现在在网络上的一个形象,而是作为社会人。我在现实中也这个操性没有人能够接受我。
作为社会人的代价就是没心没肺,话糙理不糙,大家自己回味吧。
那么我们赶紧离开死亡的阴影,我们去谈谈爱情?
虽然爱情总会令人最后也是心碎,但是毕竟,过程是值得我们回味的吧?——连这个可怜的要求都作不到我就真的上山当狼了,狼还有爱情呢!
我小庄凭什么不能有爱情呢?
虽然最终还是会心碎。
但是,毕竟我是有过的。
对于爱情,我们还能够奢求什么呢?
天长地久?
你觉得可能吗?
演习结束以后的事情我们就不再交代了,因为涉及到很多关于更高级别的事情,我们狗头大队怎么处理的也就不交代了,因为是我们的家务事。把这个事情摆出来不是想让大家觉得我们狗头大队对战士的性命怎么草菅,那你觉得这个兵你还当吗?你来不容易想走打个报告就得了,干吗跟这儿耗着等危险的降临呢?
所以,很多原因很多原因,我们不会走的。
因为,很多事情很多事情,真的是太偶然的因素。
这就是生子他们三个的命。
没别的解释。
你在一个危险性很高的职业待的久了,你就会知道什么是命。
说实话,狗头大队的很多牺牲我是真的不想再回忆的,因为确实很危险。仅仅就跳伞而言,何大队都骨折过,你们想想别人呢?——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们何大队的一个规矩:跳伞,必须是大队常委第一个跳,无论什么伞型,除了确实因为年龄问题搞不了的夜间或者水上跳伞,哪个不是这些四十多岁的中年军官第一个啊?冬季寒地住训夏季沙漠住训还有野外生存海岛生存凡是你们能够想象出来的一切生存一切受罪的科目,哪一次我们狗头大队的常委不是跟我们在一起一样受罪呢?你们总不能要求他们跟我们一起极限越野吧?那就过分了。
但是,我对大队常委印象最深的还不是这些劳什子。
一次冬季,我们在东北山区徒步进行长途奔袭综合演练,雪是真的有膝盖那么深的。我们被冰河拦住了道路,多冷还用我说吗?我们都在想怎么过河的时候,何大队和政委已经下去了!你说我们能不下去吗?
我说过在特种大队,你不是个爷们,不是个汉子,不是个兄长,不是个让我们佩服的不行不行的高素质军官,连个小队长都当不了。何况大队长和政委?
所以,我们不会退出。
有危险也不会。
过马路还有危险呢,何况是特种大队?
当时我们真的就这么想的。
我们的生命属于谁?
——祖国。
如果祖国需要,我们什么都可以付出。
如果一个部队的部队长跳伞还会骨折的话,你就可以想象我们狗头大队曾经有过多少骨折的了——这不是牺牲吗?难道一定死人才是牺牲吗?
如果一个部队的部队长还要跟小伙子们一起在寒地徒步千里奔袭的话,你就可以想象我们狗头大队的小伙子要穿插多少次了——在那种狗日的地方搞训练不是牺牲吗?我们常常就那么雪里面刨个窝就睡觉,而你们还在暖气房睡鸭绒被,这不是牺牲吗?一定要我们兄弟冻死一个才是牺牲吗?
特种部队的训练和演习,危险性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直升机滑降或者垂降,都出过事情。说实话狗头大队都为了这个牺牲过战士,我没有见过,但是过去有过——最简单的,三角铁扣就是在那时候坏了,人的右手是握着那个东西的,铁扣从攀登绳上脱落,从离地面10多米的空中掉下来是什么后果?
就是死人。
而这只是特种部队最基本的科目最基本的科目。
真的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轻松的。
这是最严重最严重的牺牲。我们尽量避免,但是不能避免,那就是你的命,没有什么解释的。
谁让你从事特战这个行当呢?
我告诉你们,全世界的特种部队的军医什么最拿手?
就是骨折和外科。绝对临床太多太多了。
还有后倒呢?这是最基础最基础的科目了吧?就是有一个弟兄后脑壳子倒在了一个小石头上,当时就挂了。怎么救?这不是牺牲吗?
难道我们狗头大队就不练后倒了吗?
还有,那个被棍子打成脚踝骨粉碎性骨折的哥们的,这辈子怎么办?这不是牺牲吗?我们不是照样练空手对器械吗?
真的,你说我们就不练了吗?
你说呢?
什么不是牺牲?
我们20多的小伙子,跟山里一窝一年一窝一年,连个年轻女孩都看不见,不是牺牲吗?
那些军官和他们的家属,也是这样,不是牺牲吗?
难道我们大队就干脆解散了都回家吗?
我真的不愿意说这些,因为确实有很多悲剧。
但是,还是但是,我就不愿意说咱们军队怎么不好。
因为大队长都跳伞,凭什么说我们不好?
我们怎么不好了?
你说的那种上层的我不懂,也不是我考虑的事情,如果这些整不明白我们就不练兵了吗?说实话,不是都是在逐步改进吗?再说,我们行家都知道是不可避免的,是命。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呢?
至于说救援,你们知道海面上多少炸点吗?
你知道舰炮要打多久吗?
所以我告诉你们,就是命,就是我们小兵的命。
你骂谁也没有用处。
呵呵,说爱情,又说远了,我们还是说爱情。
第五十二节
更新时间2003616 10:58:00 字数:1977
52,列兵的蓝调(2)
其实生子他们三个的牺牲,在我心里造成的震动甚至没有陈排的残疾大。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走出了单纯的兄弟之间的感情,如果照我以前的性格,我估计真的会把狗头大队的训练场给一把火烧了,无非是劳教而已,还能把我怎么样?我的三个兄弟,吃饭在一起睡觉一个宿舍踢球一个组合训练一个小队甚至锤人也是一伙的一帮子兄弟中的三个,就那么消失了——再也见不到了,我难道不该恨这个狗头大队?不该恨这个陆军?
但是,我真的没有恨。
我跟狗头高中队之间严格来说还属于宿怨,不是新仇。
我知道他作的没有错,怎么没有错我就不解释了。
为什么我不恨?
——因为我知道我是军人。
——因为我知道我的生子兄弟他们三个也是军人。
那么所以是什么呢?
就是我们的一切,都是属于祖国的。
包括生命。
因为我知道我们的前辈,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训练场上,牺牲的都是一个目的——军人的信仰。
那时候我已经是一个彻底的军人。
我谁都没有恨。
我们也谁都没有恨。
我们还是在训练,还是在吃饭,还是在踢球,都不敢提起什么。对新补进来的三个弟兄也很热情,我们二中队的特勤分队在任何情况下都是24小时待命的第一突击梯队,绝对不能缺编,还都得是最好的。补进来的也都是我们其余分队最好的士官,但是我总是觉得隔着点什么。
不过我们都没有表达出来。
我只是在晚上偷偷会哭,因为生子以前和我睡对头。
那时候老是讨厌他打鼾,甚至还捏过他的鼻子,他也不生气,就那么嘿嘿的乐,醒了就醒了,从来不生我的气。生子打鼾特别有特点,跟开摩托一样,还有加油门的感觉,我们都叫他“国产铃木越野“,你们可以想象声音多大了吧?不过这孙子也邪性,潜伏训练的时候睡觉归睡觉,但是就是不打鼾,只有在宿舍睡觉的时候才打鼾。你们说我说他什么好?
原来放着生子的背囊和头盔的位置先是空出来,又补充上新的背囊和头盔。
又有一个士官跟我睡对头,他也打鼾,但是没有生子那么响。
可是我还是睡不着,我这个时候就想起来生子的鼾声。
……我们不再回忆生子好吗?
演习结束已经是秋天了,我们回来休整完了,就准备千里山地综合演练。就是在一个很大的山脉穿插千里,进行各种综合特战科目,不是演习,是演练,也是正常训练。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