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抹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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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抹烟云-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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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气力了。
“我是不会随你走的。”她一字一句道,声音异常坚定。
楚链听得怒气又腾,他现在的身份,哪个女人不愿随他?她却恐慌他到这般的情形。然则,下一瞬他便震住了,一行清泪自女子眼角而落,月夜并未有抽泣声,连着哭泣的形容都不曾露半分,只是睁大眼睛,有液体一点点自眼眶溢出。
楚链心中一下子茫然起来,他想她回去,往后好好带她,又非折磨她,她哭什么!他心中一时烦躁起来,月夜随于他多年,素来都不见她哭过,女子什么都看的淡然,今日却不然这样的神色。
他上前一步,欲帮她拭擦眼泪,女子又惶然后退一步。楚链顿时觉得被打败了,朝堂之上,他一人独然而立,战场之上,他能操纵自如,今日面对着一个落泪的女子,他却措手不及。
须臾,楚链才不耐烦地一挥手:“罢了罢了,你既不愿去,随你便。”他一顿,继而冷冷道:“你现在不愿去,往后若是想回来,就回来。”说罢,便一人拂袖而去。
月夜在原地站了许久,片刻,方才拭了眼角的泪水,慢慢走出林子。

第一百零九章
五日后,钟沁等一行人在邺城逗留。
隔日起来,钟沁开门时见着夏之兮一袭白衫正站于自己门外,唇边带笑:“可愿与我一道去见个朋友?”
钟沁一怔,旋即欣喜道:“好啊,好 啊。”
用完早饭,二人沿街而行。彼时,正值热闹时候,两侧小贩皆是,吆喝声不断。
夏之兮忽而停下步子,钟沁顺着对方的目光而去,却是一家铺子,牌匾上写着“布庄”二字,她正疑惑着,夏之兮已然踱步进去。
钟沁随着进去,掌柜的几位热情,夏之兮浅浅一笑,伸手指指钟沁:“劳烦掌柜的替这位姑娘找一身合身的衣服。”
适才,钟沁才【炫】恍【书】然【网】,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这身衣服,还是楚链差人给的。那掌柜的应一声,已然挑了几件衣服出来:“姑娘可去里间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钟沁点点头,拿着衣服,看一眼夏之兮,男子微微笑,如玉的面庞极为动人。一时间,所有的色泽皆集他于一身。
绿色水罗长裙,袖口带着流苏,腰间水色腰带亦缀着一蝴蝶结,十分好看。钟沁穿着出来,心里头实在感叹这古代女子的服饰实在精致,且不说这一针一针绣着的花案,就那丝层地设计也十分漂亮。
“姑娘,这衣服穿在您身上当真好看极了。”掌柜的嘴甜,见着钟沁出来,忙不迭地夸上一句。
钟沁脸皮不厚倒也不薄,现代的人被称作美女是常事,所以并未有太大的羞涩。夏之兮微微笑:“那劳烦掌柜的,就这尺寸的拿三套。”
三套?钟沁吓一跳,摆手道:“两套足够了,用不着那么多。”她在楼中还有衣服穿呢。
“留着穿吧。平日换洗也须得用上。”
夏之兮这般说,钟沁也不推辞了,只是心里头荡起小小的涟漪,甚是满足。
夏之兮带她去的是一家酒楼,红灯高挂,颇有些许气势。未进楼中,便能闻得唱戏之声悠扬传来,二人进去了,钟沁一下子见着楼梯前方一搭起的戏台子。戏台子颇高,有五六个台阶。
三五人正唱着戏,长袖翻滚,声音婉转,钟沁听不住是甚的腔调,不知在是京剧还是越剧。
二人拣了一桌子坐下,钟沁看一眼戏台上的,心中纳闷着莫不是寻她来一道听戏?然而,现下对于听戏,她尚且是颇为喜欢的。
她凝神而听,听仔细了,方才知道这一出演的是长亭相送。却不然是儿女情愫,乃是兄弟情长。高山流水之时,得知音一位,却奈何两人皆是有他处。
钟沁听着不由地微微笑:“常言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聚聚散散,却让人生出许多难得的情愫。”
夏之兮浅浅一笑,眸光微转,轻声道:“是么?”
钟沁侧头,道:“人与人之间的情意,相处的时候往往体验不出,只有在离别的时候才能让人感叹。”
难道不是么?她犹然记得自家表姐去北方上学那会子,初次离开时,自然是兴奋,再次回来后,离去却是流着泪不舍。她不知道是矫情了,还是怎的了。
二人又听了会儿,不过片刻,一台戏落下帷幕。
夏之兮起身,抬手微微示意:“随我而来。”
二人顺着楼梯而上,及至一屋子跟前,夏之兮伸手叩门,并未说话,门边倏然打开,一人一身戏袍尚未脱去,面上的妆也未卸下,口中已然道:“哎呀,阿兮,你总算来看我了。”
他一伸手便将夏之兮拽进去,扭头见着钟沁,愣了一下,才笑开道:“呀,还有一个,来来来,进来坐。”说着,另一只手又来抓钟沁的胳膊。
一只手却让夏之兮裆下,夏之兮浅浅笑:“好了,之浅,够热情了。”
夏之浅手一转,便将手往左侧回避了,嘟起嘴,十分不满道:“你都这么长时间没来看我了,现下一来又不让我热情款待。”
钟沁看着这男子,心中郁闷极了,却觉得十分有趣。那叫之浅的,衣着着女子戏袍,声音是男子的,手上的动作又是女子的模样,她看着委实觉得失笑。
夏之兮踱步往里走,自一桌边坐下,浅笑道:“我看你这几日过得不错,近来又赚了大生意?”
夏之浅嘟囔一声,道:“就你知道么…。”
钟沁见着一个大男子这般的动作,不由地掉了一身鸡皮,却听得夏之兮淡淡笑道:“眼下,还愿不愿意与我一道回楼中?”
夏之浅瞪大眼睛,一手指着对方:“喂,不要跟我说,你现下又不想负责任了,教我回去撑面子?现在武林上下都知道双月楼的厉害,这光荣的事情,还是阿兮你自己担着吧。”
钟沁听不懂二人的言语,夏之浅忽而将目光转向她,一下子蹦到她面前,笑眯眯道:“这位姑娘贵姓?”
钟沁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老实回道:“我姓钟,叫钟沁。”
“钟姑娘,在下夏之浅,是阿兮拜把子的兄弟。”夏之浅抱拳,一扫方才的势头。
钟沁笑着点头,颇为板着规矩道:“你好,夏公子。”
听得她叫他夏公子,夏之浅不由地好奇:“你教我夏公子,那你唤阿兮什么?”楼中之人,素来都叫他浅浅,夏公子的名号自然是给夏之兮给掳去了。
钟沁一愣,脱口道:“自然是唤名字了。”
夏之浅再要说话,却被夏之兮淡淡打断:“阿浅,此番你得随我回去。”
夏之浅十分不情愿地走回夏之兮身旁,低声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明明知道,我是不喜欢的。”他继而愤愤起来,指着夏之兮的鼻子,大声道:“既是你自己也不喜欢,干嘛还建什么楼,要是没这楼,哪里还需要我们这般推来推去。”
“阿浅。”夏之兮微叹一声,慢慢道:“凡事都有其原由,你如何把这个也忘了。”他抬眸看向男子,清浅道:“此番找你回去,并非你所想那般。只是楼中有些事还须得你处理完。等事情一完,便随你何去。”
“此话当真?”夏之浅急急靠近几步,一双眸子清亮。
夏之兮无奈般一笑:“我何时骗过你。”
钟沁在一侧听得二人这般的对话,实在奇怪两人之间的关系,又听得夏之兮温和道:“钟沁眼下是我楼中之人,现在你也认识了。”
夏之兮起身,一手撩了撩衣袖,慢慢道:“现下你去把妆给卸了,随我先回客栈。”
夏之浅嘟嘟囔囔几句,只得去屏风处,窸窸窣窣地换衣,卸妆。
钟沁在一旁一直未能说上话,忍不住道:“你们的名字好相近…。。”
夏之兮微微笑:“之浅的名字是我取得。”他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眉目清雅:“我十岁时与他一道生活。”
钟沁听得心中明白几分。想必眼下的夏之浅便是夏之兮最亲的人了吧。她正想着,又听得夏之兮道:“往后,你若是有事,亦可寻他。之浅喜欢唱戏,凡事遇上有戏班子,便能寻到他。”
钟沁听着这话微微笑着点头,并未多放在心上。
再后头,夏之浅卸妆出来,亦是个清雅青年,不过眉目稍有些滑腻的味道,衣袖大摆,走起路来,十分潇洒。仿若他正于台上唱戏,连着袖子都似从手中滑出来。
回客栈的路上,钟沁忽而想起给念青买些东西,便让夏之兮等人先回客栈。夏之浅听得她这般说,顿时眼睛一亮,硬是要随着,言说,他这个人素来懂得挑礼品,带上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钟沁不由地觉得好笑。当下,夏之兮亦似无奈般,姑且先回客栈。
钟沁走在路上,苦思冥想:“你说,送给十七八岁的少年,该送什么好呢?”
夏之浅唰地翻开折扇,口中道:“这个如何?”
钟沁侧首,见他指着自己手中的扇子,一时间想到念青握剑的手别扭地拿着折扇的模样,不由地觉得冷汗直冒,赶忙摇头:“我那弟弟非文人,不喜扇子一类的文人之物。”
“不喜文人之物?”夏之浅微微皱眉,忽而一手折扇,喜道:“有了。走,随我去。”
钟沁一时好奇,忍不住问:“是什么?”
二人停步至一铺子前,夏之浅倏地又打开折扇,侧头道:“玉坠如何?”他慢悠悠地进铺子,上来便叫掌柜的取上好的玉坠。
钟沁顿时心中一亮,这玉坠挂在腰间倒也行。
夏之浅见对方甚是满意自己的答复,颇为自得:“我就说,习武之人带玉坠是雅气。且玉乃美好之象征,你弟弟带着这玉坠,定然会念及你。”
钟沁听着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你还懂蛮多的。”
“那是自然。”夏之浅上前一步,“好歹也是阿兮的徒弟么。”
钟沁心中嘀咕着,怎么就没有半点夏之兮的气质,她抬起头来,忽而见着有卖烧饼的摊子,忽而计上心来,道:“今日你帮我选了礼物,现下我请你吃烧饼好不好?”
“烧饼?”夏之浅皱起眉头,一下子想到油乎乎的黄色面饼,赶忙摇手道:“我也不过是顺道而已。这烧饼么,”他面上出了几分为难,“还是姑娘你留着自己吃吧。”
钟沁一愣,却不然他反应这般大,再看他的面色,顿时忍不住笑起来,一个大男人,怕油腻?
“不过,你要真的报答我,可以买一盒胭脂给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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