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小道士既在剑阵之中,武功纵是差些,也有别人补救,绝难以武功击退此人,唯有以强大的精神力控制住他的心智,才有取胜之机。
果然,当他凝目用神之时,小道士果然目光迷茫,出剑之时,已有些不知所云了。
傅邪真怎能放过这个时机,三寸寒霜立刻疾刺而出。
若依着剑阵之道,小道士出剑之后,就该身子转动,由别人占住他本来的方位,再向傅邪真刺来,那样傅邪真就毫无空隙可趁了。
然而此时小道士心神不定,竟忘了脚下的步法,只听“啊哟”一声,手中的剑已被削断。
此剑既断,剑阵立时有了缺口,傅邪真刚想趁势冲出,想不到小道士向背后一伸手,又拔出一把剑来。
傅邪真这才看清,原来每名道士的身后都背着数把长剑,显然,青城派竟早有防备。
傅邪真暗道:“是了,被困在剑阵中的人,自是绝顶高手,被其弄断兵器自是常事,青城派有此防备,也不为奇。”
他刚才本有机会将小道士立毙于剑下,只因一念生慈,只削断了他的兵器,如今却是劳而无功了。
飞冥子已瞧出不对,大喝道:“小心魔教妖人的摄魂大法,大家速闭双目,听我号令。”
刹那间,众人皆是紧闭双目,再不敢瞧傅邪真一眼。
虽是如此,却并不妨碍剑阵运行,只因众人早已将剑阵记得精熟,就算闭着眼睛,步法仍是丝毫不错。
至于傅邪真所处之方位,则由飞冥子不停喝出,众人依令而行,剑阵的威力丝毫不减。
傅邪真并不着急,他与太行六杰的老二交手时,曾以意念控制他的长剑,此时又为何不用。
所谓一事不烦二主,此次的目标,仍是那名小道士,他凝目运神,紧盯着小道士的长剑,一股强大而无形的力量刹时凝于剑上。
小道士突觉长剑如有千斤,心中大慌,然而身子却随着阵法不由自主地转到傅邪真面前,想抬剑刺去,却是万万不能。
傅邪真怎会错过良机,三寸寒霜再次刺去,正中那名小道士的大腿。
小道士跌倒之时,他所处的小剑阵自然露出极大的破绽,傅邪真怎能容情,长剑随手刺出,无不是各人的破绽所在。
剑阵既已无法成形,众人就变成各自为战,再难相互配合,以这些人的武功,又怎能抵挡傅邪真的高明剑法。
刹那间,七人皆身受剑伤,或大腿或手腕,虽无性命之忧,却无再战之力。
傅邪真破了一阵,顿觉精神大振,虽说七阵失了一阵,只是威力稍减,然而此小阵既破,其余诸人自是心中大乱,剑阵虽在,斗志早无。
傅邪真再施意念神功,又将一人刺倒,不过盏茶时间,剑阵大乱,四十九人中,竟有半数被傅邪真刺伤。
刚才剑阵尚在之时,傅邪真的三寸寒霜难以发挥威力,此时众人各自为战,利器威力大增,凡与傅邪真对敌者,无不是一招之中就已剑断人伤。
傅邪真哈哈大笑,道:“飞冥子,傅邪真的破阵之法如何?”
飞冥子见此情景,已知剑阵既难困住傅邪真,那么群战则更无把握,他一言不发,飞身向山上掠去。
傅邪真提步急追,想不到身形刚刚一动,面前已多了一人,正是青龙阻住去路。
从此处上山,只有一条狭窄的山道,青龙庞大的身躯一站,顿时将山道堵得死死。
傅邪真笑道:“青龙,你的烈阳神掌虽然厉害,可惜我此时已非手无寸铁,你怎能奈我何。”
青龙并不说话,手掌搓动,掌心已赤红一片,双掌拍处,却是傅邪真的长剑。
傅邪真心中一凛,暗道:“烈阳神掌热力强劲,三寸寒霜是绝世好剑之一,自不必担心被毁,可是一旦长剑变得滚烫,我又怎能持剑。”
心念刚动,已觉得掌心火热一片,三寸寒霜果然传来滚滚的热力。
傅邪真暗叫不妙,只得硬生生忍住热痛,剑去如风,只盼能在数招之中将青龙击退。
可是青龙是一等一的高手,平生遇敌无数,又怎会被轻易击退,数招一过,三寸寒霜热力更强,几已握不住了。
傅邪真咬牙坚忍,暗道:“就算我的手掌被烧化了,此剑绝不能弃去,芙蓉妹子说过,任何武功皆有破绽,我就不信烈阳神掌天下无敌。”
他一面以内力抵御掌心传来的热力,一面凝神寻思破解烈阳神掌之法。
青龙的掌法招式简朴,似拙实巧,无疑是极高明的掌法,以傅邪真此时的眼力,竟瞧不出丝毫破绽。
傅邪真颇有自知之明,忖道:“我既无法破解他的掌法,只有自己变招,可是我该施展何种武功,才能克敌?”
心念一动,忽地想起鲁正元所施的春风杨柳剑法来,忖道:“是了,春风杨柳剑法的目的不在伤敌,而在扰人心神,我何不试试。”
剑招一起,四周皆春,傅邪真虽只见过此剑法两次,然而随手施来,却是丝毫不错。
他本是学武奇才,上次于青石岗初次见识这套剑法以来,无日不在细心揣摩,虽无一日练习,却早已了然于胸,于此剑法的精微变化,也只是略逊于鲁正元而已。
青龙乍觉傅邪真剑法大变,大觉惊讶,不知不觉中,身随剑走,心中懒洋洋地尽是惫懒之意,再无伤敌之心。
若面对的是鲁正元,他早已有所防备,可他又怎知傅邪真竟也会春风杨柳剑法?而他的心神既已被剑法所迷,一时之间,又怎能幡然醒来。
刚才场上是热浪逼人,眨眼间却是春风轻拂,围观众道不禁也被剑意所迷,皆是面露春风般之微笑。
傅邪真暗暗称奇,忖道:“想不到春风杨柳剑法竟是这么厉害,鲁正元身为齐鲁第一名侠,果然不负其名,此人多年不入江湖,却仍是名声不坠,自是仗此剑法之威。”
此时青龙的身子早已偏开山道,傅邪真当然不想与他过多纠缠,看准时机,身子已飞掠而出,直奔山顶而去。
只到傅邪真奔出很远,青龙才(炫)恍(书)然(网)大悟,然而抬头望去,傅邪真早已远去,再也追不到了。
正文 第二十九章
(16:47:00 本章字数:14634)
傅邪真奔行良久,再向山下望去,只见群道已如蚁聚,而杨虎等人却是再也瞧不见了。
他不由长吐了一口气,不敢相信自己竟真的通过了重重阻碍,到达了这里。
向上望去,呼应亭已然在望,亭中影影约约,似乎真有一人。
傅邪真赞叹不已,自己上得此山,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拳皇却是不自不觉,已在山顶坐等。
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拳皇之悄然上山与自己的血战过关,其境界高下,可以立判。
他急冲几步,已到了山顶,山风呼呼吹来,刻骨生寒,傅邪真却是满心欢喜,道:“前辈,傅邪真前来拜见。”
亭中那人转过身来,道:“师弟,你果然来了。”
傅邪真大吃一惊,不禁后退两步,道:“大师兄。”
那人白衣飘飘,相貌清俊,神情说不出的飘逸出尘,不是苏惊鹤又是谁?
苏惊鹤笑道:“师弟,你就算想出名,又何必下这么大的赌注,是了,你初为魔教教主,自想立威天下,以收众人之心。”
傅邪真暗忖道:“拳皇前辈怎不在呼应亭,为何师兄却在这里,难道拳皇已被师兄所害不成。”
这个念头自是荒唐之极,以拳皇的武功修为,天下谁能害得了他。
若是苏惊鹤知道拳皇在此,绝不敢来到这里,由此可见,传知天下,令众人都知自己要闯山者,绝不是蓝百毒。
傅邪真凝目细想,顿时明白过来,通知天下人前来青城山的必是拳皇他老人家无疑。
他既有心想考较自己,所以故意布下天大的难题,天可怜见,自己历尽艰辛,总算到达山顶了。
想到这里,他已不将苏惊鹤放在眼中,拳皇必在山顶无疑,只需自己击败苏惊鹤,他老人家必会出面。
苏惊鹤虽已学会师门绝技大须弥剑法,不过上次在青石岗,他已非对手,这几日自己武功大进,他就更非敌手了。
傅邪真盘算至此,冷笑道:“苏惊鹤,我念在同门之情,今日且放过你,你速速下山,不要自讨其辱。”
苏惊鹤哈哈大笑道:“师弟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真的能击败我。”
傅邪真嘴角一撇道:“师兄请出招。”
他此时还叫苏惊鹤为师兄,却无半分尊敬之意,只是多年来叫得惯了,一时间还改不了罢了。
苏惊鹤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向傅邪真抛了过来。
傅邪真虽见锦盒上并没有带着内力,仍是不敢大意,长剑一翻,将锦盒接在剑身上。
苏惊鹤拍手笑道:“好俊的武功,只可惜你武功虽佳,却不知取胜之道。”
傅邪真道:“你想玩什么花样?”
苏惊鹤道:“打开锦盒就知。”
傅邪真小心地挑开锦盒,盒盖开处,却无任何异动,而锦盒之中,不过是一缕青丝而已。
傅邪真皱眉道:“这是什么?”
苏惊鹤笑道:“我还道师弟是位情种,想不到却连意中人的青丝也认不出来,师兄不禁为烟儿姑娘掬一捧同情之泪。”
傅邪真如遭电击,动容道:“是烟儿姑娘的青丝?”
苏惊鹤叹道:“烟儿姑娘千里寻郎,用情之深,好生令人感动,为兄早已答应过你,要为你成全此事,如今且为你们鸿雁传情,送一缕青丝,以表烟儿姑娘之情。”
傅邪真怎不明白,烟儿姑娘必是被苏惊鹤所擒住了。
他刚才一口气冲上山来,何等豪情万丈,如今却是方寸大乱,颤声道:“师兄,烟儿姑娘怎会在你的手中?”
苏惊鹤笑道:“这就要拜师弟之赐了,你独闯青城山的消息,早已天下震动,烟儿姑娘又怎会不来,为兄掐指一算,已知芳驾不远,是以亲自去迎接,生怕下人无礼,做出唐突佳人之举。”
傅邪真叫道:“师兄,烟儿姑娘可是你未婚的妻子,你怎能对她无礼?”
苏惊鹤叹道:“我虽蒙李大侠赐婚,奈何你我兄弟情深,我又怎能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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