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张起灵点点头。
走过张起灵身边的时候，吴邪突然来了兴致，他眯着眼对怀里的小姑娘道，“和那边的张大爷再见，说我们走了。”
“张大爷？”小姑娘疑惑地看了看张起灵。
张起灵笑着冲她摆了摆手。
小姑娘趴在吴邪的肩上，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张起灵，不知怎么对这个年轻的“张大爷”心生好感，又由此张大爷想到了彼张大爷，然后想到了那只被她”行为艺术“了的小鸭子，她猛地挥舞小手，高喊：”张大爷！麻烦你帮我照顾小鸭子……”
吴邪满脑门黑线了，都不敢回头看张起灵，只听得身后一声带着笑意的“好”。
出了小花园，往高三教学区走了一段，迎面就看到了急匆匆赶来的沈老师。
“妈妈……”小姑娘扭着身体张开双手朝沈老师喊。
沈老师一边应承着小公主，一边略微有点诧异地问吴邪：“吴邪，你怎么来了？”然后又笑吟吟地问小姑娘，“告诉妈妈，你怎么和这位大哥哥在一起的？”
“我刚刚在小花园和鸭鸭玩，这位大哥哥帮我把花花戴到鸭鸭身上，好漂亮的。”小姑娘兴奋地显摆。
沈老师用猜的都能知道那情景该有多美多不敢看，他嗔怪地对吴邪道：“你这么大人了，还和小孩子一块胡闹，那鸭子是食堂张大爷的，弄死弄伤了，回头怎么跟张大爷交代？”
“没有，那鸭子健康快乐着呢！”吴邪面对从前的班主任自然而然地贫了起来，他用了点力气把在自己怀里扭来扭去的小姑娘搂搂紧，笑着道，“沈老师，等小公主长发及腰，我来迎娶可好？”
“臭小子，老师都当了一年多，还贫！”沈老师嗔了吴邪一眼，又笑盈盈地对小姑娘道，“跟妈妈去看大哥哥大姐姐的毕业典礼好不好？”
“好！”小姑娘很开心地应承着。
“那快从哥哥身上下来。”沈老师哄着小姑娘。
“我不要，我喜欢这个哥哥。”小姑娘在吴邪怀里扭来扭曲，躲避妈妈试图把她抱下来的手。
“没事儿，我再抱她一会儿。”
沈老师无法，只能和吴邪一块往操场上走去，一边走一边和吴邪聊天：“吴邪啊，你说你，你说你上学那时候，哪怕有现在工作时一半的劲头学语文，清华港大肯定都没问题。”
“那时候不是年少无知么，现在是努力地改过自新……”吴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沈老师还是有点儿介怀，但马上又欣慰地道：“不过现在也挺好，这一年，你的进步和成长是有目共睹的。”说着沈老师又回忆了下过去，感慨道，“不过也真没想到，你这个上学时最让老师头疼的学生居然会选择回母校当老师，而且还当得相当不错。”
“沈老师，还是要谢谢您。”
“还谢什么，又不是我带的你，你应该去谢张校……哦，对了，今天又被他抓了加班是吧？”沈老师脸上有几分了然的笑意，又语重心长地道，“跟着张校好好学，将来前途无量，”然后可能觉得有点沉重，又转移了话题，“至于我啊……六年前你就谢过啦！”
“嘿嘿……”吴邪还想说什么就被怀里的小公主打断了。
被冷落的小姑娘有点不悦地撅着嘴，急着凸显存在感：“妈妈，你好厉害，你怎么知道我在小花园里。”
“妈妈给张大爷打电话了啊，张大爷说你带着鸭子到小花园里玩了，妈妈过来一看，你果然在这里。”沈老师宠爱地揉了揉小姑娘的头，“下来吧，哥哥都抱你这么久了，你看，前面就是操场了。”
小姑娘想了想，极不情愿地从吴邪身上下来，仰着脸问道：“哥哥，我叫蓝心素，你呢？”
吴邪一愣，旋即笑了，他蹲下身来一本正经地道：“我叫吴邪。”
“吴邪？”小姑娘眨了眨眼睛，“你叫吴邪，那你是姓天真吗？”
噗……
吴邪突然想起那句笑话：打败你的不是“天真”，是“吴邪”。
他绷着笑，依旧很严肃地和小姑娘解释：“不是，哥哥姓吴，叫吴邪。小公主记住了吗？”
“是吴邪哥哥，我记住啦！”小姑娘很开心地搂着吴邪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才牵着妈妈的手恋恋不舍地走了，走着走着还不时地回过头来和吴邪摆手再见。
看小姑娘走远了，吴邪才折回，进了小花园之后，心有灵犀地沿着曲径通幽而去，果不其然，在树丛深处看到了坐在小水塘边芙蓉树下的张起灵。
“毕业典礼你不用过去？”为了不提刚才的蠢事，吴邪边先声夺人，边挨着张起灵坐下。
“不用，吴校长和潘校在。”
“哦……”吴邪连忙找话题，“你觉得这只鸭子怎么样？”
张起灵看了眼在水面上悠闲划动的鸭子：“很有创意。”
“是吧，是沈老师家的小姑娘想的，我就是帮了个忙。”吴邪捡起一块石头扔到水塘里，惊得小鸭子迅速地游走了。
“你很喜欢小孩？”张起灵问。
“还行吧。”吴邪随口说道，说完又觑了下张起灵，“你呢？”
张起灵没答，只是转过头来盯着吴邪：“昨天我在瑞士的朋友打电话说，陈导的病他查出了病因，正想办法控制，X染色体上的病，如果你三叔想要个男孩，他可以帮忙做基因筛查。”
“是嘛！”吴邪很高兴，“你告诉我三叔了？”
“嗯。”
“他一定高兴坏了，”吴邪想了想，又道，“他说想办法控制……那他能有多少把握？”
“他是个医学方面的天才，他说正想办法，就说明没有十足，但八成还是有的。”
“那太好了！这么比起来，文锦姐之前看的医生都是庸医。”吴邪和吴三省叔侄情深，他是真心为他高兴。
“他是国宝级的医学家，他在瑞士的研究所，背后有国家支撑。”
“国家支撑？”听了这话，吴邪疑道，“他是中国人。”
“是。”
“有政治背景的话，怎么能到瑞士开研究所？”
“研究所的股东是以公司的名义。”
“哦，”和张起灵在一起这么久，有些事张起灵并不隐瞒他，比如他家在美国的势力背景还有张起灵自己在美国的公司，所以，吴邪稍想了想前因后果，就明白了，“是以你家公司的名义？”
“是的，所以，我才得以认识他，一个很厉害的人。”
张起灵肯给个“厉害”的评价，估计这人十有八九已经逆天了，吴邪对五六十岁的大叔毫无兴致，也就没再打听，只一心想着下半年可能就能喝到三叔和文锦姐的喜酒，同时，心里也隐隐地高兴了一下——这么一来传宗接代的任务终于不用全落在自己头上了。
吴邪正高兴地打小算盘呢，余光瞧见张起灵正伸长了腿把手往裤兜里揣，以为他要拿手机，连忙打岔：“今天端午……”说着，急速伸长腿从裤兜里掏出两个煮熟的鸭蛋，“太后是东北人，那边有端午节顶鸭蛋的传统，我带来俩，咱俩顶一个……”
张起灵有点疑惑地看着吴邪和他手里的两只鸭蛋：“顶鸭蛋？”
“就是你拿一个蛋，我拿一个蛋，握住……露出蛋的头……”吴邪握住一个蛋的蛋身，只把蛋的一端露在虎口外，示意张起灵，“你握着那个蛋，咱俩顶，看谁的蛋被顶碎。”
张起灵莫地拿起另外一个蛋，刚想学吴邪的样子握住，就听吴邪大喊了一声：“等等。”
“两个蛋，你挑一个。”吴邪摊开手掌，把两个蛋平放在手心上。
看吴邪如此认真，张起灵皱起眉头：“顶碎了会怎样？”
“蛋碎了的要答应另一个人一个要求。”本来就是风俗是玩乐，但吴邪想起之前短信的事儿，眼睛一转想出了个鬼点子。
开玩笑，从小和老痒秀秀顶了那么多蛋，怎么也掌握一些方法和技巧，在相同鸭蛋的情况下，吴邪还是有把握赢滴。
“那开始吧！”张起灵随手拿起一只鸭蛋握在手里。
吴邪握紧另一只，和张起灵手里的那只头对着头，做好运气的准备，然后他抬眼皮看了张起灵一眼，嘴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预备……开始！”
“咔嚓”一声！
吴邪的蛋……碎了。
“不是吧你！”吴邪目瞪口呆地看着手里不单是蛋头连整个蛋都快碎成渣的鸭蛋，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丫会……气功吧！”
“不会。”
“那……”吴邪不信。
“一点巧劲儿。”
“你作弊！”
“没有。”
“好吧……”吴邪仰头靠在树干上，“你……”
“这个给你。”
“什么？”吴邪挺腰从树干上弹回来，看到了张起灵手里拿的两个一模一样的小荷包。
“妈妈做的。”
“给我的？”吴邪也不客气，伸手接了一个仔细端详，“咱妈手可真巧。”说完又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对了，今早你有没有去采艾蒿？”
“没有。”
“你看，去美帝这么多年，连端午节的传统都忘了吧，我今早三点多就被太后叫起来，然后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去郊区，这会儿……”想到这茬儿，吴邪还真应景儿地打了个哈欠。
“想不想去美国？”
张起灵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吴邪的哈欠都打断了，他耳朵嗡嗡作响没听清楚：“什么？”
“我下周要回趟美国？”
“回美国？”吴邪疑道，“还没放假……有重要的事？”
“下周五是斯坦福的毕业庆典，昨晚我接到了邀请函。”
“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你一块去？”
“嗯。”
吴邪乐了：“我口语听力那么烂，去了啥也听不懂……再说……”说到这儿，吴邪不禁起了狭促之心，他眉梢一挑，语气七拐八弯，“你是斯坦福的高材生，人家下帖子邀请的贵宾，我去算什么？”
看吴邪别别扭扭的小表情，张起灵笑了，他执起他的手在手心摩挲：“贵宾的爱人。”
“嗯？”吴邪愣住了，“你在美国是出柜的？”
“没有。”
“那你……”
张起灵没答，只是问他：“你要不要去？”
“这……”吴邪当然想去，但又怕给张起灵带来不好的影响，他迟疑地道，“没问题么？”
“加州是美国第二个承认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州，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去结婚。”
“结婚！”吴邪惊得差点跳起来，“张起灵，你真的假的？！”
张起灵眯起眼睛：“你说呢？”
“张起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