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主母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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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主母 正文完结-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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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安理得的一串动作,只差没让子墨咬牙。

    “哼。先生不知看中她何处?”子墨摆明自己不与小人计较,翻过身也睡觉。

    端木有趣地看他们两个拌嘴,折下一条草根放在嘴里嚼。

    “你不睡?”公良不得不说他。

    “主人,你不睡我怎敢睡?”端木回话。

    由是公良搁下了公务。

    季愉听他们两个和衣躺下,才闭上了眼睛。

    ……………………………………………………歇口气,再往下阅读,(*^__^*)………………………………………………………

    第二日,一行人随大流进入了天子之都。诗经云:“考卜维王,宅是镐京。”镐京是天子宅处,各国诸侯朝拜之地,集权力、荣华于一身。

    镐京四面环水。季愉未进入城都之前,便在郊外看见村落与作坊。民居有长、方、圆与椭圆形,为地穴或半地穴,多是集中的一片,附近设有窖穴、灰坑、水井等,设施齐全。进入城门后,里边建筑多为夯土台基,屋顶施瓦,墙面涂白灰,为贵族居住。在曲阜,她不过是呆了两日之多,对曲阜了解甚少。然,现今一看,天子都城里繁华的市景比起曲阜,自然是要略胜一筹。在于来往人杂,商品繁多,大道车水马龙,来客络绎不绝。乐声,绵绵不绝耳。

    在礼乐之始的曲阜可惜未能享受到美好的音乐。或许,在这里,能补偿这个遗憾。季愉这么叹气,忽然是想起了钟曹那九只要献给天子的编钟。本是要年底进献,若是怕乐离大夫有不测风云,恐怕女君会下令提早在这秋猎时节运入京都。若是如此,由谁押运编钟进京?

    端木在前领路,是绕开了城中大道。

    一名着紫衣右衽的命妇站在巷口,身后带了四名寺人。在端木勒住马蹄时,她带领众人向他拜道:“大人,贵女在宅中静候。”

    端木下了马,向其回礼:“有劳归夫人带路。”

    原来,此命妇是归士妻子,年约三十,持的是端庄得体。武士们口中的怡贵女是归士兄长世子达士的大女伯怡。达士妻子在几年前病逝后,达士未再娶妻也未有将媵妾扶正,十分疼惜女儿妻子留下的唯一子嗣伯怡。后来,这几年来,公良来镐京都是在达士居所居住,由伯怡服侍。伯怡在自家的位置,自然被抬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地位。

    季愉跟着众人走。中途武士们分散开去,只剩她、子墨和端木跟在公良后面进了宅邸。

    此宅不是很大,庭院比起曲阜雅夫人的宅邸还要略小的感觉,幸好贵在环境幽静。庭中种植的花草虽不名贵,但都是精心栽培。回廊边上可见摆放一盆兰草,对着窗台,引来蝴蝶嬉戏,确有一番别致的雅静。

    季愉见那窗户是被杆子支起的,能眺望到里间摆放了一张瑟。被阳光一照,见木器表面擦得干净明亮,想必是某位乐师的爱物。

    “贵女听闻先生要来,提早向大学大司乐大人告了假,早早回来镐京准备。”引领众人的归夫人说。

    公良身份比较神秘,因此屋主允大夫以及世子达士二子归士都未出来迎接,只派了女眷进行招呼。应说,这个宅子是完全被腾空出来,只给公良居住。因此公良来到之前,必是由熟悉公良日常生活习惯的人妥善筹备。此人非伯怡不可。只是这伯怡,似乎平日里还在大学里担任乐师之职,是大司乐大人的左右手。

    季愉对于公良与伯怡以前的故事并没有多大兴趣,对于伯怡的乐师身份比较在意。

    “大司乐司马大人听闻贵女在秋猎此等重要节日来临之际离开,可是十分不高兴。然而,在贵女心中,任何事均比不上公良先生。”归夫人说这个话,自然是想表明伯怡如何关心体贴于公良。

    公良对此的说法是:“有劳夫人和贵女了,我不过是一名路过商人,在此也不过是逗留几日罢了。”客套得近乎生冷,足以令人发指。

    归夫人好像习以为常了,倒不怎么在意他的话,笑笑说:“先生旅途劳累,不如先歇一歇,待我让人上茶。伯怡也正等着为先生演奏一曲。”

    听大学里的乐师奏乐?季愉两只耳朵竖立起来,迫不及待地迈上台阶踏入屋内。

    岂知公良在路上已摇摇头:“上茶即可,实在旅途疲惫。”

    跟在后面的子墨咦一声,恐怕也是在等着美乐,结果失望。

    “公良先生,既然子墨大人想听乐声,何必拒绝?”跪坐在屋子中央的年轻女子,抬起一张姣好的面孔,向走进来的众人说。

    季愉定住脚步,看着她,心里暗叹:此女甚美~

    伯怡的美,有别于仲兰荟姬的娇媚,属于清秀大方,让人一看赏心悦目之姿。她的两条眉毛,墨色柔和,底下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闪烁的是睿智与温婉之光,再加上嘴边经常携带的微笑,给人一种十分舒服与可靠的感觉。

    季愉与她对上一眼时,见到的是对方稍带了迷惑的疑问,因此立即避开目光。

    幸好伯怡没有在她身上多加关注,以为她是普通侍卫只大致扫过她一下,之后便起身向公良等人叩拜。

    季愉呼出口气,是与端木一块儿退到了角落里。

    待公良与子墨皆落座后,伯怡向寺人示意上茶,自己则将手指摁在了漆几上的瑟。
叁叁。伯怡
 瑟比较起琴,是庸俗之物。在于瑟有五十弦,有琴码,不能按指取音,不如琴音域广泛为文人所用,多在宴礼中只作歌唱的伴奏。

    因而,伯怡用瑟,与荟姬用瑟一样,是助乐凑兴。实际上,季愉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荟姬在天子面前奏瑟时,是何人唱,或是说何人弹琴,琴瑟之和,为天作之和。外界并未怎么传,只能说明这是个敏感问题,至于涉不涉及政治还难说。

    伯怡左手灵巧的指头在弦上滑过,右手偶尔拨动雁柱,手法熟练,一看便知是精通技艺之人。

    季愉听着,果然这幽雅精准的音色非一般乐人及乐器能奏出来的,然与师况的轻灵相比,似乎缺了点什么吗。何况,这瑟声,要是有琴或是有人伴唱,才不至于浪费。如此心思,听一串滑音飞出,紧接是如泣如诉的女声伴着乐声在室内飘荡。

    伯怡的歌喉与她人一样温婉,唱的是诗经里赞美猎人的诗歌:

    肃肃兔罝,

    椓之丁丁。

    赳赳武夫,

    公侯干城。

    肃肃、赳赳、武夫、公侯,本应铿锵有力,伯怡唱来多了丝柔婉。但是在这样的场合里,唱这样的歌是最合适的,为无伤大雅。再说,光听这美丽的女子歌声与瑟乐,足已大饱耳福。子墨是边听,边拿手拍打大腿配合节奏。季愉在旁,一样听得津津有味,简直想闭着眼睛享受美乐。

    伯怡唱完一曲,却是果断地摁止乐弦,转过身向公良鞠躬:“先生果真是疲惫了。”

    季愉兀然发现,公良半身歇靠漆几,眯缝眼睛。他这一副慵懒的神态,像是向人昭示他已快睡着了。且说这男人,说是动作不受拘束,不计较不雅之态,却在不雅中有另一种别致。至少,人家看他体态,不像不敬,相反,只觉得他是勉强自身,让人心生怜悯。季愉在心里道是:此人实在狡猾。

    不止狡猾,他还圆滑,很快睁开眼回伯怡话说:“贵女琴艺精湛,子墨十分喜(炫书…提供下载)欢。”意即你再奏两曲给子墨听,至于我,你不用在意。措辞十分得体,还给足了伯怡面子。

    伯怡是温顺之人,听他此言,立马向同在一旁候命的归夫人示意。因而,她本人继续留下来为子墨奏乐,归夫人侍候公良等人到安排好的居室休息。

    季愉想跟随子墨留下来听美声。毕竟,能听大学里的乐师演奏,是难得的学习经验,她不会轻易放过良机。

    结果,公良在迈出门时唤了一声:“可喜。”

    季愉皱皱眉,装作没有听见。端木在旁小推了她一把:“我留在此地照顾子墨。你随先生去。”季愉是纳闷:他不是不喜(炫书…提供下载)欢她服侍吗?因为她做事不够周全。这时候偏偏要叫她走,摆明了是故意的。她悻悻起身,还得装作面无表情的,跟在公良后面走出居室。

    归夫人知道公良性情,公良说明累就是不想和人说话。她这一路便没有主动与他攀谈,倒是将思索的目光放在季愉身上,貌似在说:这个侍卫,看起来有点儿古怪,古怪在哪里却也看不出来。

    寺人在前拉开扇门,公良进去后,向归夫人交代了一声:“我此地暂时不需要人侍候。”

    归夫人意会他想要独处,摆手让寺人退出屋子,自己又毕恭毕敬鞠了个躬,方才退下去。

    季愉帮他合上门,发现室内干净明亮。符合他平常的需求,不挂帷幔,只点了一盏陶豆,光度正正好给人安静看书。边上摆放的被服、茶具等日常物品,应有尽有。公良再挑剔,面对如此周全的准备,必是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但她料错了——

    公良往席上一坐,手摸到身子底下薄薄一层缎子席,恰适合此刻不凉不热的秋季。他瞅着漠漠地道了句:“过好。”

    季愉不会与他顶嘴,然他这句话真是让她心里发难:做得好也是错?

    “可喜,吹个曲子。”见室内有个陶陨,可能是摆饰用的,公良拾起它向她扔过去。

    季愉双手慌乱地接住,把陶陨握在手里,不能搁放,主要是不明他意图。

    “吹个童谣。你上回在曲阜不是弹过一曲?”公良躺下来,眯缝眼睛,打定主意等她开演。

    “我不是乐人。”季愉料定他这是捉弄,拿人当玩笑开,她不是小丑,也不会心甘情愿讨他欢心。

    公良并不强迫她,事实上他很少强迫人,是懒得强人所难。他闭上眼睛,像是打瞌睡边说:“我初次见伯怡是在大学。她与大司乐在一起时,我并未能留意她。直至某一日,我听她独自在水边哼了首曲子,唱的是葛覃》。”

    听他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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