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绿色液体从尸人断臂处流了出来,流到地上,很快便干涸。当时凤琰只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这时又有紫色烟雾从尸人断臂处飘了出来。凤琰顿时觉得不妙,赶紧抱着珠圆飞速往后退。可没跑几步,尸人突然就炸了。这也就是萧湛之前听到的爆炸声了。
尸人一炸,紫色烟幕就升了起来。仿佛是化为了有形有质的东西,久久不散,而且空气中响起一阵若有似无的嗡嗡声,好像无数的虫子在拍打翅膀一般。
凤琰屏住呼吸,搀扶起珠圆用最快的速度往外跑。也不知道跑了有多久,只记得肺中的空气都快要消耗完了。正好在这个时候脚底下踩到一个人头(作者:重口味画面不再重复描述了,各位看客心中知道就可以。),他勉强认出是之前的尸人,就猜到自己八成是因为这雾气,自己的方向感知能力可能乱了套,一直都在原地打转。
胡乱的从怀里摸出两个可以解迷药的药丸,让自己和珠圆吃了,然后闭上眼睛,不管前方有什么,只下狠力气一阵狂跑。直到脑袋碰到一棵大树,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站在紫色雾气的边缘处。
可还没等他松口气,头顶上忽然一个人影闪过,他吓了一跳,还以为又有什么怪东西冒出来了。可等他刚刚分辨出那确实是个人并且还有些熟悉的背影时,先是愣了一下。就这么一愣的时间,那个影子跳进了紫色烟雾中,不见了。他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就想哭。他才想起来,那人是萧湛。
他真的是要崩溃了!
萧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里却有点冷:“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这人长得不怎么让人记住。”
凤琰指了指萧湛,无奈的说道:“我想出声喊你,却发现喉咙已经说不出话来。不用说,这还是那烟雾捣鬼。我看你在烟雾里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几次眼睛在我身前扫过,却好似没看见我这个人一样,我就知道你也着了道。我用石头打你,想引起你的注意,没想到是成功了,你却也对我警惕起来,手都按在腰上了……咦?这么说,你腰带里藏着软剑?从哪得的?好不好?不如送我一把?”
“……说正题。”
“哦。”凤琰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继续说道:“我看你那个样子,就算让你找到我的位置,说不定还当成了敌人把我给劈了。那我死的可真冤枉了。亏得我多才多艺博闻强识,打起了《凤囚凰》的拍子,这才把你给救了出来。”
萧湛无语。这得说,幸亏他平时常跟着小花,又被逼着听过那么几首曲子,不然什么凤囚凰、凰求凤的,他还真听不出来。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这次凤琰吃了亏,而且珠圆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心里非常过意不去。再想想现在青桐和徐老头、徐小儿都在五毒教的手里,心里更是一阵怒火。真恨不得现在就冲进五毒教里,大开杀戒!
这边凤琰又喝了几口水,咳出了一些血痰,摸着自己的喉咙,一阵惋惜惆怅的摇头,对萧湛说道:“你就诚心诚意的祈求佛祖,保佑我平安无事吧。如果我这嗓子真的坏了,那些迷恋我的少女们就先不说了,珠圆、玉润就能第一个吃了你。”萧湛忍了又忍,仍是没忍住送了他一记白眼,而凤琰后面的话更让他吐血,“这算工伤,另外算钱啊。”
萧湛真的想说,我送你一座金山,你现在就给我去死!
再斜眼看了看远处静坐不动的阿朗,萧湛想了想,站起身,对他说道:“你们想怎么样?若是想让我们退出南疆,现在就把人放了,我们立刻离开,绝对不会再打扰五毒教的好事。”
阿朗抬眼看了他一会儿,才不卑不亢的说道:“我想萧公子恐怕是误会了。最初,云大人(云漪蓝)确实想要你们退出南疆,并在途中设下陷阱多加阻拦。但云教主(云轻狂)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消息,大发脾气,不惜以自己姓名作要挟。云大人没有办法,只能下令请几位前往教中做客。”
“请?”萧湛嗤笑,眼神却冷的可怕,“恕我孤陋寡闻,从来不知道竟还有这样的‘请’法。”
阿朗微微挑了眉,露出些许的笑意:“实在是因之前重重做法,令萧公子几人心里起了戒备,就算我站出来明说,恐怕萧公子也不会相信。说不定还要有一番争斗。山林中危险极多,担心两方争斗让其他人捡了便宜。我估计到王姑娘等人安全,只能先带走他们。不然,萧公子是不会站在这里,与我平心静气的说话的,对吗?”
凤琰坐在地上,看看阿朗轻松淡定的表情,再看看萧湛额头上突突跳的青筋,差点没笑出声来。这阿朗心眼真多,如果他手里不是捏着萧湛的致命弱点,现在萧湛肯定已经扑上去将他碎尸万段了。
萧湛强忍着怒意,却依旧咬牙切齿的说道:“那现在我能见青桐了吗?”
“当然可以。”阿朗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这边请吧。”
第一百七十三章 再见狂医
阿朗做出了请的手势,摆明了一副客气有礼的态度,可是看在萧湛眼中,却成了一种炫耀和示威。
凤琰拍拍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轻轻拉了拉萧湛的衣服,不冷不热的说道:“既然都到这一步了,你就别再跟小人一般见识了,不然自己气出病来,倒让其他人拍手称快了。”
这一句话,虽然明着暗着的骂阿朗是小人,看着是跟萧湛一个鼻孔出气。可因为他那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是幸灾乐祸,被萧湛斜着眼睛冷冷的瞪了一眼。
凤琰很郁闷,知道越说越错,不如什么都不说。示意萧湛抱着珠圆走,却被萧湛一句“凤老爷这么有能耐,我怎么敢在您眼前班门弄斧呢”给顶了回来。凤琰有些哭笑不得,越来越觉得萧湛不是一般的小气。可自己手臂上有伤,怎么也不如萧湛抱得稳一些。
萧湛冷笑一声,抱着胳膊站在一边,摆明了是让凤琰开口求自己。没想到凤琰却冲自己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萧湛心里顿时就有了警惕,防备着凤琰的不安好心。
果然,凤琰笑了一下,侧头对着阿朗勾了勾手指,懒洋洋的说道:“我的人受了伤,于理,你脱不了干系。于情,我们是你的客人,你不箼?就有违待客之道。如果你们的云大人知道了,你恐怕也不好交代。所以呢……”
阿朗脸上没表现出什么,可心里却翻了一个白眼。没等凤琰说完废话,拇指与食指一捏,在嘴里吹响一个响亮的口哨,四周的林子里立即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七八个五毒教教众或从树上跳下,或从树后闪出。
看到这一幕,萧湛心里微微沉了下去。如果自己之前见青桐等人不见了,着急之下跟阿朗动起手来,以现在的情形,肯定要吃大亏。而一旁的凤琰却是不停的苦笑摇头,看来是跟萧湛想到一块去了。
七八名教众听了阿朗的吩咐,很快便找人抬出一只细藤编的架子,将珠圆小心翼翼的抬了上去。
“两位,现在能走了吗?”阿朗客气的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可听在耳朵里就是不一般的堵。
萧湛冷哼一声:“带路吧。”
抬脚刚走了几步,忽然听到身后脚步声不对,他一转头,却看到凤琰一手扶住树干,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怎么了?”
凤琰摇了摇头,他刚才抬脚走路的时候竟觉得腿有些软,但说是中毒,似乎又不太像。他自己也说不明白,当然也没办法告诉萧湛什么。
萧湛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脸色,视线扫到他身上点点血痕,不由得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你是不是还哪里受了伤?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凤琰哈了一声,说道:“你看着我像会为难自己的人吗?这些血迹都是珠圆的,只是手臂上被抓了一下,连皮都没破。可能是刚才坐的时间长了,腿有些麻了。”
这时,阿朗一言不发的走了过来,抓住凤琰受伤的手臂,将袖子掀了起来。
“喂,你干嘛,我可不是……”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因为所有人都看见,凤琰的小臂上已经笼罩上了一层黑气,虽只是淡淡的如同薄烟一般,可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暗藏着一分邪气。
“尸人浑身都是毒。幸亏你没有被他抓破,不然你现在已经成了半个尸人了。”阿朗淡淡的说着,那表情似乎在说,现在知道南疆毒术的厉害了吧。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又没告诉我你被抓了。”
凤琰无语:“……那我现在肯定不能多走动了,麻烦你再弄副藤架来吧。”
阿朗一掐腰,眼里藏着笑意:“藤架只有一副,若要准备,还得回教中去取。你如果能够在这里等,我不介意让手下人多跑一趟腿。”
萧湛顿时就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可凤琰却像扑上去掐死阿朗。
“那就有劳萧兄……”凤琰转头去看萧湛,可怜兮兮的像是街边的小狗。
萧湛捶着肩膀,作劳累状:“哎呀,我的肩膀怎么这么酸软无力啊。”
凤琰:“……”
萧湛:“……”
阿朗:“……”
五毒教教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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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涓涓,树木郁葱。耕作的男女,不知名的野花。
田野间种植着各种不同的植物,身边跟着的叫阿朵的小姑娘告诉她,那全是草药。青桐仔细去看,有一些还真有些眼熟,似乎是在齐绣绣院中的药田中看到过。
有白色不知名的小花盛开在田间地头,茫茫绿色之中点缀着些许白色,多了一分别样的美丽。五彩斑斓的蝴蝶翩翩飞过,在空中划过留下一道美丽的倩影。
树干粗壮到需要十几二十几个人才能围抱过来的大树,在中间部分掏空,树洞外架了平台,由树藤做的软梯、软桥连接着地面。有三五成群的白象在赶象人的带领下,在树下缓缓走过。
青桐此时就站在树洞边缘,看着眼前的一幕,久久回不过神来。这就是蛮荒的南疆大山?这就是恶名在外的五毒教?这就是神秘莫测充满了危险的五毒教总坛?这根本就是个世外桃源!
阿朵看她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声音清脆的说道:“王姑娘从没来过南疆,没见过这里的风景。以后待得日子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