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上总裁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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寐上总裁父-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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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任凭墨色的长发松散下来,乖巧地披在瘦瘦的肩头,温暖的阳光,不会太过刺眼,更不会太过凉薄。

她轻轻地闭上眼睛,手指抚摸着院子里的秋千,熟悉的纹理,还有她弄出的小小撞击的痕迹,嘴角渐渐地弯起。

这是她最喜欢的秋千,最喜欢待的地方。

他繁忙的公事,紧皱的眉,只会在为她推起秋千的那一刹那,会彻底地放松,放下。

荡一荡吧。

左小安。

摇着,晃着,也许,你就真的走出来了,她淡淡地想着,闭上眼,在阳光的沐浴下,渐渐地随着轻轻的摇摆,加快了频率。

当她的秋千晃到最最快乐的最高点时,一遍又一遍,她仿佛看见了布满了爬山虎的围墙后那抹无尽的自由,每晃到最高点一次,就仿佛离自由不远了。

天色渐渐地接近午后,她正准备起身回房,却蓦地听见身后的铁门在渐渐地开启。

几辆巨大的卡车上,走下很多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衣服的背面,印刷着大大的四个字:【华夏家具】。

她淡淡地皱了皱眉头,看见一个个彪形大汉们抬着巨大的沙发,艳丽的床头柜,素净的换衣厨,很多很多的东西,远远地向她走来。

她侧过身,站在一旁,让开了路,正狐疑着,便看见了跟在这些男人身后的那抹温柔贤淑的窈窕身影。

呵。

她才晃过神来,暗笑自己愚钝,别人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有权利为这个家做任何的改变。

而你,有什么权力在这里旁观。

她转身,想要走进房间里,却听见身后轻柔的嗓音叫住了她:“小安,等一下。”

她回眸,目光投过去的那一刻,已经恢复到了清冷的程度。

她不想在任何人面前再表现出自己的懦弱。

即使是表皮。

她静静地站在白玉石砌成的台阶上,看着一身淡粉色GUCCI连衣裙的徐夏安媛走近,她撑着一把半透明的遮阳伞,戴着蕾丝手套的手,保护得很好,握着雨伞,仿佛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有事吗?”她淡淡地开口,听似柔和,嘴角恰到好处地弯起,她不过是想要早些回房罢了。

做戏,谁不会呢?

“这是昨天你试过的礼服,野已经让路易斯维尔把婚纱修饰过,完全按照你的尺寸,你回房去再试一试,然后告诉我大小合不合适。”徐夏安媛走近,脚步走上台阶时,方才将雨伞头上,漂亮的阳伞,矜贵的蕾丝手套,举止优雅且自然,递过来一只精致的袋子。

“好。”左小安淡淡地开口,将袋子接过,径自走上了三楼,关上房间门的那一刹那,她淡淡地靠着冰凉的门板,无力地滑落在地上。

视线落在面前的袋子上,还依稀能够分辨得出里面的轻纱,纯净的白色,神圣而干净的色泽。

呵。

他真把这件礼服买下了么。

何必呢?

她伸开双臂,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瓜子脸用力地埋在膝盖里,她强迫自己面对,一次又一次。

深呼了一口气,她从袋子中翻出了这件礼服,被点缀上了些许色泽,仿佛变得更加夺目了。

她冷冽的浅笑,他一定要她穿得好看,是不是怕别人不知道做他的“养女”有多么的幸福。

从地上爬起,她将身上的家居服剥下,弯身捡起地上的礼服,套上,拉上拉链。

不用照镜子,她也能够感受到,礼服的尺码和她的身子很吻合,只是,是和她过去的身子。

她拉着裙子空出的面料,淡淡地出神,连身后门被打开了,也没有发现。

“你怎么瘦了?”低沉的嗓音,蓦地在身后响起,她错愕地转身,下意识地捂住没有穿胸衣的上身,一双水眸露出了一抹惊慌的色泽。

却引得一身铁灰色范思哲西服的左兮蕲勾起了薄唇,挑了挑眉,视线落在她更加纤细的蛮腰上,狐疑开口:“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想要伪装到什么时候?”

他说得轻巧,在她的耳朵里,像根针。

她淡淡地咧嘴,换上了平静的面容,温柔地开口:“我一直都是我呀。”

语气轻巧,却还是流露出了一抹苦涩。

“多吃点东西,你太瘦了。”他淡淡地开口,幽蓝的深眸扫过她的身子,划过一抹淡淡的疼惜,转身想要往门外走去,却蓦地在撞见她的惊讶中走回几步。

他伸手想要将她垂下来遮盖住脸颊的墨发捋向耳后,却被她侧了侧头,扑了个空,好看的手指还停留在那个僵硬的角度。

一个去靠近,一个却在闪躲。

他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抿起了薄唇,疼惜地将她揽进了怀里,坚毅的下颌温柔地抵着她的头顶,玫瑰色的薄唇微启:“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怔愣地回过神来,伸手要将他推开,却被他搂得更紧,修长的大掌紧紧地将她的身子贴向他颀长的身躯。

她几乎能够感受到他的心跳声,淡淡的古龙水香味不是迷恋,而是讽刺。

她最后一次纵容自己。

两人紧紧地拥着,却没有注意到,微阖的门中,小小的缝隙里面,站着一抹纤细的窈窕身影。

…………………………………………

………………………………………

………………………………

累不累?

她将自己缩在木质的藤椅上,把靠垫拿开了,身体最最直接地触上那抹冰凉的坚硬,纤细的睡裙,掩盖不住她裸露在外的凉薄。

落地窗外,雨声淅沥,滴滴答答,轻巧地打在了窗户上,留下一抹抹小点点的朦胧。

九月一日。

今天。

左氏集团首席总裁左兮蕲和钢琴公主徐夏安媛的订婚典礼。

她背得熟练,几个字眼不用组合,也能够在脑海中自动地游走着。

日子过得好快。

快到她不敢从藤椅上坐起来。

轻薄的毯子,遮盖住她轻巧的呼吸,淡淡的,却仍旧在这间空荡的房间里,响得清澈。

即使在三楼。

她也早早地就听见了楼下响起了嘈杂的声音,她知道是什么,她看见那一列列大大的队伍从一辆加长的车上下来,是衣服,还有化妆品。

脚步声,谈话声,奉承声,媚笑声。

好多,好多。

多到混杂到了一起,成了一把锋利的尖刀,刺进了她的胸膛,她拼命地扒着刀口,却把手,也给划得鲜血淋漓。

叩叩叩。

敲门声。

她渐渐地从涣散中醒了过来,抬眸,望向粉色的门,在再一次听见敲门声的那一刹那,她淡淡地张开嘴,要开口,却发觉只能发也沙哑的细细声。

疼。

喉咙似被鱼刺卡住,每动一下,就疼了一下。

“是谁?”她终于发出了声音,赤足走到了门后,歪着脑袋,将门打开。

入目的,是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

“是左小姐么?我是左先生派来的化妆师。”女孩很开朗,很乐观,也很阳光,一开门,便笑得很干净,很亲切。

左小安点了点头,松开了扶住门把的手,她侧过头来,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才回过神来,原来已经九点半了。

“左小姐,你先换礼服吧,换好之后,我们就开始做造型。”女孩子提议道。

“好。”左小安打开了衣柜,里面满满当当,都是他吩咐人为她准备的各色名牌服饰,她从最角落,找出了那件礼服。

换吧。

左小安。

你唯一一次的妥协。

最后一次了。

什么叫做砧板上的鱼肉?

左小安低头看了看自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伸手扶住栏杆,朝楼下走来,上了高野已经准备好的车子,徐夏安媛已经上来了。

她今天真的很漂亮。

一身镶钻的婚纱,搭配漂亮地挽起的长发,更加的婉约贤淑。

左小安淡淡地勾起嘴角,撇向一边,视线落在了窗户的外面,却根本没有一丝焦点。

徐夏安媛今天很奇怪,并没有对她嘘寒问暖。

反而,她没有错过,徐夏安媛眼神里莫过的一抹得狠意。

她淡淡地闭上了眼睑,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听,谁还能够欺凌她?

她错了。

错得离谱。

完美无缺的订婚典礼上,奢华的水晶灯,色泽诱人的香槟酒,各色精美的点心美食,还有站在众人簇拥的中间的一对佳偶。

灯光追随着他们。

连音乐也抒情地为他们添上一抹多情。

呵。

站在昏暗的角落里,左小安静静地倚在冰凉的墙壁上,笑着,看那一对佳偶对上前去庆贺的男男女女交谈,应酬。

她低垂下脑袋,抿了一口手中握着的香槟酒,明明是好喝的,而这一次喝,却仿佛被添加了多余的调味剂。

难喝。

她却仰起头,闭上眼睛,仰头灌下一整杯的酒。

别人都说,香槟酒的酒精度数并不高。

可为何,她的喉咙里全是火辣辣的刺疼。

这是她喝下的第二十杯香槟酒。

她浅笑,在会场的中央,还摆放着巨大的香槟酒堆砌而成的金字塔,整整两百多杯,就在刚才,她还看着他们共同举着香槟酒,从最高处的那只高脚杯开始,朝这金字塔倒下了酒液。

脑袋,抽抽地疼。

她放下手中的酒杯,纤细的手指扒着冰冷的墙壁,斜斜地依靠着,拼命地眨了眨眼睛。

疼。

脑袋里清晰地传出抽筋一般的疼痛。

她哑哑地曲起了手,粉嫩的指甲明明被剪得很平整,却依旧深深地嵌进手心的嫩肉里。

“哟,我说这是谁呢?原来是左小安呀,我说这好端端的订婚典礼,谁会在一旁买醉呢。”讽刺的嗓音,带着细细的尖锐声,刺进左小安的耳膜里。

她撑住摇晃的身子,忍下喉咙里的呕吐感,缓缓地转身,却对上一双媚眼。

徐冉冉。

呵。

她弯起嘴角,手用力地捂着胸口,拼命地镇定下眩晕,回过头来,挺直了脊背:“总比某些人装腔作势要好得多,徐小姐。”

这一句话,确实将徐冉冉给惹急了。

不过,会场中已经开始奏起了好听的圆舞曲旋律,而舞台正中央,左兮蕲和徐夏安媛跳着华尔兹。

他淡淡地皱眉,幽蓝的深眸扫视了四周,终于,在那个角落里,发现了她的纤细身影。

凉薄的唇,泛着玫瑰色的诱惑,却紧紧地绷紧着。

“野,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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