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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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 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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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冯兆苗道别,余舒走到街头坐上轿子,哪都没拐,直接去了湘王府。

    下午的人不比上午的少,还有少数白天没有递上帖子的,都重去排队,结果干站了一个下午,依旧没有叫到余舒的名字,然而却有几个半中央儿来的人早早进去了。

    天一暗,湘王府便又闭门谢客,关门前留下一句话,让门前一群苦等了一天的考生气的嘴歪——

    “天色不早了,今日没排到的易客们请明日再来递帖。”

    余舒默默在人群中,听完了通知,就扭头走人,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从钱箱里取了一百两的银票,重新写了一张拜帖,用硬笺封好,把银票塞了进去。

    明天就靠这一百两,能进得了湘王府就进得去,进不了,那就多等两天,左右那么多人陪着她一起,又不只是她一个人被坑。

    奇术一科开考第三天,余舒天不亮就在湘王府门外等候,王府大门一开,她就挤到了最前面,昨天递的帖子全都作了废,还得重新排队。

    余舒出门前卜过一卦,知今日有所不顺,却没想是这么个不顺的法子——

    那管家拆信查看,见到她夹在里面的银票,二话不说藏进了袖中,眼皮子不眨地告诉她,到一旁去等着叫名。

    余舒此时还不知这事成没成,便退下去等,不想这么一等,等过了中午吃饭,等到黄昏王府大门再次关闭,门前客人来来去去,依然没有轮到她进去。

    那扇小角门关上之前,余舒挤到了前面,高喊了几声“赵管家”,声音大的让四周人都侧目,然而那负责收帖的管家连头都没回,她就被侍卫推搡着止步在门外。

    余舒心知这是遇上了不照脸儿的家伙,说不恼火是假的,一百两银子送出去,白打了水漂,心疼之余,她又无可奈何。

    这就是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

    难怪有人玩笑说这奇术一科考的不是本事,是家世,凡有点儿家庭背景的,都已经进过了王府,剩下的这些人,只能干熬,看运气。

    碰了一鼻子的灰,余舒离开湘王府,又去了培人馆,没办法,进不去王府的大门,在外面听点小道消息,聊胜于无。

    培人馆没白来,两天过去,进过王府的人一多,就有一两件内情传了出来,闻者不无讶异——

    其一,湘王爷要寻的“失物”,既不是黄金马翡翠车这等宝物,也不是鸟儿猫儿这等活物,而是一幅普普通通的画卷。

    这倒是有人猜中。

    其二,那幅画是在回京的路上被丢失的,丢失之前一直都由湘王自己保管,他却不记是何时大意弄丢。

    有人这就推论了——会不会是被谁偷了去?

    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就连余舒都不例外,既是宝贝,当然会认真保管,无缘无故不见了,想必是被人偷走。

    真要是这样,那寻物的难度就更大了。

    就有人心生不满,怨声道:“这偷窃之事应该交由官府查办,怎么就成了我们今年的考题,我们考的是易师,又不是捕快,还管起破案来了。”

    “是啊是啊,这道题出的不好,不好!”

    “真是,比之那星象一科的考题,还要偏呢!”

    下面有人随声附和,也有人不赞同,在二楼上冷声道——

    “这是大衍试,若题目太过简单,岂不是人人都能考中,个个都成了易师,还考什么,我们学易者,本就要以能知生前身后事为毕生所求,成就易子大能,风流百世,没这个觉悟,你们还来参加大衍试做事什么,早早地回乡去吧。”

    闻言,刚才大声吆喝题难的几个考生纷纷面红耳赤,犹有惭愧,余舒饶有兴致地抬头打量着这个出声讥诮之人,见是一个年轻人,年不过十七**,眉清目秀,一张嘴唇薄薄的,看起来就是个嘴上不留情的人。

    余舒对他的言论,颇为赞同,又见他说话大气,有心攀谈,就问小二要了一壶酒,端上二楼。

    那年轻人衣衫朴素,一个人坐一张桌,桌上只摆有一碟子花生米,一盘酸萝卜,手握一卷书,连壶酒都不见。

    “这位兄台,我们拼一桌?”余舒将手中酒壶放在他面前桌上,笑问。

    那年轻人从书中抬头,神情淡淡扫了余舒一眼,随手一指对面:“坐。”

    余舒径自取了桌上空杯,斟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也不管他是不是喝酒,先自饮了一口,主动搭话:

    “在下姓余,单名一个树,敢问兄台贵姓。”

    “文少安。”这人说话倒不啰嗦半句。

    “文兄,”余舒改了称呼,显然一个自来熟,“冒昧问一句,你可是进过想王府了吗?”

    文少安一手握卷,一手端起面前那杯酒,仰头饮尽,放下空杯,眼皮一掀,道:

    “我没去。”

第231章 相字

    “冒昧问一句,你可是进过湘王府了吗?”

    “我没去。”

    闻言,余舒心想,她没理解错的话,眼前这人说的“没去”,不是单指今天没去,而是说他压根就没往王府去,这可奇怪了,开考第三天,为何这样不慌不忙,难道他这一科没考?

    遂狐疑问道:“为何不去?”

    文少安放下酒杯,继续看书,懒得抬头,道:“不得进门,去也无用。”

    余舒觉得他的话有点儿意思,人家都是去过了才知道湘王府大门不好进,他却好像一早就知道自己进不去一样,能有这等先见之明,想必是有所依据。

    她正要再细问,就听身后突然有人叫唤:

    “文少安!”

    余舒扭头,就见两个身穿夹袄的年轻男人从楼梯口上来,大步走向他们这一桌,面露不善。

    “文少安,你这信口开河的骗子,退我五两银子,说是我今天能进湘王府,白让我等了一个上午!”

    一听这话,余舒就把脸扭向了同桌的少年,这是怎么说的,这人是个骗子?

    “这才上午,你急什么,”文少安皱了下眉,对来人道:“不是还有一下午么,我说你能进,你就能进。”

    “我不管,你退我银子!”一人上前,不由分说揪了文少安的衣襟,满脸恼火,显然一个上午的空等,一场白欢喜,磨光了他的耐性。

    文少安嘲笑:“是你非要来找我相字,我求你了吗,可笑,似你这等有头无脑的蠢物,就算你进得去王府大门,这一科也注定要垫底。”

    “你

    余舒额角一抽,这孩子说话,不是找打吗果然,那讨债的男人身高体壮,一时冲动,想也不想便朝文少安挥了拳头一拳将他掼到地上,咣当一声翻了凳子。

    四周骚乱,然没有人上前劝阻,文少安被人死按在地上,连挥了两拳,脸上见了血,竟然还有人隐隐叫好在旁加油鼓劲儿。

    余舒皱眉,心说相识一场,她看这文少安不似骗子,倒像是个有真本事的,犹豫一瞬,便大喝一声,往地上摔了个杯子,打断这场争端—

    “快住手!”

    打人的停下扭脸看向余舒,没好脸道:“你是什么人?”

    余舒先是露了一个笑脸,好声好气道:“我与他是同乡这位大哥,他欠你多少银子,我给还,你消消气成吗?”

    那人犹豫了一下,怀疑地看着余舒:“你和这小子是同乡?我怎么没见过你?”

    余舒点点头,没多解释,就掏了钱袋,将里头零零碎碎的银块银角统统倒在了酒桌上,那手指数了数,捡了两个起来指了指桌上的一小堆,示意那人来拿。

    那人打过了文少安,气也出了,见有人替他出钱,便丢了文少安,上前一把将余舒掏出来的银子抓了冲着地上的文少安冷哼一声,道:

    “下回再敢骗老子,还揍你。”

    说罢,就带着同行的人扬长而去,留下一茶楼的议论声。

    学易者,不比文人知书达理,三教九流,参差不齐,似这般凶蛮不讲理的,大有人在。

    文少安还躺在地上,余舒上前,弯腰见他睁着一双眼睛,就没有伸手相扶,只是好意问道:“文兄,你伤的可重,能起来吗?”

    文少安扫了余舒一眼,慢慢从地上坐起来,擦擦嘴角的血迹,道:

    “多管闲事。”

    余舒暗笑,她难得一次好心倒成了驴肝肺,看他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到桌边坐下,她也跟着坐了回去。

    文少安拿起酒壶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咳嗽了两声,对余舒道:“我没钱还你。”

    余舒道:“此事不急,刚才是怎么一回事,他为什么说你骗他?”

    文少安摇摇头,不想多说,却又倒了一杯酒,递给她,“我没钱还你,你写一个字吧,我帮你看一看运势,就当是收了你五两银子

    测字?余舒有些意外,测字是很常见的一种卜算手段,秋桂坊街头上多的摆摊算卦的先生都会这一招,她还以为这文少安身怀有什么奇术之类,难道是她看走了眼?

    余舒将信将疑地用手指沾了杯中酒水,想了想,在桌上写下一个“今”字,她测字了解不多,只听说厉害的相字先生,能够凭一字知人愁苦烦恼,断人前途好坏。

    “字写的真难看,”文少安先是嘲笑了一句,盯着那个“今”字,眼中灵光一闪,便一仲手,将它从桌面上擦去,留下一滩水渍,抬头对余舒道:

    “你近日不顺,所求之事往往落空,虽有贵人,却被阻道不助,终究是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劝你不要白费心机,早早放弃为明智。”

    外行看热闹,内行知门道,听他断言,余舒心头一跳,稍加推敲,就觉得他前两句说的极准,她这两天是不顺当,所求之事落空应该是说她几次都没能进得了湘王府,至于那贵人,应该是指薛睿没错,这几点,竟然都让他说中了。

    要说他算的准吧,可他最后两句话又是怎么一回事,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是指的哪一件◆

    余舒心存疑虑,就问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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