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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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 第6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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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有经验,一边派人去找瑞皇后要太医,一边让宫女拿浓浓的红枣水煮了一枚鸡蛋,剥皮喂薛贵妃吃下,坚持到太医来。

    兵荒马乱地度过了一整晚,第二天就听到宁王监国的消息,坏事一件接着一件。

    薛贵妃有气无力地躺在四四方方的海棠花围拔步床里,钟粹宫的大宫女颂兰卷着帐子蹲在床畔听她说话。

    “想不到圣上病成那样子,你说奇怪不奇怪,连太医院都诊不出来是得了什么病,偏偏这节骨眼上,宁王跳了出来,实在叫人难安。本宫原想着跟随圣上到华珍园养病,奈何皇后处心积虑地安排了惠嫔和孙贵人,她们一个人老珠黄,一个是她的亲信,皇后算盘打得响,若是圣上病愈,叫她们争得宠也无妨,若是圣上不好了,这就是一步暗棋。”

    “娘娘,您别想这么多了,先把身子养好了最要紧。”颂兰温声细语地劝道。

    薛贵妃轻轻摇头,歇了一会儿,吩咐她道:“派人去司天监,请余女御到这儿来。”

    “娘娘,”颂兰想说,都到这份上了,皇上都管不了,区区一个女御官又能顶什么事。

    “去吧,”薛贵妃不与她解释,闭起眼睛不再吱声。

    颂兰无奈去了。

    ***

    临时召开的朝会,只宣布了宁王监国这一件大事。散朝后,余舒跟着薛睿一同出宫,两人落在大部队后头,小声议论:

    “刚才在大殿上哭着喊着要罢官的官员,不是薛相爷安排的吧?”

    真够有种的,众目睽睽之下就敢光膀子耍无赖,要不是边上有人拦着,别说官袍,裤子他都能脱了。

    “当然不是。”薛睿压低声音告诉她:“你以为只有瑞家和我们薛家不想让宁王上位吗?京城的皇子是有数,但除了敬王和宁王,还有八皇子、十二皇子和十五皇子呢,再加上一个刘翼,就算是后面几位皇子年纪小不成器,但是哪个身后没有半点仰仗,剩下的你就自己想吧。”

    余舒心想:争也是白争,谁知道《玄女六壬书》上如何择选下一任皇帝,没准选中了刘翼那兔崽子呢。

    “要我说,现在最着急的应该是皇后娘娘,”她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我看淑妃那脾气,不是个能忍的主,今日过后,不定后宫怎么闹腾呢。”

    她看不顺眼皇后,一方面是因为临死还要坑薛睿一下子的十公主,恨屋及乌,再者她本身就对忠勇伯府有成见,不说瑞紫珠曾经和薛睿谈婚论嫁,就是瑞林在薛睿失踪后的表现,也让她失望之极。要不怎么说日久见人心呢,锦上添花不难,难得是雪中送炭。

    薛睿轻叹一声,道:“我只担心姑母的身体,经不住这接二连三的事端。”

    余舒心道:你出事那会儿,可不见薛贵妃有多着急。

    她没把实话说出来打击他,而是安慰他道:“不是有我呢,放心,我回去就给她卜平安卦,但凡算到她有什么危险,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回想几个月前,她和薛睿私下商量着利用薛贵妃怀孕一事,算计这后宫中的阴谋诡计。不想还没等到他们行动,就变得物是人非。

    他们躲在后面咬耳朵,没发觉前面不远处,景尘频频回头,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们“眉来眼去”的样子。

    。。。。。。

    余舒回到司天监不多时,宫里就来人宣见。她听说是薛贵妃有请,心里就犯起了嘀咕,这节骨上,找她干什么?

    揣着疑问,她打点了衣着,就跟着来人进宫了。不得不说,一天跑两趟皇宫,对于没有特权骑马坐轿子只能靠两条腿的人来说,实在受罪。

    到了钟粹宫,还是前两次接待她的宫女颂兰在门前笑脸相迎,看到余舒头上冒汗,撩着袍子跨门槛,连忙伸手去扶了她一把,嘴上不住地说好话:

    “劳烦余大人跑这一趟,咱们娘娘身子不舒服,刚服了汤药睡下,得请您到偏殿多等一会儿。”

    余舒说着客气,跟她到偏殿喝茶休息,候了约莫半个时辰,薛贵妃将才睡醒,就让人请她过去。

    余舒来了几次钟粹宫,头一回踏进薛贵妃的香闺,她鼻子灵通,进门就闻见了一股淡淡的药香,先不累述眼前卧房多么富丽堂皇,她首先看到的却是缠绵病榻的薛贵妃,着实吓了一跳。

    这才多久不见,昔日的海棠春色就变成了昨日黄花,那泛黄的脸色,浮肿的眼睛,暗沉的气色,生生将薛贵妃变成了另一个女人。

    “臣参见贵妃娘娘。”余舒好险没有露出异样,低头问安。

    “免礼,到本宫跟前来说话。”薛贵妃抬了抬手,让余舒过去,又示意房里其他人都退下,只留了桃嬷嬷一人在旁伺候。

    余舒看着这样的薛贵妃,心有怜悯,便顺从地走到她床边,顺着她的意思在桃嬷嬷搬来的绣墩上坐下。

    薛贵妃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轻声细语地问道——

    “传言你会断死奇术,是么?”(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六章 杀手锏

    “本宫想请你算一个人,你肯是不肯?”

    余舒万没想到薛贵妃是冲着断死奇术来的,略一迟疑,便谨慎地回答:“女臣斗胆,敢问娘娘所算何人。”

    薛贵妃若无其事地说道:“你和城碧认识这么久,是否听他提起过十公主的事?”

    余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地面,道:“据说义兄险些做了那位十公主的驸马,后来因为十公主伤寒死了,这桩婚事才作罢。”

    薛贵妃淡淡一笑:“你没说实话,难道就没人告诉你,十公主是被人害死的吗?”

    余舒心肝一颤,不明白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想说外面盛传薛小妹把十公主推下楼,还是在暗指十公主其实是遭了宁王的毒手?

    “这。。。。。。略有耳闻。”

    薛贵妃偏过头看着她:“你这丫头倒是会打马虎眼,罢了,本宫不管你知不知情,你只要帮本宫算一算十公主遇害的真相,本宫定当重谢。”

    余舒心中叫苦,这事儿是不难,十公主的死因她早就给薛睿算明白了,可是要她一五一十地对薛贵妃说出真相,却是万万不可。

    她是想明白了,这个关头上薛贵妃要查十公主的死因,矛头直指宁王。一旦她算出来点儿什么,恐怕就会被薛贵妃拿来做文章。

    余舒心里有些不痛快,薛贵妃这是摆明了要让她当这个出头鸟。

    “启禀娘娘,”余舒起了座。撩着衣摆就跪下了:“臣愿勉励一试,但臣有言在先,断死奇术并非是算无遗漏,若是算得不准,还请娘娘恕罪。”

    薛贵妃缓缓坐直了身子,伸长手轻搭在她肩上,语气和蔼道:“你若拿不定主意,不妨回去找城碧做个商量,本宫相信你一定不会让人失望。”

    余舒顿觉压力山大,唯唯诺诺地应下。她一刻都不想多呆。当即就起身告辞。薛贵妃没有挽留,让桃嬷嬷送她。走出寝殿,她方才发觉刚才在里面暖和的不像话,外面天寒地冻。尤其是这深宫里。处处透着冷清。

    “嬷嬷请回吧。不必多送。”

    寝殿门外的过道上,桃嬷嬷站住了脚步,突然开口道:“不知余大人是否认得文华殿侍书郎孔大人?”

    余舒脚下一顿。回头看着老嬷嬷和蔼可亲的脸孔,心里直打鼓:文华殿孔大人,不就是和十公主有私情的那位探花郎,薛贵妃竟连这个都查清楚了吗?

    “孔大人我倒是见过,嬷嬷怎会说起他来?”

    余舒又装起糊涂,桃嬷嬷却没有再说下去,招手叫来不远处的颂兰,替她送余舒出宫。

    。。。。。。

    走出皇宫,天色已晚,余舒没有再回司天监,而是奔大理寺去了。

    傍晚,薛睿从衙门出来,转个头就看到停在路边的马车,眼中闪过一缕疑惑,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不是说好了明天我去找你吗,怎么你又跑一趟?”薛睿坐进车里。

    余舒叹口气,道:“我跟你说,下午贵妃娘娘找我进宫,交给我一件差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说。”

    于是两人回了宝昌街。

    夜幕降临,花园里待不住人,余舒领着薛睿进了她的北大厢,就在东屋书房密谈,叫来安倍葵守在屋外,不许人靠近。

    余舒就将下午在钟粹宫的遭遇原原本本地对薛睿说了,末尾道:“你别怪我小心眼,我觉得贵妃娘娘是什么都调查清楚了,就差真凭实据,所以要借我这张嘴去指证宁王。我没有把话说得太死,就面儿答应了她,留了一线余地。”

    当初为了调查十公主的死因,她和薛睿着实费了一番苦工,真相往往出人意料——十公主和孔芪有了私情,不愿下嫁薛睿,就使计诬陷薛瑾寻,谁知她命薄,从楼上跳下来摔进湖里,没能熬过一夜就暴毙了。

    整件事都是由宁王一手策划,一方面使瑞皇后和薛贵妃反目成仇,一方面又打压了薛家,可谓是一举多得。而兆庆帝明明发现十公主的死因有猫腻,却为了袒护宁王,让薛睿和薛瑾寻两兄妹背了黑锅。

    “你的顾虑没错,”薛睿点点头,道:“看来姑母的确是想拿这件事来对付宁王。”

    戕害手足,这可是十恶不赦的罪名,果真曝光了他,宁王将要面对的会是成千上万卫道者的口诛笔伐,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余舒欲言又止地瞅着他:“贵妃让我出宫与你商量,好像她是很有把握你会站在她那一边,说服我出这个头。”

    薛睿面有哂色,慢慢摇头道:“姑母是有把握祖父会站在她那一边。”

    今日朝会上,大提点宣布宁王监国,惹来一群人反对,薛凌南之所以按兵不动,不止因为看不上那些小打小闹,不想打草惊蛇,他若出手,一击便要得手。一旦让他得知贵妃的意图,绝不会放过这个攻讦宁王的好机会。

    余舒算不算得准十公主的死因不重要,重要的是众所周知她身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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