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太危险了!”越弦想也不想反驳道,下意识看向南宫翼。
南宫翼却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沉思一阵问我:“你准备怎么拖住他们?”
“如果我没记错,莫声涧附近有一道迷谷,但凡进去的人多会迷路,只要我能将他们引入其中,那么一时半刻他们是出不来的。”
“那你岂不是也会被困其中?”
我笑着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所以,你们回到京都之后一定要想办法召集人马来救我啊!”
“不行,这太危险了,想要调齐人马进山,最快也要到晚上了,莫说后有追兵,只山中野兽就防不胜防了,我不同意!”越弦立刻否定我的想法。
“也并非毫不可行,”詹台玦衡突然开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目前看来,这个办法确实是最稳妥的。”
越弦还想说话,却被南宫翼制止,他看向詹台玦衡,示意他说下去。
“我留下来,跟千瞳一起引开他们,先生,您趁机与越前辈逃回京都,让临昭想办法调兵来救我们。”詹台玦衡细细道来。
“这怎么行,”我立即接话,“以你与霍步之间的恩怨,若是被他碰到你,你根本很难全身而退!”
“正是因为霍步对我的仇恨,我才更应该留下,这样引开他的把握才会更大,如果我同越前辈与先生一同下山,恐怕反而会引人注目,连累他们。”詹台玦衡冷静地分析着,头头是道。
的确,他说的不无道理,这让我一时也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
“先生,时间不多了,再拖下去恐怕我们就再无机会了!”詹台玦衡转而看向南宫翼。
南宫翼想了想,最终点头:“就这么办!”
“可是……”越弦与我异口同声。
“这是最好的安排了,一切从大局考虑!”南宫翼打断我们。
我余光看向詹台玦衡,只见他对南宫翼点点头。想到静雪,最终妥协:“好罢!”
越弦见我点头,也只能叹息一声不再反对。
既然四人达成一致,我便拿出涉谷草交给越弦:“段师父,一切有劳您了。”
越弦犹豫一下,最终还是叹息一声,伸手接过。
“玦衡,你们万事小心!”南宫翼向詹台玦衡交代道,有意无意加上一句,“保护好千瞳。”
我不禁有些局促,偷眼看向詹台玦衡,只见他似乎也有些尴尬地别开眼,目光正好落在我身上,目光交汇,又各自移开。
“我知道了,先生,我会保护好千瞳,你们也要小心。”詹台玦衡回应。
我呼吸一滞,虽然他这句话是对南宫翼说的,但是我却觉得更像是对我的安抚,一时心中涌上一股淡淡的欣喜与安心。
然而当下却是不敢再耽误,看向南宫翼和越弦,心思一转:“师父,师母,快走吧!”
他们二人因我这一声称呼愣住,待反应过来,南宫翼干咳数声,目光虽是警告,却并不犀利,而越弦则是难得桃红满面:“鬼丫头,不许乱说!”
“我哪有乱说,”我撇撇嘴,开玩笑道,“若是我逃不出去,说不定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这么叫了。”
“你还说这些不吉利的!”越弦一脸怒色。
我急忙收敛,一脸讨好的笑:“师母莫生气,徒弟错了。”
越弦嗔我一眼,“哼”一声。
就在这时,远处开始隐隐传来杂乱的声音。
“我们走了,千瞳,玦衡,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撑到救援到来知道吗?”南宫翼亦是不放心地交代。
詹台玦衡点头,我开口挥手:“快动身吧,要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就这样,南宫翼与越弦转身,一步一步依依不舍地离我们而去。
看着他们逐渐消失在视野中,我对身旁的詹台玦衡说道:“一会儿我会用笛声设阵,但是我并不清楚自己能将此阵控制多久,所以,很可能到后来,我的笛声反而会将黑衣人引来。”
“这不正是我们的目的么?”詹台玦衡的声音仍是平静,仿佛对即将到来的一切毫不在意。
我看向他侧脸锐利的线条,他保持着刚刚的姿势,面上仍是一直未曾离去的淡漠,可是此刻在我看来,这样的他却远不如平日里那样让我觉得冰冷。
也许是因为此时此刻,我们身边只有彼此了罢。
“所以,你准备好了么?”感觉我的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问道。
詹台玦衡看向我,眸光交汇,恍惚间竟觉得他似乎也对我轻轻一笑。
我平复了心中的微澜,刚刚拿起竹笛,手腕却突然被詹台玦衡握住。
我疑惑地看向他,只见他从袖中拿出一件物什:“一会儿与他们相斗的时候我怕无法抽身护你,这个你藏着,以防万一。”
我从他手中接过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棕色的刀鞘深沉却并不华丽,然而刀神却是锋利无比,刀柄刻着狼图腾,十分夺目。
“这是当年越氏王朝见时献给镜亦城的,他又转给了我。”詹台玦衡见我仔细打量,便解释道。
我点点头,将匕首收入袖中,重新执起竹笛,忆及刚刚越弦所授,手指灵动,顿时曲声悠扬,在深林中层层铺开。
一面吹奏,我一面与詹台玦衡向另一方向退去,一路上都未曾遇见黑衣人追上前来,林中只有我时急时缓的乐曲还有鸟儿的脆啼声,更衬得周围安静的有些诡异。
詹台玦衡一直未曾放松下来,沿途除了做上特殊记号,其余时间都在留心四周的动静。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眼看就要到达迷谷,我们二人都渐渐放下心来,詹台玦衡示意,我止住尾音。
“这么久都没有人追上来,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计划?”我看向毫无人影的后方,不禁有些担忧。
詹台玦衡并不担心:“乐阵应该拖延了一阵子,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恐怕也晚了,更何况,他们并不知道涉谷草究竟在谁的手上,如果他们分散人手来追的话,反而会降低他们的攻击力,那对我们来说岂不是更好?”
我想想也对,正准备说话,突然就听詹台玦衡一声“小心”,而后我被一把推开,跌倒在地回身一看,原本一黑衣人持剑于我原本所在之处的上空树中飞身而下,幸好詹台玦衡眼疾手快才没有让他伤到我,他剑锋在地面上一点,而后翻身向詹台玦衡冲去,詹台玦衡挥剑出鞘,两人战成一团。
我急忙爬起来,伸手刚捡起地上的竹笛,眼前便出现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我心中一凛,想要转身逃开,结果一只大手趁势抓住我胳膊,一个用力收回,我惊叫一声,便退后几步跌向他的方向。
“詹台小姐,你们可是让本座找的好辛苦啊!”喉咙被人反手掐住,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顿时让我一阵不适。
“千瞳!”詹台玦衡被多人缠斗,一时不得上前,见我被掳,手下更是狠决,连杀几人。
“多日不见,詹台大人,哦不,祈王殿下身手一如往昔啊!”霍步转而对詹台玦衡说道。
一想到两次在詹台玦衡面前落于霍步之手,心中愤怒难当,便冲口大吼道:“霍步,你堂堂‘厉杀’之主,难道只会用胁迫别人这一个办法吗?”
第二百一十章 受制
“詹台小姐息怒,”霍步手上力道加重,似是警告,“若不是詹台小姐不甚合作的话,本座也不想总是麻烦詹台小姐你啊!”
“霍步!”詹台玦衡上前两步,却看到霍步蓦然扼紧我脖颈,立时止步,“你要打要杀大可冲我来,何必为难一个弱女子!”
“呵呵呵,”低笑声传来,“祈王殿下,当初你要置我于死地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既然我得以保全,自然要跟你好好算算那笔旧账,何况,”霍步的脸转向我,“詹台小姐心思玲珑,怎么能以‘弱女子’称之呢?”
“霍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技不如人又怪得了谁,若是传出去被人呢知道你三番两次用我来逼詹台玦衡就范,你还有什么脸面行走于世间?!”我一边挣扎一边嘲讽道。
“詹台小姐,我劝你还是少说两句,虽然我不想杀你,可如果你让我生气,我可不保证在你脖子上的手不会失去控制。”霍步半是挑衅半是威胁地说,作势想要加重力道。
“慢着!”詹台玦衡伸手阻止,“你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霍步看向詹台玦衡,扬声说道:“我想要怎样?祈王殿下,这话更应该我问你吧,你毁了我十数年的心血不说,明里假做一副相信我已死的样子,暗地却处处设防,想要置我于死地,若不是我隐藏的好,恐怕早已死在你手,你这样看重我霍步的性命,千方百计将我赶尽杀绝,倒真是让我不得不多谢你的抬举!”一面说着,一面带我向后退去。
詹台玦衡目光流连于我二人身上,脚下微步跟上,同时平静地说道:“霍步,你怎么说也是一门之主,应该明白,这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你恨的人是我,与千瞳无关,放了她,我自然会与你将我二人之间的恩怨做一了断。”
“呵呵呵,”沙哑的声音响起,霍步开口,“祈王殿下不必激我,如今我早已不是什么一门之主,而是在祈王殿下的围追堵截中成了逃犯,试问以我现在的身份,又何须遵循那劳什子的什么江湖规矩呢?再说了,詹台小姐在我手上,如何了断我们之间的恩怨,似乎是由我说了算的。”
说到这里,霍步顿了顿,再次看向我:“不过在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情之前,我需要知道,另外两个人在哪里?还有,涉谷草在哪里?!”
感觉停在我脖子上的手正危险地渐渐加深力量,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詹台小姐,请你,告诉本座。”霍步微一扬手,疼痛加剧,撕裂一般的声音仿佛要冲破我的耳朵。
“我,不知道,我们,我们在你们的追堵下,走散了。”我断断续续说着。
“那,涉谷草呢?”霍步接着问。
我算着经过这么久二位师父应该也差不多安全了,如今我们也应该想办法脱身,便答道:“全在他们身上,你们快去追他们啊!”
“这么久不见,詹台小姐还是这么不老实,”很明显,霍步并不相信我的话,不过脖子上的力道却减轻了不少,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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