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烟眼底光芒忽闪而过,“心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宝儿的心思我很清楚,她们两个在一起我求之不得,既然是早晚的事情,又何必执着于一时,再说了,如果真的不小心有孩子了,难道你还养不起吗?我还这么年轻,要不是生宝儿时伤了身子,这些年调理也不见好,我早就想给宝儿生个妹妹了,没有女儿有个孙女也不错,哈哈……”。
栾枫见斐烟并不反对,他还有什么理由好反对,更何况心儿那孩子他也是看着长大的,相貌好,心性好,关键是自家儿子喜欢。
他从来没想过心儿会不会喜欢自家儿子,自己儿子那么优秀,是个姑娘都会喜欢啊!
身上的人压下来,又是一轮极致的欢愉,大汗淋漓中,她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
十七年的时间,从懵懂少女到年逾不惑,这个她亏欠良多的男人,终于成为她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存在。
他们的融合源于一次荒唐的闹剧,却最终,让她再也离不开他。
她爱他吗?十七年的时间,斐烟不止一次的这样问自己,他不是自己年少时幻想的对象,英俊伟岸,骑着高头大马朝自己走来,他是那样的卑微,如果是以前,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
她庆幸前世的苦难让她明白自己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怨恨早已没有,如今的她,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就这样,一辈子就好。
栾枫不是最优秀的,却是最爱她的,给了她宝儿,会为了她们母子而拼尽全力,这样努力爱着她的男人,她该用一辈子来回报他。
何必为了心底那点儿虚幻的执念,而忽略身边真实的温暖,该舍该得,她用前世的经历得到了答案。
宝儿安在,心儿也健康快乐的活着,一切遗憾都得以弥补,即使是死她也无憾了。
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情谊非同一般,宝儿对心儿的感情她早就清楚,对于两个孩子走在一起,她自是乐见其成。
只是……斐烟心底有些不安,那个人,他还会不会出现在心儿的人生中。
只要他一出现,自己儿子哪里还有机会……
但是把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就这样交到别的男人手中,她很不甘心哪!
心儿那孩子,她是把她当女儿来养的,女儿早晚都是人家的,儿媳妇才是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心儿能嫁给宝儿,那小子就偷着乐吧。
为了自己儿子,说什么斐烟都要把那个潜在的危险给拔除了……
第二天早上,栾昭英在南宫心门外徘徊了好久,这么晚了,心儿也该起床了吧,把耳朵贴在门上凝神细听,里边没有一丝响动。
“心儿?你起床了吗”?
“你不答应的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我推门进去了哦”?
依旧没有人应答,栾昭英咬咬牙,推门而入……
柔软的公主床,浅紫色的印花壁纸,纱帘飘扬,窗下的风铃叮铃作响,初阳投射而来,映得这个不大的房间简洁明亮。
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书架上的书籍摆放整齐,却唯独没有南宫心的身影。
栾昭英蹙了蹙眉,心底的不安渐渐扩大,“心儿……”?
清风飘来,窗前的书桌上放着一张被透明的许愿瓶压着的浅蓝信筏被风吹的飞扬起来,悠悠转转,朝着栾昭英的方向飘来。
栾昭英伸手,信筏被他两指捏着,伸展开来,清淡的香味中,清隽劲秀的字体映入眼帘,如它的主人一般,一撇一捺便是她灵动清越的一颦一笑。
‘宝儿,我想出去走走,可能会有一段时间吧,等我累了自然就会回来,别来找我,帮我向烟姨说声对不起,希望我的不辞而别不会让她伤心,南宫心’。
信筏被他小心的叠好放在贴心的口袋里,嘴角勾着温柔的笑意,两手插兜悠悠然出了房门。
“少爷早”。路过的女仆看到栾昭英赶忙低头问好,女仆年纪比较小,每次看到这样风流俊俏的少爷便会不自觉羞红双颊,但她们不是心儿小姐,少爷的目光永远不会在她们身上停留。
那个皎洁流月的少女,每当想起,她们便会自惭形秽,也只有她才足以比肩少爷……
“妈妈起来了吗”?栾昭英提着自己的小包在餐桌前坐下,纤长的手指捏着勺子喝了一口,很简单的动作,但在这些女仆看来,依旧是摄人心魄的优雅尊贵。
“夫人还未起”。女仆恭敬回道。
“哦”,栾昭英眼底酝着淡笑,爸爸也太努力了吧,啧啧……
“妈妈起来了帮我转告一句,我去追心儿了”。捏起一片香肠丢进嘴里,栾昭英潇洒的提起包甩在肩上,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少年背影清瘦挺拔,逆着晨阳的剪影带着潇洒不羁,以及年轻独有的朝气蓬勃。
小丫头,胆儿肥了,竟然敢离家出走,但是,你即使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追回来。
栾昭英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的红点正在以匀速移动着,栾昭英晃了晃手机,心情很好的勾起嘴角。
他会等她累了,自己回来,但大千世界,诱惑那么多,虽然心儿从小就表现的很早熟,但她终究是一个女孩,他不敢保证她会始终保持初心。
他是个自私的男人,所以心儿,不要怪我……
……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正在下降。请您回原位坐好,系好安全带,所有个人电脑及电子设备必须处于关闭状态。请你确认您的手提物品是否已妥善安放。稍后,我们将调暗客舱灯光。谢谢!”。
“……”!
“小姐……小姐……请您醒醒”?
“好吵……”。南宫心觉得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在嗡嗡嗡的响个不停,比苍蝇还讨厌,她下意识一巴掌拍过去:“宝儿别闹”。
她自小习武,力道不可小觑,漂亮的乘务员小姐脑袋一歪差点摔在地上,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耐心极好的说道:“小姐请您醒一醒,飞机已经到站,请您带好随身物品……”。
熟睡中的女孩慢慢睁开了双眼,乘务员呼吸一滞,接下来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孩子,尤其是那一双眼睛,黝黑亮泽,犹如一汪深潭,深不见底,泛着神秘的色泽,引人一探究竟。
眨了眨眼睛,南宫心终于恢复了意识,原来已经到站了啊,她竟然在飞机上睡着了,整个头等舱里只剩她自己和面前来叫醒她的乘务员。
“谢谢”,南宫心背起随身的双肩包,在乘务员惊艳的目光下走下飞机。
初秋的黄昏带着醉人的薰意,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大屏幕里的信息极速滚动着,以及广播里甜美的报站女声,巨大的落地窗外,夕阳投射来一线金芒,在那望不到尽头的昏黄暮色下,一架飞机渐飞渐远……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南宫心看到来电显示愉悦的勾起嘴角,一边说话一边往机场大厅外走去。
“小钰,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想你了呗”,少年清脆的嗓音带着一丝顽皮和撒娇。
“鬼才信你,究竟有什么事”?南宫心才不信呢,这小子玩心大,平时压根想不起来她,也只有有事的时候才会找上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个擦屁股的。
“哎呀姐人家真的想你了嘛,咱俩都多长时间没见面了,你每天都和你的小竹马待在一起,心里还有我这个弟弟嘛”?
话怎么又绕到她身上来了?南宫心无语,“你现在在学校吗”?
南宫钰把篮球扔给身边的少年,一边擦汗一边往休息室走去,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容,身后女孩的尖叫声冲破天际,南宫心蹙眉问道:“怎么那么吵?你现在在哪儿”?
“砰”的一声把门甩上,南宫钰躺在休息椅上,一手枕着后脑,双眼望着天花板,闷闷的说道:“姐,我好像喜欢上别人了”。
南宫心噎了噎,“你才十六岁,现在重点是学习,早恋是不可取的,把你的那点小心思给我收收”。
“知道了,你比妈妈还烦,整天就会说教,但是,姐,我该怎样才能追到她呢,你给我说说栾宝儿他平常都是怎样追女生的”?
南宫心蹙了蹙眉,凝神想了想,栾宝儿身边除了她就从来没有过别的女生,哪里会追女生,但她这样说小钰肯定不信,“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哪儿知道”?
“切,我才不信呢”,南宫钰邪恶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南宫心忽然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你还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就是栾宝儿的童养媳,那小子从小看你的眼神就不正常,哎、想想以后要叫他姐夫,怎么想怎么郁闷啊……”。
“南宫钰……”。南宫心陡然提高了声音,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声音里隐隐夹杂的一丝颤抖和慌乱,“你才是他的童养媳,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呦呦呦……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吧,呵呵,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啊,你就承认吧,你以后除了嫁给栾宝儿,谁还能容忍你的坏脾气啊”。
南宫心一直在低头接电话,根本没看路,再加上一时心神恍惚,根本没注意到前方迎面走来的人,等到撞在一起,被那冲力顶的往后跌去,南宫心身子一旋,长发飘扬中站稳身形。
“姐,你怎么了”?南宫钰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猛然直起身来。
南宫心看向站在面前的少年,白衣黑裤,很简单的穿着,但少年那挺拔清瘦的身躯愣是穿出了一丝清冷皎洁,细碎的短发下是一双温和忧郁的眼睛,鼻子挺翘,唇形单薄,组合在一起别样的雅致俊秀,他背上背着一把吉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便可入画。
南宫心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心底忽升的一股熟悉感所为何来,鼻子突然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她从未哭过,却在这一刻,面对一个陌生的少年有这种奇怪的情绪。
灵魂深处有火苗在跃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