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深知她跟霓灵的一切,他又怎会不知道?
呵~
这一刻她忽然想笑。
原来她千辛万苦、左右逢源,还以为自己滴水不漏,却不知,自己早已在他的眼皮底下。
她就是一个笑话。
的确是一个笑话。
“你凭什么认为那是月事?”她咬牙,一字一顿。
凤影墨浑身一震。
“你什么意思?”
夜离轻笑回头,声音转冷:“那是,你的骨肉!”
凤影墨脸色大变,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下一刻又猛地将她的身子扳过,让她面对着自己,皱眉沉声:“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的孩子,没了……”
夜离说得淡然,凤影墨却是听得犹如晴天霹雳,他错愕地看着她,半天回不过神,面薄如脚下的雪,白得厉害。
怎么可能?
昨日不是还刚刚跟他说,在寻避子药吗?
不可能那么快。
难道是前一次?
算算时间……是了,就是那一次。
“为何会变成这样?”
双手大力捏住她的双肩,他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夜离感觉到自己的肩骨都要被他捏碎了,微微蹙眉,没有吭声。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猩红一点一点爬上凤影墨的眼,他摇晃着她。
忽然意识过来什么,慌乱扭头搜寻向四周。
“张硕,张硕……。”
他大喊,声音苍哑。
没有听到回应,深知她不能再等,连忙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快步往山下跑,脚步跌撞踉跄,几次险些栽倒。
夜离没有吭声,也没有反抗,就任由他抱着,任由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急切下山。
冲进山下最近的一家医馆,凤影墨大声唤着:“大夫,大夫……”
大夫闻声从里间出来。
“快,快看看她!”
凤影墨脸色难看得厉害,显然,除了慌乱,他还绞着沉怒。
将夜离放在边上的矮榻上,他胸口起伏得厉害。
大夫看到夜离,怔了怔,凤影墨厉吼一声
:“快啊——”
大夫吓了一跳,只得快步上前,可刚走近,夜离就噌然起身,从矮榻上下来,然后,径直往医馆里厢走。
凤影墨莫名,连忙紧步跟上。
“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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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床榻上,女子轻拥着薄被虚弱地靠在床头的软枕上,微微阖着眼睛。
脸色略显苍白。
闻见脚步声,她睁开眼睛,转眸看向门口。
白衣黑发的少年入眼,她怔了怔,等认出来人赫然是夜离时,女子浑身一震,坐起身来。
在看到紧随夜离身后而入的凤影墨时,更是脸色微微一变。
“夜离。”
凤影墨还在唤夜离,不知她为何突然直直入里面的厢房,正欲伸手拉她,猛地一个抬眼,也看到正躺在床榻上的女子。
四目相撞,凤影墨眸光一顿。
相反,夜离很平静。
她轻勾着唇角,唤床榻上的女子:“阿姐!”
是的,床榻上的女子正是被她称作“阿姐”,被众人称作“阿洁”的巧黛。
巧黛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看夜离,又看看凤影墨,面色明显慌乱,却又很快恢复如常,她对着夜离嫣然一笑:“坊主怎么来了?”
夜离努努嘴,一副懵懂的样子,“咦?不是来给阿姐寻解药吗?”
声音不大,就如寻常一般随随一讲,却如同平地惊雷,在两人的耳边炸响。
说完,夜离还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凤影墨。
凤影墨眉心微微一拢。
夜离微微笑。
“对了,”夜离忽然想起什么,自袖中掏出一个东西。
浓郁的紫色入眼,片片花瓣尽绽。
赫然是雪山紫莲。
凤影墨和巧黛皆眸光一敛,夜离将紫莲往巧黛面前落落一递:“阿姐正等这个吧?刚刚在雪山上正好碰到,便摘了下来。”
巧黛面色变得很不自然,不知该接不该接,并没有伸手。
夜离便直接握了她的腕,将紫莲放入她的手心。
“好了,药引到手,快让张硕配置解药,让凤台主解毒吧。”
夜离说完,转身便走。
巧黛脸色一白。
凤影墨更是呼吸沉得厉害。
夜离轻轻笑,自他身边经过,衣袂轻擦的瞬间,凤影墨一把握住她的腕。
“夜离,你听我说!”
苍哑的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颤抖。
巧黛秀眉轻蹙,也喊她:“坊主请听我解释!”
夜离便真的停住了脚步。
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
一个要说,一个要解释。
好,她听着。
然,两人却都同时沉默了。
最后还是凤影墨率先开了口:“你先让大夫看看,然后,我再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夜离扭头便走。
他连忙一把将她的手臂拉住,“别走,我说……”
夜离便再次停了下来,侧首看向他,一瞬不瞬。
凤影墨眸色极深,同样盯着她。
“怎么?要不要我给你们起个头?”夜离轻勾着唇角,一抹浅笑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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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纸们莫急哈,此处看得可能有些迷糊,木事,因为素子用的是倒叙,马上各种伏笔揭晓,还有,请相信素子跟夜离都是亲妈,所以孩纸们不要激动哈,听素子慢慢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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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211】蒙在鼓里的那个人,是她而已
“怎么?要不要我给你们起个头?”夜离轻勾着唇角,一抹浅笑如花。
其实,对于他们的沉默,她完全表示理解。
因为,就连她,她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呢。
从冼州的路上,巧黛刺杀沈孟未遂,躲进她马车的下面那一刻说起吗蹂?
还是从更早,巧黛跟她大哥在那个繁花似锦的春日深情相拥的那一刻说起?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就是个傻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若不是昨日在涧下她摘果子的时候看到凤影墨,跟了过去,她可能会被永远蒙在鼓里。
当时,她感觉身体不适,又是眩晕,又是干呕,她才意识到出事了。
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一直被凤影墨、三爷、陌千羽、霓灵、易敏、巧黛各种事情所缠,以致于每月如期而至的月事没有来,她都没有注意到。
她是医者,她会探脉,结果也果然如她所料。
喜脉。
她怀孕了。
算算时日应该是凤影墨跟沈妍雪大婚前,他们两人在凤府的那次留下的。
说实在的,她的心情很复杂。
有激动,有欣喜。
毕竟那是她跟凤影墨的孩子,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可是也有担心,也有忧虑。
他们还面临着许多困难,凤影墨还未真正脱困,她还是陌千羽选进宫的女人,很多很多。
但是,再多,也阻止不了她那份得知自己腹中孕育着一颗爱的结晶的亢奋心情。
正好凤影墨路过。
那是他们三人分工以来,他们第一次遇见。
当时,她甚至还觉得这就是天意。
在她得知有喜的那一刻,第一时间,让他出现,第一时间来跟她分享这份喜悦。
她跟了过去,她要将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告诉他。
然,老天永远是最会开玩笑的高手。
上一刻给你这世上最极致的喜,下一刻便当头给你一棒,让你下地狱。
他进了边上一个非常隐蔽的小山洞。
她没想到的是,山洞里住着一人。
她更没想到的是,那人竟然是巧黛。
她不知道,巧黛几时在那里的,为何在那里?
她只知道,若不是青天白日,若不是她胃中还难受得要命,她都怀疑这一切都是在梦中。
很明显,两人关系匪浅。
因为凤影墨一走进去,巧黛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就像是专门在那里等他的一般。
凤影墨将她扶在草垫上坐下来,问她感觉如何?
巧黛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想来是身体不适。
巧黛叫凤影墨“爷”,凤影墨叫巧黛“巧黛”。
对,巧黛,而不是阿洁。
足以证明两人的熟稔程度。
可笑她还一直担心,怕他,怕陌千羽知道了,阿洁就是巧黛。
却原来,自始至终,他都知道。
蒙在鼓里的那个人,是她而已。
但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他们两人会是那种关系。
毕竟,那年春天,巧黛在她大哥怀中情动娇羞的样子,她还记忆犹新。
所以,她想,或许巧黛只是凤影墨的人而已。
人跟女人是有区别的。
凤影墨的人很多,遍布皇宫和各个部门,这一点凤影墨早就跟她说过,她也亲眼见识过。
而且,巧黛叫凤影墨叫“爷”,主仆多是这样的称呼。
虽然,虽然一进来的时候,她是扑进凤影墨怀里的。
但是,或许,那也仅仅是一个女人在困境时对主人的一种依
赖而已。
她如是给两人找着理由。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要不不信,要不深信。
特别是经历真假三爷事件以后,她觉得更不应该轻易去怀疑一个人,尤其是凤影墨。
可是,两人接下来的对话彻底将她击垮。
巧黛问凤影墨,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凤影墨说无碍。
巧黛说,“爷知道吗?当日我之所以会跑上雪山,就是因为得知爷身受重伤、还昏迷不醒,我担心爷,所以才易容前去了。”
夜离记得,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禁不住微微笑了。
因为她记得,在营帐里,她见到巧黛的那一刻,她问她怎么来了?巧黛是这样跟她说的。
“听说你出事了,担心你,所以就来了。”
原来,这个“你”,不是她,而是他。
洞里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