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秀儿才止住了自己的哭声,却还是忍不住在那儿抽泣着。
霜雪暗中拉了拉秀儿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哭了。小姐已经醒来就代表没事了……
她们不应该让小姐担心,或者看出什么端倪。虽然,以小姐的聪明,怎么会没有疑问呢?
果然,凤然在两人为自己的身上的伤口上了药之后,勉强能够开口,才艰难地询问道,“为……为何……我会回到……回到这里?”平日里看来十分容易就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此时在凤然看来,说的是如此的吃力,竟然要了她全部的力气。
“主子!你要是在不回来……奴婢就真的要担心死了!”
秀儿试图转移着话题,可自己还是忍不住去想小姐被人抬回来的时候的惨状。
那贴身的衣裳浸满了鲜血,发丝凌乱得不成样子,憔悴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整个人与死人的差别就在于那微弱的呼吸了。当时见此惨状,她和霜雪两人都真真正正地感觉到了什么叫晴天霹雳!叫她们如何能够接受,小姐变成了这般没有了生气的玻璃娃娃?一碰即碎?
“小姐,虽然奴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还是从他人口中听出了一些细碎的传言。”
霜雪神色凝重地阻止凤然要开口的问句,她们主仆心灵相通,她也早就知道小姐要问些什么了。
凤然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靠在那秀儿支起的枕头上,减缓身上伤口带来的痛。
“您回来的时候,是狱卒抬回来的!没有见到二皇子的人。可奴婢自从那日二皇子凶神恶煞地闯进来把您带走之后,就真的有了很不安的感觉……想着,一定一定会出什么事!可谁想到,小姐你回来的时候竟然就只剩下一口气了……奴婢当时的心情,真的体会到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直到最后,奴婢实在没有了办法,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您如此冤死,才冒死拦下了皇后路过二皇府要前往大皇府的马车,与皇后言明了此事……皇后才急忙派了御医,来给小姐医治。”
霜雪没有说,凤然也不会知道,她为了拦住皇后的马车,差一点死在了马蹄之下。
霜雪也没有说,为了凤然,她苦苦地在皇府书房门口跪了一天,只为见寒枫暮一面。却被他无情地让侍卫轰走……若不是秀儿及时赶到带走了近乎昏厥的霜雪,霜雪此时,怕已经是没了性命了。
这些,她都让秀儿闭口不谈,不许提,不许让小姐为自己担心……
凤然的唇角微微扯动了一下,却说不出一句话。这般感动,不需要言语表达……
“奴婢听闻了此事,絮儿姑娘在前些日子突然中毒,是一种十分罕见的毒。二皇子派了很多研究过毒术的御医去为絮儿姑娘医治,都没有人能够解絮儿姑娘的毒。二皇子为此怒了……”霜雪说到这儿,下意识地看了看凤然,见她一直淡漠的脸上没有任何异常的表情,才放心地说了下去,“后来……不知是为何,二皇子竟然将矛头指向了小姐你,断定这毒是小姐下的,才有了那日的一幕……”
这其中隐瞒着什么,谁也不知道,霜雪也打听不出来……
这一些,凤然早已经料到了。只是……那絮儿姑娘突然中毒,较为不可思议。
寒枫暮定然知道她曾经修习控蛊术是必然要和毒术打交道的,所以,断定她是下毒之人,也不是太过离谱。虽然他没有任何一丝证据,就将矛头指向了自己。这一招借刀杀人,不可谓不狠……寒枫暮也许知道些什么,却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自然忽略了个中的细微缘由。
只是,令她困惑不解的是,为何在如此肆虐之后,又将已经处于死亡线上徘徊的自己,放了回来?
难道……真的是有什么不得见人的秘密暴露了,无可奈何?
不……寒枫暮的为人,从不受人威胁!从来只有他威胁别人,无人可以威胁到他。
如若触犯了他底线的人,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而自己,已经接近死字的边缘了……
似乎是看出了凤然的疑惑,霜雪顿了顿,又继续将自己探听到的消息,尽数告知凤然。
“小姐,也许你是在奇怪,二皇子为何会放你一条生路。其实……奴婢也很奇怪!但是没有什么比小姐你能够平安回来更好的了……听闻,是因为那伤害絮儿姑娘的凶手突然出现,而且还自己承认了罪行,前前后后的事情经过都交代的十分清楚,让人找不到一丝漏洞的完美,也将那无名之毒的解药交了出来!二皇子怒极,将那自首之人碎尸万段之后,才极不甘心地放小姐回来……”
听到这,凤然不由得扬起一抹苦笑。
寒枫暮本来想要借着这个缘由,将自己套上这个莫须有的罪名之后堂而皇之地消灭,谁知道,竟然会有人愿意顶替这个罪名?而且……找不到一丝的漏洞,也没有办法反驳。碍于皇后和皇帝无形的施压,他虽不甘,也定然是不得不放了自己的。因为现在,还不到他和皇帝翻脸的时候。
只怕到时候,他们翻脸,定然是给了某些一直窥见于权力的人极大的机会。
寒枫暮怀疑自己是祁国派到这天朝来当卧底的奸细,极力想要除去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是何人……顶罪?”这是她最想要知道的答案,也是唯一想要得到答案的问题。
“小姐,也许奴婢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竟然是那水如主子,哭着喊着,说自己是下毒的人,说小姐你是冤枉的……奴婢真的没有想到那水如主子竟然会为小姐你伸冤!而且……还真的交出了解药,并且解了絮儿姑娘的毒!”霜雪愣了好一会儿,才接上了话。
这一番话让凤然愣神了好一阵子……水如?她一向与自己敌对,怎么可能替自己伸冤?!
而且这般伸冤,还是赌上了自己的性命,却落得个死无全尸!听霜雪刚才的叙述,水如定然已死。
最让她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水如交出的解药,还真的能够解了絮儿中的毒……
难道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什么人安排好的闹剧?是想要让寒枫暮心力交瘁,让自己身受重伤暂时无法与任何人交手,这样一举两得地除去了两个强力的对手,然后好实现自己的阴谋?想到这儿,她不由得一个寒颤,顾不得那扯动伤口的疼痛,脑海中迅速闪过了三个字——夺寒教!
[第一卷…远嫁他乡梦成空:第二十七章…临门贵客(上)]
十几日的光阴在举手间转瞬即过。当新的一日阳光照入屋中时,一切都归始。
这些时日,都因为身上的伤而行动不便,凤然所有的时间几乎都是躺在床上度过的……
也有半个月的时间了,每一日都有宫中皇后派来的御医来为凤然把脉,开药,医治身上的伤口。
伤口经过霜雪和秀儿的进行照顾,每日都坚持换上两次的药,已经结了疤……
虽然有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的动作还是能够扯动伤口没有掉落的疤,会隐隐作痛,但至少凤然已经可以下床行动了。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离开过忆情轩,几乎要闷死了……庆幸也疑惑的是,寒枫暮这半个月都没有来找过自己的麻烦。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那日的分析,让凤然的心中暗暗生出不安之感。
自己自从被人从那阴森的地牢中带回来就昏迷了五日,水如之事,根本不可能亲眼看见。
而霜雪和秀儿能打听到的,都告诉她了……毕竟不是亲眼看见,所以,她要给自己留点后路。
而寒枫暮的异常,隐隐约约让她感觉到事情绝对不只是这么简单。
再联系上那日在皇宫中撞见的一幕给她带来的疑虑,以及絮儿突然中毒的事实,更是让她感觉到了絮儿的身份悬殊得不简单。虽然……现在她没有任何证据,让矛头指向絮儿,可是她从来都不会去怀疑自己的感觉。若只是一次两次,她可以理解为偶然,可是如今……这偶然,便成了必然。
以絮儿那柔弱的身子定然不会给寒枫暮带来什么威胁,只是,威胁的是,她的隐瞒……
只是怀疑,没有证据的怀疑,凤然要做的,就是找到证据。
因为身上的伤口已经逐渐转好,再这样躺下去,她怕是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不顾身上的伤口还有些疼,坚持让霜雪和秀儿扶着自己在这忆情轩的后园走动。御医说了,在能坚持的前提下,多走动,可以促进伤口的愈合。得到御医的这般建议,她也就不顾霜雪和秀儿的阻拦,坚持自己的原则。
后园中她种下的郁金香已经在迅速生长,短短一月的时间已经长出了苗子,正待那包含着艳丽花瓣的花苞长成,如待出阁的女子般羞涩……春季是郁金香开放的时刻,只是此时,已经接近了夏季。这郁金香虽然种下的时间比较晚,但经过霜雪她们的精心照料,已经适应了环境。
望着那一片美丽的绿叶,想着不日之后绿叶之上会开出艳丽的花朵,她的心就十分欣慰。
想想自己,这不过是这条坎坷道路上的一个考验,她不能垮……因为,她还有不能放弃的使命!
既然,郁金香能够适应这季节变化的环境,能够含苞待放,能够绽放自己的美丽,她为什么不能如这些美丽的花朵一般,让自己去适应这步步荆棘的环境呢?这些花儿一直是她最喜欢的花儿……一直是从小到大陪伴她的梦想,如今,这些花儿用自己的行动来鼓励她,她又怎么会领悟不出?
微笑着,她俯身,感受那一片清新。
……(*^__^*)姬之恋风分割线(*^__^*)……
几日之后,当凤然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不用霜雪和秀儿搀扶时,寒枫暮那边,又传来了消息。
一大清早,就有一个小侍女来传话。霜雪坚持不让那侍女打扰凤然的休息,就代了那侍女传了话。
待凤然醒来,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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