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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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激流-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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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势也巍啊!我给鼎远去过信要求他暂缓起兵,可是他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又说什么‘舍身取义,岂待他人?’。多壮烈的口气,好英勇的汉子。结果呢?”说到这里他摇摇头叹了口气,对着章扬又道:“往事真是不堪回首啊,难得他最后醒悟过来,也难得你能够忍辱负重待机行事。我最害怕的就是你还要去当那徒然送命的莽汉子,现在我放心了。”

推开窗户,魏清指着钟声鼎沸的外面道:“你看,这均州代表着帝国的富足与繁华,它坐扼交通要道,城外又有沟通南北的运河,往来便利,消息迅捷,要是有一天连它也不再平静,那才是时机到了。”扭头看着章扬,他诚挚的说道:“阿扬,在这之前,你就变个身份,权且当当我这清记米行的少东家,至于择机待势到底怎么做,那由你自己决定。我已经老了;今后的路怕是要你自己去走。”

顺着魏清手指的方向,章扬贪婪的将晨晖初起的均州尽收眼底,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轿子刚一停稳,赵春山便撩起帘子走了出来。抬头看一下眼前并不起眼的魏家大院,他不禁有些自鸣得意,若不是嘱咐蔡七一有消息就来回禀,任谁也想不到那个年轻人居然会是清记的少东家。只是自己上任后多少已经得罪了他们,今天来和那年轻人打交道怕是难免有些尴尬了。

隔着窗户看见赵春山下轿,魏清一边走向前厅一边有些头疼的对章扬说道:“这个人表面贪婪,私地下动些什么脑筋却从没人知道。以前我给义军运送给养向来方便,一年前他上任后就不行了。粮食还好一点,武器要想离开均州基本上不可能。我也试过彻底买通他,可他不是借故推脱就是佯怒而去,还真有点刀枪不入的味道。”

呵呵笑着迎向走来的章扬和魏清,赵春山热络的上前拉着章扬的手道:“世兄昨日风采照人,实在让赵某羡慕不已啊!”偷偷在心底咕哝一声相信你才怪后,章扬也满脸微笑的回答道:“在下初到均州,原本打算安定以后就去拜会大人。想不到大人抢先一步光临敝号,这叫在下如何敢当,失礼之处还望大人多多恕罪。”

“哎”赵春山一扭头道:“世兄这是什么话,魏老先生平日里对均州贡献多多,我早就有登门拜访之意,如今世兄也到了均州,若是我再不来,岂不叫世兄怪我赵某不知礼数。”

“不敢,不敢。”章魏二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三人打着哈哈来到了正厅坐下,招呼家人上茶后,魏清一拱双手道:“大人今日登门赐教,不知所为何事?”

一指章扬,赵春山直截了当的说到:“不瞒魏老先生,今日赵某前来实是想和少东家交个朋友。赵某自知往日多有得罪,本来是无颜来见老先生的,只是世兄风姿卓越、人才俊杰,着实让赵某按捺不住这颗结交之心啊!”

闻言微微一笑,章扬拱手答道:“大人这话令在下无地自容,在下有何德何能,如何当得起大人这般厚爱。”

一挥衣袖,赵春山神秘的一笑道:“世兄何必说这种话,连扬威将军的棋局世兄也可从容解答,和赵某说话似乎用不着过于谦逊吧。也罢,为了取信世兄,我就把得罪贵号的原因说个明白。”

惊异的对看一眼,章扬和魏清默不作声的等待下文。

“以前有时不让贵号的船只离境,实是因为魏老先生是中南人,魏老先生不必诧异,你的口音虽然改变了很多,但多少还有些乡音。赵某不才,这点还是听得出来的。”顿了一顿他又道:“魏老先生既是中南人,清记又是三年前刚刚建立,再要向外运送武器赵某就不得不防了。虽说清记是均州数一数二的米行,想来魏老先生也决不至于勾结叛逆。可是流言蜚语足以杀人啊!为了魏老先生着想,赵某这才时常扣下贵号的船只,只是赵某也知道,魏老先生的武器交易都是正当生意,赵某三番五次的横加拦阻委实是于心有愧呀。如今既是中南的叛逆已被海大将军一举荡平,今日赵某便当着少东家和魏老先生的面,准许清记米行的船只自由往来。非但如此,赵某还要将府库交给清记来打理,也算是略表赵某的歉意。世兄,这般安排,你意下如何?”

忽然间章扬明白自己小看了赵春山,他的话虽然婉转,但却明明白白的透露出他对清记的怀疑和放纵。虽然从魏清的口中章扬知道清记的一切交易表面上都天衣无缝,可只要赵春山一心查到底难免会在一些小地方看出破绽。赵春山怀疑清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一直隐忍不发,直到今天才拿出来作为筹码。望着眼前笑容满面的赵春山,章扬的心中掠过一阵迷惘,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七章异变

魏家大厅里三人默默的对坐着,一时间厅内寂静异常,就连窗外偶然飞过的小鸟振翅声也听得清清楚楚。赵春山悠哉游哉的端起茶杯,轻吹一口气,一边喝茶一边若无其事的看起了悬在四周墙上的字画。

过了好一会功夫,章扬这才抬头轻笑一声打破了沉闷的空气,他摇着头赞道:“想不到大人竟是如此坦诚,要说清记对大人以前的举动全无芥蒂之心,怕是谁也不会相信。只是今日既得大人亲口分说原由,在下若再去计较那些陈年旧事,倒显得小气了。反正我清记素来行的正、站的直,纵有些谤言秽语又何足挂齿。大人以为然否?”

右手五指一磕桌面,赵春山欣赏的看着章扬道:“正是,清记在我均州一贯是奉公守法,堪为商贾之楷模。今后倘若有人胆敢肆意诽谤贵号,赵某第一个饶不了他。”

两人的视线一个交错,俱都会心得微笑起来。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章扬先自浅饮了一口香茗,随后正色道:“明人眼前不说暗话,大人来意,在下也略知一二。但请大人放心,只要我章扬能用上力,便决不会有负大人的希望。”

“好!世兄快人快语,赵某若是矫情,反倒不美。多余的废话我就不说了,过几天等世兄安顿下来,赵某在府中为你接风。”

和魏清东拉西扯的再客套几句,赵春山便起身告辞而去,只留下章魏二人站在门口发呆。

一回到大厅,魏清忍不住对章扬道:“此人好深的心机,我原以为他只是假清高,想不到他竟是早就对清记起了疑心。阿扬,今后你和他打交道可千万要当心啊。”

仰首看着屋顶思索片刻,章扬若有所悟的说道:“老爷子,我倒觉得可以和他好好的合作一下。您想想,他既是早就怀疑清记和义军有瓜葛,为什么不查呢?您也许觉得可能是他没把握,怕万一搞错了得罪均州的商户。可从他的话里我觉得,他是有意不查!”

“有意不查?”听到章扬的话魏清有些狐疑的应了一句。

一转身看向魏清,章扬的眼中充满了自信,他侃侃言道:“是的,他有意不查。如果他真的来查清记,万一查不到肯定是既丢脸又得罪人,就算查出了什么也不见得对他就有好处,起码那些管御无方、纵容匪逆之类的评语就够他麻烦半天。正因为这样做费而不惠,他便干脆睁只眼闭只眼装装糊涂,反正他堵住清记运送给养的路子,也等于切断了清记和义军可能的联系。

深吸一口气,章扬越发肯定的说道:“如此看来,这位知州大人是个趋利避害,凡事都为自己考虑的人,只要有利可图,他的胆子可不小啊!这般有趣的人物,老爷子你说我要不要和他合作呢?”

闻得章扬这般合情合理的分析,魏清也不由低头暗自盘算,许久方才微微颌首。“嗯,阿扬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过你不要把他看得太简单,此人又有眼光又能忍,决非等闲之辈。”

“老爷子你放心,我知道分寸,只是现在他有求于我,我要是不抓住机会好好的利用一下着实有点可惜。不管他有多能耐,至少在没捞足好处之前,我们还可以相安无事。”抬头看一眼满脸诚挚的章扬,魏清点点头满意道:“你知道就好,凡事多加小心总不会错。”

就在章扬一心准备利用赵春山急于和柳江凤搭上关系的心情时,一件意外的事打乱了他预定的想法。当天晚上他们刚吃好晚饭,赵春山急匆匆的又一次来到了魏家大院,随身还带来了柳江凤的一封信,据他说是因为柳江风不知道章扬的地址,无奈之下命人送到他府中并且责令他务必转交给章扬。

草草看完信函,章扬才知道由于西北的战局突然恶化,帝国紧急命令柳江风回京师组建援兵,曾柳二人的最后一局棋也无限期的推迟了。在信中柳江风对章扬表达了失约的歉意,并且希望他能够抽空去京师相聚,当然这最少也要在半年以后了。

对着赵春山一扬手中的信纸,章扬略带歉意的说道:“大人,计划不如变化,柳将军这一走,在下恐怕就帮不上大人的忙了。”

赵春山有些烦恼的摇摇手道:“世兄何出此言,柳将军临行前不忘给世兄留信,足以证明世兄在柳将军心目中的份量。且不说柳将军只是奉命回京办事,将来和世兄还会相见。就是没有柳将军,世兄也还是赵某的好朋友。我只恨自己福薄,难得柳将军光临均州,赵某竟是无缘和他好好的交谈一次。”

章扬的心中也在暗叫可惜,嘴上却安慰他道:“世事难料,大人也不必遗憾,倘若今后在下能再见柳将军,必会将大人的心愿告诉他。”

抬头深深的看了章扬一眼,赵春山挥手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世兄,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倒是三天后便是端午佳节,到时均州城外的运河上会有一场龙舟大赛,不知世兄是否愿意和赵某一同前去观赏?”

“承蒙大人宠召,在下敢不从命。”

“爽快!”一提衣袖赵春山站起身道:“世兄拿我当朋友,赵某也不会辜负了世兄,下午赵某所说的一切依旧算数,这几日就请世兄派人去府库交接,越快越好。”说罢一拱双手自行上轿离去。

望着没入夜色中的轿子,章扬明白赵春山已在他身上压上了一个不知何时才有回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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