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请到家中,更有益于澄清误会。
妙然趁机为顾西爵和霍子铭说了情,也大方承认自己阅历太浅识人不清,言辞诚恳,态度温恭。
龙万年虽未直接表态,却不掩眼中欣赏之色,私下又跟谈光谈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父亲事后没告诉她关于刘长润的处理情况,但看着八褂杂志网络媒体上关于她的那场宴会消息渐渐平息时,她知道龙局长多少也出了一把力。
白日忙完,她便趁着夜色坐上顾西爵亲驾的车,到云染陪小月月,享受“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但不管多晚,顾西爵都会送她回家,就算她睡着了,隔天醒来必然是在自己床上。
对于这睡梦中被运回屋的经历,她十分窘迫,而谈光业对他俩这般“暗”渡陈仓的来往十分地乐见其成,她不由暗暗恼恨自己,明知对方有女友,却无法抵抗那份诱惑。
前思后想,觉得若再不打住,以后想抽身就难了。
父亲说只要没结婚,男欢女爱,自由追求,无可厚非。可是,她会忍不住将心比心,若是自己爱了五年的男友突然变心劈腿,怎能忍受。
不管婚内婚外,她都不想当小三。
……
这晚,为免自己又睡得人事不知(习惯了那张大水床的后遗症>ω<),妙然多喝了几杯咖啡,坚持到了回家。
时间已近十二点,父亲位于山顶区的住宅,属于港城的富人区,汽车行在路上几乎无人,路灯妆点着茂密的夹道绿化带,咸咸的海风从车窗隙中扑入,似乎一天的疲劳都被吹散了。
“对了,做美人鱼的贝壳不够用,明天我想带小月月再去浅水湾玩玩,拣点回来。”
“好,我陪你们去。”
“那怎么好,你要上班的呀!”
“我是总经理,这点时间还能安排得出来。”
他们的话题,很多时间还是绕着孩子来,似乎都觉得这样更轻松,没压力,也少了尴尬。
汽车停在大宅外时,妙然仍在做心理准备,不知该如何打开话题更合适。
顾西爵看着仍有些出神的女子,倾身过去,双手绕过了她腰侧,便听到一道惊讶的抽气声,解开安全带锁扣,他泰然自若地移开身,眼角挂到她面容上的羞涩,只觉得心情愉快无比。
“孩子他妈,晚安。”口气便多了几分调趣儿。
妙然立即转头看着男人,直言道,“顾西爵,我想跟你谈谈。”
他挑眉,似笑非笑,“谈什么?”
这口气好像早就料到她有心事,她嗔怒地瞪他一眼,他的笑意便丝丝缕缕地流溢出来,带着淡淡的宠溺,头顶的灯光交织着路边洒入车窗的光线,将俊逸的脸庞衬得朦胧暧昧,看得她的心都悄悄痴醉了。
“我想谈……谈我父亲跟你提的那件事。”可是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
“妙妙,你父亲跟我提过的事可不少,光今天的就有两件。让我给他看投标书,抽空带小月月到你家里吃饭,明天让我叫酒店的大厨做红酒烤虾收买监察官员。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件?”
面对他戏谑的眼神,她捏紧了手指,有种自掘坟墓的感觉,却不得不落下这一锹。
“这些都不是。我是指,那场意外后,我父亲他让你考虑……考虑娶我的事。”说到最后,她没勇气地移开了眼。
便没看到男人眼底蓦然闪过的亮光,渐渐变柔的面部线条,只听到他沉声问道,“妙妙,你愿意嫁给我吗?”
大手伸来,托起她垂下的脸蛋。
一触到他深邃幽黯的眸,她便像受惊的小鹿,立即别开眼,逃了开。
便又错过了男人俊脸上一闪而逝的失望。
她看着窗外路上一团团的树影,快速地说,“顾西爵,其实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迎合我父亲的。那件事,并不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恐怕我也不可能如此轻松地坐在这里了。况且,我们都知道什么也没发生,你并不用付什么责任。”
似乎觉得这样说出来也没有想像中的困难,她抿了抿唇,转回了目光,看着男人,口气更多了几分真挚,无私,“顾西爵,谢谢你。其实我早该说了……还有,对不起,爸爸他也是因为太爱护我,才会在情急之下做出那样的要求。”
“妙妙……”
他欲开口,她却打断了他,讨好地笑道,“顾西爵,其实我想说的是,前几天爸爸带我去博一彩协会周旋了一下,另外还请了龙叔叔到家里吃饭,那些无谓的流言也散了。我会劝爸爸收回那些话,不再为难你,尽力帮你夺到搏彩经营权。就算是做为朋友的答谢,你……愿意接受吗?”
当那只细白的小手伸来时,顾西爵的额头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温软的脸部线条慢慢冷却了下去,他自然不会去接那只手,目光深钉似地看着女人傻傻地笑脸,冷着声说,“谈妙然,这都是你的真心话?”
妙然有些不懂男人为什么突然不太高兴,收回了手,口气更加认真,“是呀!大家都知道,你已经有交往五年的女朋友了。听说她陪着你辛苦打拼了五年,我想你们的感情一定很深厚。怎么能因为一晚的意外,就逼你娶我。大家都是成年人,应该为自己负责,那件事错又不在你。”
啊,为什么他的脸色更差了呀?她到底说错了什么?
妙然实在不明白,心里更觉得苦涩,她已经如此恳切认真到有些卑微了,他还不接受,这男人脾气也太怪了!
可不管怎样,他算是她的恩人和朋友,适当包容朋友的特点,也是理所当然的。
妙然深吸口气,义正言辞地最后表态,“顾西爵,你放心,我谈妙然绝不会做破坏别人感情和婚姻的小三,我提前祝福你和慕容小姐订婚快乐!”
顾西爵的眉峰蹙了起来,仿佛是强压下了什么,冷着声,一字一句问,“谈妙然,我再问你一次,这都是你的真心话?”
“是呀!”
她读不懂他眼底的颜色,只觉得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干涩,仿佛什么东西就要裂开。
正在这时,传来了父亲的叫声。
“今天辛苦了,晚安!”
她慌乱地开门下车,差点被路牙子绊到,跌跌撞撞地跑向已经走出庭院的父亲。
顾西爵看着座位上被人遗忘的皮包,目光重重一眯,伸手用力拉上了车门,猛踩油门,直接走人。
谈妙然,真有你的!
……
那个时候,在男人西装左边的口袋里,一颗闪亮的钻戒,在深蓝色的盒子里,闪动着无辜可怜的光芒。
------题外话------
哦,可怜滴爵少!
哦,我家妙妙可是真真善良的好姑娘啊!
噗嗤,我家爵少第一次求婚,就遭拒绝,这面子丢大咯,呜呜呜,急需亲们美钻安慰鲜花爱抚哦哦哦!
丫们不能没有同情心啊!
08。只能有妈妈一个女人
几乎是在身后传来一声重重的车门响的同时,妙然心头猛地跳漏一拍,突然意识到一个惊人的事实:
刚才,他是在向她求婚吗?
夜风忽地变大,吹乱了她的长发,她的裙角,舞出一地凌乱的光影,她却视若无睹,只觉得脚步突然变得那么虚浮,像踩在云间,又似淌在浪中,咋喜的瞬间便跌进了失落的深渊。
老天,刚才她都胡说八道了些什么啊!
妙然一头扑进了父亲的怀中,谈光业看着迅速驶离的汽车,有些诧异顾西爵怎么没像往日一般跟他打个招呼再走,怀里的女儿哼哼地也不知道在叫什么。
“妙妙,怎么了?”
“爸爸,我是不是很蠢很笨啊?!”
当然她不是真的想获得什么答案,只是想发泄一下心底矛盾得快要爆掉的自厌情绪,嗷嗷乱叫,“哦,笨死了,笨死了!”
谈光业轻笑,这小女儿的心事也不便多问,安慰地拍拍女儿的脑袋,温声道,“现在知道笨了,下次记得别再犯傻就成。”遂揽着女儿进了屋。
妙然咬着唇角,良久,只得哀叹一声。
谈妙然,有你这么迟钝的嘛!
……
顾西爵回到屋里,扯掉领带,脱了外套随手甩掉,深呼了口气,将自己也甩在了大沙发里。
屋里只燃着一盏小灯,对面的落地玻璃墙外,是一片星火冉冉的海岸线,从这里望出去,可以看到澳门赌城最标志性的建筑上那个已经燃亮半个多世纪的天珠灯。
云染的宣传介绍里,就有这么一句,“天珠与日月齐辉”,云染大酒店正好与赌城最有名的海蓝云天娱乐城,俩俩相望,宛如情人。
当时看到策划经理想出的这个广告语,他很疑惑,为什么要把酒店取名叫“云染”,为什么他看中了这间向海的总统套房就留给了自己,为什么……他碰到谈妙然之后,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西爵,只要你和妙然订婚,谈叔有什么理由不拉拨自家人。你谈叔我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以后我的一切都是你们俩的啊!
他掩面自嘲,想他顾西爵自少时离家十年,自主创业,打下这一片江山,连家中的关系都不屑碰,何况利用女人获得商业利益,慕容冬儿的关系都被他回绝了,几时到了谈妙然这里就弄得这么……
草,套他发小的一句话:顾西爵,你真他妈孬!连个女人都搞不定,你真是丢尽咱皇城四少的脸啊!
男人的思绪飘得太远,没有注意自己的大床上突然坐起一人,那人眨了眨大眼睛,透露出与平日截然不同的神色,撑起小身子朝男人爬了过来,直到咚地一声滑下床,猛地惊回男人的神思。
“小月月,你怎么起来了?你……肚子饿了,等等,爸爸马上给你兑牛奶。”
他上前就要抱小家伙,却被一声喝住,这才发现小家伙的模样有些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眼里透出一股冷冷的疏离,少见的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