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到,我也不去看。
侑司,是我错了么?还是我误入了原本属于你的世界?
牢房的门忽然被打开。
走进来一个女人。左手端着一碗水,右手拿着皮鞭。
她不说话,放下手中的东西,将一张纸贴在了墙上。
上面有五个空格。
“你会在这儿呆上十五天。”她面无表情地对我说,“脱下上衣。”
语气平静,透着威严。
我隐约能猜到她要做什么。
手上只是迟疑了几秒,那女人就走过来动手将我的上衣撕扯掉。
鞭子抽过来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不是水。
那是盐水。
鞭子抽过,带着风声。抽过之后,又冷又痛。
第一下我几乎疼晕,蜷缩在地上,用手护着自己。
然后是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一下一下,毫不留情地抽来。
已经闻得到血味,盐分渗进伤口里面,让我痛不欲生。
嘴唇也已经被我咬破,想要哭,却发现我哭不出。
我什么都没有。痛到绝望处,我想到的只是死。
一百下。
整整一百下。
伤得彻底,火辣辣地疼。
女人在墙上的表格上的第一个空格里挑了一个血红的对号,然后离开。
门被锁上。
我依然是囚徒。
只是多了一身的伤。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身上仍是火辣辣地疼,没有一点减退。
早餐已经送来。
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不知道是疼得过分还是怎样,我举起托盘就往门上砸。
“稀里哗啦”,饭、菜、汤,无一幸免。
没想到盐的威力这么大,竟让我疼得死去活来。
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几个小时,我约摸着应该已是中午了。
可是该送来的午餐却迟迟没有送来。
无所谓。我被囚禁在这里,还有什么选择?
只是早餐没有,和稍微动一下伤口就抽风似的疼,饥饿感让胃内更加空虚。
他们折磨人的手段,我算是见识了。狠到痛处,将人伤得彻底却不让人吃东西恢复体力。
晚餐依旧没有送来。
我蜷在角落里,背部不敢挨着任何东西。这样的姿势太累,我开始渴了。
我竟这样没骨气,不吃两餐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地叫。
我失笑。
也不知道这间牢房里是否有监视器,若是别人看到这个笑容,也定以为我徘徊在崩溃的边缘了。
可惜他们眼中的须森爱,还是有那么一点固执的。
胸口两次被贯穿。头部两次被撞击。死里逃生的我,是没那么容易死的。
饥饿感和口渴感,开始变本加厉,也只有无休无止的睡眠能让我撑得更久一些。
我避开那些鞭伤,小心翼翼地向下趴下。
可能是因为劳累,我睡了很久才醒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贴在墙上的那张表格旁边,多出了一个挂钟。
现在是上午九点四十三分。送早餐的时间已经过了,房内却没有任何食物的踪影。
嘴唇又干又裂,我开始后悔摔掉那盘早餐。
自作孽,不可活。
我慢慢地将身体弓起来,无物果腹,并不保暖。
真正渴到彻底,饿到彻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我在怀疑特意放了一个钟进来,是不是为了让我更加难熬。
连怎样攻克人的心理防线都拿捏得精准,精准得惊人。
我选择不反抗,那也只是因为反抗何不反抗的结果没有丝毫差别。
我不想玩,也没有资本玩。
牢房中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这都是为了防止我自杀。连死的权力都失去,在老板看来我恐怕也只是箱子里的一只小白兔,性命随时被他捏在手里。
侑司,我求你带我走。
走到哪里都好,求你带我离开。
我常做那样的梦,侑司对我说:“森爱,我带你回家。”
而醒来后,那一切又是虚无。
直到第四天的中午,食物才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墙上的表格又多了一个鲜红鲜红的对号。
我默默地看着那两个对号,外人绝对不会明白,两个简单的符号究竟代表了什么。
只有囚徒和狱卒明白,那代表了一百皮鞭和滴水不进四十八小时。
真是讽刺。
我慢慢去拿碗和筷子,两天的不吃不喝,嘴唇早已干裂,食物触到嘴边的时候,总是一阵阵揪心的疼痛。
眼泪落在碗里。
我真没用,终究还是哭了。
基本上是痛得咬牙切齿一般地将食物喝水吞到腹中,原本紧缩的胃一下子被扩张,难受得很。
我一边吃,眼泪一边顺着脸淌下来。
我失去侑司,为他挡枪,换来的就是这一身的伤。
早就成了没有心疼的须森爱,但我竟在梦中会梦到有人会来接我带我离开。
我靠在墙壁上,背部一阵刺痛。我能听到海浪的声音,一波一波地,让已经成为别人手中玩物的我听得一阵心颤。
如果我能活下去的话,多少年后,当我再次回忆起这时的海浪声拾,一定会觉得难以忘记吧。
24h episode 第二十四回「Red Red Red 鲜红是罪恶的颜色」
第五天和第六天都没有发生任何事,大概是老板想把小白兔喂饱,再好好折磨。
平静之后总有可怕的暴风雨,我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人,会拿着怎样的刑具突然闯入。
第七天我突然被允许可以走出牢房。
第一天我醒来的时候就在狭小的牢房里,所以我并不知道外面的样子。
事实上这是个太过庞大的私人监狱,和老板作对的人,大多都关在这里,被禁食,被毒打,被虐待,严重的甚至处死。
这些都让我的心底烙下了一片深深的灰色。
“喂,你新来的?”
我被一个粗犷的女声叫住。
我本不打算停下,但想象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乖一点比较好。
“是。”
我已经学会了隐忍。
“头发梳得这么整齐,一看就是特间的人。”眼前的这个剽悍的女性扯住我的头发(她认为只是抚摸而已),扯得我头皮一阵疼痛,“你是特间的吧?”
“特间?”
“就是特殊犯人的单独隔离房间。”她放开我的头发,不耐烦地说着,“你犯了什么事?”
还没等我说话,她就自言自语起来:“我是地方黑道的,姓苏的那个社长的手下太嚣张,我就和他们在首尔干了一架。”
“你一个人?”
“要不怎么会打不过他们。”她愤恨地啐了一口,“你呢?”
我苦笑:“我刺杀老板失败了。”
她异样地看了我一眼:“那样人物你也敢动?我看你这么漂亮,干什么去不好,非要动这么危险的人。”
“他欠我两条命。我父母的两条命。”我狠狠道。
剽悍女拍了拍我的后背,手劲大得惊人,我后背可是还有伤啊:“对了,你叫什么?”
“须森爱。”
“名字真不错。”她大声地笑了,“你就叫我洪姐好了,女监里我是老大,以后要是有谁欺负你了你就找我来。”
“是么,那谢谢你的关照了。”我虚弱地笑笑,“不过我也只剩八天生命了,到时候我要是不在了的话,请你也一定要连带着我那份一起努力活下去。”
听我说完,洪姐的表情有些黯淡,半晌才问我:“森爱,你想不想抽烟?”
我一愣,是啊,嗜烟如命的我多天天没碰烟了?
我点点头。
洪姐摸了一根烟给我。
“这烟你怎么弄到的?”我睁大了眼睛看着手中的烟,“这种东西狱卒绝对不允许带进来的啊。”
“我和狱卒关系好着呢。除了底下的人贡上来的,他们也帮我买。”洪姐帮我点上火,自己也点了一根,手圈在栏杆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啊,其实也不比你好到哪里去。虽然再关一阵子就说不定能被放出去,但我回去了也和呆在这里没有丝毫区别。”洪姐说,“我没亲人,天天混黑道也和现在一样每天都是一身的伤。对于什么狗屁人生早就没了追求,但你不一样,你是有爱人的吧?”
“你怎么知道?”
“眼神啊,小姑娘,你当你洪姐是白混这么多年的啊?”她笑我的无知,“而且看起来似乎是个让你又爱又恨的小子?”
我从没想到,洪姐的那双眼睛,竟有这样的洞察力。
我真想跟她去换。也许有了那双眼睛,我真的可以选择与侑司不发生任何交集。
“姑娘又想什么了?”洪姐问我,“对了,刚才我拍你后背,你好像挺疼的,有伤?”
“我心口被子弹穿了过去,他们等我伤好了就关起来折磨我了。第一项是一百皮鞭,沾盐水的。”
“一百!?”洪姐大呼“没人性”,“你这样的身体怎么吃得消?”的23ce1851341e
“他们管我吃得消吃不消?”我再次苦笑,“他们的任务就是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
洪姐说:“这个监狱里折磨人的手段还有很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见过很多犯人因为受不了酷刑就咬舌自尽了,状况太糟糕。”
我沉默着,用近似倔强的姿态咬着烟。
“灰心了?”
“特间里的人最后是不是都死得很惨?”
“不清楚。”洪姐递过来了一个“怎么说也要好好活下去才行”的眼神,“特间的人很少放出来和我们普通犯人交往的。”
“难不成放我出来不是优待我反而是要借你们的手折磨我?”
“当然,犯人一呆在一起就干架。我们这边帮派太多了,你一个人乱逛根本就不行。”
我有点庆幸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洪姐。
烟已经燃到了过滤嘴,我将它在金属栏杆上摁灭,站直身子:“我是不是回去比较好?”
“最好……”
洪姐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狱卒就走了过来:“须森爱小姐,您的时间到了,现在请您随属下回去。”
狱卒的毕恭毕敬,在别人看来可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