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君烦燥地皱了皱眉,沉声问:
“猪姨,今天的报纸呢。”
“在楼下茶几上。”
他顾不得电话里他老娘的责骂,几步窜下楼,拿起茶几上的报纸来看:
“武装部部长因爱生恨,强行拉着前妻打胎”
大红字体,头版头条,图文并茂,言语犀利……
梁上君脸上青白交加,深邃的眸底是无边的暗沉,拳头捏得吱吱响,指节更是节节发白。
整整一大篇,几千字的稿子,不仅把当时的情景写得详细,还把他和夏纯之前的绯闻又翻了出来,尽管昨天恨成那样,可当他现在看见那无良记者把夏纯写得水性扬花,如此不堪时,他的心又阵阵抽痛。
甚至顾不得自己要因为这篇报道惹上麻烦,第一念头就是立即给她打电话,可这念头一出来,又想起昨天发生的那些事,最后无处发泄的,狠狠地拳打在茶几上。
昨晚他抱着她的手机入睡,那手机上残余的,属于她的气息丝丝绕绕的盘旋在他心头,整整一夜都毫无睡意,
脑海里反而像电影似的,从相遇开始,一次次的见面,顺序地一一放映。
**
“马上把那个记者给我带来。”
另一边,司翰宇的怒气丝毫不比梁上君少,虽然这次机会可以让梁上君身败名裂,但他看到那些把夏纯写得那么不堪的字句,便有想要杀人的心。
虽然现在夏纯不在家。
这事说起来,司翰宇很丢脸,很没面子。
因为昨晚他被夏纯用麻醉针整晕了,然后夏纯就连夜跑了,后来他打电话,才知道她去了许甜甜家。
夏纯会用麻醉针对付他,也不是没有缘由,要怪只怪司翰宇昨天被梁上君刺激得按耐不住,再一次对夏纯动了邪念。
当他伸手撕她衣服时,夏纯害怕得把第三根麻醉针射向他,虽然只是打中他的手臂,但他还是瞬间就晕了过去。
当时他连震惊都来不及,只是模糊的看着她手表里迸出一根纤细的针,他本能的抬手去挡,那针便扎进自己的手臂里去了。
夏纯当时也被吓住了,她伸手探了控鼻息,然后跳下床,慌乱的找了件厚衣服裹身上,便拿起自己的包包跑了出去。
当她坐在出租车上,赶去许甜甜家时,才又懊恼,觉得自己应该趁他晕迷了去他书房看看的。
她犹豫着想要回去,但又不知麻醉效果怎样,怕他一下子醒了来,便没敢回去。
上次用麻醉针对付那个绑架她的司机时,是她幸运的打在对方耳根,那个部位正和与大脑相连,阴错阳差才让对方失了性命。
到了许甜甜家,许甜甜又问她为什么手机会在梁上君那里,她把白天发生的事一一告诉她。
许甜甜也傻了。
她说“纯纯,你肚子里怀的真是梁上君的孩子,他居然不相信你?”
夏纯一脸自嘲,勾唇道:
“是啊,别说他不相信,恐怕全世界也没人会相信,宝宝实际已经四个多月了,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像别的孕妇那样肚子隆起来,不过前些日子检查的时候,宝宝是健康的。”
“难怪我觉得你稍微丰满了些。”
许甜甜之前也不知道她怀孕的事,她盯着她打量了一番,而后得出结论:
“肯定因为你自己身材瘦,这些日子你又胃口不好的,宝宝靠着吸收母体的营养,虽然健康,但绝对也是瘦的,纯纯,你以后真要多吃点才行,现在梁上君不相信,等宝宝出世,他还能不相信吗?”
两个女人聊了将近一夜,也是到凌晨,窗外都泛鱼肚白的时候才相继睡去,反正第二天是周末,许甜甜也不用上班。
她们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夏纯昨天下午发现自己的手机忘了梁上君那里后,便又去买了一支,补了一张卡,连铃声都还没来得及调。
当陌生的手机铃声在卧室里一遍遍尖锐的响个不停时,许甜甜最先睁开眼,用胳膊碰了碰睡在外面的夏纯,睡意朦胧地说:
“纯纯,你的电话。”上睡天开住。
“是你的,不是我的。”
夏纯正在做梦,梦里一个可爱的小男孩正嚷嚷着“妈妈,妈妈,抱抱……”她张开双臂,看着他一团肉乎乎地扑进自己怀里,用稚嫩的声音说:
“妈妈,宝宝唱歌给你听。”
她笑着点头,一脸温柔地看着他,听着他稚嫩而糯软的嗓音唱着:
“爸爸总是对我说,爸爸妈妈最爱我,可是我却搞不懂,爱是什么……”
这声音和记忆中某一道低沉的男音混合在一起,然后一回头,她看见几步外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向她们走来,他笑意温柔,嘴里哼着小宝宝唱的歌,走到她们面前。
他说“儿子,爸爸带你和妈妈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夏纯正觉得满心幸福时,手机尖锐的铃声便把她惊醒了,她没有睁眼,睡意正浓,又想要继续刚才的梦境,便没有理会。
但许甜甜那死丫头,她使劲的摇她:
“纯纯,快接电话,吵到我睡觉。”
夏纯沮丧的噘了噘嘴,不悦地说着:
“你怎么不接。”
但还是转过身,拿起手机,刚换了手机,刚补的卡,屏幕上那串数字她有些印象,但又记不清是谁的。
按下接听键,声音懒懒地溢出红唇:
“喂!”
“纯纯,君子被纪委的人找去谈话了,一会儿要是有人找你……”
夏纯所有的睡意都被电话里沈尘尘的话给惊跑了,她心下一滞,急忙以手撑着坐起身。
“我知道,沈阿姨,对不起,是我不好。”
许甜甜本来还想睡觉的,可听夏纯那声音不对劲,便也定定地望着她。
夏纯紧紧抓着手机,小脸微微泛白,她被沈尘尘说的那些给吓住了。
沈尘尘说君子这下正好给了对手机会,还说君子的官途并非像她想像的那么顺利,总之一句话,是责怪她昨天要让梁上君看见她,还让他知道她怀了司翰宇孩子,刺激得他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夏纯除了道歉,还是道歉。
心里无比震惊,官场上的事她虽不懂,但想也知道,梁上君年纪轻轻地就任武装部部长,定然有人不服,有人想拖他下来……17903610
挂了电话,她迅速的下床,穿衣。1d7xU。
“纯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许甜甜也急忙起来,夏纯正在脱睡衣,听见她的话,只是担忧的说:
“昨天的事被报道出来了,那些记者还夸大其词,说君子作风有问题,还什么什么的,我也不清楚,总之事情很严重,听说现在纪委的人都找上他了。”
“那么严重啊?”
许甜甜爬到床沿,也急忙下床抓起自己的衣服。
“嗯,他们应该要找我问话的。”
夏纯已经往身上套毛衣,可套上才发现正面反面穿反了,她懊恼的皱了皱眉,又把毛衣转了个圈,才伸手进去。
“唉,你别急啊,你是要去纪委吗,纯纯,我陪你一起去。”
夏纯哪能不急,她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昨天看到那个记者时,她就害怕被报道出来,没想到还是被报道出来了。
她现在后悔,懊恼,自责,可所有一切都不起作用,最重要的是了解清楚该怎样让梁上君没事。
刚洗漱好,电话就打了来,果然是纪委打来的,对方自报身家,说自己姓陆,是这次负责调查梁上君作风问题的负责人。让她去一趟,配合他们的工作,了解一些情况。
接到这个电话,夏纯心里的担忧更加深,心绪也更加乱了。
许甜甜见她挂了电话,温柔地问:
“纯纯,你要不要吃点早餐,我给你做。吃了早餐再去。”
“不吃不吃,走吧,我们现在赶去纪委。”
夏纯哪有心思吃早餐,她眉心拧成了线,抓起自己的包包,不想慌乱中抓到了包底,包包昨晚忘了拉拉链,里面的东西叮叮铛铛地全部掉落于地。
她又蹲下身子去捡,视线触及那把精致小巧的绿檀木牛角梳时,心又狠狠一阵紧缩。
202 你这是自毁前程
执纯之手,与纯携老!
这八个字一直刻在她心尖上。睍莼璩晓
她还能清楚的记得当时梁上君送这把梳子给她的情景,他们那时是多么的心灵相通。
连买礼物都能同时买。
清凉的梳子被她紧紧地捏在手中,有什么东西啪的一声,滴落绿檀木梳上,她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心却痛得清晰刻骨。
“纯纯!”
许甜甜的声音响在头顶,她被她拉起,慌乱的抬手擦眼泪,许甜甜轻叹口气,帮她把东西捡起来装进包包里。
“走吧!”
夏纯已经擦干了泪,只是眼眶还红红的,笑容牵强中透着某种坚定。
许甜甜反而有些担忧了,她皱了皱眉,轻声问:
“纯纯,你一会儿去了纪委要怎么说啊?”
“看情况吧,先下楼买份报纸看看到底都写了些什么。”
事情越是严峻时,她反而越是冷静了,想着现在梁上君的情况,她心里满满的就只有一个念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他安危无事。
对女人来说,名节重要,对男人而言,事业就是生命,若是他真的受了处分,甚至被撤了职,她无法想像,他会痛苦成什么样子。
两人下了楼,正好门卫室的大爷在看报纸,看见她们,立即把其叫住,夏纯和许甜甜在这里租房也不是一天两天,门卫室的大爷是认识她们的。
报纸不用买了,直接从门卫室大爷那里拿过来。
夏纯看完报纸时,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心里的难过似乎牵连到了她那条还未完全康复的腿,连带腿也微微发疼。
“纯纯,你别担心,那些记者胡写乱写的,只要你不承认,他们就不敢把梁上君怎么样。”
许甜甜其实不太担心梁上君,她更担心夏纯。
那些没品的记者居然把过去的事都翻了出来,把夏纯写得水性扬花,喜新厌旧,什么难听的词语都用上了。
最可恶的是,他们居然说梁上君搞不清楚夏纯肚子里的孩子父亲是谁,所以才逼着她要去打掉,说得眼是眼,鼻是鼻,似乎真看见人家XXOO似的。
但她又是何其了解她,知道这个时候把她自己写得再不堪,她的心里担忧的依然是那个爱入骨髓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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