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变了变脸色,越发阴沉,说:“我不过是来提醒你,不要把心送给他踩。”
我笑得更灿烂,说:“此事无关宁王殿下,就不劳您操这个心了。”
他突然站起来,一手拉着我往白桦林左边走,碧若惊叫道:“主子!”
手腕被他握的剧痛,我根本不能挣扎,只能尽量顺着他走才好过些,碧若刚开始还在跟着,后来却越离越远,又不敢大声高呼,只能眼睁睁的看我被宁王带走。
他将我扔进轿里,不容我叫出声来便捂了我的嘴说:“想让人知道我们在一起就叫吧。”
我只能硬生生的将痛喊吞了进去,瞪圆了眼睛看他,说:“你想干什么?挟持嫔妃可是死罪,就算你是王爷也不能免了。”
他冷笑了看我说:“死吗?我想很久了,只是没有机会。”
我顿时无言,只能安静的任他摆布。
马车顺利的出了宫门,可笑我第二次看到宫外面的世界是在这种情况,只听见人声响过,再是寂静,轿夫走了许久才停了下来。我顺从的跟他出了轿子,此时我恨不得拉着他才好,要是他一个不高兴将我扔在这里我不完了。
只觉周围树木林立,前面却是雕石砌墙,异常宏伟,没容多看,他扯着我七拐八绕,到了后面居然看到整整齐齐的墓碑,这是陵墓!突然感觉周围凉风嗖嗖的,明知道不行,我还是向他靠了靠。
他在靠后的一个墓碑前停住,放开我的手,却是不说话。
我站在那里,根本不敢乱看,等了许久却不见他说话,只好壮了胆子稍抬头看向他,他盯着墓碑一动不动,若不是风吹动了他的长衣,恐怕他也成墓碑了。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墓碑上写着:景佳郡主沁云之墓,原来是一位郡主,是他的妻子么?我一笑,怎么可能,若是他的妻子,应该葬在皇陵才是,而且墓碑上也应该是爱妻什么什么的,应该是一位未嫁郡主,英年早逝,是他的爱人么?不然为何他如此伤感?
虽已经是夏天了,这里还是清凉无比,眼见日头偏西,再磨下去就回不了宫里了,虽说现在我不受宠,这一夜不归还是瞒不住的。我轻移了脚步,低声说:“宁王,很晚了,该送我回去了。”
他这才转过头来看我,嘲笑般指了墓碑说:“知道她是谁么?”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想来是个高贵的郡主,与我何干。”
“哈哈哈哈,与你何干,或者,这就是以后的你。”
我不由得退后两步,惊恐的看着墓碑说:“宁王何必开这样的玩笑吓我。”
他不再看我,伸手摸了墓碑,说:“十年前,也是这般夏日,沁云在宫里,天真无邪,喜欢听我讲故事,特别喜欢听我说我和他一起的故事,我如何知道,她是喜欢他的,我还以为我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女子,我是那般珍视她,恨不得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给她,可是,东西总是转眼到了他的桌上,我才懂,我不过是她不开心时的替代品。”他突然嘲讽的看我,说:“可是他能给她什么,什么都没有,最后她还为他付出了生命,我不懂,他真的就有那么好,值得你们用生命来爱么?为什么,为什么?”
心里似乎懂得了什么,却也是无奈,爱,本就是世界上最难懂的的东西,何况,这中间还有着皇权,至高无上的皇权。我只是同情宁王。
宁王见我不说话,继续又嘲讽的口吻说:“怎么,吓着了?害怕你也成这样?”
我突然恼起他来,自己得不到就不想让别人得到么?自己失恋了就看不得别人好好谈恋爱么?回击了说:“我若是沁云,也定不会喜欢上你的。”
脖子一紧,已经被他的不能喘气了,脸顿时被逼得通红,张了嘴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惶恐的看他铁青的脸色,同皇上的却是如此相像,一样的冰凉,两眼明明愤怒的发红,我却感到周身的冷气,想躲却只能在他手底下挣扎,渐渐他的脸颊开始模糊,只剩下求生的本能还在喘息。
“咳咳咳……”他终于缓缓放开我,肺里一下子挤进许多空气来,喉咙一阵发痒,我已经是手脚冰凉,只能弯腰使劲咳嗽。
随后我又被他扔进了轿子里,守门的侍卫虽然惊讶他走而复返,也没有多查什么,放了我们进去。
忐忑的走回宫里,总算没有碰到找茬的,碧若已经急得在院子里打转了,其他的宫女太监大概都还不知,只瞪着眼睛看碧若,见我回来,都一伙涌了上来,特开心。
我不敢多留,急忙进了屋子,只让碧若如烟如雨进来,脖子上的淤青已经明显了,估计明天又得称病了。
还好过了几日,宫里并没有什么风声传来,碧若和我都松了口气,暗呼好险,又后悔起好不容易出去一次,又没有看到宫外的模样,看样子我这一辈子都是没有机会了。
这一日我正在屋里写字,碧若送了茶来说:“主子的字越写越好了,奴婢看了都喜欢。”升了嫔位,屋里的人还是称主子,但其他人就得称娘娘了。
我故作不高兴:“这马屁可拍到马腿上了,明明这字看不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有什么事情快说。”
碧若笑了说:“越发瞒不过主子了,不过,主子这回可是冤枉奴婢了,奴婢是想问主子生日的时候想吃什么,奴婢好和如烟商量着做啊。”
我愣了一下,说:“生日?”
碧若看我的表情乐了,说:“主子怎么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这个月十七是主子十六岁生日了。”
十六岁,在现代还是花季雨季的年纪,还嘻嘻哈哈的你逐我赶,不知天高地厚的快乐,而我,却已经是娘娘了,(炫)经(书)历(网)了风风雨雨生生死死的后宫一宫之主。
我的生日原不在这一天,也就不在意,随便的说:“你们看着办吧,做什么都好。”
碧若抿嘴笑了说:“就知道主子会这么说,存心为难奴婢么。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主子可能不知道,”
我笑了说:“有什么事情又遮遮掩掩的,不知道主子不喜欢么?”
碧若低头说:“那天,也是皇上的生日。”
我一惊,笔重重的顿了一下,登时纸上浸湿了一片,忙拿起来,说:“该死,又写坏了,碧若,下回主子写字的时候不许进来。”
碧若低了头不敢说话,我笑了说:“还是一天生日呢,天生的一对,嗯,不错。哦对了,是不是又要送礼了?”
碧若这才笑了说:“主子聪明!奴婢就是想问主子送什么才好。”
我低头想了想,说:“你先出去吧,这事容我想想。”
上回送礼送出了那么个事来,这回,可怎么送啊?再说了,我现在可不敢再弄出什么奇异的东西引起他的怀疑了。不过这倒是个机会,可是我没有把握能将他心底的疑虑全解了,甚至,我都没有把握他现在还爱着我。
突然心里空荡荡的一片,酸的苦的一齐涌了出来,弃了笔,我呆坐在椅子上自伤自感。
送礼,怎么送礼?送什么礼?我倒是想把自己送出去,可是那也得人家要啊。都怪自己太笨了,要像刘罗锅纪晓岚那样就好了,送桶姜送张白纸也一样让皇上高兴,怎么到我这里,我怎么觉得送什么他都会不高兴呢?
这日是端午节,宫里发下了艾草,说是要驱妖除魔,把门窗地板都洗了一遍,想着后日皇上要过生日,宫里头定是热闹非凡,众人除了我都很高兴,干劲也是十足。
看着碧若将艾草挂了些在门口,就问:“这个东西干什么要挂门口啊?”
碧若笑了说:“主子,挂了艾草可以驱蚊除虫,也可以防了蛇进来。”
我吓了一跳,平日里最怕的东西就是蛇了,忙叫道:“快,多挂点,多挂点。”惹了一屋子的人都笑了。如烟端了杯茶进来说:“主子,这宫里哪有蛇啊,别听姑姑胡说。”
我接过茶杯,突然一丝灵光闪过,定定的看着这杯茶,若有所思。
碧若以为我怎么了,走过来说:“主子,奴婢开玩笑呢,这宫里是没有蛇的,您不用害怕。”
我大笑说:“没事,没事,你们忙吧,哎,碧若,拿些艾草给我。”
碧若虽说很奇怪,也没多说什么,拿了些艾草给了我。
这一日皇上过生日,停朝一日,早上由皇上带着众嫔妃到天庙祭天,再到坤宁宫里受众嫔妃礼,接着就是宫里有头脸的嫔妃们送皇上的生日礼物了,然后一起用午膳,,下午请了戏班演戏,宫里摆了好几十个台子,外围的是宫外头请的,专门唱给底下的宫女太监听的,中间的则是宫里常用的戏班,唱给主子娘娘听的,除了侍卫,皇上过生日可是众乐乐了。
我穿了锦绣金织红梅藕荷长裙,一只雕花檀木钗子斜插在同心髻上,和着晶莹珍珠耳饰,端正的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皇上带着皇后从内院出来,大家齐跪了请安,他并没有多看我一眼,匆匆扫过,就领着去祭天了。
祭天是个很冗长的事情,也亏了皇上能受这个罪,顶了大太阳站在上面说了一长串的话,我们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跪在底下纹丝不动,头上背上都汗湿了,腿脚麻木的没有了知觉,好不容易听司礼太监高喊:“礼成!”忙起来揉着自己的膝盖。
回到坤宁宫里,众嫔妃依次站了,莺莺燕燕的一屋子,可都是天香国色,可惜我早没有了看美之心,一心想着待会送礼的时候会怎么样。
终于到了我们送礼的时候,首先当然是皇后献上自己的礼物,只见她托了长长一卷,一看就知道分量不小,玉珠帮着拉了一头,轻轻打开了,我站在后面看不见内容,只觉应是一幅刺绣。
他眉头一松,拊掌笑道:“皇后果然有心,只是这幅锦绣山河如此大,劳费了你许久吧,你受苦了。”我这才知道皇后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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