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敏感地躲开他递来的青瓷勺,礼貌地接过碗,说了句:“谢谢,我自己来。”
不知是饿了太久,还是在那混沌中被吸走了元气,只觉得这粥吃在口里异常香甜,胃里一阵温润的暖,整个人也感觉精神了很多。
并不淑女地将一碗粥喝地颗粒不剩,我欠起身想把碗放下,他却伸手拦道:“躺着,我来。”
我却有些歉意一个陌生男子去洗刷自己用过的碗碟,于是坚持道:“谢谢,不过,怎能麻烦你帮我收拾?”
“这有什么?你不要起来,快躺下。”说着,他的纤长如玉的手已不由分说地按在了我的肩头。
“哦”,我忙顺从地躺了下来,答道:“抱歉,方才忘了告诉您,我叫林晚晴。不知公子可否相告我怎么会在这里,您又是谁?为什么您一点也不奇(提供下载…)怪我忽然出现在这里?”
看着我急切地模样,他的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笑意。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是那种带着阳光的笑,让人觉得有一种自然的感染力。
不过,他倒也算耐心,淡笑着放下碗筷,详尽地向我讲述了一切的前因后果。
原来,这里是一个叫做东望国的地方,年份正明二十五年。他东方晨昱是当朝皇帝的七皇子,而现在躺在他面前的我,是被他师父宝相国寺方丈无相大师以招魂古法偷偷救起的二王妃艾毓。这艾毓本也是出身名门,皇上意欲召她为妃,可她执意不从,后来被迫嫁给了出身低微从军在外的二皇子。可婚后二皇子对她很是冷落,后又逢小产,最终忧郁而死,年仅二十岁。
听了他的讲述,我不禁问道:“一位被冷落的王妃,去便去了,你们为何要如此勉力相救?而我又与她何干?”
闻言,他略略愣了一下,随即淡笑着抬首答道:“这其中关窍,请恕在下也无法尽言。我仅知是师父自流光河中将你召唤而来,替了艾毓的真身,而家师也因此损耗过大,已去闭关疗伤,令我来照料于你。不过,师父已料到你会有此困惑,故留下一言要我转告:’天命所归,随缘而行,随遇而安’。”
亦非薄幸
闻言,我不禁有些发呆——“天命所归,随缘而行,随遇而安”,难道,我注定要流落此间,听从他们的安排?而天命又在何方?
见我不语,他忙调转话题,轻声劝道:“你不必担心,命运虽天定,但亦需人力推动,不知你从哪里来,又打算去往何方?”
忽然被他问到,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梦中的大和尚,我既然来到这里应该是去寻找那个等我千年的男子吧?
可是,大和尚未及我问什么便将我丟入了那流光河中,难道那无相大师便是梦中指点迷津的和尚?
那面前的他……难道……?
念及此,我不禁抬头偷瞄了他一眼,小小的动作却正撞入他眼中。脸上一阵滚烫,我忙抬手捋了一下发梢,答道:“我……应该是来自未来的世界吧?我也不甚清楚,对不起,我想再叨扰几日,等你师父出关了,他应该会安排我去做我应做的事情。”
“哦,是吗?那是什么事?”不想八卦的不仅是女人,还有眼前这清逸脱俗的男子,言语间竟有几分好奇与兴奋。
我忙低了头,躲避着他关切的目光答道:“我哪里知道,是一个老和尚送我来的,我想也许你师父会知道我的使命。”
“哦……”答案有些令他失望,他挑起眉望着我,试探着问道:“不过师父元气大伤,不知道何时才能出关。你先在这里住下好吗?”
不知老僧将来会派我何往,与其盲目前行,不如在这世外桃源中暂居。
想到此,我顺从地点点头,道:“好,我一时也无处可去,不过我怎好总在此叨扰,等我身体好了我给你做丫鬟,好不好?”。
“那倒不必如此客气,你在这里随意就行。我从不用丫鬟,躺了这么久,我扶你出去走走吧?”说着,他的手已揽上了我的肩。
我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古代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吗?看服饰是汉代的样子,可他怎么对我如此随意?
但我并未觉得他似登徒浪子那般讨厌,只是隐隐觉得有那么一点奇(提供下载…)怪的不妥之感。
正疑惑着,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局促,转身从旁边拿出几件新衣递给我道:“先换上衣服吧,换好了叫我。”
“哦,谢谢。”我忙礼貌地接新衣,可拎起一看顿时傻了眼,好多件,层层叠叠,没有衣扣,到底如何穿戴?
抬头求助,却发现他已走到了门口,我只好硬着头皮唤道:“哎,等等,我,我不会太穿这里的衣服——”
“呵呵”,看着我狼狈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要我先给你当丫鬟了?转过身来。”
只是清醒
不知是不是多年佛法熏陶的原因,我真的觉得他对什么都淡淡的。复杂的古装在我身上绕来绕去,他的动作却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尴尬。
很快,他便已帮我穿戴整齐。
模糊的铜镜前,他耐心地帮我盘起及腰的长发,我才看到自己落入的这具千年前的躯壳,竟跟现代的自己几乎一模一样。如果真的人有前世今生,我不知这是不是我的前世?
“我带你去外面看看,这里的风景很美。”正想着,他已放下手中的檀木梳,自然地挽起我的手,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心中那隐隐的一丝不妥之感的缘由,不是轻浮,也不是拘谨,那熟悉自然的感觉就好像我是他的妻……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地想把手抽出,可他默默抵抗了一下,然后用他颀长的手臂环住了我的腰,道:“别动,你自己走不了。”
我暗自提了口气,发现身子真的如他所说,于是我没有再坚持,由着他轻轻揽着。
出了门,才看到这是一座孤立的石屋,房外围了一圈篱笆,旁边整齐的小棚上立着一泥砖烟囱,墙角似农家一般,整齐的堆了些山柴。
然后前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山林了,我们就立在两山包相接的山坡上,可以看到远处延绵不绝的山脉,这应该是初春时节,树木都还灰蒙蒙的,偶尔有那么一点点新绿。但是,漫山遍野的山桃花已然盛开,像粉色的蘑菇一个个可爱地伫立在山包上,好不热闹。我忍不住轻轻赞了一句:“好美!”
“后山还有很多风景,不过要等你养好身体才可,看你一头汗,咱们去那边坐坐吧?”
一段树干做的长椅上,他掏出丝帕垫了,扶我坐下。
一阵凉风吹来,我这才觉得自己落入的身子何等虚弱,刚刚走了几步就已经出了密密的一层汗。
晨昱忙抬起衣袖替我蘸了蘸,道:“丝帕给你垫了,快别着了风寒。”
那衣袖中,散着依稀带着香火味道的药香,让人脑中一阵清凉。
我歉意地挡了他一下,道:“没事,我自己来吧。不知我昏睡了多久?”
“约有月余。”他淡淡地回答,似乎一个月并不算长。
“啊”,而我却已惊诧的叫了一声,然后轻声问道:“那--是你一直在照顾我吗?”
“也不尽然,因你也仅仅落入这个身体几天而已,所以,算起来,我之前照顾的不过是一个失了灵魂的躯壳。”
“哦。”我一时幽幽地陷入沉思:我为何会被召唤而来?他们为何要一个已经下葬的王妃复活?难道我是他们的棋子?可是,大和尚说是为了千年等待的爱情,可又在哪里呢?
是这个叫晨昱的男子吗?可是,我并未感觉到他的爱意,他应是那种淡泊如水的男人……
不想,他竟似看穿了我心思,忽而开口问道:“晚晴,你又在想大师得安排吗?可如果大师要你留下陪我一世,你愿意吗?”
“什么?”我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眼前这清逸脱俗的男子:“为什么?”
“因——”他竟犹豫起来,似在纠结着要不要回答,但很快,他抬起头,明亮的眸子清澈见底:“因师父说我命相克妻,他说你无命无相,不会为我所伤,所以,我想——”
“就因这个?”忽然,我竟冒昧地打断他的话,急切地问道。
话一出口,心中却已是莫名地失落,我以为他对我的好感,是因爱而生,原来,不过是——命相!
可我又为何要问人家?
而他竟也真的没有说出我期待的情话,只是女孩儿般红了脸,双臂不知怎地便轻轻拥住了我,许久,只听得他在耳畔试探地低语道:“我也不知,只是,自你醒来的那刻,我就好想永远留你在身边,晚晴,做我王妃,好吗?”
若非他方才直言,此刻,我也许真的会被这温润如玉的男子倾倒。可现在,我心中剩下的却只有酸楚。
因为,这前世今生的第一次求婚——竟与爱无关……
毕竟不是倾城红颜,人家怎会为你苦心缱绻?如果说那艾毓是我前世,她不一样被王爷弃如敝履?
如此想着,忽然间觉得胸口好闷,眼前再次蒙上了黑影,无边的暗夜中,无助地我,似湿了翅膀的蝶,渐渐软倒在风雨中:“晨——,我——我头晕。”
何来糊涂
朦胧中感觉再次被他拦腰抱起,后来好像是回到了床上。
好累,锦被,好软……
睡梦中,几次梦到行走在沙漠中,烈日炎炎,身上火烫,却找不到一滴水,然后又梦到和风细雨,脸上凉凉的,好舒服。昏迷中,好像有人给我喂了一次药,由于很渴,我一勺勺地喝了下去。
就这样睡了很久,清晨,一阵一阵小鸟的啁啾声把我吵醒,睁开朦胧的双眼,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紧紧地偎依在他的怀里。
心里一阵着急,我猛地推了他一下,险些令他摔下床。而他却并不意外地笑望着我道:“怎么这么没良心,谋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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