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说,我责怪他冷落了我,埋怨府里的生活无聊。
清秋说我不该这样伤人,在外面晨昱为我挡了好多风雨,每日无论多晚,晨昱都会以王妃身体欠佳为由赶回来,可我还去宫里惹事,如果皇上再邀我去唱歌的话,肯定会有嫔妃和大臣不满的。
我要去找他回来,清秋却不让我出去,而是安排小厮去找。
下午清秋安排婵娟伺候我,并特意叮嘱了几个男丁注意安全,然后便出去了。
到了晚上,天已黑透,我却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晨昱还没有回来。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不过是跟潇潇一起合奏了几首歌,就这样跟我生气。是我酒后口无遮拦,可是,你是男人,怎么这样计较?你怎知从光怪陆离的都市生活中游离至此,我的心有多失落?
可我留下了,我努力做你的好妻子,我什么都为你,你却不肯稍稍宽容我一点吗?
于是,我叫来婵娟,让厨房给我做了二十几样菜一个人赌气吃着。
就在这时,清秋带晨昱回来了。
“怎么也不等我?”充满磁性的声音伴着淡淡的香味就那样突然飘入房中。
我满嘴里塞着米饭,抬头间撞到他笑盈盈的眼神,眼泪就那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晨昱屏退了他人,关了房门坐在我旁边,拿起碗筷道:“就你委屈啊,我也一天没有吃饭呢。”
我委屈地抿着嘴,和着咸咸的泪水嚼着饭粒,也不答话。
“晚儿,这些日子我太忙了,冷落你了。可我一直在努力,我希望可以得到更多的人支持,如果将来手握军权和政权,就不怕他们对我的家事说三道四。将来我只想立你一人为后,不娶他人,你明白吗?”
“什么?!”我忽然呆住了,晨昱他竟然如此打算?怎么可能做到?历史上从未有过……
“晨昱,是不是有人在外面说我什么?”我忽然记起清秋的话,他这样为我,肯定有人嚼舌。
“没什么,晚儿。只不过昨天是你不对,待会你要好好给为夫道歉,知道吗?”说着,他抬头笑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专心吃饭。
我放下碗,站起身去泡茶。本来心里堵得发闷,胡乱塞了几口,现在被他回来一说,心里酸涩甜蜜一涌而起,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情。
晨昱的孩子
饭后,晨昱逼着我给他道歉。我拗不过他,向他承认了错误。并向他保证如果潇潇找我,我就推脱不去。
他很开心地笑了,抱着我转了几个圈。
然后我们早早地歇息了,秋夜已有些许凉意,他拥着我,跟我解释说外面很危险,他不是介意我跟父皇的感情,而是怕我因此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一夜云雨过后,我们和好如初。
几日后,晨昱忽然跟我提起南宫冰舞。说想给她找个归宿。我足不出户,也不知道该给谁介绍,于是笑着说道:“跟我说干什么,我又不认识别人,你安排吧!”
晨昱却笑着用筷子点了我一下道:”那给我行吗?”
我马上扬起脸大声争辩道:”当然不行,你怎么说话不算呢?你说过不娶别人的!”
“呵呵,逗你的。”
这段谈话就到此为止,粗心的我没有发现晨昱的异样,也许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已到秋末,下过秋霜,晨昱说要带我去看红叶。
他叫了清秋和石头随行。我们坐船顺江而下,两岸红叶如炽,我不禁想起李白的诗,念道:“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然后,我又给他念起“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去,便引诗情到碧霄”的诗句。
可是今天的晨昱有些异样,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淡淡的一笑置之,原来他都会随我颂几句的,有时还会自己做一首给我。可是,今天他似乎有什么心事。
江水渐缓,晨昱停了船,说去岸上呆会儿。石头和清秋上山去了,晨昱安静地牵着我的手在岸边坐了,解下斗篷为我披上说:”水边凉。”
我拢了拢衣服,偎在他身上,好像是记忆中第一次专程出游,在那个世界,我可是个户外活动爱好者,而自从回京,晨昱总是没有时间陪我。
正想着,晨昱忽然有些犹豫地说道:“晚儿,我——我想跟你说件事。”
我扬眉看了他一眼,道:“真扫兴,没看到人家看风景呐!”
“我——”不知为何,我忽然觉得阳光的他忽然这样吞吞吐吐的像女生似的,像极了要跟男友说自己怀孕了的女孩。我坏笑着点了一下他的鼻子说:“说吧,什么事啊,不要跟我说你有孩子了!”
“晚儿,你知道?”晨昱错愕地看着我。
应该是我从来没有往那个方面想过,因此,闻言我头也没抬便伏在他腿上哈哈大笑起来,我以为他在玩笑,全然没有看到他表情的变化。
“咳咳——,笑死我了,晨昱你怎么会——咳咳”
“晚儿,你别笑了”晨昱着急地扶起笑得花枝乱颤的我:“我是说冰舞!”
“什么?!”笑声噶然而止,我愣在当地,似乎时间也倏然凝在了那刻,我没有听错,他说是冰舞……
“你——和她的?”我蹙眉问道,这一刻我好希望他能冲我再笑一下,摇头说当然不是。
可是,他真的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点了点了头。
我忽而觉得那一瞬间漫山的红叶也失去了颜色,澎湃的江涛声也似乎变成了末日的呜咽,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愣了许久,忽而发现泪水已如串珠般碎裂一地,“呵呵——”我竟然失声笑了,晨昱都可以背叛!我笑自己的天真,笑男人的虚伪,我笑世上为什么会有爱情这种骗人的东西!
我抬手擦干泪水,甩开他一个人沿江前行,任他在后面喊我的名字。
“晚儿,听我解释!”晨昱飞身追上我。
“放开我!”我努力甩掉他钳住我的手,”别碰我!”
“晚儿,那晚我喝醉了,我不是有意的,我从没想过跟她——”
“我不听!”没有任何原因,就是醉了,醉了为什么不是别人,醉了就是理由吗?
我不理他,继续一个人茫然前行。女人的泪水总是和感情一样廉价,不经意间泪水已如溪水般顺颊流下,涩了双唇,湿了衣襟。
愿以死相谢
晨昱没有再追我,只是在不远处呆呆站着。
我撇了一眼那熟悉的身影,心中几分留恋缱绻也已被苦涩淹没,事已至此,我想做的只有离开,我不知道自己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可是我不想再跟骗子一起,因为他说过,他只爱我一个,至少做皇帝之前他不会。
可是,他竟然与别人有了孩子!
也许即使一开始去做妓女我也不会这样受伤……
老天竟然也与我作对,刚刚晴朗的天空忽然下起雨来,我拢了拢斗篷,独自冒雨向山上走去。
逃离……
逃……
离开这满是谎言的世界……
“晚儿!”为何他的一声唤,便会让我脚步停滞?这个世界,只有他,只有他这样叫我!以后,再也不会……
“靖王爷,请您留步,您的恩情晚晴来世再报!”转身的瞬间,泪水如注。
衣袖被什么缠住了,还是他:”晚儿,你忘了这个——”
我未敢回头,因不愿让他看到满面泪痕。指尖一凉,是剑,他的龙剑,雕花的剑柄闪着冰冷的光。
悄然回头,他紧握剑刃的指间已伴雨流下殷红的血水,“晚儿,如果你觉得我错了,我愿以死谢罪——我说过,如果你因我的背叛离开,就带着我的灵魂一起。”
我转身逃开他认真的眼神:“王爷错爱,民女怎能受起?”
“晚儿,原谅我!”
忽而觉得他的声音有些异样,伤痛,决绝,可是背对着他的我却没有勇气回头,殊不知,话音未落,他已决然挥剑向颈上抹去。
一声惊雷在空中炸响,电光火石间,我袖中的凤剑竟飞了出来。
回眸间,我悲戚的目光正撞上晨昱绝决的眼神,触目的红在雨中飞溅……
“不!晨昱!”
“铮……”
双剑相交,龙剑被凤剑震开,可晨昱颈上已血流如注……
“晚儿,原谅我——”摇摇欲坠的瞬间,晨昱绝美的容颜因我忽而的转身绽放会心的笑。
大雨倾盆,我跪在地上,揽着受伤的他。纵然是雨水冲刷,他脖颈中的血仍不停地冒着。
“没事,晚儿,你不走我就死不了。”这一刻的他,似乎忘了所有,只紧紧地颤着手抓着我。
我盲目地按着他脖颈处上行的血管,手足无措。
还好有这场急雨,清秋和石头已回来带着油布伞寻我们。
船上,我静静地听他把一切道来。
因那天他跟我吵架之后去烟雨楼喝酒,他喝得酩酊大醉,他说现在常请人去烟雨楼喝花酒,但是他从未碰过冰舞。可是,那晚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不想,身体却不受控制。
第二天酒醒了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因为床上分明有一片殷红。
其实他对于冰舞的未来是有打算的,他一直保护着她,想为她寻个人家。可是现在她失身于他怎么再让她去嫁别人?
可是,家中与爱妻已许了从一而终的诺言。
好在冰舞也懂事,说青楼女子失身再正常不过,她让晨昱不必自责。这事就搁了下来。直到几天前,冰舞发现自己怀孕了……
泛舟湖上,我知道除了接受,已别无选择。闹也闹过了,不然,自己丈夫惹的麻烦不帮忙收拾又怎么办?况且,这是在一夫多妻的古代。况且,事情也因我一时任性而起。
“早点选个好日子把冰舞娶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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