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女忐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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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女忐忑记- 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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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孜闭上眼睛,叶语的声音有些飘渺,藏在口袋中的那只手紧紧地握住了那只一直安静躺在口袋中的打火机。

  心底那个不愿被人触及的伤口,原本以为经过时间的治疗,已经平复。直到这时才清楚原来那个伤口一直存在,不仅没有好,而是成为了一块流着脓水、不能治愈的地方。

  逃离她?如果可以,他愿意逃离她。

  最后,他睁开眼睛,目光渐冷,语气渐硬,“小叶子,你不愿意逃离吗?”

  叶语抿紧了嘴,“不,如果等待我的命运就像你说的,我也不愿意。如果不能和爱的人在一起,那又何尝需要孩子”

  裴孜缓缓地点了点头,“我很佩服你的坚定,只是,有时候我们一直以为站在了正确的立场上。你爱裴绍,所以愿意放弃一切,因为现在你有选择权。但是,忽然有一天,你发现你是那个被选择的人,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坚定吗?难道不会为了爱的人,而选择放弃么?”

  “什么意思?”叶语眉尖微皱凝重地问。

  “如果情况颠倒过来,你还会这样坚定么?”裴孜的嘴角划过一道嘲讽的弧线,“那时候你便会明白我的心情和我现在的卑劣。”

  裴孜缓缓地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纸,递了过去,“我在刚才之前,一直想烧了这份文件,但我现在不想了。我知道裴绍知道我这样做,一定会恨我,但我不在乎。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对我来讲,在你和裴绍之间我只能选择一个,对不起,我选择了他。”

  一张带着横纹的纸张,仔细看还有英文的水印在上面,寥寥数行英文,却没有几个她认识的字。但有三个字母却灼伤了她的眼睛,DNA。

  “这是什么?”叶语抬起头看着他,不明白他给她这份文书代表什么含义。

  “这是我委托医院做的鉴定。”裴孜平静地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用你的血和我的血。”

  叶语双眼一眯,眼瞳剧烈地一缩随即散开,她记起了那个志愿者的工作。凌慧茹博士曾经因为需要,而向她抽取了一管静脉血。难道,那不是为了他们的研究?她盯着裴孜的眼睛,像是在问为什么。

  “你不是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得到一分莫名的家产么?现在,我想我知道了原因。”

  “什么?”一阵剧烈地阵痛滚过身体,但叶语强忍着不肯退却,她要亲耳听到原因。

  天边突然打下一记响雷,在空旷的大地上翻腾而过。随着这一记响亮有力的春雷,大雨终于滂沱而至,在天与地之间拉上了雾一般的雨帘。林肯纪念堂的屋檐再也挡不住那斜侵而入的大雨,惊起了躲雨人的一片骚动。

  “我们,有血缘关系。如果你不是我的妹妹,至少,也是堂兄妹而切,我们,是一样的人。”

  正文 二百五十二、真相(四)

  二百五十二、真相(四)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荒唐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这是因为有荒唐的人存世。叶语站在原地,带着三分滑稽的面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却在思付难道他被自己刺激得发疯了?

  不,他本来就是疯的,对了,一定是自己那不留情的话刺中了他内心的伤痛,让他疯魔了。

  是的,是她的错误,凌慧茹博士曾经向她解释过,对待恐惧症的病人,在没有医生的指导下,千万不能让他轻易地处在他恐惧的环境中。可是,她却偏偏愚蠢到亲口提到了那个名字。她真是猪脑,为了一时的冲动,竟然管不住自己这张可恶的嘴

  想到这样,叶语释然了,她瞪大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最后变成了弯弯的新月。

  “对了,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对了,说到林肯纪念堂前的樱花,我们果然来早了,别说开花了,连花骨朵都没有见到。”叶语东张西望着,那些光秃秃的树看上去哪里有一点美感?

  “小叶子……”

  “大概什么时候能开?现在已经是三月初了,三月中旬能开了么?如果可以我们就多待几天,说不定……”

  “小叶子”裴孜拦下了她叽叽喳喳的话匣子。

  叶语抿起了嘴,半响后才说:“对不起,桃花眼,是我不好。裴绍一直说我这个人就是神经大条到无法想象的地步。我不说了,等雨停了,我们就回酒店吧。”

  裴孜看着她畏缩在冷风中的脸,一阵不忍和自责让他握紧了拳头。但是,他既然自呈不会后悔,在裴绍和叶语之间,他永远只会选择裴绍,那是近三十年的兄弟之情,更是无法还清的恩情。他没有命还给他,那么就让他为他扫开一切不利的阻挡吧。

  “这一次,并不仅仅是为了我的复诊,主要是为了你。”裴孜松开了口袋中的打火机,下了最后决心,“因为你出现了恐惧症的前期症状。”

  叶语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和愤怒,只是她暂时忍耐着没有开口反驳他。一方面是事情过于突然,而另一方面她的确怕再次刺伤他不稳定的病情。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认为我是在说胡话,是发病的症状。但是,我要告诉你,不是。我的病的确不能根治,但至少有一点,我发病的症状里并没有胡言乱语这一项。”

  “你还记得你在温泉晕倒的事情么?你的解释是泡得太久,被热气蒸晕了。其实不是,而是和我一样,面对着什么让你恐惧的事情而诱发了症状。我不知道你看见了什么,但是你一定记得裴绍脸上的伤口。”裴孜慢慢地说着,同时注意着叶语的眼睛,看见了她眼睛中一丝的慌乱和害怕,“那是你抓的,是裴绍为了阻止你自残而被你抓的。那里还不是最严重,在他的肩头有一大片乌黑,那是你在无意识状态下咬的,咬得很深。”

  “可是醒来后,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和我最初的症状完全一样。只是在多年的治疗后,我发病的时候不会再失去意识,这是药物控制的结果。”

  “我带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确诊你是不是和我一样。”裴孜的脸色黯淡下去,“我不能劝服裴绍,他在犹豫,但我知道哪怕他再犹豫,也不会告诉你一个字。他在害怕什么,不用我说你也能明白。关心则乱,他的心已经乱了,所以做出的决定只能是带着他的感情色彩,不会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我要告诉你,小叶子,和我留在美国,我会请为我主治的教授给你看病。你发现的早,所以一定会更快地控制住病情……”

  叶语觉得自己是被命运这个魔术师关在了一个漆黑的盒子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回响,但她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眼前的人,竟然说她和他是兄妹?太可笑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裴绍亲口像她确认过,他们不可能是兄妹。那么,作为裴绍同父异母的兄弟,她和裴孜怎么可能是兄妹?

  命运虽然对她并没有什么优待,但起码不会开这么恶劣的玩笑。她在幸运的十字路口打开的超级大礼包,不可能装着一个恶作剧的玩偶。

  他说她有病?他才有病她是正常的了,十年前她便是正常的了。她正常的读完大学课程,正常的得到一份工作,正常地上下班,正常地看着所有正常人看的连续剧。她哪里有一丝恐惧症?她的神经明明是天下最粗壮的

  手中的那张纸算什么?那些英文她根本看不懂,谁知道上面鬼画符写着什么?就算写了,也可能是假的,看,连一个公章都没有的报告,怎么会是真的?

  叶语笑了,这个家伙从见到的第一面开始就在耍她不是么?所以,不要和他计较,他是和她在闹着玩的。

  看着叶语扬起的笑脸,裴孜知道她完全没有听自己在说什么。

  “也许,你愿意听听这个。”裴孜打开了电话的录音键。

  手机里传来裴绍的声音,低沉而苦涩,“我不知道怎样做决定……”

  ……

  “不,对我而言什么都可能成为累赘,除开她,还有你。”

  ……

  叶语的心瞬间收紧,他的声音堵塞了她全部的心房和血脉。他早就知道他什么都知道连裴绍都知道她是个精神病人

  这一认知,霎那击垮了她刚才还牢不可摧的意志。身体已经支持不住精神的崩溃,叶语慢慢蹲下身体,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让我来监督你,是假的么?”她呢喃道,“志愿者……也是假的么?”

  裴孜沉默着。

  叶语惨淡地笑了笑,“真的,果然被你说中了,立场全部颠倒了。原来,有病的那个,是我。”

  不是悲伤,而是恍然,原来,天早就塌了,而她还一直懵懂无知。

  她是怎么回到酒店的,已经不重要了。只记得躲在厚实温暖的被窝里,依旧抵挡不住心中的寒意和颤抖。裴孜一直坐在她的床头,一步未曾离开,但她的眼中已经看不见他了。

  要她接受这个事实很难,但心底有个地方残留的片段却一再告诫她,不要还有痴心和妄想。裴孜没有欺骗她,她还记得那段黑暗和诡异的楼梯,还记得那绝望的挣扎。原来,那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只是阻止她的那双手来自于现实中的裴绍。如果有一天,裴绍没来得及阻止她,她会干什么?像裴畋一样杀人么?如果,她有一天醒来,发现杀的人是裴绍的话,那她该怎么办?

  预见可怕的未来,让她脑海中一片混乱。

  裴孜没有选择隐瞒,因为他说过,如果只能二选一,他只会选裴绍。她又何尝不是?他不会觉得她是累赘,但她不想成为那个累赘。

  她了解裴绍,他不会因此而离开自己,可是难道自己忍心看着他生活在随时崩溃的日子里么?她的症状最坏会到什么程度?在以后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的时间里,他将会面对几次她的发病?这种生活对于普通人都是难以承受的痛苦,更何况他还要同时负担双倍。

  这时候她才明白自己的言论是如此轻巧而显得幼稚可笑。裴绍,这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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