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白狼王?
思无邪惊异地看着那白狼慢慢逡巡,却是右后腿有点瘸,他当然不知道能当上狼王的没有一个不身经百战,这还只是有点瘸,就算瞎了一只眼的狼王也有好几个。
白狼王警惕着思无邪的力量,低低发出一声咆哮。得了指令的部下从两侧靠拢过来。
“你也是一狼之首,却不敢与我正面交战,是何道理!”
思无邪傻子一样挥刀前指,大声斥骂着另外的物种。
然而那白狼王似乎听懂了,低吼着甩了甩脑袋,微微抬头之时,又是数片风刃从嘴里飞出。
思无邪后退一步,艰难地抵挡着风刃,却是没有防守住,被风刃割破了衣衫。再看那白狼王又藏入群狼中去。
群狼终于等到了机会,这个人类的动作明显不如刚才灵活,挥刀的速度下降很快,不一会儿的工夫已经被偷袭的风刃撕开了三、四处伤口,伤口处的血正在渗出。白狼王的智慧在这种围攻之中展现无遗。
思无邪又一次摔在地上,群狼扑上的那一刻,他咬牙发力,将群狼逼退,可是脚下踉跄,分明是体力不支的样子。他走了两步,便听到背后腥风里有沉重的压迫感,在他面前的一匹狼忽然看到了这个人类面露笑容。
“你终于来了!”
思无邪霍然转身,威风凛凛如天神降世,哪有一点颓然的样子,在白狼王逼近的那一刻,伸出左臂一拦。果然,那智慧颇高的白狼王一定是觉得他没有再强的战斗力了,这才亲自发动攻击。思无邪自问这个诱敌之策对付野兽还是足够的,可是他到底忽略了白狼王的攻击能力。
白狼王发觉上当也已来不及撤退了,它这一扑差点就把思无邪撞翻,这男子却是右脚撑后死死不退。白狼王就势一口咬下,正咬住思无邪的小臂,鲜血随即流出。
“好畜生!”
白狼王有些不甘心,因为它就要咬下这条小臂了,然后它就可以将这冒犯它尊严的人类碎尸万段,可是在这之前,它的头和身体分开了。
大笑声冲上了天空,思无邪一刀就将白狼王身首异处,接下来,就等着无首群狼一哄而散。
可是他又想错了,失去了首领的群狼发出悲鸣,远处攻击熊昌骑兵队的群狼也在长嚎,凄厉的声音仍旧充满着暴戾。
狼群的愤怒。
思无邪的火气也被催发,那白狼头居然还在小臂上,这让他感觉很怪异,而群狼此时更加拼命,他连拔下狼头的时间都没有。
就在他气苦之时,不远处有人哈哈大笑,听上去竟是个女子的声音,“居然碰上狼群了,子归,我们去救人啦。”
“那边那边,那边有只白狼,那毛皮一定很好。”第二个是男子的声音。
思无邪蓦地一楞,那男子的声音竟是如此的熟悉,他想也不想放声大吼:“羽化!我在这里!”
却是没有人回应他,他只看到一道白色的闪电从黑暗中跳出,那绝美的骏马一下子就踏碎了两匹狼的脑袋。然后冰霜涌起,一个女子挥动一柄远超她身高的大刀,将十几匹狼冻成冰块。
那白色的骏马倏忽间闯入狼群,那女子一柄长刀盘旋起落,转眼间已诛杀近三十匹狼。她狮子一般的气势终于让狼群感到害怕,不到一会儿的工夫,纷纷逃遁。思无邪暗暗吐气,到底是解决了这场麻烦。
白马朝着白狼的尸体奔驰过去,那女子背后的男子一个俯身,伸手就抓住了白狼,“这毛皮真好,不错,拿回去换钱。”
“说的是,走啦走啦,那位英雄,后会有期。”
女子大笑着催动坐骑,很快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思无邪半晌没明白过来,就那么在原地发起呆来。
而这个时候,围困熊昌骑兵队的狼群也开始撤退。牛头寨的铁棘部战士得到战报,两千人马全体出动。熊昌下令全军抛出火把,全力斩杀群狼。狼群终于土崩瓦解。
“走,去找我们的英雄!他一定不会死的!”
当熊昌和铁颜朵领着各自的战士来到山丘下时,那一个穿着红色衣衫的男子正仰头望月,他站在遍地狼尸中间,像是死亡之神的雕像,连那些飘落的雪花也不敢停留在他的身边,惶惶地避开了。
“思无邪!”杏仁大叫着扑了过去。
思无邪惊醒过来,将带着白狼王首级的小臂举了起来,那小臂上,仍有鲜血流下。他骄傲地看着所有人,他相信自己就是大侠,他等待着人们的敬仰。
第390章 帐中妃
“失算了。”
漫天的大雪覆盖了草原,四下里只有茫茫的一片白,好像没有尽头,空旷得让人觉得孤寂。思无邪默默摇着头,没有了蛛丝马迹,昨晚神秘出现的白马的蹄印早已消失了。
仍旧是这个战场,狼尸全数被打扫战场的蛮族人带走了,血迹也被大雪掩埋,看上去仍旧是普通的草原,好像从没发生过激战一样。
杏仁却是心有余悸,他是长门僧,平生不曾经历战阵,昨晚发生的一切于他来说,就是一场噩梦,只是这噩梦实在太清晰了。
“我没有看见羽化,可是我听见了他的声音,那个调皮的声音,惫懒的声音,鬼才会忘记。”
杏仁翻眼瞅着他,“你是想揍他吧?”
雪从地上震了起来,思无邪烦躁得一拳砸在地上,“要是让我再见着他,不好好揍上一顿怎么消我心里这团恶气?”
“我现在希望羽化还是别让你找着比较好。”杏仁笑了笑,忽然收了笑容,“不对,你说你昨晚叫过他的,为什么羽化没有来见你?他有必要避开你吗?”
思无邪也是一楞,这么关键的地方他居然忘记了,“但那肯定是他,而且我还见到他的‘青龙偃月’了,嗯?为什么他会把这么个魂器交给你一个女人使用的?这家伙不是一直很小气的吗?”
“原来如此。”杏仁笑着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你想到什么了?”
杏仁竖起一个指头,“我记得书岑是很喜欢这个小子的。”
思无邪点头。
杏仁竖起第二个指头,“我记得默羽对这小子也不是没好感。”
思无邪点头。
然后杏仁竖起第三个指头,“他肯把魂器交给那个女人,嘿嘿,你懂的。”
思无邪点头,然后咬牙切齿,“这道德败坏的花花魔王,又想祸害良家妇女吗?是可忍,孰不可忍,凭什么他一个魔王就这么多女人 ?'…'凭什么我一个大侠到现在还是晃单啊?”
杏仁觉得思无邪想揍羽化的理由似乎有欠光明了。。。。。。
少女静静地看着风雪将两个人的身影遮盖过去,心里漾起了奇怪的感觉,很熟悉,很亲切,却是没有更多的印象。也许是以前认识的人吧,她轻轻叹口气,可是她没有追上去,现在的记忆里,只有一个爱耍无赖又爱哭的家伙不住地在梦里出现,她只想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谁。
“姑娘还是回去吧,今天出来得太久了,汗王可能要生气了。”
一个裹在厚厚风袍里的北陆少女在提醒她,她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却是没动地方。侍女觉得她这个样子凄冷得紧,虽然她就在身前,可怎么也像是飞到了远处去,遥不可及,也许这样的人应该是孤傲的白鹤吧。
“苏尔提,你有什么想见的人又想不起来的人吗?”
侍女微微错愕,这么复杂的问题她是从来没有想过的,一时间答不上话来。她知道少女失忆了,族中的合萨也曾经治疗过,却没有成功,合萨说这个少女的精神封闭得很厉害,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打开的。苏尔提觉得她其实很可怜了,即便她是一只白鹤,可是一个人的飞翔应该很孤独吧?
“算了,回去吧。”少女拨转了马头。
苏尔提忽的想起一事,小心地询问:“姑娘为什么会突然到这里来?听说昨晚这里铁棘部和狼群打了一仗的。”
“嗯,为什么呢?”少女慢悠悠地策马,轻轻皱了眉,“昨晚我好像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很清楚,可是只有那么一瞬。”
苏尔提又觉得这个姑娘神秘了,像彤云大山顶峰缭绕的云雾,完全不可捉摸。
当夜,少女坐在黑樟木的床上,缩着身体抱着两膝发呆。
黑樟木是东陆的树种,功能明目醒脑,在北陆是没有的,通常都得从东陆定制。夜摩部新汗王摩萨德为了能让少女早点回复记忆,特地将自己的这张床给了她用。
然而她还是没有想起其他人,脑子里反复出现的仍是一张爱耍无赖又爱哭的脸。她现在只能淡淡地看着帐篷穹顶,看着吊垂的灯散发柔和的光,回忆着那个人没事就到处惹事,疼了就不管不顾地哭,每一个细节都那么清晰啊,她想着这个人也许是她最亲近的人了。
她的神思中断了,因为她听见了帐外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在门口停住了,然后不住地移动,像是犹豫着要不要进来。她又皱了眉,轻轻一眼落在床头处的那张美丽的弓上。
真是一把漂亮的弓,银色的光芒悠悠流泻,那弓身上的流云纹理,弓梢处的两片飞羽,无一不精致,像是艺术品而不是武器。
她确信自己现在发箭,那帐外的人必死无疑,可是她杀死那个人有什么用?
风雪卷了进来,将火盆里的火吹得颤颤而抖,酒气随之弥漫了,帐帘很快又合上了,门口处站着一个醉醺醺的男子。
少女的神情仍是淡然冷定的,她不吭声地看着这个魁伟的男子。
男子红了双眼,几步就冲到了床边,不由分说一把将少女按倒,酒气在少女的脸上压着,让少女皱了眉。可是少女的表情还是那么安静,眸子的深处却藏了火焰。男子没有注意到少女的右腿已经绷紧,随时可以顶住他的胯下要害。
“你的命是我救的,那天你快冻死的时候是我救的你!你有什么理由不成为我的女人 ?'…'这个北陆,勇武的男人要多少女人都可以!”
男子暴躁得像是恶狼,少女安静得像是绵羊。
绵羊的无动于衷让恶狼更加暴躁,男子伸手就去撕她的衣领。衣领被扯开了,露出了一截白嫩的颈项,修长圆润,像天鹅那么优雅,这个时候少女才有所反应,左手一翻便抓住了男子的右手腕。
“我摩萨德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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