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女儿有一事相求。”凌玉看着叶夕凉惨淡的脸,鼓起勇气道。
“先说来听听,也要先看看你爹我是否能帮得上忙。”凌王爷看着眼前之景,心中自有了几分定数,本想要拒绝,却不忍看着两双失落的眼。
“爹爹,你不知,进来皇后婶婶要选王妃,夕凉姐姐被皇后婶婶看中了,但是她心意不在此,姐姐又不愿伤了叶将军的心,一时看不开,竟有了轻生之念。爹爹,你可有法子让皇后婶婶打消封夕凉姐姐为王妃的念头。”
“这……”凌王爷也很是为难,虽不愿让凌玉失落,然皇后心意已定,他又怎能轻易改变。
“王爷”一直未曾开口的叶夕凉,走上前行了礼道,“夕凉自知求王爷帮我已是过分之举,夕凉也知王爷仁慈,但宫中之事岂是轻易改变得了的。夕凉今日遇上郡主,得郡主厚爱,愿以姐妹想称,愿倾力帮我,已是感激万分。但此事已定,我不想牵连郡主与王爷,既然命运如此,我只能选择接受。夕凉打扰了,家父还在府中等我,恕夕凉告辞。”
“姐姐。”凌玉心中感慨万千,眼中含泪,急切地叫道。
她心中动容,柔声道:“郡主,夕凉何德何能能能交到你这个朋友,今日之情,定当铭记于心,不敢忘记。”
“你为何不愿嫁入皇宫,做王爷妃子不好吗?”凌王爷听那一番话,更是心软,问道。
“王爷,此话,我已同郡主说过,成为王妃,也许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然这些物质,与一份真挚的感情相比,何足挂齿,夕凉年幼时便听闻王爷王妃的事,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那样的爱,才是我想要的。”她面色坚定,谈及心中所想,眸中有无限期望。
凌王爷被提及王妃之事,眼中柔情点点,涌起深深被触动的情绪。那些名门千金哪一个不向往皇宫里的地位权势,然眼前之人竟是只渴望一份干净的爱,思绪不由地想起王妃,那个也曾因为他欺瞒了身份离去,不求富贵只求真情的王妃。
“我虽是不能帮你改变皇后的心意,但我却有办法让你无法接受旨意。“凌王爷下定了主意,就算是这一份对爱的独特,他也该伸手帮助。
“王爷,您的意思是?”叶夕凉停下脚步,假意吃惊地问道。
“你与玉儿有缘,这王爷府就她一人,也怪寂寞,不知你可愿意做我的义女。”
“爹爹。”凌玉又惊又喜,小嘴情不自禁地扯起,明媚地一笑。
“夕凉自是愿意,多谢王爷。”叶夕凉跪倒在地,眼中泪光点点,感激道。凌王爷收了她做义女,那她与皇子便是兄妹关系,又岂有娶妹妹的道理。
“既是如此,还叫王爷吗?”凌王爷满脸笑意,扶起她纤瘦的身子道。
“义父。”这一声唤出了她多年埋在心底对父亲的满满期待。覆在手上的手因岁月生茧有些粗糙,却是温热得暖了全身。
“姐姐,你以后就是我真的姐姐了,玉儿我再也不会寂寞了。”凌玉握住他二人的手,满心欢喜。
街道里冷风瑟瑟,行人匆匆,街角的积雪还未融化,然王爷府却是一片温暖之色。
叶夕凉抬头看渐渐转晴的天,深深一吸,寒冷的空气里多了几丝味道,亲情的味道。
危机重重
一年一度的春节,南方地区收成颇优,凤宇城一片繁华,百姓高歌着圣上。皇上龙颜大悦,不特赦了囚犯,还特邀大臣及家属前去凌王爷府上过节。
暮色昏暗,太阳的余晖已落去,深邃的天空闪烁着几颗明星,澄澈得不带一丝杂质。凌王府外的红色灯笼高高挂起,照亮了街边的大道,院落里,偶有几只栖息的鸟被来往的随从惊起。
廊前的花坛里梅花开得正盛,淡淡的颜色,幽幽的香气,在清风中送入房内。十五之月,饱满如盘,似是挂在树梢的明灯。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叶夕凉倚在窗檐,瞧着月色入了神。
“姐姐”凌玉推门而入,还唤得亲切,仿佛她本该就是她的姐姐一样。
“发生什么事了?急匆匆地。”叶夕凉轻抚她的背,一下一下,温柔得模样不似以往的清冷,也许是被凌玉的真情所感染,又或许是心底从头就渴望一个真正的家,而凌王爷恰好赠与了她一个美梦,如果可以她真希望一直做下去。
“姐姐,皇上今晚要在府上办宴,爹爹让我带你一同前去赴宴,听说叶将军也来了。”
“是吗?该躲得躲不过,我换件衣裳同你一会去。”叶夕凉心中一凉,这事她早已知晓,恍惚间想起四年前的寿宴,她这颗棋子又要再次上演一遍夺王妃之戏。
叶夕凉与凌玉来到之时,已有些迟,众人早已入座,地面铺着红色的毯子,皇上与皇后坐与中央观赏着戏曲,听得津津有味。
若果可以,她宁愿选择不要出现,嘴角挑起一抹冷冷的笑意。何时才能,真正摆脱叶问天的控制,完成逝雪楼楼主之责。
她二人悄悄入座,位于领桌的叶问天目光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叶涟漪一身血红色的长裙紧紧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将妖娆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眼中则是一贯的骄傲目光,白了她一眼,眼神又瞟向了别处。相比当年的叶如冰,叶涟漪的淡定倒是让她有几分佩服。
皇上假意看着戏曲,看到她入了座,双眸一亮,闪过危险之色。
宴会上少不了的就是歌舞乐声,正如四年前的寿宴,各家千金都拿出绝活,只为博取皇上皇后的欢心。
“叶将军,不知你今年准备了什么表演。”皇上淡淡看向叶问天,看似无意地问道。
“小女涟漪不才,愿为皇上皇后献上一曲歌舞助兴。”叶问天俯首答道。
一时间众人都屏住呼吸将目光放在那抹惊鸿艳影上,风也随之静止了。
“那年伞搁西楼,雨初停情难收,挽青丝微回首,人约黄昏后。”叶涟漪低低吟唱,清幽的琴声渐起,融入月色之中,众人皆沉浸于乐声,被清澈的嗓音所感染。
叶涟漪在乐声中,足尖轻点,抬手,甩袖,细软的腰身随着节拍舞动。
微风拂来,吹起她红色的长裙,那飞扬的裙角似要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绚丽,身子灵巧如飞燕,舞姿妖娆不失优雅。长长的水袖向天际一甩,跃至小湖水中央的石台之上,石台之上不知何时已挂着各色的琉璃彩灯,左手一弯,纤腰婀娜,头上金步摇熠熠生辉。
乐声突转为急促,歌声也随之愈高,她素手一展,红色的长袖向月而去,忽然和入的清脆打击声伴着舞步,衬托出叶涟漪灵动之美,宛如一朵从天上宫阙落入人间的蔷薇之花,悠扬飘落在水波粼粼之上。在座众人皆在歌声、舞姿中迷失了神志,歌声渐渐缓慢下来,弯下的水蛇腰再次弹起,水袖收拢,袖下露出的双眸眼波流转,眉间一点眼红勾人心魄。
“好”一片寂静中不知谁高喊了一声,热潮般的掌声一波接着一波,久久未断。在叶涟漪之前的千金都黯然失色,虽有不甘却又不由为之惊艳,唯有震惊,来形容她们的心情。
“好,好,好,叶将军的女儿果真是个个才艺满分,当年如冰凤宇一画让宫中画师也自叹不如,如今涟漪一舞,怕朕这皇宫里的舞师再也不敢跳舞了。”皇上眉色一开,大赞三声,朝着叶问天道。
“小女不过略懂皮毛,自是不能与宫中的舞师相比,今此一舞,能博皇上一笑,以庆佳节,愿我南凤国永远红似火,艳比骄阳,千秋万载,永定霸业。”叶问天心中一喜,骄傲地瞧着叶涟漪,这一番逢迎之词恰好地说道,又使得皇上展眉大笑。
“叶将军之女水灵客人,今朝一舞,方知飞仙所谓何物,臣妾不禁好奇,如此巧妙的舞蹈音乐可是涟漪你所想?”
叶涟漪面色一变,暗自镇定道:“娘娘,此主意虽不是完全出自涟漪,但却不能少了涟漪。娘娘,要衬出这绝妙的点子最重要的还是一个懂得表现其内涵的舞者。”从小高高在上的她,岂能让叶夕凉抢了她的风头。她可不是叶如冰,皇后对叶夕凉的中意显而易见,若今日她再出风头,只怕她自身王妃之位难保。
“那是自然。”皇后眯眼转向叶问天,眸中分不清喜怒,却带着几分压迫感。
“娘娘,小女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望娘娘恕罪。”叶问天对着叶夕凉使了个眼色,继续道,“不敢有所隐瞒,此乐,此舞皆是臣的三女儿夕凉所想。”
叶夕凉无奈地长叹一声,该来的终究会来,早在叶问天威胁她再次替叶涟漪策划惊鸿一舞之时,她便料到自己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必然结果。
“姐姐,不要担心,有爹爹在不会有事的,凌玉也会保护姐姐的。”凌玉牵起她的手,给以安慰一笑。
她心中一暖,点了点头,起身缓步走至叶问天身侧,俯身恭敬道:“皇上,娘娘,夕凉不过想了些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若非二姐天资聪慧,舞技高超,任凭再妙的心思不过也只能是徒劳。”
“竟又是你,若朕没记错,四年前替太子妃解围的也是你,已有四年不见,抬起头来,让朕仔细瞧瞧。”叶夕凉心中一沉,再玲珑的心思,放在天威之前也失去了作用。她深吸了口气,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地回视着皇上。一身浅绿素衣,一支白玉钗,脸上粉黛未施,淡极始知花更艳一句在她身上如此贴切。清丽干净,眸光清澈,多了一分天然去雕饰的美,连看惯了美女的皇上都为之一叹。感慨起叶问天的女儿皆是花容月貌,叶如冰的冷艳,叶涟漪的妖娆,叶夕凉清新各有各自的独特。
“皇上,你看太子成婚已有四年,然其他皇子皆未娶妃,眼看各皇子已到了适婚之龄,不如趁着今晚就将叶家两女许配给三皇子和七皇子如何?”皇后附在皇上耳际边低声道。
皇上听罢,面色收起欣赏之色,眼中露出几分凛然之意,淡淡道:“叶夕凉,朕已经见识过你二位姐姐的才艺,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