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看不见人的面孔,那一团雪白的身体模糊了视线,隐约中女人雪背上的红花在不断的晃动,那一声声的嘶吼和低吟充斥着玥嫕的大脑,多希望这是一个梦啊。
我们忘却伤痛重新开始的
可是,现在那句“这一次我们永不分开!”好像一个肮脏的灵魂,调笑着全是谎言的过往!
原来,我,原玥嫕是一个白痴。
原来,你,唳翼从来就没有原谅我
捉弄我,这么让你快乐。
你是不是以为你可以肆意践踏我的尊严
你是不是以为你可以随意划伤我的心口
你是不是以为你可以轻松揭开我已经结疤的隐痛
你是不是以为你可以冷漠嘲笑我对你持久而执着的专情
恭喜你,你都做到了。
你该要的报复,都做到了。
......................
忽忽,可能昨天想太多了,今天睡得特别沉。
唳翼伸了个懒腰,习惯性拿起床头柜的欧米茄,天!唳翼直接从床上蹦起来,居然睡到12点了。
今天约好和玥玥去漪魂谷玩儿的,这下姑奶奶会不会等急?他急切地找出手机,咦,今天怎么这么好脾气,居然没有给我打电话?
他慢悠悠地起床,摸索着衣服。
怎么,自己没有穿衣服?!
怎么,地上还有女人衣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疑惑中穿起衣服,千代子从浴室走出来了。
唳翼看着她妩媚的眼神,顿时明白了,突然冷睿下来,“你怎么在这里?”
“我昨天说的你不会不记得吧,我说我在床上等你的。”她走到唳翼面前,投入唳翼怀里,“我说过的事情从来没有改变过。”
“那为什么我没有印象?”唳翼不悦,一手拨开娇柔的千代子。
“我们迟早要结婚的,我是不在乎。”
“为什么我没有印象?”唳翼重复那句话,加大了声音。
“做就是做了,你还要问经过吗?”
“我要你现在立刻给我滚!”手指向门外,他继续从容不迫地穿衣服。
“你竟然对我大呼小叫的,你别忘了,你父亲的半条命还在我父亲手上!”千代子柳眉倒竖,大声吼道。
唳翼甚至没有看她,仍旧穿着衣服,只有一个字,”滚。”
“你后悔的。”
不去顾及这句话,唳翼连早餐也来不及吃,直接出门。
坐在法拉利上,唳翼有些着急,他拨了玥嫕的号,半天也没有回应。
这是怎么了,他微微皱眉,加大了油门
Chapter42 绝泪
玥嫕坐在大巴的最后一排,在颠簸中看着车窗外越见苍翠的景色,伸出手好像就能触手可及。天上的飞鸟,山间的翠竹,蜿蜒的梯田,这些好像都能摸到。可是,你的心,为什么都无法触碰呢?
我们是对了还是错了,是忘了还是爱了,你是记着还是恨了,而我只能疼了却笑着。
电话一直响个不停,玥嫕知道是谁,却无力面对。无力面对伪善笑容和做作的爱。
三年了,我在思念和内疚的日子中等待你幸福的泅渡,我唯一的幻想是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原来这真的只是幻想,这曲浪漫的华尔兹原来只是独角戏。
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没有断绝。邻座的人不满地推着玥嫕的手肘。玥嫕木木地看着他,下意识地接起了电话。
“玥玥,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在哪里?”
“......”
“很抱歉今天起晚了,我错过我们约会的时间了。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
“......”
“玥玥,你怎么了,生气了是吗?”
“......”
“我拜托你不要这样一言不发,你知不知道我很难受啊。我现在在你寝室楼下,你出来见我一面好吗?”
“......”
“玥玥,你不要吓我啊。我会被你吓出毛病来,要怎么惩罚我的迟到你随便说啊。”
“我们分手吧。”
说完这句话,玥嫕打开车窗,手机带着抛物线摔在山谷中的悬崖下。”
..........................
听见电话那头兀然的声音呢,自己全部的热情和忏悔全部被冻结在玥嫕唯一的一句话上“我们分手吧”
唳翼呆呆倚靠在车上,手中的手机无声地滑落在地上。突然间,唳翼发起狂,直接用力踩向摔在地上的手机。“啪”的一声,瞬间成了碎片。
该死,唳翼低咒一声。双手抱着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唳翼,你在这里啊,是等玥嫕的吗?”圆圆的声音传来。
唳翼没有看她,直接钻进了车里。
圆圆自讨没趣,想想自己还有一个会也讪讪离开了。
圆圆?对了,她是看见我和千代子在一起的人,会不会是玥嫕也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提出分手的?
应该是这样没错了,我就在这里一直等,不相信你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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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玥嫕戴上帽子,徐徐下了车。
漪魂谷有名的是花和山谷,但是这里的山峰也是很俊秀的,主峰月明峰是这个省的最高峰,在海拔1300米以上全是以白茅为主的高山草甸,能在这个山上领略到江南不曾见的北国风光。之前想叫唳翼来是曾经幻想能在这个峰顶和他一起看月亮,现在一个人来看看,当作是最后的纪念了。一个人的圆舞曲也要由一个人来完结。
玥嫕抬手看了看表,下午两点。爬山大概需要四个小时,天黑之前应该可以登顶的。
一路的美景是这样的让人沉醉,玥嫕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的路,旁边的风景好像都是静止的。溪涧那欢快的流水好像是情人的眼泪,翠竹投下一个个斑驳的黑影好像是嗜血的罪恶,小鸟清脆的啼叫好像呜咽的挽歌,一直绵绵不休,好像在说“杀—杀—杀”。玥嫕走走停停,微微喘气。
也不知这样走了多久,玥嫕只是依旧没有勇气看着天幕那一方苍凉的忧郁,害怕那抹蓝色流进眼睛里然后化作泪涌出。
终于,终于,天黯淡了下去,灰得像哭过。玥嫕走到了草甸地带,只要再一个小时就可以登顶了,那里有上古的祭坛,还有一个残破的道观。没有了松树,迎客松的遮蔽,风更加放肆地咆哮着,玥嫕单薄的瘦小身体在风中战战巍巍。
终于到了最高点,玥嫕坐在风化石堆上,那里刻着原始的图腾。天措手不及地黑了下来,玥嫕在狂风中抱紧自己,让风把自己的头发吹得群魔乱舞。
这里好安静啊,好像没有生命的迹象。玥嫕闭起眼睛,寂寞地皱起眉,专心听着盘旋在上空雄鹰苍凉的哀号。
这儿风好大啊,是不是下一刻我就可以变成风筝?任由风安排我的命运,那该有多好,如果真的可以,那就不会再遇见你了。
到这个时候了,为什么我还在想你?!!
玥嫕愤怒地站起来,用尽全部地力气大声嘶吼着:“原玥嫕,你不可以再想他,不可以再爱他!!!”
“你听到了没有,你这个傻瓜!!!!”
“你—的—未—来—不—再—有—他!!!!!!!!!!!”
用尽了自己的力气,玥嫕跌落在地上,喘着气,眼泪也刷刷掉下来。喉咙如撕裂般疼痛。...............
凌晨,易遥在助理的呼叫下艰难地睁开眼。接下来要拍的戏是女主人公对男二号的表白,在金光灿灿日出中二人甜蜜拥吻。易遥有些紧张,许多家媒体更是以这个为噱头提前赶到拍摄现场只为抓取镜头了。因为考虑怕记者打扰到拍摄进度,导演把场地换了,改在月明峰峰顶,所以为了赶在日出把重头戏拍好,不得已在凌晨全剧组秘密登山了。
“这天还真冷。”
“风好大啊,幸亏我穿羽绒服了。”
“我想喝一碗热热的姜汤啊。”
“我被风吹得头痛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抱怨着,导演无奈地笑笑:“大家忍耐一下啊。”
爬着爬着大家开始大汗淋漓,抱怨声也淹没在忽忽的北风里。
终于到了,四点四十,道具组的工作人员开始辛苦地准备着,易遥和陶蕊馨正在补妆。
“哎,啊!!”一阵锐利地尖叫。
“怎么了?”导演在椅子上有些不耐烦。
“真晦气,不会是死人吧?”负责收拾现场的工作人员声音在颤抖。
“什么?”导演走了过去。
祭坛旁边,倒着一个孱弱的少女。肌肤似雪,五官极其精致。惯以见到美女的章导看见这个女孩大吃一惊:“好有灵气的一张脸。”他走进玥嫕,抚上她的额头,天,好烫!
这可怎么是好,戏要开拍了,错过了日出的时间就麻烦了。可是这么一个小姑娘在这里怎么办?
“小白,你过来,把这个女孩子扶到一边。”随后朝众人喊,“谁还有多余的衣服,这个小姑娘怕是冻坏了。”
易遥听到这话,好奇地走近一看,顿时魂飞魄散。
他的玥玥,好像摔坏的玩具一样,没有生气地倒在那里。
他发疯一样地扯下自己的外套,把玥嫕紧紧地包在里面。他急切地呼唤着她,“玥玥,玥玥。”
玥嫕紧闭着双眼,嘴唇呈现出淡淡的紫色。
不行,额上的温度灼伤了易遥,他抱着玥嫕走向章导,“章导,对不起大家。我要下山去。”
“你?”章导惊奇地看着他,“你认识她?”
“她就是我的女朋友。”易遥焦虑地看着怀中的女子,“您能不能体谅一下?”
“可是今天耽误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接着拍。”章导忧郁地抬了抬头,“看这天气,我担心可能会有雨,如果不尽快拍的话我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我和期待这次和您的合作,可是如果您执意要今天拍的话,请你原谅我的无礼了,关于这部戏的违约金我会支付的,您再找一位男二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