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嘻哈抬起眼皮道,如果事情就这么简单,你结婚前为什么不跟我说?就算是发现戒指那天,你也可以说呀,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曹宁宁差点脱口而出说我妈妈不让我说,但这分明是他的软肋,也是刘嘻哈对他最不以为然的地方,所以不说也罢。
我不是要跟你赌气,刘嘻哈继续说道,我是真的觉得我们俩都应该冷静地想一想,再做出决定。
41错误的婚姻
斯日格拨通了号码,对刘嘻哈平静地说道,宁宁他是爱你的,你要相信他。电话的那一头静了一会儿,刘嘻哈轻声说道,妈,她在这儿,你自己跟她说吧。斯日格正要问是谁?但她已经感觉到对方的电话已经换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上,这个人沉稳地说道,斯阿姨,是我,我是姚彼琳,是我约了刘嘻哈喝咖啡,我只是想告诉她是您把我和曹宁宁分开的。
斯日格大为震怒,她厉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姚彼琳也不生气,依然平静道,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把真相说出来。
斯日格一夜未眠,第二天她本来是要飞往北京,去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的,但是在去机场的路上,她头疼欲裂,心跳如鼓,神志有些恍惚,她的秘书立即把她送到了医院,这时斯日格的血压已经到了180,医生说必须留院才可能控制病情。
曹宁宁从来没有见过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如此衰弱。曹宁宁说道,我刚才已经给刘嘻哈打过电话了,她说她马上就赶过来。
进入了斯日格的病室,刘嘻哈轻轻叫了一声妈,斯日格便拉住她的手,两眼含泪。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谁都不提姚彼琳这个人、这件事。但其实表面平静的刘嘻哈,心里是非常撕扯的,一方面斯日格待她就如同母亲,看见她为了儿女操心,这样一个坚强的女人都会变得无助和哀伤,心中十分不忍。但同时她又难以忘记,姚彼琳在她面前悲伤欲绝,她说她为曹宁宁打过胎,这一点让涉世未深的刘嘻哈十分同情她,也成为刘嘻哈不能原谅曹宁宁的根本。另一方面,刘嘻哈也自知自己对待婚姻的赌气和任性,而曹宁宁对于她的内心不是同样一无所知吗?
这真的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下发生的错误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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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励德公司在江边的尚品豪宅已经破土动工。刘百田由老金陪同到新工地来视察。工地的现场有一幅巨型的广告牌,画着3栋拔地而起的高楼,楼前是平静柔缓的江水,沿江的草坪上有一高一矮两个人在放风筝。刘百田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依稀觉得在哪里见过。在打道回府的汽车上,刘百田想起了他在刘嘻哈房间里看到那幅写生。他想,也许是巧合吧,但他无论如何不喜欢这幅广告的画面,这让他想起一个人,这个人至今都让他很不愉快。刘百田叫老金通知广告公司换掉这幅广告牌。
几天之后老金告诉刘百田,刷广告的美术工人里面有刘嘻哈,放风筝的两个人影也是她即兴加上去的。刘百田颇感意外,不过他面无表情,默不作声。老金又说刘嘻哈跟曹宁宁的婚姻出了问题,好像是曹宁宁的前女友现身了。
刘百田的脸上骤然变色,他抄起电话说道,我要直接问问斯日格这是怎么回事。正待拨号,站在一旁的老金急忙制止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你这样兴师问罪两家会伤了和气,再说小两口哪有不闹别扭的?这话让刘百田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真的没想到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老金带刘百田驱车去了刘嘻哈的工作现场,远远望去,刘嘻哈穿着一条工装裤,腰上系着安全带,被高高的脚手架吊在半空中,整个人像壁虎似的趴在巨大的广告牌上刷油漆。
商务车绝尘而去,刘百田再也没有回过头去多望一眼,但是他的心里已是老泪纵横,只不过他一丝一毫都没有悔意。
42友情和爱情
服务员把兔子领到一个靠窗的座位,苏光夏手握一杯热茶,正在那里等她。兔子发现苏光夏平静的背后有着隐隐的忧伤,经过一段短暂的沉默,兔子突然说道,你跟余橙的关系出问题了吧。
我俩结束了。他说。怎么会呢?不要告诉我是她爱上了有钱人。苏光夏道,如果是那样我反而不难受了。兔子说那到底是为什么呢?苏光夏告诉兔子,他们医院院长的儿子前段时间也是从国外学成归来,他很喜欢余橙。院长许愿说只要余橙愿意跟他儿子好,院里就送她去学心电图,毕业之后就在心电图室做技术员。她思来想去,觉得去学心电图才是她幸福的保障。她跟苏光夏平静地分了手,现在已经离开手术室去学心电图了。兔子无言以对。回家的路上,兔子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刘嘻哈。可是这一头却挡不住苏光夏隔三差五地找她,兔子变成他唯一的心灵按摩师。突然有一天,苏光夏发现,他心中一直有一只兔子。兔子硬朗而自信的性格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植根于他的心中,令他难以忘怀。
天气转凉。秋天的一个晚上,兔子失眠了。这一天快下班的时候,她接到苏光夏的一个电话,说要跟她见面谈点事。伴随着餐厅里缠绵悱恻的背景音乐,苏光夏对兔子诉说了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并提出来跟兔子正式交往。兔子完全傻了,一时间变得张口结舌,原本一张巧嘴顿时笨重不堪,后来看着苏光夏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又根本不知道他在讲什么。
浪漫之夜是怎样结束的,她毫无印象。然而清夜静思,兔子才意识到她所面临的巨大困境。黑暗中,兔子听到了刘嘻哈均匀的呼吸声,她是刘嘻哈单恋苏光夏唯一的见证人,尽管时过境迁,刘嘻哈已经跟曹宁宁结了婚,可是她知道这件事还是会深深地刺伤刘嘻哈,任凭苏光夏今后跟谁在一起,反正不能是兔子。也许这是一个谬误或者悖论,但对女人来说却是一个心结,如果兔子不想失去友谊,那就只有失去爱情,反之也一样。兔子第一次体会到,友谊其实是另一种爱情,也是没有办法割舍的。
第二天,刚刚上班不久,苏光夏就给兔子发来了信息:今晚能见面吗?兔子复机并没有接这句话,只说:昨晚想了一夜,我们还是做好朋友吧。苏光夏回道:有什么像样的理由吗?兔子狠了狠心回道:我不想当余橙的替代品。这一句话果然是太重了,苏光夏不仅没回短信,也没有再来电话。
一天下午,苏光夏到门诊去给一个朋友取化验单,这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便走上前去拍了他一下。正在四顾茫然的曹宁宁一下子看见了苏光夏如同看到了救星。苏光夏说走吧,到我的办公室去,我给你检查一下。办完了正事,苏光夏说道,怎么样,最近还好吧?曹宁宁想了想说,不好。苏光夏愣了一下说怎么不好了?曹宁宁一时没忍住,就把自己的事跟苏光夏说了,这些事积压在他心里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沉吟片刻,苏光夏问道,那你现在说心里话,这两个女人你到底喜欢谁呢?曹宁宁道,我当然喜欢我老婆了。听了他的话,苏光夏便安慰曹宁宁道,既然你已经想明白了,你们小两口和好也就是个时间问题。然而曹宁宁仍有些忧心道,只是我不知道刘嘻哈心里有没有别人,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苏光夏一时语塞,忙起身去给曹宁宁倒了一杯纯净水。
43命运的安排
星期天,兔子在公司加班,这时她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苏光夏打来的,苏光夏用命令的口气说,你现在就下来,我有话跟你说。兔子下楼来,苏光夏劈头就说,我知道刘嘻哈现在住在你那儿,你是不是因为她才拒绝我的?兔子道,当然不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苏光夏道,你说对了,她跟我们的事没有任何关系,她不仅结婚了,而且曹宁宁非常爱她,你也大可不必总想着去拯救别人。
兔子没有说话,只是六神无主地转过身去慢慢往回走,话是没错,可就是万千人中谁都可以当苏太太,唯独她不可以。然而就在这时,苏光夏倏一下冲过来,不由分说地紧紧地把她抱住,就在光天化日之下狠狠地亲了她。那一瞬间,兔子接受了命运的安排。这个星期天的早上,刘嘻哈到兔子的公司去找兔子,等她加完班以后一块儿去逛街。当然,她看到了苏光夏和兔子拥吻的一幕。
这个镜头对于刘嘻哈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当时她根本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也知道人家之间发生了什么跟她毫无关系,可是道理归道理,让她来见证他们的幸福是不是太残酷了?她的脑海里空无一物,那种巨大的茫然和失落压得她喘不上气来,她随便找了一间路边的酒吧,独自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爷爷说得没错啊,外面风大雨大,稍有闪失便会重重地摔倒,孤立无依,亲人就是再不好也是你的亲人。她想过重回可园,更想过给曹宁宁打个电话,只不过是听一听他的声音,她不再坚强,她已经方寸大乱。
不过最终她什么也没做,静静挨过最伤痛的这一刻,那便是成长。从这一天开始,刘嘻哈一反常态,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晚上,她多半要到深夜才回来,那时兔子已经入睡,两个人便不用面对面交谈。于是她跟兔子之间,即使是住在同一屋檐下,却要发信息,打电话。
一天深夜,刘嘻哈回到住处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她摸黑进了屋,兔子的台灯就亮了,兔子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压不住火地对刘嘻哈吼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见到兔子抓狂,刘嘻哈反倒冷静了,好像她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有了回报,折磨自己至爱的人也是有快感的。刘嘻哈并没有理会兔子,只是默不作声地去洗澡,刷牙,然后面壁躺下。
这一天下班之后,兔子回到住处,发现刘嘻哈已经搬出去了,她给兔子留下一张纸条,留言大意是,由于曹宁宁已经去日本进修了,所以她决定搬回丹密公寓,并感谢兔子一直以来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