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椅上去。
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她只是贪恋茶几边上新买的榻榻米,但是,却一直都忽视了一个重要的细节。那个书房,苏唯一曾经进去过,打乱了所有的书,甚至将那些书据为己有。
我是一个感情上失败的男人,曾经因为忽视了生活上的细节,差一点失去安安。从那时候开始,我便告诫自己,要留意那些她不愿意说的心事,但是,百密一疏,却还是忘记了这件事。
关于苏唯一,要从三年前安安手术的时候说起。
安安在长达8个小时的手术后,仍然陷入了重度昏迷。医生出来之后很抱歉的对我说,她甚至有可能变成植物人。听到这些消息,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拨通了姜梓晏的电话。
在我所认识的人里,能帮我的,或许只有他了。他作为她关系最好的学弟,又或者是知己的身份,听到安安的现状后慌忙赶到了德国柏林。
随他而来的,还有跟安安有9分相似外表的苏唯一。
那时候,我憔悴的守在特护病房里,整整三天都没有合眼。疲惫的我,眼前是一片模糊,我不懂,以我当时落魄的形象出现在苏唯一面前,却依旧还可以得到她的亲睐。
在疲惫的倒下去前,眼前是放大的苏唯一的脸,我以为,那时候是安安。也因为我错误的认为,酿就了后来的恶果。
如果,那时候的我,再清醒一点,或许安安也不用受到伤害,而苏唯一,也还是曾经那个活泼开朗,被姜梓晏护在身后的开朗女孩。
但是,这世界上,什么样的果子都没有,就是没有如果。
原本苏唯一只是陪着姜梓晏一起来德国的,但是不知为何,到后面却跟着我跟安安了。安安在一个月后苏醒,然后我们回国,原计划的婚礼,因为安安爷爷突然病逝取消了,后来也一直没有机会再热闹一次。
而苏唯一,没有跟姜梓晏回布宜诺斯艾利斯,反倒是跟我们回了中国。
理由是,她还有未完毕业典礼。
安安的记忆,因为手术的关系,忘记不少东西,幸好她喜欢写日记,过去的每一件事,都清清楚楚的写在日记本里。
我便通过日记本告诉她很多过去的事情。苏唯一帮了我不少忙,安安醒来之后,一直都把她当妹妹一般的亲近。毕竟长的这般相似的人不多,被认为是妹妹也很正常。
苏唯一在A市,竟然连落脚的地方也没有,安安还需要人照顾,我便擅自做主让苏唯一也跟着安安住进了顾家。母亲还没退休,家里只有一个江阿姨,我不放心,现在多了一个苏唯一,也算是给安安做个伴,这样也好。
自家母亲,因为从小就只有我跟顾潇东两个孩子,羡慕叶家有个叶馨。所以,对于女孩,她总是多出一些心疼,忍不住就喜欢上了,当亲生女儿一样的疼爱。当初我带回去的是安安,因为她脑袋里的小黑点,母亲更多的是怜惜,但是对于苏唯一,却是喜欢,甚至还跟我商量过要不要收了她当干女儿。
江阿姨也是像母亲般,因为疼爱安安,对苏唯一也是爱屋及乌了。
我去公司上班的时候,都是苏唯一替我陪着安安,偶尔还会替我转达日记本里的故事,那本属于我跟安安往事的日记本。
安安的记忆,在慢慢地恢复,我很感谢苏唯一,甚至还打算将她推荐到好友公司上班,但是被安安拒绝了。
是的,是安安拒绝的。
某一个晚上,入睡前,我想起了前几日苏唯一曾经在我面前提过想出去工作。那时候虽然是无意提前,但是我想她为安安的事情替我忙碌了这么多,就连工作的事情也被耽搁了。我或许可以替她做这件事情。
所以,刚好大学好友所在的一间公司需要苏唯一专业的人才,我便打算让安安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但是,我刚一开口,安安就严词拒绝了。这样的她,让我很莫名其妙。
安安做事,一直都很理智,很少这般的任性的。我望着怀里的她,还有些虚弱,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这般的严词。
刚想问什么,她就闭上眼睛开始装睡了。我只能无奈的看着躺在我的怀里的她,然后将她放平,看着她的睡颜,陪着她入睡。
第二天,苏唯一就请辞了,说是要去布宜诺斯艾利斯找姜梓晏。原来是这个原由,昨夜安安才阻止我的。
我便将这件事放下,然后送苏唯一到机场。
然后在临近安检的时候,苏唯一却突然紧紧的抱着我大哭起来。人群中,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从来在我面前哭泣的只有安安。但是此时却是苏唯一,我立马发觉不妥,赶忙挣脱开来,然后她跑进安检入口,还频频回头看我。
那眼神,我说我不懂是什么意思,你们相信么?
第五章 吾心安处
吾心安处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自作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来年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苏轼、定风波
很喜欢这首词,小学时候在父亲的书房里找到收录这首诗的《苏轼集》里看到的,一直不懂里面的故事以及含义。
后来遇见了安安,这个让我心安的人,离开她出差的日子,仿佛度日如年。心安处就是有安安在的地方,离开她,我就该受不了了。
果然,才出一次差,我就受伤了。
那是继两年后第一次再见到苏唯一。
一年前我去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时候。她是以姜梓晏秘书的身份出现的,我很欣慰,此刻的她跟姜梓晏在一起,对她而言,姜梓晏无疑是最好的归宿。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不管结婚前还是结婚后,姜梓晏都对安安虎视眈眈的,跟个苍蝇一般,赶都赶不走,让我无语的就想给他两拳。
现在苏唯一就在他身边,日久生情,总能擦出一点火花吧。为了提早防范任何有可能破坏我婚姻的人,我可是深有谋略,大学时候的腹黑学,可不是白学的。
我到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当天,刚刚跟安安通完电话,但是却因为水土不服,肚子痛得直接晕倒在了酒店的房间里。工作也因此被搁浅了。
同行的都是男性,苏唯一以合作方代表的身份,为我安排了许许多多细节的事情,无疑解了燃眉之急。对于生活,男人很少敌得过女人的心细。除了病床前的照顾,甚至连衣服都是她替我换的,当然,是在我昏迷的时候,我是后来陆洋告诉我的。要是我意识清醒,肯定是要拦住她的,咱可是有妇之夫,贞洁可是为安安守得,他人莫动!
幸好只是急性盲肠炎,医生动了刀之后,除了伤口的疼痛之外,并无大碍了。醒来之后,就接到了安安的电话,那个不靠谱的助理陆洋还是告诉了安安,真不愧是她学弟,什么都说。
安安虽然着急,但是也没办法赶来,因为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被母亲严加看管,只能与我通电话聊视频。看着手机视频里,她哭红的双眼,很难的见她这般脆弱,让我心疼不已,伤口更疼了。
我一边怨恨着陆洋,一边安慰着安安,实在疲惫,这年头,病人怎么这么难当,家属太不好伺候了。
后来两天,我已经可以出院了。一直都是苏唯一在帮我忙,而姜梓晏只是通了下电话。工作的事情,只能被搁浅两天。
两天后,跟姜梓晏的协议,签的很快,很大的一部分原因还要牵扯上他跟安安的感情。我不是一个需要依靠裙带关系的人,但是,既然都有关系了,为何不用?这也是我出现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原因。
身体渐好,这还要多亏苏唯一的照顾。
虽然她有着跟安安相似的脸,但是却很容易分辨。安安的特别,没有任何人可以复制。我不懂,为何苏唯一每日都要守着我,赶也赶不走,而陆洋一群,只是各忙各的,仿佛没有苏唯一是个透明人。
我可不可以也当她是个透明人?那一张跟安安相似的脸,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实在厌烦,暗示了好几次受不了她了,怎么非要我明说呢?
甚是郁闷,姜梓晏都不生气吗?据我所知,目前苏唯一除了是他的女秘书,还是他的女友。就算不是女友,就不能把秘书看牢一点,别骚扰我这个有妇之夫么?
出院后,搬进了原计划的酒店,没有医生的唠叨,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关紧自己的大门,只放自己人进来。
果然苏唯一终于被挡下了,我不是柳下惠,但是该有自己的底线。
签完约,飞奔一样的赶回去。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了,疲惫是疲惫,但是思念着某个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手术的伤口,还需要静养,正好咱这个老板也该休息几天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的两点多了,我没有告诉安安我要回来,但是母亲跟江阿姨都知道。所以,当我到家门口的时候,母亲跟江阿姨就已经赶出来了。跟着一起出来的,还有家庭医生。
他们虽说担心我,但是也有些小题大做了。
没有人告诉安安我回来的事情,所以,此刻的她正在睡梦中。医生为我检查完伤口,正在很好的愈合,让母亲安心后,便放我回房。
房里是朦胧的小夜灯,安安怀孕后,竟然出现了夜盲的症状,为了她的安全,特意去买了个小壁灯,但是太亮了,好几晚都难以入睡,还是洛妍堇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朦胧的小夜灯,光线朦胧,但是足以让她看清,不至于摔倒。
此刻的她,安然的躺在床上,闭着眼,手自然的放在肚子上。才两个月大,看不出来。但是作为妈妈的本能,总是想护着肚子。
看着她的脸,光洁的额头,没有刘海的遮挡,其实脸有些大。但是,这样的她才真实可爱。情不自禁的吻像她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还有日思夜想的唇,一如既往的柔软。
正准备撬开她的牙关的时候,她的眼睛突然睁开,由惊吓转变为惊喜的眼神,让我的心,暖暖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