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沈裔伦似乎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一找就找上了棠棣事务所,如果是让其他律师来打的话,要输似乎很容易,偏偏接手的居然是陶意棠,真是伤脑筋。
所以,他千万般不配合她的工作,想着逼她放弃,没想到她那么认真,简直把他逼进了死胡同里。偏偏这样子的她,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非但没有成功地糊弄她,反而被她深深地吸引着,莫名其妙的牵绊。
没办法,被陶意棠迷倒了,只好按着她的计划来——赢了就赢了,他也已经封锁了所有记者的出入,就算裴若瑶的秘密被抖了出来,也不会泄露出去。而且应该给她的赡养费,他一个子儿都不会少。
可是,为什么陶意棠不能坦白!她们之间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诉他的吗?
“如果我不说,你是不是直到开庭都不会安分?”搁下手里的资料,她都快憋死了!动也不动,就这么直直地盯着自己看,他怎么都不觉得累!心烦意乱地摘下眼镜,别在领口,“如果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说,我在听。”微微一笑,他的脸色很平静,似乎没有一点好奇的意思。
“说出来,希望不要造成反效果才好。”低低地说了一句,陶意棠纤细的手指掠过细碎的刘海,“谷常青来过棠棣事务所,提出裴若瑶庭外和解的条件,就是一亿现金和瓜分你手头帝凡集团一半的股份,被我拒绝了。如果按照我的方式来计算,她没有权利分到一毛钱——不过我的说法是,他们可以要到三倍的赡养费金额,至于帝凡集团的股份,百分之一都别想要。”
“这是帝凡集团内部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商量?”眉头敛起,慕君凡的声音透着微凉的意味——无可否认,依照常理来说,她的做法很对。可是牵涉到公司股份的事情,再怎么说也应该尊重他作为总裁的身份,和他商量吧!
“你根本就不是处在一个客观的态度在看待这个问题,就算我肯心平气和地跟你谈也是白费,你的主观意识已经操控了一切。我只是为了——”咬唇,黛色的柳眉同样轻轻拧起,她为什么要解释?陶意棠做事从来只需要自己明白,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为什么要跟一个完全不理智的人解释!
突如其来,有人淡淡地抛出这句话,陶意棠和慕君凡同时抬头,居然看见沈裔伦斜斜地倚着墙壁,微微笑起来的模样,“陶律师,还是让我跟他谈吧。”看他们两个快要吵起来的样子,他不由得在心底庆幸自己来得及时。
“沈先生?”陶意棠掩饰起自己的惊讶,挑眉,强忍下一肚子火,露出淡淡的笑容,用相反的表情瞪了慕君凡一眼,“正好,我也没有兴趣跟他谈下去。”在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好感谢沈裔伦的突然出现。
“裔,你怎么会在这里?”眉头皱得越发紧了,其实更想问的是,他和陶意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熟络了!竟然熟到可以相互掩护,骗过他的眼睛。
回眸看他,沈裔伦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他的面前,褪下了一脸似是而非的笑意,换上一副很是凝重的模样,用了极其严肃的口吻,“慕,这一次你大意了,忙着处理别的事情,忽略了公司人事的动态。”
接过他手里的文件,慕君凡微微抿着唇,“怎么了?”
把那份文件平摊放在桌面上,他指出其中几张照片,“裴若瑶,她最近笼络了不少和裴老先生交情不错的股东,似乎想要联手轰你下台。”幸亏上次吃饭的时候,陶意棠跟他讲到裴若瑶的事情,这一次如果不是多得她的提醒,可能连他都不会发现有人在背后搞了那么多的小动作,“还好陶律师聪明,临阵摆了裴若瑶一道,不然你现在可能就麻烦大了。”
觉察到慕君凡看过来的视线,陶意棠只是耸了耸肩膀,故意不看他,继而转头望着沈裔伦的双眼,淡淡一笑,“不用谢我,我并没有想要帮他的意思,只是顺便而已。”原本找私家侦探只是想要调查裴若瑶的性取向,谁知道会拍到那么多有趣的照片,还牵涉到一大堆商业机密,那么巧成为了他的证据。
遭到白眼,被无视的他只是微笑,觉得赌气起来的她也满可爱的。宠溺的笑意一闪而逝,回归生意上的问题,君临天下般的霸气,深邃如夜的眼底掠过淡淡的凌厉,“那帮人手头没有实权,怎么对付得了我?”
略略沉吟了片刻的时间,沈裔伦露出思考的表情,“没有实权不是问题,他们的人脉关系极其复杂,手头又握有股份,想要威胁你的地位,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在这一行里混,最重要的就是人脉,人脉疏通了,什么事情都好办,人缘一坏,自然连帮手都没有,四处都是敌人,死也死得难看。
微笑,慕君凡接口接得很快,胸有成竹,“我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
忍不住诧异地侧过脸去,沈裔伦瞥了他一眼,“你打算怎么处理?”
“很简单,声东击西。”从容淡定,他慢慢地交叠着双手,属于商人的精明渐渐一览无遗,“只要通知媒体,放出我资金周转不灵的消息,然后再找人骗过裴若瑶的眼睛,佯装收购股东手头的股份,借以扳倒我,不就解决了?”早就提防那些前朝剩余的党羽会再次犯上作乱,很久以前,他就已经订好作战计划了。
忽然明白了他的想法,沈裔伦放心地笑了笑,狡黠的笑容里似乎又异样深长的意味,“声东是由我负责,那么击西你打算找谁?”
“你知道的。”报以同样的微笑,两个人的默契不是一般的好,“除了他们三个以外,还会有谁?在外面游荡了那么久,是时候回来帮我了吧。”然而,在他说话的时候,沉静的瞳孔里不自觉地染上一缕期待。
“我明白了,慕总果然是慕总。”得到满意的答案,想必他也知道慕君凡的打算是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保证三天之内让他们三个出现在你面前。”说完这句话,收起那一叠文件,沈裔伦点头,“那么我先回去了,等你的好消息。”
看着沈裔伦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陶意棠若有所思地托着下颌,懒洋洋地瞪了他一眼,“这么大的事情当着我的面说,不怕被我揭了你的底?”
笑得自在,慕君凡直视她清澈的眸子,“当然怕——不过,我相信你。”
虚伪!脑海里顿时浮现出这个词语,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似乎和他相处久了,这个动作就常常发生在自己身上,“说得好听——刚才还怪我有事情都不和你商量,现在又说相信我,你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信你才有鬼!”没有觉察到自己的语气撒娇成分居多,她大声地控诉他不公平的行为。
“好,好,好,我承认自己的口气是差了一点。”虽然很想忍,不过浅浅的笑意还是从微薄的唇角流泻而出,清晰的声音顿时变得温软,“我道歉,OK?”
“切!”不爽地仰起头,露出白皙的脖子,“没见过有人道歉这么没诚意的。”
“陶意棠小姐,非常对不起,我慕君凡为自己不敬的态度向您道歉,以我的身家性命发誓,绝不再犯!”竖起三根手指头,他真的要发誓自己不知道多久没有做这么幼稚的事情,连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这样够有诚意了吧?”
“少来!”梨窝浅笑,陶意棠也是止不住的眉眼弯弯——然而那一瞬爆发出来的不悦,似乎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消失了,或许他就是有这样子的魔力,可以在一刹那把她气得跳脚,又能够在下一秒钟让她笑得开了花。
27
27、好戏正式开始! 。。。
好不容易等到开庭,闭目养神的陶意棠顿时变得神采飞扬,整了整身上靛蓝色的套装,仰起天鹅般的脖子,昂首阔步地走入席中,动作非常优雅地坐好。
然而,相比起来,对面的谷常青和裴若瑶则显得稍稍慢了一些。
她淡淡地瞥了自己的对手一眼,黛绿的眉毛弯弯的,不由得轻轻地拧起,忍不住流淌着微微的笑意——啧啧,那个裴若瑶还真是听话,果然拿掉了一身明亮的首饰,而且还卸去了令人望而生厌的华丽妆容。
把她的话当成圣旨照办,谷常青居然没有插嘴,他们还有赢的机会吗?
纤细的手肘撞了撞旁边的慕君凡,红唇轻启,凑近他的侧脸,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静静地道:“他们输定了。”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犀利的犀利,而且还斗志昂扬地做了一个刀抹脖子的动作,光华流转。
被她自信满满的表情逗笑了,他不禁伸出手去,拂过她额角散落的碎发,没有想过这个动作在别人眼里多么亲昵——此时此刻,竟然觉得再自然不过。
习惯性地侧了侧头,让他修长的指尖贴着细腻的肌肤掠过,抬眸浅笑。
视线相撞,两个人同时一怔。
那一刹那,慕君凡闪电般的收回自己的手,而陶意棠也瞬间撤下自己望向他的目光,暧昧的气息在微甜的空气之中流动,若隐若现,似乎带着盛夏绽放的海棠花的清香,飘然而至,仿佛还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
幸亏,法官的声音恰巧在这个时候响起。
“肃静!”
“现在,请各位在场的先生和女士,在法庭上跟我宣誓。”
首先上场的是谷常青,带着书卷气的笑容,斯文有礼地站起身,向法官问好。
然而,他温和的眼神在半空中和陶意棠淡定的目光略一交集,几乎是下意识地匆匆一躲,反倒引发了她一阵银铃般的浅笑。
微窘,掩饰似的清了清喉咙,不再看她,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案子上,用清朗的声音叙述自己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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