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音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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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音落-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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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中的肌肤白皙滑腻,他望着望着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鬼使神差地埋下头,缓而慢地轻轻在那伤口处吻着。
  待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时,他如同着了火一般跳开几步远,床上的人……明明是个男子,他可是毫无断袖之癖的啊。
  朔月走出山洞吹了阵子冷风,直冻得牙齿打颤才回去山洞。将烧开的水倒进杯子,凉了会儿,一手托起床上的人,一手端着杯子逼着喂了半碗水进去。
  怀里的人昏迷着,水顺着嘴角流出来没进了衣襟中,他揪着衣袖想要帮她擦,却在半途僵住了。
  今儿个是魔障了?朔月扶着额头很是郁闷。
  小半夜的时候,无痕发起烧来。朔月倚着桌子打盹被她轻微的哼哼声惊醒,手探到她额上,心中一叹,去外面取了雪水,将毛巾浸湿了敷在额上。如此过了一个时辰,热度降下了些许。然而,未等他高兴,床上又抱着被子抖着喊冷。
  朔月抚着额,默然注视着床上蜷作一团的人,一咬牙,将外衫脱了,钻进被中。
  无痕身上的衣服早被汗水浸湿了,这样穿着是要生病的,朔月又是牙一咬,将她的外衫里衣一股脑除去了。
  然后,他傻眼了。
  怀里的人肤若凝脂,昏暗的烛光下透出几分旖旎的光泽。这,对于游历花丛无数的他来说其实不算什么。可是,她身上裹着的那层白布条是什么?他心中有什么开始慢慢清晰,手在离布条一寸余的地方颤了许久,终是覆了上去。
  一层层的布条被揭去,他眼中的欲l火越烧越盛,终于到了最后一层,他的手蓦然顿住。
  不可以。他对自己说,这样不好,她到底是为了救自己受伤。
  可是,看看不碍事吧?另一个声音道。
  不行!这一层下的风景,他闭上眼就可以想象该是怎样的美丽,这样的诱惑太大了。
  朔月闭上眼深深呼吸,这个人身份不明,他不能冒险。
  良久后,他睁开眼,盯着那一层白布条瞧了许久,最后叹息一声,垂头在上面连绵地印了几个吻,抖着手又将那布条一层层替她裹好了。
  将人在怀里搂紧,他盯着她的睡颜,心中一个念头起,起身到外衫里寻来一物,融在水里,用毛巾蘸了轻轻在她脸上擦拭着。
  果然,倾城之色逐渐显现,他眼中的欣喜在完全擦尽后化为惊喜。
  原来是你!
  小翎韵,都长这么大了啊。
  他低笑数声,将毛巾往盆里一扔,又爬上了床,将人重新搂紧,睁着眼望着洞顶一夜,脑中想起了多年之前的一件事和今年轰动天下的一件事。
  小翎韵,放心,我会护你的。
  他低头在怀里人额上落下一吻,这样一夜到天明。

  关于上朝

  卯时一刻,内侍在殿外叫起。青色帐幔内一阵翻动,半刻钟后,一人垂头叹气地揭开半边帐帘,淡声道:“更衣。”
  数名宫娥推门鱼贯而入,为首的两名,一人手捧龙袍,一人则手捧凤袍。瞧见屋内的人,宫娥将龙袍收起,另一人上前,抖开凤袍为今日要上殿的女帝穿上朝服。
  无痕摆手示意宫娥停下,自己动手整(。。)理衣物。
  片刻,整(。。)理妥当后,无痕抖抖衣袖,负手而行,踏出殿门的那一刻,她回头狠狠瞪一眼青色帐幔,果然,那人正探出头来冲她笑得分外得意。
  早朝的德政殿内,以御乘风为首的群臣正围作一圈讨论着什么,很是喧闹。
  只听一人道:“我赌今儿上朝的肯定是皇上。自从陛下生下小殿下后,就是皇上上朝了。”
  自从朔月回来后,群臣自觉地将朔月称为皇上,无痕称为陛下。
  另一人摸着胡子笑:“言之有理,我再加一注。”
  这加注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做了尚书的常青。他做事向来稳妥,众臣见他如此,也纷纷加注。
  待众人都有了选择,御乘风气定神闲地走过来,褪下拇指上的扳指在“陛下”二字那押上,“我今儿押陛下。”
  众臣见状,大笑道:“御丞相,今儿你要是输了,这扳指……”
  “归你们。”御乘风很大方地摆手道。
  众臣眉开眼笑,这扳指可是件世间难得的古物,价值连城。
  这里正热闹着,听得外面总管太监一声尖细的“陛下驾到——”
  众人迅速将东西收起,分列两边,只是大多人都哭丧着脸,御乘风却笑得像只狐狸,心里算着今儿又能赢多少银子。
  无痕一展凤袍在龙座上坐定,太监照例是一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常青上前道:“启奏皇上,盛国再次来信,商量联姻一事。”
  无痕眉峰微微一动,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知道了,你去一封信,就说我国今年的朝圣节邀盛国帝后和公主前来观礼。”
  常青拱手道:“臣以为,此信由陛下亲笔所写更显诚意。”
  无痕忖思片刻,应了。
  众臣又上奏了些不大不小的事,一个时辰后,退朝。
  御乘风笑盈盈地站在殿门处,虽侍的奴仆手中捧着个木匣子,大臣们一个个地走过来将输掉的银子摆进去。
  常青最后一个过来,凑近问:“怎么样,今儿收获不小吧?”
  御乘风挑挑眉,“常尚书,喝酒去?”
  常青乐呵呵地应了。
  无痕一路往内廷走去,将要到她和朔月寝殿的时候,她忽然转身往另一边走去,边走边吩咐:“将早膳还有折子送到‘两仪殿’来。”
  “两仪殿”是她日常处理政事的地方,自从朔月回来后,她便很少过去了。
  然而,刚踏进“两仪殿”门内,她便觉察出不对。
  待进得内殿,果见那一大一小的两人手撑着下巴,眉心微微蹙着,唇往一边撇着。一模一样的动作,一模一样的神态,无痕抚额,儿子怎么就不能稍微像她一点呢?
  “娘亲,爹说我们今天要在这用早膳,一早就把言儿叫起来了。你看,言儿眼睛还红着呢。”一早就被拉起来的小人儿指着自己的眼睛像刚刚下朝的娘亲告状。
  朔言刚刚出生的时候,初为父母的两人就为称呼烦了阵子,叫“父皇、母后”吧,与“皇上、陛下”显然不对,但也不能叫“母皇、父皇”吧?两人一转思,索性跟寻常人家叫起“爹娘”来了,又好听又亲切。
  无痕伸手捏捏儿子肥嘟嘟的小脸,“爹欺负言儿了?我们今天不理他可好?今儿言儿随娘歇在这可好?”
  “好啊,好啊。”言儿开心地拍手,得意冲自家老爹扬了扬下巴。他好久没跟娘亲一起睡了,今儿终于可以独自霸占娘亲了,呼呼,气死爹爹,哼!
  “咳。”被忽略许久的人终于忍不住低咳了一声,赔笑道:“生气了?”
  无痕扭过头,抱着儿子到饭桌前坐下。
  朔月忙贴过去,“是你早上比武输了,愿赌服输,可怪不得我啊。”
  “言儿,来,喝粥。”无痕舀一勺子粥送到儿子嘴边,就是不愿意理某人。
  朔月眼巴巴地在一边看着,不满地嘟囔:“我碗里也空着呢。”
  无痕斜他一眼,又夹了块糕点给儿子。
  一顿饭下来,小言儿吃得心满意足,他老爹脸黑得可以磨墨了。
  “来人。”朔月大声道:“将太子带去花园玩。”
  朔言赖在无痕腿上不肯下来,朔月不客气地伸出一只手将他拎到门外,挥退了所有宫娥内侍,“砰”地一声甩上门。
  “怎么,还想打架?”无痕讥诮地一笑,拿起一块桂花糕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嘿嘿。”朔月讨好地走过去,将人抱到自己腿上,“好了,不气了?明儿我去上朝还不行吗?”
  “行。”无痕爽快地一拍手。
  “那我可以吃了?”朔月笑道,眼里闪过狡黠。
  “可以,你请便。”无痕大方道。
  “好。”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往内室走去。
  “诶,你做什么啊?快放我下来!”
  “我饿好几天了,夫人,为夫都快饿死了。”
  “可是,唔——”
  门外,宫娥捂嘴偷笑,小声退开。

  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无痕选中子衿时,念出了这首诗。
  子衿低垂着眼,身子微微发抖,却竭力控制着。
  新来的这位少主,看似温和优雅,然手段利落残忍地让人心悸。她很小就到了沁音阁,对生死存亡早已见惯,饶是自己的生死都是不大放在心上的。然而,那日见到公子就那样杀死了同门的一个姐妹,那道鬼魅的青影……
  “你很怕我?”清冷的声音。
  子衿摇了摇头。
  “那就把头抬起来。”不容拒绝的命令。
  子衿只得抬头,落进一汪清湖。
  “子衿,你得记着,你不欠别人,不比别人差,何必要低人一等?”
  这一句话伴着子衿走过了一生。
  她跟着公子,从云山到蓬莱,从洛州到京都,她从没想过自己可以看到这么多的风景。
  五年的时间也不过是辗转之间,公子已是江湖上人人闻之景仰的“青衣无痕”。而她,作为“青衣无痕”最为亲密的人,她很是骄傲。
  她知道公子对她们好,这种好,从来都不是言语间的。
  公子也说过,等大事完成,会到云山来,跟她们一起过些简简单单的日子。还笑说,要在阁内点鸳鸯,将她们都许配了。
  她曾经相信:这一切,会到来的。
  如果没有遇到他。
  北州司空家的三公子,单纯如一张白纸,动不动就爱脸红。南宫啸和萧铭都喜欢“欺负”他。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和萧铭很招摇地跟在她们身后。她有些好笑,没见过跟踪的这么明目张胆的。
  后来,在比武大会上,他为公子出面。
  朔月公子那时神情暧昧地说:“自古‘怒发冲冠为红颜’,到不知这三公子为的是哪般,哦?”
  她有些懵懂。
  但不久,她慢慢地懂了。
  她以为和司空宣的一场见面终是如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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