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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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天录-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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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郎这才似乎放了放心,望了望圣山,道:“师父,弟子等你召唤!”转眼又对冷玉道:“玉儿,你的伤?”

冷玉笑笑道:“有师父在一切无妨,你下山吧!”

神郎似有不舍之意,但踌躇了一下,道:“玉儿保重,替我叩拜师父。”

说罢转身要渡索而走,冷玉心中一痛,高喊道:“神郎!”

神郎转身,见冷玉流下泪来,如梨花带雨,神色复杂。

冷玉目视神郎良久,似乎要把其永远地印在眼中,刻在心上,幽幽道:“神郎,百世千劫,凄风苦雨,自有玉儿为你抵挡。圣山一切,勿牵勿挂!”

二人眼神交错,似有千言。

神郎知道,冷玉深情,今世无以为报,想说什么,却仍旧如鲠在喉。猛一点头,长啸一声,山谷回音,一挫身形,展开神龙九变,虚空中结印,青芒一闪,消失不见。

冷玉茫然相望,可是山高几重?那青色身影,不见在虚空里,不见在淡淡风雪之中,也不见在冷玉的婆娑泪眼里,亦如十年前消逝的背影,谁知有情还是无情。

十载的光阴,十载的思念,十载的等待,难道就是为了这生死的一战吗?还是为了彼此对望的一眼?

天地依旧一片苍茫,雪落有声,却是无情。

圣山,石室。冷玉回到了此地,心力憔悴,牵动内伤,又吐了几口血,脸色惨白如纸。

推开左首一道石门,里面烛光通明,却烟气缭绕,内设香案,上供灵牌“先师沧海麻姑之位”。

冷玉走至案前,上了一柱香,跪在蒲团之上拜了三拜。拜罢,她突然放声大哭,似有万千苦楚,其声悲恸凄绝。

可是这山腹石室之中,唯有袅袅青烟和师父的灵牌听得见冷玉的悲声,却又默默无言,那早已消逝的背影此时却又应在何方?

良久,冷玉止住悲声,颤声道:“师父,神郎悔过。他的修为已入天仙上境,您仙界有知,当可告慰。可玉儿不孝,不敢让他来此拜祭,玉儿妄揣师意,定也不愿其负罪自刭。弟子代师兄九拜恩师!师父仙灵不散,保佑与他!”

说罢,冷玉眼角噙泪,恭恭敬敬拜了九拜,仿佛在为神郎赎过,又似乎在为神郎祈福,也许心中万千思绪,不知是何滋味。

不过在这斗室之内,冷玉的身影却显得无比凄然。

拜罢,冷玉起身,默默地出了石室。

圣山外。冷玉身法连变,飞向峰顶,虽然有伤在身,但冷玉依旧仙姿翩然。不知这圣山山高几重,云雾之中,冷玉停在了一座云海洞口处,迈步步入,行了百丈,豁然开朗。

洞中央灵力波动,乃是一座法阵,无数印符密咒漂浮在虚空之中,散发金光。

抬头看法阵上方,居然还有一座洞口,天光微露,波光潋滟,水汽氤氲,竟是一座仙池封在洞顶。

更奇处乃是仙池之中竟漂浮一人,赤身仰卧,不见面容,唯有近丈长的黑发散在仙池之中,微微波动,默然无声。

从背影看,那人身材修长,料想该是一位俊美的男子。

冷玉抬头望了望,双手结印,口中念动真言,虚空之中光华闪动,九盏古灯漂浮环绕在法阵四周,蓝色灯焰熠熠,冷玉微微点头。

可突然,一盏古灯,摇曳不已,险些熄灭,冷玉神色顿变,仰望头顶浮尸,却一切依旧。

那盏古灯却已恢复如初,冷玉双眉紧锁,暗道:“灯火摇曳,妖孽必生!”

冷玉手中印诀一收,九幽镇魂灯隐入虚空,抬头望了一眼洞顶的浮尸,叹道:“镇魂三万载,你难道真会破关而出不成?这神州往生界,莫不是要遭劫难。”

冷玉出了山洞,眺望云海,愀然独立,无限落寞,又想起那青色身影,自言自语道:“百世千劫,冷玉独挡。”

此时风雪又紧,冷风猎猎,衣裙翻飞。天高地迥,群山渺然。除了风声,万籁无音。

亿万年的岁月,似乎都可在这落寞中流走。

突然天边鹄鸟的一记清脆鸣叫,划破天际……

第一章 雪落北国之边城小店

浩瀚神州,无边无际。传说神州四面环海,可除了东方的苦海,再无人见过其它的海域。

亦有传说,神州曾是神的领地,神州人是神的后裔,可他们被神遗弃在此,终有一天神州人会打开通天之路,重归神域。

信奉后者的人颇多,神州之上国度众多,门派林立,各族杂居,其中颇多奇人异士,好天道,修长生,以悟法门,修神通天。

神州之上无数的修行者一直在寻找着通天之路,尽管这数万年的传说,早已玄之又玄,但还是牵引着无数神州人的信仰,特别是修行者的脚步,他们坚信在神州的某个角落定有一条通天之路,在神州之外还另有世界。

北国方圆三千里,地处神州之北,背靠万里寒荒,南接青原,东临崇山,西望黑水。北国百姓多靠渔猎为生,能歌善舞,民风粗犷,善饮烈酒。

七百多年来北国一直由慕容氏统治,虽然地处神州边陲,难比神州腹地的锦绣繁华,原本也算国运尚旺,子民安乐,但近几年来却是一片萧然。

天灾人祸不断,先是连年大旱,接着又有东部的叛乱。大旱本已让百姓生计艰难,战乱又使东部的数已万计的家庭离散。

北国国主慕容缜却昏庸懦弱,朝纲松弛,无力解救百姓于水火,北国各地不时便有东部的流民。

此际北国最北的一座小城,天色微阴,晚来欲雪;边城旧街,几丝落寞。

一家古朴酒肆,幌子高挂,上书“醉”字。冷风偶来,酒幌轻摇。店内已经掌灯,灯光幽黄,不甚明亮。

店内一南一北两位客人,略显冷清。

南面的客人,样貌上看不过而立之年,一身灰色长袍,脸色灰白,面无表情,观之不亲。他单手把盏,品的极慢,也唯有酒入口时,眼中方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

北面的客人,处在暗处,看不清面容,但一袭青衣,也是单手把盏,饮得却是极快,一仰即尽,面前放着两个酒坛。

二人看来是素不相识,自斟自酌,各得其乐。

帘笼一挑,从后屋进来一位白发老者,坡脚驼背,步履略显蹒跚,双手捧着一大坛酒,来到北面客人的桌前,放下酒,笑道:“小伙子,第三坛喽!你的酒量又长了呀!”

说罢,转身拿过一个烛台,放在桌上,拨了一下灯捻,又叹道:“不过,我的酒也就唯有你能喝一坛以上,卖酒五六十年,除你之外再无别人。呵呵,也算你我缘分,不过你可惜了我的酒。”

灯光转亮,映在那北面客人的脸上,见此人面目俊朗,双目清亮,不过两鬓全白,一脸倦容,看不出年龄几许,全身散发着一股出尘之气,可又透露出几许落拓与失意。

听那老者言罢,又是一盏酒下肚,心中暗自苦笑:“尘世光阴便虚度二十载,我哪里还是小伙子。”口中却道:“老丈,我每年来去不过数日,不喝了一年的酒岂不亏了。”

那老者不置可否,望了望窗外,见雪意转浓,又对那青衣男子道:“小伙子,这北国小城,地处寒荒,再往北就是千里冰原万里寒荒,杳无人烟。偶有一些渔猎之人,才会在我这小店停留,可你孑然一身,不知这些年来此为了何事?”

那青衣男子默然无语,微摇摇头,眼中略显黯淡。

老者看男子无意回答,不由摇摇头叹道:“小伙子,不过这十余年来,你可是来的次数多了,头发白的也多了,快赶上我老头子喽!”

说罢,一瘸一拐的走向柜台,拿出算盘,劈里啪啦的合算一天的账目。

老者的话似乎触动了男子的心事,手中杯不由一停,看看了窗外,雪花漫天飘散,如无根的游子浪迹天涯。

引得心中悲切,男子一仰头,又干了一盏,长叹一声;击桌而歌道:“去者日以疏,来者日以亲。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思归故里闾,欲归道无因。”

这本是一首无名氏的古诗,抒发游子感慨人生,思家难归之情。此刻店内寂静冷清,店外雪落无声,男子声音清亮,又给诗文增了几分悲怆之情。只是不知其心中到底有何郁结之气,悲怆于此。

南面桌的灰衣男子依然慢慢的品着酒,偶尔望望窗外,似乎有所等待。

迅疾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三匹快马扬蹄长嘶,齐立于店外。马上三个汉子均是三十多岁,样貌颇为相似,分穿红、白、黑袍,精气十足。

三人翻身下马,推门进店,为首红袍者,抖了抖身上的积雪,扫了一眼店内,眼光在那灰衣男子脸上停了一停,似乎若有所思,转身对白发老者道:“店家,有什么东西,尽管拿上来。”

说罢,三人在一张桌前围拢而坐。白发老者没想到这么晚了竟然又来了客人,忙向后屋喊道:“五儿,客人三位,上酒菜!”

听后屋有人应了一声,不一会,一个十八九岁的布衣少女从后屋出来,手中擎着一个托盘,上面有几样颇为精致的小菜,摆到那三人的桌上,少女转身离去。

老者又怀抱了一坛酒,来到三人面前,笑道:“客官尝尝我的酒,我老头子独家自酿,整个北国也少有的美酒。”老者边说边给三人各倒了一碗。黑袍大汉似乎口渴,拿起酒一饮而尽,可是还未入喉,“噗”地吐了出来,溅了老者一身。

老者不由一惊,听那黑袍大汉骂道:“奶奶的,什么酒?是药汤子吗?”

老者脸一红,陪笑道:“客官慢饮,自有余香。”

黑衣大汉怒道:“我北国人饮酒,还能像娘们儿一样?”

老者一向自负酿酒的技艺,可是今天却遇到了一个北国莽汉,一时语塞。

此时那红袍人道:“老三,莫要无礼。你喝不惯,换了其它酒便是?”

老者一听如释重负,忙点头道:“好,好,我马上换,这有上好的北国雪酒。”说罢,慌忙转身换酒。

可此时,突然店门一开,冷风袭来,正巧有人进店。

边城无醉店;风雪夜归人?

第二章 雪落北国之落魄兄妹

店门一开,夹着几缕风雪,从外边艰难走进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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