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敏颜自然知道这古代尤其是大户人家极讲礼数,当下就应了,进了院子,就见田敏庄和李氏听到热闹站在了北屋门口张望着。
“颜丫头,这位是?”李氏见这婆子穿的如此体面,尤其那插在鬓边的赤金簪子还熠熠地闪光,眼都瞪大了,巴巴地上前问。
“郑嬷嬷,这是我二伯母。”田敏颜先是对郑嬷嬷介绍一句,又看向李氏淡声道:“二伯母,这位是柳家大/奶奶身边的嬷嬷,是前来看望我爹娘的,现在要向阿公阿妈请安呢。”
“啊,请安。”李氏叫了一声娘,也顾不得这郑嬷嬷,蹬蹬的跑进正房,哗哗的大叫大喊着。
那郑嬷嬷见了眼光一闪,却依然笑眯眯的,只跟着田敏颜走进正房。
田老爷子和江氏此时都在屋内,俨然也是惊讶万分的,两人都没见过这阵仗的,手脚有些无处安放,通身都不自在起来。
虽说请安,郑嬷嬷也就是福了个身,浅浅地笑着说明来意,又道祝两老福寿安康,紧接着,又让那粗使婆子拿上礼品,亲手奉上道:“也没啥好东西,都是些寻常糕点果子,让两老尝个鲜。还有这是我们柳家绣坊出的绣品,让老太太耍着玩。”说着,又送上两块帕子。
江氏怔愣愣地接过,一触到那滑不留手的绸缎就像烫手一样,跌落在地,不由万分尴尬,红着脸连忙捡起来,局促地道:“这个,我,我。。。”
田敏颜看了暗笑,心想,骂人的时候您可是一溜的好口才呢,到这关头咋结结巴巴的了。
还是田老爷子出来打圆场,客气地道:“你家奶奶有心了,也请替我谢过她,也顺祝她万事喜乐,福寿双全。”
郑嬷嬷笑着应了,又磕了几句,道时辰不早,拜访过田三老爷和夫人这就家去复命,田老爷子连忙嘱咐田敏颜领过去。
郑嬷嬷才出了正房门不远,一个小小的身影就冲着她撞了过来,田敏颜连忙挡在她跟前,一把抓住那孩子说道:“狗剩,你乱跑什么?要撞着人了。”
那孩子一擦掉下来的鼻涕,吸了吸鼻子道:“狗蛋说家里来客人了,有好多吃的呢,颜姐姐,你别拉着我,迟了可就没了。”说着挣开她的手就跑向了身后的正房。
田敏颜尴尬地看着郑嬷嬷道:“让嬷嬷见笑了,这是我二伯的小儿。”
“小孩子不碍事。”郑嬷嬷笑了笑,又走了几步,却听正房传来一阵喝斥声,听那声应该是老太太的,紧接着老爷子的声音响了响,那老太太的声音就压低了下去,可那李氏的话却尖尖地传了出来:“娘,这手帕子都是姑娘用的,您就给了我们青姐留着当嫁妆吧,她都要说亲了,还没一件拿的出手的绣品呢。”
郑嬷嬷听着眼神一闪,若无其事地跟着田敏颜走去西厢,才到门口,就见一对男女掀帘子急匆匆的走出来,正是那见过的田夫人,旁的那男人,该是那田三老爷了。
“爹娘,柳大/奶奶派身边嬷嬷来看您们来了。”田敏颜紧着说了一句。
郑嬷嬷也就顺势的要拜下:“奴婢这就给田三老爷和夫人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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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绝好消息(三千)
田怀仁和罗氏也都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见柳家嬷嬷行此大礼,两人都忙着避开,嘴里说着:“当不得,当不得嬷嬷大礼。咣玒児伤”说着,将人迎进了内屋。
郑嬷嬷笑着进了屋,西厢并不大,一进门就可以将整个屋子打量个透,和一般庄户人家那般,靠着窗口那边砌了大炕,被褥铺盖整整齐齐地叠着堆在炕头上,炕中央还摆了一张小炕桌。
屋子中央,放了一张八仙桌,长条凳摆放在边上,桌上有个老旧的茶壶和几个白瓷杯放在托盘上。屋内并没有太多装饰,只窗棂上贴了几只手剪的窗花,红艳艳的,许是过年的时候贴上的。
炕头还摆着矮柜,用的木料并不贵重,甚至还比不上她家里头的。
这家看着虽然贫困,但拾掇得却是极整齐干净,再看罗氏,温和有礼地侍立着,那田家三郎也就最初见过礼,为了避嫌而让了出去。
“郑嬷嬷,还请炕上坐。”田敏颜手脚麻利地从矮柜那拿出一个暗红色的碎花蒲团放在炕尾那头,笑让着。
郑嬷嬷见了暗暗点头,呵呵地道:“哎哟,姑娘你可折杀奴婢咯。我奉我家奶奶前来拜访,哪有坐主人炕位的理?你给我搬个小杌子就成,就是没,春凳也可。”
“郑嬷嬷既说代大/奶奶而来,那就当上座,除非,嬷嬷嫌咱们这憋屈了。”田敏颜笑说了一句,扶着她将她安置在炕尾坐下。
“嬷嬷,我们庄户人家,没你们大户人家讲究,他爹这时也不在屋,你且坐着就是。”罗氏也笑着道。
“这。。。那成,今儿托夫人的福,我也托大一回了。”郑嬷嬷虽这般说,却也只是侧着身堪堪坐着炕的边沿罢了。
田敏颜重新彻了茶,双手奉上,郑嬷嬷连忙接过,暗暗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眉目清秀,双眼黑幽灵动,行事大方得体,不卑不亢的,倒比刚才见到的那二房的姑娘要胜上许多。
“郑嬷嬷,我们家现在也没置买啥好茶叶,这是我自己和两个兄弟上山采摘来自己晒的山茶,味虽比不上那什么龙井碧螺春的,却也甘甜。”
郑嬷嬷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水,果然如她所说的一般,茶水微涩,咽过喉咙时却也有些甘甘的味,于是笑道:“果是如此。”
田敏颜又从柜子上拿出一个碟子,装了几件蛋糕放在炕上道:“嬷嬷也吃点蛋糕配一配,省得寒了胃。”
她虽然没大批制作蛋糕,但因为还有材料,也顾念着田敏瑞他们上学堂要吃用,今天也多做了些,让他们兄弟也可分些给同学,也好打打关系。
却不想,今日柳家来了人,恰是赶上了。
郑嬷嬷一见那蛋糕,笑眯眯地道:“哎呀,今儿我还真有口福了。也不枉我百般求着奶奶来赶这差事,有好茶,有好吃食伺候,这客人当得妙。”
罗氏只是浅笑,田敏颜则道:“嬷嬷也太会说话儿了。”
郑嬷嬷呵呵地笑,又见碟子旁的一个碟子放着几个竹子削的物件,不由捻起来问:“这是什么家伙?竟像个鱼叉。”
罗氏抿唇笑道:“嬷嬷没说错,这叫什么叉子,是这丫头闹着他爹给削出来的,说是懒得拿筷子,用这叉这蛋糕呢,就她会作懒。”
“哦?这般新鲜。”
田敏颜淡淡地笑,其实她是闲来无事玩儿小资了,总觉着拿筷子夹蛋糕四不像,趁着有空,就找来竹子,画了个图,求着田怀仁给削了几支叉。
用银子来弄,那才是精贵呢,于是说道:“大户人家用的是银子金子来铸,我们庄户人家,也没那本钱,就用竹子来代替了。”
“这倒新奇,却也没见过哪家有这样精巧的物件儿呢。”郑嬷嬷说了一句,饶有兴致地拿起叉子叉了一块蛋糕以手接着送进口,虽然有些怪异,却也觉得省事方便,又道:“倒是方便。这蛋糕味儿也真不错,虽说姑娘也给了方子我们奶奶,可总觉得姑娘做的更正宗些。”
田敏颜笑着回道:“都说邻家饭锅巴更香,就是这个理。嬷嬷吃惯了嘴,来我家就觉得味道不同了,其实都是一样的做法。嬷嬷还别在大奶奶跟前说,省得寒了她老人家的心呐。”
郑嬷嬷哈哈一笑,对罗氏说道:“瞧你这闺女的嘴,这才是个妙人儿。”
“都被我和他爹惯坏了,让您笑话。”罗氏嗔了田敏颜一眼。
郑嬷嬷放下竹叉,掏出帕子摁了摁嘴角说道:“前些日子,我家奶奶见着少爷好了些,就带着他去普陀寺住了几日,吃了几日斋饭,也好谢过菩萨。想来奶奶也将姑娘的话听在耳里,任着少爷小跑小闹的,这么几日下来,精神竟比往日好了许多。”
“阿弥陀佛。”罗氏双手合十念了声佛道:“小公子贵人自有神助,日后也当是福寿无量的人才是。”
“可不是,所以我家奶奶念着姑娘的好呢,都说下山来要亲自来拜访姑娘,可巧儿,老太太这几日身子不爽,她得侍疾榻前,这才派了奴婢来给夫人和姑娘行礼。”郑嬷嬷说着又下炕蹲身福了福。
“嬷嬷使不得。”罗氏连忙下炕搀扶,说道:“我们也没做什么,不过是说一声的事罢了。”
两人重新坐回炕上,罗氏又道:“还请嬷嬷替我们向你家老太太问声安,也还请柳大/奶奶当顾着身子呢。”
“都记下了。”郑嬷嬷笑着应了,又抿了一口茶水道:“从普陀寺下山来,我家奶奶又听得人说你家蛋糕摊子被那胡霸子给砸了,这可是怎的一回事儿?”
罗氏听了,身子微颤了颤,想起当日仍心有余悸,叹了一声道:“这也就是无妄之灾了。”说着将当日的事简短地说了一番,最后又道:“也亏得菩萨保佑,一家子都好好儿的。”
“原来是这般,难怪这几日不曾见你们去摆摊子了。”郑嬷嬷也吁了一口气道:“人没事便好,那胡霸子活该遭天谴的,你也别搁心,且看着,他好不了几日呢。不过是个暴发户的儿子,只一个姑姑入了郡王爷的眼,也不过是个妾,以色侍人的破烂货罢,倒把自己当回事了,真当没人治得了他了。”
郑嬷嬷不屑地说完,才察觉田敏颜还是个姑娘呢,不由懊恼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哎哟,你瞧我这张嘴,当着姑娘的脸啥浑话都出来了,没得臊了姑娘,该打该打。”
“不打紧。”田敏颜笑着问:“嬷嬷可是认得那胡霸子的姑姑?”
“也就见过一两次罢了,那安郡王爷最是爱个新鲜,来这边儿游玩时碰着了,见她有几分颜色就纳了。又听她一副好嗓子会唱昆曲,便宠了几日,去哪都带着,兴起时就让她唱曲儿,其实也就当一歌伶罢了,她还沾沾自喜呢。”
“那贱妾也有点命数,没多久就传出有孕了,更是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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