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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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养女-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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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玉娘出身侯府,所见不外乎也是三妻四妾,但是女人在爱情里,都是盲目的。
    即使明知三从四德里,需要不妒不忌。主动为夫君开枝散叶。
    她的心依然是痛的,即使夫君鲜少踏足她人房舍,她仍旧会在那少之又少的时刻中,黯然神伤。
    薛玉娘觉得自己很可怕,多少女子所求不过夫君怜爱,她得到了却不知餍足。
    在旁人看来。她一定是幸福的,夫君盛宠,长子聪慧。
    可是她不快乐,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嫉妒就像虫子一样啃噬着她的心。
    这一切。柳云逸始终不知道,他未曾了解知书达理的妻子心里,埋藏着多少痛苦。
    薛玉娘一直将这些不为人知的苦楚埋在心底,若非柳元景早慧,他也无法看出娘的心到底有多苦。
    然而,爹没错,娘也没错,他不知该怪谁。
    “银雪,等我将来娶妻时,只娶一个就好了。免得她伤心难过,大丈夫志在四方,何须儿女情长。”
    银雪似是听懂了他的话,打了个长长的响鼻。
    柳元景脸上再次露出,阳光般和煦的笑容。
    他这副模样,若是让崇州城内少女见了不知该有多疯狂。
    平日不苟言笑的英国公世子,对待女子如同冰雪的柳家公子,也会露出这样迷人的笑靥。
    男色倾城,亦是撩人。
    一个平时气质冷冽的男子,私下时,像孩童一样和马儿讲话。
    这一幕,对于熟悉柳元景的所有人来说,都是天方夜谭。
    要是辛夷在此地,她一定能找到一个精准的形容词:闷骚。
    表面冷若冰霜,其实内心世界丰富多彩,情绪细腻敏感。
    歇息过后,柳元景翻身上马,一路疾驰踏上回城路。
    一人一马,再次引起轰动。
    古代没有白马王子一说,但是犯花痴的小姑娘,从来不少。
    独一无二的世子爷,又收揽了无数少女心。
    回到府中,银雪前脚被下人牵走,柳元景后脚就被父亲召唤。
    也许城外天高云阔,柳元景心里参军的想法,不但没熄灭,反而愈演愈烈。
    走往书房时,他一身白色劲装,额上还有些许汗水。
    添了一个嫡子,柳云逸对长子的偏爱并未减少。
    在他心中,元景和轻轻的地位是不容动摇的。
    也正因为对他的偏爱,所以柳云逸早早就请封了世子,免得徒生波澜。
    柳云逸努力的为长子铺路,希望他能安逸的过上国公爷的生活,不要像他一样,刀口舔血。
    然而,这段日子,柳元景常常透出要参军的意思,让他倍感无奈。
    “又出城了?”
    无人通报,书房的门被推开,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柳云逸手中拿着狼毫,在纸上挥洒自如,沉声问到。
    纸上,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狂沙满地,衰草遍野的古战场。
    斜插的旗帜,带着哀伤的气息,迎面扑来。
    不请自入,本是无礼行为,柳元景心怀戾气,故意想在小处激怒父亲。
    书房中陈设,多年如一日。
    据说,这是娘亲在世时布置的。
    想到这里,柳元景不由可怜起父亲来,这么多年来,他也从未能放下。
    心中戾气渐渐散去,从军的渴望占据上风,柳元景坚定的说:“爹爹,孩儿想要从军!”
    柳云逸手一抖,洁白的纸上留下一道不规则的墨痕。
    自打他续弦之后,元景开口闭口总是称他父亲大人,爹爹这样亲切的称呼,却再不愿提及。
    蓦然听到这一声爹爹,他心中酸涩。
    他信手沿着那道不规则的墨痕,写了一句:古来征战几人回。
    战场上的危险,是他这个自幼生长在国公府的长子,预想不到的。
    柳云逸一直想让柳元景过上太平无忧的日子,又怎舍得让他以身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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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掐指一算,23号三更可好?

  ☆、第一四一章 逆子

遒劲的笔锋,像是蜿蜒的怒龙,在纸上纵横着。
    萧瑟的古战场,并非源自想象。
    柳云逸切实的经历过,那种无法描述的刻骨苍凉。几百年来,在那片荒凉的土地上,热血一次次覆盖黄沙,尘土一年年埋去白骨。
    元景年轻的面容,像极了他当年模样。
    或者,柳云逸感叹,当年的他应该比元景更气盛。
    他跟着老英国公镇守边疆,爱披上铠甲跨着宝马,手拿一杆银枪,偷偷背着父亲出府。
    十三岁,亦或是十四岁,柳云逸只记得那是难得的太平光景。
    边境开通了互市,没有厮杀没有血洒疆场,有的只是男儿意气。
    后来,柳云逸搁了笔,眼底露出怅惘之色。
    故人何在,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
    作为父亲,他可谓用心良苦。
    正是见过了人间惨烈,他才想让儿子安享太平。
    身为儿子,柳元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坚持。
    从他的角度能够清晰地看到,桌上铺展开的字画。
    古来征战几人回?
    柳元景默默咀嚼着,眼前仿佛出现了,两军交战之后,兵戈寥落的场景。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即使得胜方,也要牺牲无数兵士。
    他没有爹爹想的那么天真,战争的凶险,他并非不知。
    然而,身为男儿,龟缩一隅,了此一生又有何乐趣。
    柳元景拿起了搁在砚台上的毛笔,提笔在旁边写下七个字。
    百战沙场碎铁衣!
    他着墨极重,七个字虽无柳云逸笔力,但是字里行间,透着无可匹敌的少年意气。。
    柳元景抛开毛笔,退后。语气肃穆的说:“爹,孩儿愿像雄鹰,在沙场征战,不想醉生梦死在脂粉堆里。”
    他这话一出。柳云逸怒气极反笑。
    手中画墨痕未干,他一把揪了起来,揉成团状,然后又撕成碎片。
    接着,犹带墨香的碎纸,被柳云逸尽数扔到了柳元景脸上。
    他不闪不避,任由碎纸屑纷纷扬扬的落了一身。
    即使在这样狼狈的情形下,柳元景依旧脊背挺直,目光坚定。
    黑色的墨痕,将他的白衣染出点点污迹。
    两人都没再吭声。书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一切尽在不言中,父子俩同样倔强,谁也没有说服谁。
    “你娘,只想让你过上太平安康的日子。”
    提到玉娘,柳云逸身上戾气奇迹般的化去了。
    铁骨铮铮的汉子。面上忽而生出似水柔情。
    娘亲的面容浮现在眼前,柳元景心念微动,一丝丝愧疚透出心底。
    片刻后,他正了神色,倔强道:“娘只会因我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儿高兴,我要成为她的骄傲。”
    他的娘亲,一定会明白。他翱翔在天空的梦想。
    他执迷不悟的样子,让柳云逸彻底动了怒。
    望着一心想要从军的长子,柳云逸怒道:“我戎马生涯半生,为的不是让你子承父业!域西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柳元景从未打算过靠父荫,闻言。剑眉一挑:“孩儿正有此意,隐瞒身份进入军队。”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柳元景脸颊,他本可以躲过去的,但是他不愿躲。
    挨这一巴掌,表明了柳元景的态度。
    他。绝对不会后退半步。
    柳云逸身为将军,手劲有多大,自不必说。
    殷红的鲜血,顺着柳元景的唇角流下,在他洁白如玉的肌肤映衬下,格外刺眼。
    有生以来,柳元景从未想到过,他会有挨耳光的时候。
    十几年来,这是柳云逸头一次动手打儿子。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手掌,刚才,他竟然动手打了元景。
    柳元景用手背拭去唇角血迹,不无讽刺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滚!”
    百味杂陈中,柳云逸一声断喝。
    柳元景毅然转身,没有丝毫留念。
    他的脸颊上,红肿愈发明显,柳云逸盛怒下的一巴掌,丝毫未留情面。
    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柳云逸仍旧停留在震惊之中,他竟然亲手打了元景。
    被最敬重的父亲打了耳光,柳元景阴沉着脸,面无表情的走向自己别院。
    一路上所有下人噤若寒蝉,无人敢抬头。
    若是惹恼了小世子,在这国公府中,他们也不必待下去了。
    世子为人冷清,小小年纪深谙御下之道,赏罚分明。
    木桃远远的瞧着世子走来,待看到他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时,拿手帕捂住了嘴巴闪到了一边。
    世子一大早便出了门,脸上的带着指印的红肿,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在国公府中,除了国公爷,还会有谁敢对世子下手。
    想到这里,木桃斜靠在假山上,眼神停在渺远天际。
    她现在最想做的事,便是去安慰世子爷,然而她卑微的身份,让这一切只能是奢望。
    他们之间的距离,这么近,又这么远。
    她只能默默守望着他,在他伤心落魄之时,连抚慰的资格都没有。
    木桃在假山后面躲着,不敢让眼神一直停在世子身上。
    习武之人,六识敏于常人,她不敢冒被发现的风险。
    黄昏的光洒在脸上,柳元景仰起头,望着远处亭子的飞檐。
    檐角的铃铛,随风撞动,发出清脆的鸣声。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他,爹爹对于他参军一事究竟有多反对。
    风起青萍之末,他不会轻易放弃的。
    只要能够参军,他相信自己可以成为和爹爹一样厉害的将军。
    柳元景的心情是如此矛盾,一方法,他恨着父亲的独断专行。另一方面,功勋卓著的柳云逸,从幼时开始便是他心中伟岸的英雄。
    来自英雄的阻挠,让柳元景无法理解。
    作为一个将军,他的父亲为什么不愿意他投身沙场之上。
    下人识相的全部离开,偌大的庭院中只剩下柳元景一个人。
    刚才那一巴掌,来的太突然,柳元景咬破了舌尖,此刻火辣辣的疼着。
    就这样放弃么,渺远的天空中,残阳如血般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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