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约莫有半柱香的功夫,马超终于来了。
阎行在火光中太过显眼,马超只是一眼便认了出来,“阎行,受死!”
阎行狞笑一声,应道:“马儿,你却是来晚了”。
马超拍马直取阎行,然而,两者之间相距数十步,期间俱是‘混’杂在一起的军卒。
如果全是韩家军,马超早就一并打杀了,偏偏里面还‘混’杂着自己一方的人马,这让他满腔怒火无从发泄,只得大声咆哮,“马孟起在此,要命的闪开!”
阎行打了个呼哨,他夺了一匹战马,嘴里道:“儿郎们,撤乎!”
阎行可不是傻子,既然马超已经来了,那么,此次夜袭便失去了出其不意的效果,与其贪恋战果,倒不如即刻退却。
再者,阎行腹部受伤,早已经血染征衣,他知道,自己难以像白日那般厮杀了。
阎行要逃?
马超闻言大怒,对方在西营烧杀劫掠,如果就让他这么走了,往后自己如何在军中立足?
“阎行,休走!”
阎行不屑一顾,“这营地我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你待如何?”
马超怒气勃发,他再也顾不得其他,只是拔枪狂扫。
“噗噗噗”,动作慢些的军卒全被扫开。
只是,阎行已经拔马狂奔,没有半分留恋的样子,而韩家军却有两百名死士留了下来。
原本按照计划,马超应该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阎行的人头,谁曾想,计划出现了偏差,阎行竟然要溜。
此时,最后留下的两百名死士悍不畏死,即便他们人数不战优势,可是,他们的意志力却顽强的很。
马超悍勇无敌,如果是其他兵马,早已经落荒而逃,可是,死士们就不同了,他们招招狠辣,俱是敌我俱伤的招数,饶是马超勇不可挡,一时之间也难以脱身。
马超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他以一人之力挡住了三人合击,每当一个倒下,后头立马就会有第二个人补上空档,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挡住马超,不让其解脱出去,威胁到后头的兵马。
马超身前已经倒下了二十具尸首,然而,死士依旧前仆后继,没有一丝惧‘色’。
被人纠缠了这么久,马超早已经又急又怒,他可不想日后被人嘲笑。
今夜韩遂有可能出城,这是早有防备的事情,原本应该将其一网打尽,可是,半途却出了变故。
再耽搁下去阎行可就真的走了!
“铿铿”,金铁‘交’鸣声响起,马超的长枪又一次被对方二人合力挡了下来,恼羞成怒的马超蓦然发力,他飞起一脚,踹飞了其中的一名死士,然后手中长枪陡然变向,刺在了一名死士的脑袋上。
只听得噗哧一声,大好头颅从中炸开,红的白的喷溅而出。
一下子解决了两名敌手,马超只觉得眼前陡然变得开阔起来,他嘿然冷笑,打马冲下了下一个对手。
韩六咬紧牙关,奋力阻挡,他是韩遂一手养大的孤儿,连姓氏都是韩遂给的。
今日,就算为韩遂战死,韩六也毫无怨言。
“马孟起,死去吧!”
韩六一招力劈华山,干净利落地劈向了马超。
马超拿枪一挡,轻易便挡住了这一击,“死!”
长枪如龙,反手刺出。
韩六下意识地挥刀拦阻,然而,筋疲力尽的他哪里能够挡得住马超?
“铿吱嘎”,一阵牙酸似的搓动声,韩六虎口一痛,兵刃脱手而出。
马超得理不饶人,又是一枪划出,韩六懒驴打滚,险而又险地避过了要害,然而,他的右臂却被削断了半截。
“啊!”韩六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叫声引得人人侧目,阎行退走之后,韩六便是死士头领,眼下,他被马超‘逼’到这境地上来,所有死士都杀红了眼。
“马超受死!”
马超正要枭下韩六的头颅,耳畔冷不丁的听到一阵风声,下意识地举枪挡了一记,却是军卒见情况危急,丢出了兵刃,试图救下韩六。
危急关头,惨遭重创的韩六却迸发出了所有的潜力,他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每一次翻滚,断臂处的伤口都会痛入骨髓,冷汗浸透了衣襟。
马超追了几步,仓促之间却奈何不了他,当下只得又踹了一脚出了口恶气,把韩六‘交’给了身后的步卒,而他却翻身上马,再去追逐阎行。
这时候,阎行早已经到了百步开外,一同出城的一千名‘精’锐只剩下五百人,他们夺了战马,一路狂奔。
厮杀至今,阎行取得了巨大的战果。
马超的西营足有五千人马,可是,阎行突袭杀出,愣是杀破敌营,斩首无数。
如果顺利回城,毫无疑问,阎行将成为当之无愧的英雄,这对于韩遂的军心士气会是一个极大的提升
第七百三十五章攻城
晋阳城外,马超可是有七万大军,夜袭的兵马呢?不过一千人!倘若任由阎行逃窜,松散了汉、羌联军必会土崩瓦解。
羌人支持马超,固然有诸多原因,然而最重要的一条是因为他们相信勇猛无敌的马超马孟起可以取得最终的胜利。
阎行以一千人马大破敌营,杀敌无数,已经展现了无双的战绩,马超必须将其击杀,否则的话,他将无法号令羌族大军。
“哒哒哒”,一个策马狂奔,亡命逃窜,一个怒火中烧,誓要报仇,双方人马你追我赶,很快就蹿出了数百步。
马超的西大营距离晋阳城不过三里的路程,韩军死士殊死的阻拦为阎行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当马超冲破围困的时候,阎行已经到了两百步开外。
两百步,如果有足够的路程,马超有很大的可能将其超越,然而,阎行的目标就在三里开外,这么短的距离,除非发生意外,否则的话,马超很难拦下阎行。
怎么办?
马超又急又怒,他在辎重营布下了天罗地就等着韩遂自投罗,谁曾想,阎行竟然不按套路出牌,放着辎重营不去攻打,反而去对付西营。
如今,阎行得手逃窜,马超却追之不及,若不是“隆隆”的马蹄声指引着方向,说不定早已经跟丢了。
这该如何是好?
晋阳城头,韩遂紧紧握住佩刀,城外杀声震天,马超西营的位置腾起了巨大的火光,看模样,阎行得手了,只是己方兵马伤亡如何,出城的人马能否顺利逃脱?
不管怎么说,阎行也是韩家军中的一员猛将,如果他战死在城外,守军的士气将会受到巨大的打击。
“来人呐,打起精神,一旦发现我方兵马,即刻救援”
“大兄,城外夜不视物,如果分辨敌我?”
韩遂也有些迟疑,若是城门打开混入马家军,晋阳城便有失陷的危险,可是阎行出生入死,若是连城池都进不了,岂不是会寒了人心?
紧要关头,军师成公英出现了,他大声喝道:“传令,马超奸猾狡诈,为防不测,今夜城门紧闭,无分敌我,有强行登城者,杀无赦!”
韩遂松了口气,成公英的出现让他不必做恶人,“可是阎行尚未入城……”
成公英正色道:“将军不必担心,阎将军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
韩遂也不愿冒险,于是,双方一拍即合,决定了阎行的命运。
城外,阎行亡命狂奔,身后,轰隆隆的马蹄声接踵而至。
毫无疑问,马超已经带着人马追了上来。
快些,再快些!
阎行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他腰腹受伤,此番说什么也要与马超过几招。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早些入城才是真的。
身后,间或传来马超的喝骂声,阎行甚至有一种捅了马蜂窝的刺激感……
三里的路程转瞬及至,阎行还是在马超追上之前赶到了城下。
“开门,我是阎行!”
吊桥边,阎行放声大吼。
城头没有动静,过了片刻之后才有一人说道:“严将军,韩将军有令,今夜晋阳封城,严禁出入”。
阎行觉得难以置信,“我是阎行啊,你他娘的眼瞎了吗?”
守军有些羞愧,“将令如此,严将军,对不住了”。
阎行脑门青筋直跳,“韩将军呢?”
“韩将军不在此处”
“让他过来!”
阎行耐心渐尽,随行的四百精锐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谁曾想,竟然受阻于城下,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韩遂到达城头的时候,马超也到了。
“哈哈,阎行,晋阳城就在眼前,你怎么不入城?”
阎行冷哼一声,嘴硬道:“老子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
“喔?”
“适才杀的不过瘾,现在正好拿你开刀!”
“好,来吧!”
只要能够杀死阎行,马超便不虚此行。
晋阳城下,阎行与马超战作一处。
城头,堪堪赶到的韩遂追悔莫及,如果知道情形对韩家军有利,他说什么也会打开城门,现在倒好,腰腹有伤的阎行无法脱身,只能与马超舍命相搏。
“铿铿铿”,兵戈交鸣,“哒哒哒”,马踏飞尘。
如果阎行没有受伤,胜负还在两可之间,可现在,阎行伤势未愈,马超获胜只是时间问题。
韩遂心急如焚,“程银、侯选,你们随我出城,李堪你留守晋阳,不得有误”。
“喏!”
“吱嘎嘎”,城门终于打开了。
韩遂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头。
到了这个时候,如果不能舍命表现,待会儿见了阎行,只怕会生出隔阂……
马超来得匆忙,五百精骑只有二百多人冲了过来。
此时,出城的兵马足有两千之众,马超的骑兵落入了下风。
“死!”
马超希望尽快解决了阎行,然而,事与愿违,阎行始终像一只顽强的蟑螂。
马超追的许久,最终却在城下功亏一篑。
马铁、马休带来了大队兵马,然而,韩遂已经重新入城,他们只能望城兴叹。
马朝的兵马十成的战斗力有七成都在马背上,一旦弃马而战,他们对上韩家军卒并没有什么显著的优势。
厮杀到现在,马超阴沉着脸,他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城头。
阎行一场夜袭,西营折损了三千多兵马,马超营中,羌族骑兵也不过两万人,一场莫名其妙的夜袭,直接让威望急剧下跌,若不是马超素来勇猛,羌人早已经率人离开了。
“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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