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湿透了的身子不动还不要紧,一动便透骨凉啊,不由暗道:“出师未捷就喝洗脚水,苏游啊苏游,你死得也不冤。”
“哈欠!”苏游并不知有人正念叨自己,但他打完一个喷嚏之后又不由对刚才那小丫头腹诽起来,“不是说洗脚水加了醋就能预防感冒的吗?这又是怎么说!不行,我怎么感觉满脚都是醋味?”
或许是潜意识在作怪,苏游感觉自己满脚醋味之后,只好重新到火炉上倒出来半盆水。
又读了一会书,苏游这才擦干净脚端着盆子出去倒水;待走出门去以后,苏游突然感觉离自己不远的墙根那似乎传来一股醋味。
是错觉吗?
苏游响都没响就把手中的半盆水“哗啦”一声泼向了墙角,躲在墙角的黑衣人哪想到苏游瞎猫碰上死耗子?
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人也不可能两次跨过同一条河,但黑衣人却在一晚喝了两次苏游的洗脚水,他愤怒之余,也拔出了自己的剑,恶狠狠地向苏游刺来。
但他却没想过苏游第一盆水泼到他身上后,从他身上流到地上的水却已结成了冰,他刚一动身子,就失去了重心,随即一个踉跄往苏游后背冲来。
半丈的距离,苏游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危险后便转身用脸盆护住胸前要害部位,并大喝一声,“谁!”
黑衣人的第一次攻击有些因为脚下的踉跄和受了半天的风寒而大失水准,苏游慌忙之余竟用木盆当成盾牌挡住了这一次攻击。
但有了第一次显然会有第二次,黑衣人抽出长剑后当头便往苏游的头上劈了下来,苏游左支右拙地躲开了他的第二次攻击,同时也抡起木盆往黑衣人当头砸了过来。
黑衣人躲开了苏游的攻击后,又是一个踉跄,再想攻击苏游时,却感觉虎口一麻,随即是“当”地一声兵器交接之声以及一个女音,“有刺客!”
“雁北来了。”苏游听到来雁北的声音之后,当即把木盆砸向了黑衣人;黑衣人没想到苏游不仅能把木盆当盾牌使,能当武器使,想不到他还能当暗器使。
这么大的暗器当真不好躲避,黑衣人的肩膀当即中招,此时他再想击杀苏游已是难上加难了,就算拼了老命恐怕也是不行,于是他就可耻地匿了。。。。。。
黑衣人忍着有些酸麻的肩膀,急速往墙边退去,而王伯当翟让则纷纷呼喝着冲出了屋子。
“他跑不了!”王伯当看着足有两丈多高的院墙,冷笑着拉紧了弓弦。
但那黑衣人显然有备而来,当他到了离院墙还有一丈多远的时候,当即蹲了下来,就听喀嚓一声,接着又是一声崩弦呼啸的响声,他随即如大鸟一般飞身而起,眼看已是到了墙外了。
“嘣”!
王伯当的松开了弓弦,一支利箭径往黑衣人的后背而去。
苏游看不清楚王伯当是否已经射中了黑衣人,但想着刚才被偷袭时,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不知何时已被汗湿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给我追,把火把点起来。”苏游大喝一声,领头往外走去。
“先生,外面危险。”翟让当即拦住了苏游,关切地建议道,只是半天的功夫,他也像王伯当等人一样称呼苏游为先生了,而不是说好的“苏先生”。
“这么多人在,怕什么?”苏游反问道。
“是我等懈怠了,请先生责罚。”吕忠肃似乎从苏游的话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赶忙揽过责任道。
苏游摇了摇头道,“我罚你们做什么?我意思是他已如丧家之犬,你们还在这耽误时间的话。。。。。。”
苏游话音才落,吕笙已经返身回来,原来苏游刚说完追的时候他第一个冲了出去。
吕笙低声报告道,“他应该是中了王兄的箭,地上有他流的血。”
275元氏别院
苏游听说刺客受了伤,心情一下好了许多,但没能及时抓住刺客以及揪出刺客背后的人,总还是觉得有些美中不足;可彭城这么大,晚上又并不施行长安和东都一样的宵禁制度,仅仅只是盏茶的功夫,他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怎么办呢?”苏游皱着眉头,思索着怎么才能抓住刺客。
王伯当显然理解苏游此刻心中所想,于是献策道,“先生请下令,我等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揪出来。”
“你是想一家家的搜?这大半夜的。。。。。。”苏游摇了摇头,随后又是眼前一亮,欣喜道,“我昨天好像看见这驿馆中养了几只狗?”
此时驿馆中的一个小官员赶紧出声道,“苏御史记得不错,这驿馆中的确养了几只狼犬。”
“那赶紧把它们牵出来。”苏游说完这话,大步往外走去,又问吕笙道,“在哪发现了血迹?”
“在那边。”吕笙指了指前面,众人一齐往他手指的方向走去,一时驿馆中的小官员便把狼狗牵了过来。
不用苏游指挥,驿馆中的官员似乎早就干过利用狼狗追踪气味这种活了,他们让狼狗闻了一下刺客落脚的地方,而后拍了拍狗头,示意狗儿追踪下去。
意外的是,几只狗都不约而同地往驿馆跑去去,牵狗的小兵满脑子问号,却也只能跟着。
苏游也有些郁闷,好像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吧?
随着那几只狗,众人来到了苏游所住的院子中,又看到了苏游两次泼洗脚水的地方,尔后跟着够进了苏游的屋中,此时那三只狗正对着半罐子醋狂吠不已。
苏游此时终于明白这些狗的反常了,于是哭笑不得地说道,“定是这倒霉的刺客今晚喝了两次我的洗脚水,不过,我今晚泡脚时加了些醋,他身上的血腥味被醋味盖住了。”
众人听了苏游之语,一时恍然,心中也都大叹那刺客倒霉,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苏游郁闷之际,吕忠肃提醒道,“这狼犬不就是追踪醋味进来的吗?它们也该能追踪刺客逃跑的方向才对啊。”
“对啊。看看它们行不行。”苏游点了点头,向那几个牵狗的小兵道。
小兵应了声“喏”,随即又对狼犬做了几个简单的命令,几只狗便相继离开了苏游的房间,一路闻着往围墙走去,然后又到了围墙外那人刚才落地的地方。
苏游这次亲自举了一根火把,仔细地看了看着围墙外的情况,这才发现两丈外一颗粗大的毛竹上,悬着一长一短两根绳索,难道那刺客就是利用这东西飞出来的吗?
苏游拿着火把往墙根下一照,果然看见在墙角排水口的石柱上,还拴着另一段绳索。
显然刺客是利用弓箭的原理,将两根绳子绑在毛竹上,然后将其中一根绕过地上的石柱,将毛竹尽量拉弯然后固定住,这样一股强大的反弹力便蓄了起来,只要砍断蓄力绳,他自然就被毛竹的反弹力猛地拉出来了。
很简单的机关,就地取材,只用到两根绳子,甚至不需要接应者,便能一跃出去。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苏游越想越是胆寒,这刺客不但艺高人胆大,而且智商一定也极高,若是给他第二次行刺的机会,那自己恐怕必死无疑了。
苏游斩钉截铁地说道,“一定要给我找到他!”
会下命令的领导才是好领导,当众人体会到苏游决心的时候,心中也都下了决心。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事实就是这么个事实,几个牵狗的小兵显然也能看出苏游等人的决心,赶紧掏出几块肉干喂饱了狗,又把狗再次牵到了刺客的落脚点。
吃饱了的狗儿此时终于再度兴奋起来,狂叫着冲苏游扑了过来。
“这。。。。。。”还好牵狗的小兵反应得快,要不然就要出大事了,你想苏游要是被三只狼犬扑了个四仰八叉的,旁边还有一百来人眼睁睁地看着。。。。。。。
想想都让几个小兵兴奋,不,是恐怖!
几个小兵立马对那几只差点犯了错误的狼狗一顿拳打脚踢,口中还不停地骂它们“有眼不识泰山”,倒是苏游有些不落忍地,阻止他们道,“得了,也怪我脚没洗干净,是这醋味引的它们。”
小兵打狗,无非是害怕苏游一怒之下把他们的狗杀了;此时听了苏游之语,自是立时停止了苦肉计,重新示意那几只狗追踪刺客刺客的血腥和醋味。
或许是因为挨了一顿打,这几只狗终于算是开了窍,也不往驿馆走去,也不往身上扑了。
苏游则长长地出了口气,还好,这些狼狗终于往前追了下去。
“走着。”苏游一举手中的天子剑,挥手说道。
来雁北默默地跟在苏游身边,王伯当和翟让则一左一右地护卫着他们夫妻,倒是吕忠肃有些担心地说道,“苏先生其实不用去了,这些事有我们来做就行。”
苏游执拗地摇了摇头,笑道,“若是没抓到这刺客,恐怕今晚我也睡不着。”
经过了跟刺客的交手,经过这冷风吹了半天,苏游此时哪还有半点睡意?
苏游等人在几条狼狗的带领下,来到了离驿馆半里之外的一座独院门前,此时院门紧锁,而狼狗狂吠。
“确定是这了?”苏游看着早已没有半点灯火的小院,面无表情地问牵狗的小兵的道。
小兵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道,“**不离十了,狼狗一路上没丝毫停顿。”
“敲门。”苏游点了点头,下令道。
小兵随即把狗牵到了一边,吕忠肃则走上前去摇了几下门上的铜环;可屋里的人似乎是为了考验苏游等人的耐心似的,半盏茶功夫都过去了,门内愣是没有半点反应。
想到那可怕的刺客,苏游只好无奈地说道,“不行就破门吧。”
“夫君,这样真的好吗?”一直都未开口说话的来雁北此时把嘴凑到了苏游的耳边,轻声问道;她实在是有些看不透苏游了,按理说,平日的苏游从没有如此进退失据的时候,也从不会把事做得这么绝。
苏游摇了摇头,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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