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首饰看过去,成盒的胭脂水粉,她没有动手的*,习惯了素面朝天,还真不会描眉画脸的,也不愿意。
就着留下的温水洗了脸,她漱口完,就打开食盒,几样刚出炉便送来的点心,加上热腾腾的冰糖燕窝,食欲大开,食指大动。
下雪的日子不冷,化雪的日子才是最冷的。
陈八吃饱之后,走出揽月楼,迎面过来的寒意,差点令她缩成一团,连忙稍微运功抵抗了一下,才感觉不那么寒冷,恢复三层内力后,已经有五层的内力,她感动得几乎要流泪,真想立刻去找老大再要一粒这种效果的药丸。
“皇姐,睡得可好?”
熟悉的磁性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一转身,挂满冰凌的屋檐下站着刚下朝回来的睿亲王,紫色的蟒袍还没胡来得及换下,眉眼间漾着无限的春意,令她没由来得打了个寒颤。
“睡到大天亮才醒的,应该算睡得好吧。”她扯扯僵硬的脸皮,露出个虚伪的笑容应付一下,快步走到他身边,将手伸入他的臂弯里。“王府我还不熟,你带我走一下吧。”
睿亲王紧紧勾住送上门来的人儿,笑望着难得靠近的人,“这也好,皇姐来过王府只有两次,以后要住在王府里,总得熟悉一下。”
她面皮抽了几抽,故作镇定地随着他的脚步,“有没有季度玉昆的消息?”
“暗卫已经出动,只要人在京城,就算是躲在老鼠洞里,也能将他揪出来,更何况他的儿子还在刑部衙门。”睿亲王自信满满,手中暗卫的能力,他是清楚的。
“大瑞到底是哪个人敢做内贼?”她面色一紧,拽住他的力道下意识地放重了些,声音压得很低,仅够两人听见,“居然敢伤我的侄女。”
食指放在红艳欲滴的薄唇边,睿亲王神秘地作了个嘘声的动作,“不急的,皇姐,很快就有消息,等着吧,估摸着我们成亲后就能揪住出几个老鼠来。”
一提到成亲,陈八脸上一僵,又迅速地回复正常,若无其事般地拖着他。
来到一个院门紧闭的院落前,陈八仰着头看着三个龙飞凤舞的“怡红院”之字,斜眼睨向他,笑容里充满了取笑的意味。“这便是你娇养美妾的地方?”
京城里到处是各种传言,特别是关于睿亲王与十八房妖娆小妾的风流轶事,她躲在京城六年,大大小小的版本不知道都听说了几十回了。
“皇姐可不要取笑了。”裕清澄弯腰作讨好状,“这不是年少无知嘛。”
“这话听得怎么这么别扭?”
陈八横眼瞄向他,见着他恭顺的样子,那轻扬起的狭长凤眸,透露出魅惑的意味,令她的面皮还是不能控制又抽了几抽,年少无知?堂堂的睿亲王,年已二十有四,能说是年少无知吗?
“养着看看罢了,皇姐,我还是清清白白的。”邪美的睿亲王漾开得意的笑容,讲出大瑞皇朝几乎可以称得上爆炸性的秘闻。
“清清白白?”她这时面皮不抽了,直接打了个寒颤,忽然觉得恢复的内力都挡不住身旁之人强大的话,喃喃念叨着四个字,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是不是耳朵里出问题了?
裕清澄得意地瞅着她愣愣的迷茫之态,连忙将头靠在她的肩头,“皇姐,很感动吧,我要是一直等着皇姐回来的。”
陈八受刺激了,受的刺激太强大,强大得令她好半会回不过神来,双眼发直地盯着前面结满厚厚冰层的湖面,脑袋里一片空白。
“皇姐,你听懂了吗?”睿亲王的笑意到达凤眸底,侧头看着眼前的耳垂,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满意地见到柔嫩的耳垂一下子变得通红,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浑厚的笑声令陈八回过神,这会儿算是懂他话中的意思,心里恨不得将这个脸皮比她还厚的男人给一腿踢到墙边去待着,“你说的这么坦白,我要是还不明白,你不白讲了?”
刚开始她没反应过来,只是受了打击,从没料到他会跟她说这些事,囧!
睿亲王拉着她走上冰封的湖面,脚下一滑,顺势滑开,“皇姐好象去过秦淮河?”
她小时候在湖面玩过,如今武功精进,自然在冰面如履平地般,跟随着袍角飞扬的人,速度缓慢地滑开来,“嗯,有待了半年多吧,刚在武林大会里露了头脚,挣了点银子,我便去了,花完了银子才离开的。”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我曾去过秦淮河,没有幸运地碰到皇姐。”裕清澄紧紧抓住她的手,坚定地不放开一分一毫,“好象是个案子吧,贪污大案,牵扯出江南官场泰半官员。”
她听着,突然瞠大了双眼,那一年,她是记得的,当时她还刚跟刘宇珏认识,两人自味相投,天天泡在秦淮里最有名的“春风楼”里,听听歌,看看舞,喝喝酒,觉得人生最惬意之事,莫过于此。
某一天,她听说了一件事,据说京里来了一位贵人,江南泰半的官员给雷厉风行地处置了,被砍掉头颅的官员们的鲜血染红了金陵城的街面,一时间,金陵城风声鹤唳,想不到竟是他出面做的事,当时两人居然都在金陵城,彼此毫不知情。
“当时吧,我还在春风楼。”她大方地说出曾经的事,“在里面醉生梦死的,当时还只是十五吧,清澄应该是十三,春风楼的花魁们明明晓得我是女子,还是极愿意接待我。”
她作的男子装扮,恐怕没人出其右,只是在秦淮河,慧眼的姑娘们就能轻易地看穿。
“若你没有银子,恐怕早就赶你出来了。”睿亲王取笑她,处置完案子后,在回京的路上,他突然想起她曾经提过要见识一番秦淮河的愿望来,急急地赶回支,竟是找不到一点线索,哪里想到她竟是躲在青楼里逍遥快活!
他脚下一停,一臂冲她展开,将来不及停住的人儿抱了个满怀,强大的冲击力令他们往后倒在冰封的湖面,后脑勺便传来一阵痛意。
陈八摔倒在他的身上,没有受到一点冲击,七手八脚地抵住他的胸膛,就要借力起来,眼尖地看到他凤眸底闪过一丝痛意,令她立即将双手另寻位置,按于他身体两侧的冰面,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弯着腰,试图将他拉起来。
“皇姐,疼。”裕清澄顺势站起身,趴在她的肩头,故作虚弱地将身体的重量全都托付于她,磁性的嗓音里似乎能听一点点的委屈。
轻轻地摇摇头,她明明知道他在故意摆出这种姿态,却是不能放开他,托着他的身体走出湖面,几个侍卫过来帮忙,让她给摒退。
“又不会很痛,你真能装。”话里,她一点不给他面子,就是碰了一下后脑勺,能有多严重?
被拆穿的人,没有半点自省的样子,反而连腿都不动,硬是不往前走。
仰头望向天空的太阳,高高挂在天空里,她感觉不到一点暖意,瞪着耍赖的人,好半晌,才放软声音,“嗯,你很疼,我知道了。”
“皇姐,你早说不就行了。”某人非 常(炫…书…网)得意,双腿开始配合起她的动作,朝揽月楼回去。
陈八觉得眼前飞过一群群乌鸦似的,额头冒起一条条尴尬的黑线来,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窜出的意图将他修理一顿的念头给深深地压下去,在人家的地盘里,动手是非 常(炫…书…网)不礼貌的事。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上层层的台阶,一次又一次地按捺住心底狂窜的危险意图。
“王爷!”
正文 第九十三章
身为王府里的侍卫统领,王富贵急冲冲地从外边过来,见到睿亲王正上揽月楼,顾不得会打扰到王爷的好心情,疾步上前。“王爷,属下有要事禀告。”
陈八一听到声音,就便思量着想把身上的重物给放开,偏偏重物像是看穿了她的,一点合作的意图都没有,硬是一挥手,示意王富贵跟着上楼。
王富贵有着一张很形象的国字脸,向来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一点喜怒哀乐来,惟一能看出的便是他的耿耿忠心,一腔热血地追随着他的主人。“使臣季离风今晨里昏迷不醒,宫中太医诊断为中毒。”
张大嘴,陈八一脸错愕,将试图挤过来与自己共用一把太师椅的裕清澄给推开,“中毒?胆子真大呀,这种时刻还敢下毒?”看来是有人对季离风恨之入骨,又或者是对两国之间的安宁恨得夜不能寐,日不能食?非要绞尽脑汁地搞出些事来不肯罢休?
“确实是中毒无疑,太医已经为他清了毒,加上重伤未愈,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王富贵将打探到的事据实以报,没有点半点隐瞒的样子。“驿馆里的厨娘在我们去查中毒之事时,在厨房里自杀,用的是同种毒药,有留下遗书,写明是对有厉国人有深仇大恨,季离风投敌,更是罪不可赦。”
睿亲王侧身倚靠着太师椅,一手拿掉陈八头上的金簪子,看着她满头乌亮的长发披散下来,又仔细地替她将长发弄到耳后。“不错的主意,昨晚让你查的人可有消息?”
自杀?深仇大恨?不错的想法。
“季离风这算是投敌吗?”陈八不耐烦地挥开他的作怪的手,从他手中夺回亮澄澄的金簪子,将散落的长发扭成一团,就把金簪子插入,固定在脑后。“貌似应该没几人知道离风的身世吧?小小一个厨娘的消息真够灵通的。”
季离风的父亲是厉国季家人,又何来投敌之说,只是身份有些尴尬罢了。
睿亲王点点头,像是在赞许她,斜飞入鬓的眉角往上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皇姐到是说到点子上了,大瑞朝里,知晓离风身世的还真没几个,若不是我跟皇姐早就说过,恐怕皇姐现在都不知道,所以一个小小的厨娘居然知晓皇朝的秘密,还真是让人不能小觑。”
她往侧边靠去,看着他的如花笑靥,却竟是觉得有一股深冷从脚底传来,立刻明白凡事惹到他的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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