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沁馨微惊,视线来回在两人之间穿梭。程鹤白和凌道远交恶是她意料之外的,她当然向往凌道远的身份与话语权,可程鹤白这颗冉冉新星又岂是能随便割舍的。
凌青原抿了一下嘴,无表情地正视这个恣意任性的年轻人问:“为什么。”
凌道远毫不隐晦:“因为你的存在,让我感觉,十分不舒服。有人教过我一个词,专门形容这种不舒服。我记得它叫做‘虚伪’。”
“虚伪,说的就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1。30三更
第66章 六十六章
“你和道远先生相处不善?”旁观程鹤白和凌道远冰封千里般的对话,苏沁馨有些疏远地问程鹤白:“你怎么就把道远先生给得罪了呢。”
“大概……第一印象就不太好。”凌青原随口带过。他估计还是因为两人之间一定有一种“场”的相互作用,名为势不两立。
“公司都传邵总是同,你知道吧。”苏沁馨压着嗓音小声对程鹤白说。听见后者应了一声,方才又说:“当然和他在一起,能爬得更高。有不少女艺人都想这样干。不过可惜邵总压根不理会。”
“沁馨。”凌青原深情地叫了她名字,却含着点到为止的意思。
“抱歉,我就随口这么一说。”苏沁馨嘻哈一笑而过:“也听说邵总他习惯了换旧衣服,没谁能一直被他穿在身上。”
“沁馨,今天开心吗。”凌青原把手臂给她挎着,安静地说要送她回家。苏沁馨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牵着他小臂一点。
谭岳的目光如满月入水,始终笼在凌青原左右。他觉得他们俩都太克制了,太过于隐忍退让。这本来就是一条孤注一掷的路,比起瞻前顾后,更该披荆斩棘才是。谭岳觉得无法再忍受有任何人在他那么近的距离,自己却只能远远地护他平安。
余成渊把秦子钰送回到谭岳身边,眯着眼睛端详他克制的模样,笑说:“子钰不在,让谭先生都魂不守舍了。”
秦子钰是非常讨人喜欢的女人,她听闻余成渊这么说,连忙上前挽住谭岳的手臂问他有没有想自己。
“当然,你没看谭先生都没有请别人跳舞吗。”余成渊抢先一步代替谭岳回答了。秦子钰听他这么一说,宜喜宜嗔,一双巧目流光婉转。
谭岳点到为止:“感谢余先生今日的邀请。”
“哪里,要不是谭先生,我都无缘和子钰畅情共舞。”
以谭岳和余成渊的点头之交,站着说三句话都嫌多。他们俩自知再无言可说,便互相颔首告辞了。谭岳领着秦子钰离开会厅,听见她柔声问他是否真的只和她跳舞了。
谭岳为她打开车门,护花使者地让她先进后座,自己落座关门后方才肯定地说了一声是。还容不得秦子钰欣喜万端,他又补充道:“余先生除了和他表妹,也就只和你跳舞了。”
车开出去一阵,谭岳开口:“子钰,你相当迷人。不过我们俩,做不得真的。”他觉得提前断了她的念想比较好,也免得害她陷得太深:“我心里有人。”
秦子钰还没反应过来,错愕地望着他。
“说来是我的问题。如果这场情侣的角色扮演,你想退出,任何时候都可以。”
两人陷入漫长地沉默。秦子钰悠悠吐了一口气,拦起头发捧着脸颊看着谭岳:“你提前透底该是违反游戏规则的吧。”
谭岳看着窗外,依然没有说话。
秦子钰又叹息:“你有时候真是诚实得不像圈里人。”
谭岳只是一笔带过:“每个人总有自己的规矩准则。”
“幸好我没有陷得太深。”秦子钰稍带落寞地笑笑:“不管怎么样,你是个好男人。”
“这句话你先存着,十年之后再对我说。如果我们还是朋友的话。”谭岳转回脸,深深地看着她:“子钰,你是个无与伦比品貌绝佳的女人。”
秦子钰迎着谭岳的目光,觉得他过于宁静,该不像是夸奖人时该有的神情,却是在暗示什么。忽而闪过一念,迫切问道:“那件事是真的?”
“……而且晶莹剔透。”
秦子钰靠回坐垫,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闷声笑了一会儿:“你知道么,我高兴……因为到底不是我输了。行,我答应你,用十年时间看你是不是个好男人。”秦子钰平息了笑意,语调旷远:“不过……违规啊,你在我这儿基础分太高。”
谭岳也笑了:“这都还没扣吗?”
“你要知道,我评分标准是很奇怪的。可能是一个不太公正的裁判吧。”秦子钰耳边传来旁边男人悦耳的笑声,不由抬头望他:“如果你一直瞒着我,做假地哄我,待我最后知道真相,会一笔把分扣到负。”
“真糟糕。我本是想让你厌恶我的。看起来好像事与愿违了。”
“你真是……像雪松一样率直,却比铁梨还固我。”秦子钰玩着手指,语调悠长:“放心吧,在你变成不及格之前,我都是向着你的。”
“你这般善解人意堪比白衣天使,真是被让人倍感受用如沐春风。”
“油嘴滑舌,减一分。”
谭岳追问他还剩多少分,秦子钰喊着再问就减,死活都不肯告诉他。
隔日是除夕,凌青原自然回了程家。程鹭白已然放假在家,挺贴心地帮着忙忙叨叨的程母在小厨房里做菜。
“哥。”
凌青原在残破的木门前面站了一下,看乌兮兮油渍渍的厨房里,俩人落脚都难。结果就被程鹭白不领情地往外轰。
凌青原在院子里叫。自从回到娱乐圈,他就找回了之前的生活状态,尤其和谭岳走到一起之后,几乎更是用本性生活。有时看着程鹤白的样貌,他甚至会恍惚。
程鹤白,他还有亲人,有一个值得善待的女人为母亲,还有一个不省心的丫头为妹妹。凌青原想了想便朝程母喊道:“妈,下次换个房子吧。”
“换什么换,又不是不能住。鹭白还要上学呢。”
忙了一下午,母女俩终于把饭菜准备完毕,等着六点下锅。凌青原有点大老爷们手一甩的架势,坐在堂屋里嗑瓜子看电视。电视还是后来程家生活环境改善了,程母下大决心买的——为了看电视里的鹤白。
“鹤白哥。”程鹭白也凑过来,抓了一把瓜子:“过了年我就要考试了,你不帮我突击突击?”
凌青原想起来这茬事儿:“平时怎么学的就怎么表现,还要哥教吗。不过就一条,考不上你也别想着娱乐圈了。回头看看专业课,大不了学门技术。”
“哥,大过年的你这臭嘴!”程鹭白瓜子壳喷她哥一脸,看着电视上网络上被众多小女生小粉丝迷恋称为贴心邻家大男孩儿的家伙,狼狈而滑稽地抹脸,偷偷地有些快意。果然这是她的特权,只有做妹妹的才能这样对她哥。
“我不希望你在宏新待下去,或者走造星这条路。”凌青原没跟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很回归主旋律地说道。
“为什么。”
凌青原坦诚:“哥和他们有些过节。说过节未免太轻,总之就是有矛盾。怕他们迁怒到你身上。”他看见程鹭白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顿了顿又说:“谭岳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娱乐圈哪里是三言两语讲得清的。”
程鹭白收敛了玩闹的心性,知道她哥说的是正事,便认真附和道:“我知道,污蔑抹黑无所不用其极。居然说他不喜欢女人,造谣造得令人发指!”
凌青原说一半留一半:“就是宏新做的。它看不惯别的艺人比自己旗下的艺人出色。哥不能让你留在宏新,走非良性的发展。”
程鹭白惊讶地追问他是不是真的。凌青原肯定了,他知道以这丫头对谭岳的拥护,说是宏新下的黑手,定然能让这姑娘和公司划清界限。
程鹭白果然蔫儿吧唧:“我答应你不告诉别人……可是这也不能够,怎么能这么过分……”
凌青原缓了缓:“哥知道你想入圈,也知道你报了不少学校。尽力一试,能上最好。要是不行,也别在宏新待下去。想想别的出路。”
后来吃晚饭的时候,程鹭白心绪都不太高。程母以为她是白天累了,催她别熬着,注意身体节后考试么不是。程鹭白闷声不响地缩在旁边,母亲的话似乎也没听进去。程母没办法了,转而和儿子唠嗑。
“听邻里传说你是有女朋友了么,过节没带回来啊。”
“圈里的一对对,都做不了数的。”凌青原敷衍。程母还要再说教,又听见程鹭白突然回神冒了一句:“哥你说谭岳和秦子钰呢。”
“大概也……做不了真的……”
程鹭白脑袋又垂了下去,跟十天半月没浇水的小树苗似的,精神状态极其脆弱。
程母生活节律好,不守岁,过了九点就休息了。凌青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程鹭白哄去上床睡觉,关上母女俩屋门,有种阴谋得逞又得以还小小过意不去的感觉。
抱歉鹤白,不能替你陪家人守岁了。因为谭岳一声声,都喊着要偷腥。凌青原给家里留了个条子,说要回去看剧本,便离开了程家小院。
年夜晚上过了九点,路上不要说出租车,连一只运动的活物都见不着。让人尊敬的夜间公交还开着,凌青原窜上车,司机把他当鬼看。因为整个车厢里再无别人。凌青原和善地笑笑,告诉司机要下车的站点,然后靠后门坐下,想着给谭岳发个短信。
算了,还给他个惊喜吧。
司机一路没停地把唯一的客人送到站。凌青原夜里孤身又顶风走了好长一阵,方才晃到了和庄。看见谭岳家微弱的灯光,赶路的寒冷顿时消失无踪。谭岳之前曾把家里钥匙连门禁给了他一副,不过凌青原觉得,这回敲门更有感觉。
谭岳正意兴阑珊半睡半醒,听见门铃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大年夜的送快递都洗洗睡了,连吴栋都得回家省亲。他是跟家里推脱工作忙,才获得了逗留不归的许可。
他挠着头发,光脚去开门。隐隐有个答案,却又觉得大冷天,他该提前告诉自己去接他。打开大门,他听见的不是新春问候,而是两个字,捉奸。
“捉奸。”凌青原说。他躲在羽绒服里眯着眼睛笑着,看着谭岳穿着圆白T恤和棉睡裤,看着他疲懒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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