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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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血江湖-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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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连白我一眼,一脸的难以置信,总算扯到孩儿的事。
  隔壁二宝的舅舅,原是个蜀军军官,上年他们那一支降了楚军,那舅舅得了重用。许是蜀皇太不得民心,这样一家人反倒都觉得挺荣耀。
  今日二宝舅舅家的孩子过来玩,对坏东西仨显摆上了,吹嘘自个老子多威风牛气,小东小西听得一愣一愣,好半天,小西憋出句燕北舅舅说的,降军哪有什么可威风。那些孩子被噎得怀恨,又不好说,但过会儿又忘了这茬,掏了他们爹的腰牌出来卖弄。
  慕容家这么有钱,燕北宁愿当个偷儿度日,要说他不愤世嫉俗,我倒奇了怪。小东小西从燕北那儿学了些招数,趁那孩子收了腰牌在怀里,小东没费力,出爪便顺了过来,拿在手里龇牙咧嘴笑。
  
  那些孩子被小东激怒了,出言讥讽小东:“你爹不是降军,你有爹没有?我看倒是你娘,想寻个偷儿,给你们当后爹。”
  小东小西一听这话,扑上去就开打。小坏见情势,哥哥同对方势均力敌,持久了要糟,也扑上去帮了忙。仨孩子我没白教,打五个大的,愣只脸上蹭破点皮。那五个,个个挂彩,两个脱臼,还是宋七给接的。
  
  我嘴上骂:“坏东西了长本事了,这本来是他们惹的人家。燕北也是,好不好,教孩子这些招儿。”心里却内疚,别人炫耀自己爹,小家伙看着眼热,又说不出口。
  小连瞪我:“你自己不也学得挺带劲?老实说,今晚你见谁了?你哥可说,我大哥这会儿人在天都。”
  这会儿才露底,前面那个慌,要我如何圆?
  我扯开话就要讨论孩子,小连生生截断:“他们能有很么事?你实话说,是不是见我二哥了?”
  我不理会,推她往外走。我家小姑子真操心,眼看要生了也不知道早睡,还这么操心我的事。
  
  这生日过得,跌宕起伏,酸甜苦辣占得那叫一个全。
  说起来,今天我究竟还是在宋七跟前丢人现眼了一回,放不下那人成这样,平日里牛吹大了,以后还怎么人前穷招摇。
  可又有甚办法,动辄敢用作践自己来要挟老子,一副死都不怕还怕活着的狠样,还能让我惦记得死去活来舍不得撒手,我也算人品到了一定份上,才能摊上这么个家伙。
  晾他一边有病不给治?成,老子料理完他收了工,你引他回家。且看你怎么倒贴银子,养活一只瘦死的骆驼。
  只是刘叔回去还不定怎么编造,说我如何放不下他,如何抹完鼻涕又抹泪。这我可不怕,我总有办法,让他笑完了哭更凶。
  
  心情大好,这一大早的,我就睡不着。再不把于轼从被窝里拖起来喝两杯漱漱口,便有些说不过去。
  他虎个脸没用,他对我,除了板脸,也少有别的表情。项莫远、尘西、师父,这通重逢,我经了太多历练,还怕唬弄不回一个于轼?自家哥哥没得仇可记,反倒是我,爹娘芝芝孩子,家长里短,把他问了个头晕。
  话锋终于避无可避,要转到那通糟乱的事情上。
  
  人要倒霉,真是挡也难挡,受多好磨难许都是天定。
  当年那封赝品命书,要是他当真掏给我,我爹就能验出真假来,他当年看过那张破书……
  我同师父成婚后,我爹竟暗中查访过,当年写那真命书的小神仙来的那道观,根本就是吕家供奉的。
  
  吕家如意算盘,打压了师父,自家外甥项莫远方便上位。可吕大小姐吕佳音,偏偏对二皇子情有独钟,本来盘算得也不错,吕小姐国色天香谁不俯首贴耳,嫁了我师父,横竖谁当太子,都成了他们一家亲。
  可人吕小姐眼里揉不得沙,我这根眼中钉给她当表嫂,她横竖不乐意。也不知是我眼拙,还是她眼太尖,我抑郁了多少年,都没琢磨上的美事,她竟一眼看穿,师父惦记的人是我。趁他老爹勾结蜀皇,吕小姐她开了条件,西蜀编了套话,这就跑来求娶。不把我打发老远,她是吃不香。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出乎所料,师父不成器,偏要傻妞弃了江山,不同你们玩了。吕小姐好事落空,当了太子妃。吕国舅却不安心,觉得二皇子决计不像看着那么简单,让蜀人三番两次布了阵暗杀师父,这就要斩草除根。
  再后来先皇病危,项莫远眼看要上位,国舅却设计杀了先皇后。这事看着费解,其实全因为他摊了个不听话的外甥。项莫远看着温润谦恭,其实是个狠人才,吕国舅一看野心纸包不住火不说,外甥一登基,他还得赔上眼下几多好处,哪里甘休。杀了先皇后嫁祸给太子,趁他们兄弟剑拔弩张,我能捞多少捞多少,最后借西蜀之力,逼他二皇子当个儿皇帝又怎样,他对不对我感激涕零不要紧,横竖我才是大赢家。女儿喜欢谁,顺道给她便是。
  好家伙,算的是精,可惜贪得无厌,又精过了头。
  棋下得乱成这样,我也是里边一颗废棋。这究竟是成全了我,还是耽误了我,实在已经难捉摸。反正小连觉得自己是被成全了,她摸着肚子得意不凡。
  
  我问于轼:“先皇后身上,没揣着个改立储君的遗诏?”
  于轼皱眉头:“你那夫君为轰你走,倒是多少瞎话都不惜编。”
  
  于轼对我说,那一年,他同尘西俩,一同对那人拔了剑。
  听得我一个心惊拍案:“刀剑无眼,你们就不怕……被他伤了?”
  于轼脸先是沉了沉,听完随即笑:“还算有点良心。”
  我垂头丧气嘀咕:“亏你们也下得了手,当时谁要有个好歹,还不都是要命的事。”
  于轼又把脸铁上了:“你就那么不经夸。放心,他越是求死,我还偏生不成全。”
  他还求死?我有什么不放心,于轼就是嘴硬。师父大仇未曾得报,于轼不见得弄死了他自己去灭吕氏罢,那是什么难度。
  我知道我很多时候没义气,总是不合时宜地露出些没出息的心思来,这得收敛些才好,要玩,就要玩把过瘾的。越在意的东西,越容易丢,妈的,这是他给我教训。
  
  小连这天居然就要生,痛得哇哇叫。
  宋七急得没了主意,丝毫没了平日的沉着,亏得学着当年那稳婆样子,训斥小姑子不能乱喊,又忙里忙外张罗人手。到了半夜孩子才露了头,拽出来是个男孩儿,小连嫌难看,说孩子的眉毛怎么是个倒八字。我同她说:“正好,叫个宋八,同你家宋七称兄道弟。”小连只管高兴,没顾上骂人。
  第二天上午,我补了个大觉没出门。中午,小宝把喜饼备上了,同我分头去邻里派发。我们和邻镇都有些交情,哪里念叨宋神医的人都多,不能不跑一趟,逢人便说我七哥七嫂大喜,顺道为这新小子图来一句吉利话。
  
  回来的时候,我得意洋洋哼着小调,却在镇口瞧到那个身影。
  不是很忙?怎么得清闲了有工夫来巡视镇子?病这么快好了怎的,也没个前呼后拥,有个好歹怎么办。
  
  我远见着他骑在那匹白马上,上回离得近,其实没能看清身形,被他抱着也只顾冷言冷语相刺,没能顾着体会,如今看起来,竟是清矍不少,那身影便多少显得有几分萧索。
  我一个不忍心,马速更加放慢了会儿,可念头一转,老子这两天一忙,忘了琢磨怎么作弄这家伙,现在开口同他说话,心里可没底得很。且晾晾吧,哪回都舍不得晾,才给自己讨了张休书来。这些年,别的不说,老子的忍功可是更上层楼了,看不见摸不着只能想,不忍怎的?
  这镇口路窄,我抿着唇再不敢顿,拍马擦着他飞身而过,想着深呼吸,暂且贪图一口他的气息也是好的,不过太快没吸到。只瞄到他刚刮了胡子,腮帮子还是青的,长了几岁想来更是滋味不凡,吞口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也发现我了,我没有望见他的眼神,余光察觉到他握着缰绳的手似乎紧了紧,又松下来。
  您的身手,截了我说句话是有多难?
  
  晚饭前,月季来瞧小连,高力克顺便跑来找我,好大的声:“于侄女,你猜我镇口遇上你家谁?”
  他像望一棵摇钱树似地望着我,我都不及捂他的嘴。才想起,这瞒他们是瞒不过的,我还指着有人帮我一块扯谎演戏。
  
  结果一票人,个个一副没什么好惊讶的表情,出谋划策倒起劲。
  小连一个坐月子的,玩心居然恁重:“要我说,也晾他四年就是,就怕坏东西们不答应。”
  月季有她的职业考虑:“晾四年?算是晾自己还是晾他?姑娘的好年华全耽误了。要我说出招狠的就收,妈妈我出二十个姑娘伺候他一晚上,看他讨饶不讨饶。”
  小宝听了干脆问:“哪能交给勾栏里的姑娘折磨,那得自己来。要不我给你开副猛药?先生指定不肯开,我给你说,这事不能迷信神医,还是宝叔我下药猛,用了指定你俩半月起不了身。”
  损友一箩筐,我没气歪嘴,那都是因为……我平常更损。
  
  小连这才正色道:“我给你讲,都这份上了,你别去找燕北来顶事,他太不靠谱,要冒充你男人,还得我男人来。”
  我一脸坏笑:“成,打今天起,我就是七哥小老婆。”
  小连很高兴,抚我的头,叫妹妹,还警告宋七:“想养旁的小老婆,你便只有自己去开外宅,我只认这一个。”
  宋七被安了这么个身份,有些尴尬地笑着摇摇头,小连坦荡荡,支开他去哄孩子。
  
  从里头出来,只有高力克不答应:“可别玩太疯,倒得罪了咱财神爷。”
  月季捶他一把:“再疯,有你失忆时候玩得疯。侄女做的对,玩多狠都该。”
  高力克缩个脖子傻乐呵。
  
  于轼倒没说坏话,还说:“你自己掂量吧,在外头这许多年,又当了娘,你总该有几分长进。他对你究竟怎样,其实不用我评说,我虽骂他虚情假意,还不是为你不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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