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皇妃- 第156部分

静汐没有再什么，伸手轻轻地摸着剑身，随手将剑朝玉皓轩一指，大臣们的脸瞬间苍白，玉琪凝一下子扑上去，挡在了玉皓轩的面前，精致的脸上有些恐惧，但又显得异常坚定。

玉皓辰带着禁卫军，一路上根本没有人阻拦，带着人马鱼贯而出，直逼奉天殿。曾经衣冠楚楚，华贵威严的王爷瘦了一大圈，眼眸通红，和乌涂国血战一场，两败俱伤，之后又遭梁国和东魏的算计，可他最终是活着回来了。同行的还有玉珠儿、凌雪衣和舒河。

玉皓辰一行人走进奉天殿的时候，白衣女子正坐在龙椅上擦拭那柄剑，眼眸凄寒冷厉。玉皓轩和大臣们软软地靠着，惊喜万分：“王爷，您回来了，王爷，快救皇上！”

静汐看见舒河的时候，眼睛杀机尽露，舒河居然没死？白若依不是给他下了毒药了吗？

第314章　报复

龙椅上的女子白衣翩跹，手中的宝剑溢着寒气，抬手低眸之间，韶光流转回旋，表面上的不动声色下却有一种令人森然欲寒的肃杀鬼魅，令人胆战心惊。

谁也不敢保证那把剑下一刻会搁在谁的身上，见血封喉！

连日的苦战对玉皓辰而言不算什么，那是他的使命，他的责任，再苦再累也从来没有而今面对这个女子这般心伤和疲惫。舒河快马赶去寻他，告诉他宫变的事情时，他简直不敢相信一切的幕后指使居然会是这个他自以为暗中监束很严的女子。

她怎么可以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做出这么多惊天动地的事？

一个楚墨麟，居然可以令她愤然至此，迁怒所有人。

知道事情始末的那一刻，玉皓辰无力地靠在案上，心，除了痛，还是痛。为了楚墨麟，她可以保护他在意的人，可以颠覆天下。对自己，她可以伤害他在意的人，破坏他珍视的一切。

玉皓辰到此刻才算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和楚墨麟在她心目中的差别，不爱与爱。

“王妃若是识相，最好快点放了皇上，不然，别怪我手中的剑不客气了。”舒河盯着那道白影，冷声怒斥，这个女人，简直不想要命了，居然敢对皇上不敬。

白衣女子嘴边浮起一抹妖媚的笑容，提着剑缓缓走下来，立到玉皓轩身边，剑尖分明直指玉皓轩的喉咙。

“不要！”玉琪凝冲上去拉住静汐的衣袖，跪在地上求情，“王妃，求求你不要伤害皇上，琪凝给你磕头了！”

静汐不为所动，手中的剑离玉皓轩更近了，夜将玉琪凝拉开交给身后的影卫，不管玉琪凝怎么求，怎么挣扎都不放开。

“你想干什么？你，你要敢伤害皇上，我们一定要你碎尸万段！”

“王爷，您快救皇上，千万不要让她伤害皇上啊！”

“皇上……王爷……”

大臣和玉皓辰带来的人纷纷叫喊，满脸惊恐，倒是玉皓轩淡然自若，嘴边含笑望着白衣女子：“如果你真的想杀朕，那就赶紧动手，朕绝不会眨一下眼！二弟，如果你真为了天启好，那就抛开你的儿女私情，挑起天启的重担。”

“不可以，不许你伤害皇上！”一直安静地呆在一边的白若依面色苍白，爬到静汐身边死死地抱住静汐的脚，“快杀了她啊，快杀了她！”

“不让我杀她，那就先杀你，怎么样？”静汐笑得鬼魅邪气，剑一横，指着白若依，“说起来，墨麟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不先杀你，我怎么对得起他！”

双手握住剑一用力，朝白若依的手背上一划，尖锐的刺痛瞬间袭遍白若依的全身，手禁不住松开了静汐的脚，捂住伤口，殷红的血从手缝里溢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静汐移眸，不愿见血。

“谭静汐！”玉皓轩额间青筋凸起，瞪着静汐，“你欺人太甚！”

静汐将剑移向玉皓轩：“不用急，下一个就是你了。”

玉珠儿和舒河上前，想阻止静汐，却被凌雪衣伸手挡住，玉珠儿气得花容失色：“凌雪衣，她要杀我皇兄，你到现在还要护着她吗？”

静汐回眸，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连，挑衅地望着舒河，又望向凌雪衣：“是你给了他解药吧。”

凌雪衣默认，舒河大叫道：“雪衣公子济世救人，自然不会像你这般心狠手辣。”

当初凌雪衣并不肯定静汐会走到这一步，只是怕真的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偶然遇见舒河的时候，给了他一粒药丸，要他在需要的时候服下，那时候舒河还觉得奇怪。

当日白若依和静汐逼宫，舒河见皇上和大臣们都中了软筋散，所以赶紧服下药丸。但白若依给他下的毒毒性太烈，尽管吃了药，但还是昏死过去。谁知醒来的时候，自己早已被人拖出了奉天殿，扔到了冷宫里。

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想救皇上也无能为力，所以舒河几经周折混出宫，第一时间快马赶去向玉皓辰报信。

“都说我心狠手辣，我若再心慈手软，那也太对不起这四个字了。”静汐双手狠狠一用力，“唰唰”两下，玉皓轩两只胳膊血流如注，玉皓轩疼得直冒冷汗，伤口火辣辣的痛，因为浑身无力，无法伸手捂住伤口，只能任由伤口流血。

“皇上！”众人大呼，恨不得将静汐撕成碎片，她居然敢对皇上下手！

“你——”舒河气得想一剑杀了她，可却被凌雪衣死死地拦下。

静汐盯着玉皓辰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又挑眉看了看舒河：“你骂一句，我就在他身上划一刀，我倒想看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看着自己的皇兄受苦，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滋味应该不好受吧。杀人从来不是报仇的最好方法，杀人不过头点地，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那比得上这种有心无力的折磨。

从踏进奉天殿起，玉皓辰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白衣女子。他很确定，就算自己拼尽全力也未必救得了皇兄，他若用强，到最后，也只会弄到两败俱伤的下场。

脑海中依稀记得凌雪衣给他写的信：她从来不是坏人，对她好的人，她加倍对人好，对她坏的人，她就加倍对人坏。只要你肯真心低下头向她求情，我相信她不会伤害任何人的。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可她有待自己的好，有过一分真心吗？

“把你带到天启国，害死楚墨麟的人是本王，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想报仇，冲本王来。”玉皓辰突然扔下手里的长剑，一步步上前，眼眸因为疲惫而猩红，“只要你放了皇上和大臣，本王任你处置，绝无二话。”

第315章　万人齐跪

玉皓辰觉得好累好累，眼眸里带着淡淡的忧伤，眉宇间浓愁未散，每靠近静汐一步，疲惫就多一分，伴随着的还有挥之不去的刺痛。

在战场上刀锋舔血，浴血奋战的日子，若不是靠着一定要活着回来见她的信念，恐怕他也坚持不到现在。可是，坚持下来又如何，在她的心里，依旧没有自己的位置，徒留悲伤罢了。

也许死了，就不会累，不会痛了。

死了，就没有惦记，没有牵挂，没有那么多放不下了。

也许死了，当她听见别人说起晋王的时候，她还会想起自己曾经对她的好。

剑上血迹未干，凝结成一滴，欲落却未落。玉皓辰走上前，将剑移到了自己的脖颈上，直指喉咙，坦然地闭上了眼睛：“如果本王死了能让你好受一些，让你的悲伤少一些，那么你就动手吧。”

那眼眸里的寂寞和哀伤浓烈得散都散不去，所有的眷恋都如璀璨烟花绚烂过后的寂灭，无可寻觅。

天启国纷乱的战局压得他喘不过气，而今，这个女子毫不留情的报复更深深地在他心里扎了一刀，他变了，倦了，厌了，觉得生无可恋。

这么落寞的玉皓辰，静汐是第一次见到，没有怒，没有恨，有的只是哀伤。

“二弟，不要傻了，就算你死了，她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玉皓轩忍痛出声，“她留着我们的命，就是想让你看着我们死，你懂吗？”

“我懂。”玉皓辰一声低低的叹息，睁开眼睛，直视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因为我懂，我才不想看她这么折磨我们，也折磨自己。谭静汐，我可以死，但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所做的一切，就算时光倒转回到从前，我也依旧会不择手段得到你，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我不后悔。”

那种深情缱绻的眼神，令人生起恻隐之心。静汐拂去心头那么一点点轻小细微的触动，淡淡地弯起嘴角：“玉皓轩说得对，我留着他们的命，就是想让你亲眼看着他们死，他们还没死，我怎么会杀你呢。我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看着你身边的人一个个因你而死。”

淡然的语气，淡然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如此令人心寒。

凌雪衣轻轻地摇摇头，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上前两步，够了，静汐，真的够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他们，为什么要执着在仇恨当中？

敛襟，屈膝，跪地，除了自己的母亲，从来不曾屈膝的凌雪衣居然跪地！

谭静汐，凌雪衣跪下来求你，求你罢手吧。

“凌雪衣——”玉珠儿伸手要去扶他，却被凌雪衣拂开。

静汐微怔，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凌雪衣，看着他跪在地上，俯身磕头。见状，玉珠儿也跟着跪下身去，放下了公主的架子，丢掉公主的光环。她是刁蛮，是任性，可并不代表她不懂事。这些日子跟着凌雪衣，她明白了很多，晓事了很多，如今天启大乱，而真正掌握天启生死的人，不是她的两位兄长，而是这个女人。

所以，她求她，求她高抬贵手。凌雪衣说过，谭静汐吃软不吃硬，她可以对负己之人残忍，却不会薄待对她好的人半分，要救人，最不能做的就是硬碰硬。

玉珠儿还记得凌雪衣说这句话时，脸上那种温柔的表情，每次只要一提起谭静汐，凌雪衣脸上的线条便会柔和下来，他了解她心里的想法，懂她的品性。这对于一直一厢情愿恋着凌雪衣的玉珠儿而言，是有些打击的，他了解的人是谭静汐，在意的人也是谭静汐，对自己，他了解多少，又在意多少，有谭静汐多吗？

她是姜缨儿也好，是谭静汐也罢，反正玉珠儿本来就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