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庚“呵呵”了两声,义正言辞地道:“不必在意那些流言,正所谓清者自清,朝臣们都长着眼睛,不会被那些谣传糊住了眼睛。”妈的,一定是老二那个心机婊给传出去的,那个混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想着给他抹黑,可别让他逮着什么把柄,不然,非得要那混蛋脱层皮。
顾兴一脸敬佩,“殿下果然心胸宽广,虚怀若谷。”心里却在埋怨着陛下把太子保护得太好了,这么单纯以后可怎么得了啊。
一番谈话后,双方都很满意。顾兴更是握着拳头暗暗地发誓一定要好好地保护单纯(呆蠢)的太子殿下,绝对不让那些图谋不轨的小人有任何可乘之机。
徐庚赶在宫门落锁前回来,一回长信宫,内侍刘福礼就赶紧迎了上来,“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奴婢等了一下午不见人,悄悄去问了人才晓得您出了宫。今儿太后娘娘那边来过来问呢,说您怎么没过去……”
徐庚瞥了他一眼,恨不得一巴掌扇他个大耳巴子。
刘福礼是太后所赐,今年十八岁,跟在徐庚身边已有四年。他脑子好使,人又机灵,上辈子徐庚把他当心腹,不想他竟然早就被老二收买了——更确切地说,他只是太后放在徐庚身边的一颗棋子,当年宫变时就是他里应外合打开了谨身殿的大门。
是的,上辈子的政变中,太后也在其中插了一脚,不然,老二也没那么容易登基。只不过,他登基没多久就跟太后的亲生儿子慧王狗咬狗,把朝堂弄得乌烟瘴气,徐庚才得了机会反扑复辟。若不是他意外身死,想来京城早已在他的掌控中。
真是时不与我啊!
换了上辈子的徐庚,见了这叛徒怕不是立刻就要叫人把他拖下去砍了,不过现在的他可不是冲动妄为的性子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要是辛先生知道他如此冲动,非得要打他的手板不可。
当然,徐庚也没法给刘福礼好脸色,冷着脸没搭理他,低声与金子道:“还傻愣着做什么,赶紧跟进来伺候。”
金子傻乎乎地应了一声,偷瞄了僵着笑脸的刘福礼一眼,亦步亦趋地跟在徐庚身后进了屋。
刘福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自己怎么惹恼了徐庚。昨儿傍晚都还好好的,他不过是偷懒让新来的金子替他守了下夜,怎么太子殿下就忽然换了个人似的。莫非昨上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
刘福礼心中琢磨来,琢磨去,一时心乱如麻,只想赶紧去寻金子问个清楚。偏偏金子寸步不离地跟在徐庚身边,他怎么也找不着机会。思来想去,刘福礼便把林里给堵了。
“昨儿晚上?”林里摇头,“小的是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就是听到殿里有些动静,金子一急就冲了进去,仿佛是太子殿下从榻上摔了下来,不过摔得不重,殿下没让请太医。而后太子殿下拉着金子说了半宿的话,也不知金子跟殿下说了些什么,殿下忽然就对他另眼相看了。”
他心里有些吃味,那金子才来了几天?人又憨憨的,一点机灵劲都没有,何德何能被太子看重,一朝就上了天,日后见了那小子,恐怕还得唤他一声“金爷”,真是不甘心。
刘福礼面露不悦之色,“他跟太子殿下说了些什么?”
林里哭丧着脸道:“这个小的可真不知道。小的就跟进去看了几眼,殿下不耐烦把我们赶了出来,一个字儿都没听见。”
刘福礼脸色渐渐阴沉,愈发地认定了金子在徐庚面前告他的黑状。
“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刘福礼恶狠狠地骂道。
到了晚上,徐庚依旧让金子守夜,又吩咐宫人在东暖阁外搭了个小床,“以后金子守夜就睡在这里。”他面色如常地吩咐道。
殿内的几个内侍全都变了脸色。这长信宫里谁不知道太子殿下的怪癖,晚上从不允许任何人在屋里陪侍的,今儿怎么忽然转了性,而且,这份殊荣没落在大红人刘福礼头上,反而被突然冒出来的金子拔了头筹。
刘福礼脸上有些僵硬,偷偷打量了徐庚几眼,见他压根儿就没往自己身上瞧一眼,心中愈发不安。究竟是哪个杀千刀的东西在殿下面前嚼他的舌根?若是被他知道是谁,非要让他看看刘爷的手段。
一夜无梦。
第二日早晨,徐庚又是头一个到了上书房,刘师傅虽然没向昨日那般惊吓过度,却也难免疑惑,私底下悄悄与另一位讲学的曾师傅道:“太子殿下这是转性了?”
曾师傅白了他一眼,“怎么,太子殿下就不能一心向学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刘师傅慌忙摇头否认,话还没说完,辛太傅进了屋,“你不是什么意思?”
曾师傅笑呵呵岔开话题,“辛大人来了,您身体可大好了?”
“原本也没什么事儿,跟太子殿下怄气来着。昨儿太子亲自登门赔礼,我这气一顺,今儿不就好了。”辛太傅说到此处还有些得意,“到底是陛下亲自教养大的,太子虽然娇气了些,本性却是不坏,至诚至孝,我大梁国未来有望。”
曾师傅和刘师傅默然。
前日是谁指着太子殿下破口大骂来着,当他们一个个全都是聋子瞎子呢。不过,谁让人家是太傅,他们只是个小小的讲学师傅呢,太傅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同样被徐庚惊到的还有几位皇子,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太子的吊儿郎当,忽然见他这般刻苦勤奋,几位皇子只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太阳能打西边出来吗?不能!那么太子一定在暗暗筹谋着什么阴谋诡计,所以,就连一向最爱与徐庚作对的二皇子徐隆也不敢主动去撩拨他,只绞尽脑汁地琢磨着太子的阴谋,以至于频频走神,被辛太傅叫起来臭骂了一通,然后被罚到门外站着去了。
徐庚心里头乐开了花,第一次觉得原来要对付老二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什么事儿都不用做,只需要好好表现等着老二出错就好。他是什么身份,老二是什么身份,他成天想着要把老二给斗下去,岂不是把自己拉低到跟徐隆一样的高度,难怪上辈子辛先生总骂他蠢。
徐庚越想越高兴,听起课来也愈发地认真,再加上上辈子他被辛先生揪着耳朵补过好几年的功课,多少有些见识,回答起问题来也说得头头是道,不仅刘师傅和曾师傅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就连辛太傅也捋着胡须连连点头呢。
做个好学生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摸摸大家,这次歇得久了点,感谢大家还等着我^_^
女主还要几章才出来呢,女主爹的名字已经出来啦
4|第四章
话说顾兴得了徐庚的叮嘱,领了二三十个好手紧赶慢赶地南下,谁晓得半路上竟走错了路,好不容易追到济宁府官道,大老远就瞧见辛家众人已与来袭匪徒打成一团。
说起辛家家丁也着实悍勇,无论男女老少竟个个都拿着刀砍人,已然杀红了眼,无奈敌人实在太多,辛家这边只得连连败退。顾兴见状又是愧疚,又是愤怒,大叫一声,一马当先地冲了上去。
他带来的都是军中旧部,手里头个个都染过血,自非寻常人可比,不过几个回合便将匪徒们杀退。顾兴还不肯罢手,招呼属下一路追逐,硬生生又绑了十来个人回来。
“辛兄,我——”顾兴一脸愧疚地上前朝辛一来抱拳。
辛一来沉着脸点点头,挥手止住他的话,“顾老弟请稍等,我先去问个话。”他说罢眸光一凝,大步流星地走到俘虏面前,冷冷道:“说吧,谁派你们来的。”他握着把匕首,脸上面无表情,衣服上破了几道口子,袖口染了大片血渍,头发也披散着,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阴沉沉的杀戮之气。
顾兴有些傻眼,这还是他印象中那个古板固执甚至有些懦弱的辛家大爷吗?他身上的杀气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就连顾兴这种久经沙场的人见了也有些心中犯怵。
地上的俘虏还挺横,狠狠啐了一口,不以为然地道:“你最好把我们放了,要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呵呵。”辛一来笑起来,嘴角勾了勾,眼睛里却一片阴冷,看得顾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到底是个什么鬼,辛家那有名的书呆子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可怕了。
“好啊——”辛一来笑眯眯地说道,眼中却是阴冷寒厉,手中一动,匕首犹如闪电一般送到方才说话的那俘虏喉咙口。猩红的血忽然飚出来,辛一来侧身躲过,鲜血悉数溅在地板上,形成一大片突兀而鲜艳的血花。
谁也没想到他会忽然下此杀手,这么快,这么狠。就算是顾兴这种手里头沾了不少性命的人也从来没像他这样说杀就杀。随行的护卫都有些吓到了,一旁活着的俘虏甚至在发抖,顾兴发誓他听到了俘虏们牙齿上下打架的声音。
“下一个轮到谁了?”辛一来把沾满鲜血的匕首在旁边俘虏的肩膀上擦了擦,慢条斯理地问。那俘虏吓得浑身瘫软,险些没尿了裤子,一边大哭一边哀求,“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说……”
顾兴觉得自己的活儿好像被抢了,他有点担心回京后不知道该怎么跟太子殿下交待。到得晚害得辛家死了几个镖师和护卫不说,辛太太黄氏还受了些轻伤,最后连审讯这种事儿还被辛家大也抢了去,顾兴越想心里头就越是憋得慌。
辛家大爷这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不成,怎么变得这么可怕?
他正想着,辛一来已经将擦干净的匕首收进了刀鞘里,转过身,斯斯文文地朝顾兴点了点,又诚恳地致谢,“今日多谢顾将军援手,若非将军赶到,我们一家人恐怕要命丧此地。救命之恩,日后定当回报。”
顾兴可不敢把这事儿揽到自己头上,连忙解释道:“辛大人不必客气,在下也是奉命行事。原本该早些赶到的,不想半途竟迷了路,才让这些杀千刀的东西伤了府里的护卫,等回了京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