偄羽一直跟在蔡田身后,她知道她昨夜受到了宠幸,可是,她竟然不知道是应该替她高兴,还是替她难过……蔡田的忧伤掩饰的很好,却逃不过偄羽的眼睛。
“夫人,让我端着吧。”又是端着东西,又要看路,偄羽怕她发生什么意外。
蔡田摇头,没有说话。
她们二人走了几步,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和笑声。虽然那声音听起来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可是,她听得出,那是谁的声音。述律平,好久没见了啊。
走近,蔡田才发现,不仅有述律平和她的三个儿子,还有刚刚和她一同过夜的男人。她本欲亲自把菜食送到他的书房的,可是,省了很多麻烦,不是吗?
耶律阿保机看着在冰雪覆盖中玩耍的儿子们,脸上一片慈祥,还真有几分孩子父亲的样子。忽的,蔡田想起在牢狱中的那个男人,明年,只需到明年,他也会有那样的表情吧。娶妻生子,成就霸业,那才是他最好的归宿。而她,要找回去的路,真真正正的离开这个陌生的朝代和熟悉的人们。
就在几个儿子的欢笑声中,耶律阿保机对述律平说:“前几日,我看了几个孩子的睡姿。”
述律平回头把耶律阿保机的衣领拉了拉,才缓缓的说:“爷发现了什么问题吗?”
“李胡躲在两个哥哥的后面睡觉,一丝一毫都没有我们契丹男儿的气概!”
述律平轻笑:“爷,哪有的事,也不过是胡儿年龄较小,才会依赖哥哥而已,年纪大些了,自然就好了。”
耶律阿保机看着远处嬉笑的儿子,摇头道:“要说这李胡是几个儿子当中最差劲的,也不足为过。”
虽然不想把这么好的气氛搞砸,但述律平还是为自己的这个儿子做辩解:“爷也太寡断了,只是睡姿,哪能看出那么多。”
耶律阿保机挑眉,道:“不如我们做个测试……”
看着昨夜还和自己温存的男人,此刻正趴伏在别的女人耳边,浅笑低吟,蔡田眉头稍锁,但还是笑脸吟吟的站在不远处,不后退,也不前进。据说这耶律阿保机最喜欢的是耶律倍,而述律平最宠爱的却是李胡,然而,最终继承耶律阿保机霸业的,却又是二儿子耶律德光。蔡田笑,她要看看,这述律平是怎么看自己最宠爱的儿子让耶律阿保机失望的。
按照刚刚说的,耶律阿保机让自己的三个儿子外出采薪,几个儿子以大儿子耶律倍为首,虽然不知道缘由,但还是点头离开。
转身,看到蔡田站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手里还端着盘子,耶律阿保机立刻几个大步来到蔡田身边,将身上的白色狐裘解开,披在蔡田身上,并当着述律平的面,将其搂进了怀里。并且将蔡田手里的盘子,放到了述律平的手中。
见到述律平脸色一暗,眼中几欲喷火,蔡田反而笑得肆意:“可汗放心,妾身不冷。”
耶律阿保机点点她冻红的鼻尖,抱着她小巧的身子,语带不满的说:“还说不冷,瞧你这小脸冻得,都没有个正色了。”
蔡田不语,窝进耶律阿保机的怀里,眼睛却瞅着述律平说:“可汗和可敦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呵呵,你这小妖精如若受得了冻,在这等会,待他们三个回来,你就知道了。”耶律阿保机的眼角瞟到述律平手中的托盘,才道,“做了什么?好香……”
“就是给可汗做了几个小菜,昨天可汗肯定是累到了。”
“哈哈,是你累还是本可汗累啊……”耶律阿保机大笑,即便是那粗粗的眉毛,似乎也带了主人的喜悦,跳动着要起飞。
听到这,述律平的脸色更加难看,就连端着托盘的手,也抖了抖。
蔡田看到述律平那苍白的脸蛋,快要和这白雪有一拼了,忍不住喜上眉梢。原来气人这么有趣,怪不得述律平数年来一直乐此不彼。
“可汗,不如尝尝妾身的手艺?”
“也好。”耶律阿保机点头,并示意述律平把托盘端了过来……
耶律阿保机还没揭开瓷制的小盖子,就闻到了阵阵的香气……
看着述律平像一个侍女般端着盘子,蔡田心里更乐,在耶律阿保机的怀里动了动,撒娇道:“可汗只顾得自己,怎么也不问问可敦吃不吃呢?”
地牢内的陷阱
地牢内的陷阱
耶律阿保机抱着蔡田的胳膊一僵,呼吸也是一滞,但是他很快就恢复往常。他的大手开始不规矩,朝她的衣服里面摸去。蔡田见他没答应,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就爬上他的身子,跪在他结实有力的大腿上,小小的膝盖在他的大腿上揉来揉去,一副不听到他的答复不善罢甘休的样子。
“可汗到底答不答应嘛……”
这声音,娇滴滴的,甜腻腻的,听了让耶律阿保机很是受用。他带着他的小妖精站了起来,眼中充满喜爱和怜惜:“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蔡田一听,这就是答应咯?连忙搂紧了他的脖子,小脸在他的下颚边蹭来蹭去,好不可爱。
他受不了她的这般,抱着她往书房的内室走去……然而此刻,蔡田的小脸在耶律阿保机看不见的时候,瞬间就垮了下来,眼神也是暗淡无光,毫无生气。她挑起一抹微笑,但微笑却比外面的雪花还要冷上几分。不过是一副肮脏的躯体,谁想就拿去了吧。她,已经不甚在意。
欢爱之后,是他小心心的擦拭和爱抚。朦朦胧胧之间,她听到他说:“明年我登机的时候,希望你也陪在我身边,看我如何掌握天下。”
蔡田知道明天会是他的一个转折,如果顺利,也会是她的一个转折。她翻身,背对着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就这样乖巧而讨好的日子,又过了几天,蔡田正在屋内翻看着耶律阿保机从中原来过来的野史,突然,偄羽从院子外跑来。噔噔的声音,看出来很是着急。
蔡田见偄羽在大冬天满头大汗的样子,打趣道:“偄羽你什么时候这么不稳重了?”
偄羽顾不得蔡田的调侃,对蔡田说:“我又地牢里打听,徐知诰生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
瞬间,蔡田那种书的手指一哆嗦,那书本便从指间滑落,“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徐知诰正在发高烧,但你也知道,他是待罪之身,没有大夫给他看病。”
蔡田站了起来,在屋内来来回回走了几步,突然站定,对偄羽说:“说我不舒服,让大夫过来看病……”
夜,还是那么冷,风,还是那么大。不过,也还好有风,蔡田倒觉得没那么可怕了。好等待是有东西在陪着自己。那汤药,她放在麂皮袋子里,小心的揣在怀里。
她身穿一身侍卫装,在小路上穿行,她本是害怕走夜路的,可是,因为想要快点见到他,她反而不怕了。一路上脚下生风,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地牢没有那么好去的,可是,她昨夜偷了耶律阿保机的令牌,今晚刚好用到。用完之后派人和耶律阿保机说落在自己那,再拿回去就好了。
蔡田靠近,那守卫便立刻举起大刀,大声喝道:“何人?此处地牢重地,闲人免进!”
从腰间摸出令牌,蔡田走到侍卫跟前,道:“是可汗让我过来看一个重犯,这是令牌,还望大哥行个方便。”这几句契丹话,还是蔡田跟着偄羽学了老半天,才学会的,也不知道说得对不对。
那侍卫见蔡田身材娇小,不似契丹本族人那般高大,内心虽然狐疑,但见那确实是可汗的令牌,就连忙跪下行礼,而后闪身后退:“大人请。”
于是,凭借着那令牌,蔡田顺利的到达了徐知诰的地牢。
此刻,徐知诰全身上下本鲜血浸染,已经看不出衣服本本来的面目,但他还是一副闲适自得的样子,悠哉的坐在干草地上,闭目小憩。蔡田见到徐知诰这般模样,泪水早就流了下来……啪嗒啪嗒的,滴到了地上,浸湿了一小片石制的地板。
徐知诰从小习武,耳朵自然敏锐,即便是泪水落地的声音,还是把他惊醒。他的双目有神,根本看出不白天刚刚受了重刑。虽然他急欲想要见到她,可是,这个时候,似乎有些不妥。他本来是想小四从中原带来兵力,救他出逃的时候,偷偷把眼前的这个小女人一同带走的。而现在,她这样泪眼婆娑的样子,让自己情何以堪?
二人都没有说话,就那么双眼直视,她的眸光中都是埋怨和自责,而他的眼神中却是惊喜和讶异。
然而,就在二人对望之时,外面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脚步声,那声音是契丹侍卫们特有的声音,蔡田听到后心中大惊,接着,就见一个身穿白色亵衣的男子出现在地牢拐弯处……
变相释放
变相释放
耶律阿保机点头,转身问述律平:“尝尝?这虾球做得真不错。”
说完,他又夹了一个虾球,放进了嘴里。
“可敦不赏脸吗?这太极虾球可费了我不少功夫呢。”瞥了述律平一眼,蔡田不咸不淡的说。
“哦?”耶律阿保机抬头,惊喜的说,“我说这假球两种颜色呢,原来起了这么个好名。”
蔡田点头,倒是没有说话。
又过来许久,放晴的天气又开始变坏,不远处乌云遮住了太阳。述律平懒的看蔡田,对耶律阿保机说:“天色不好,怕是又要下场大雪,不如派人让儿子们回来。无论采薪多少,也算是那个意思。”
耶律阿保机本是不同意述律平的看法,但看到冰雕玉器的天地间,果然开始飘着拇指般大的雪花,也就点头道:“也好。”
没多久,蒲谷带着耶律倍,耶律德光,耶律李胡,来到了耶律阿保机的跟前。
蔡田站在一边,看着个头相差不多的耶律倍和耶律德光,身边均放了一捆柴火,至于干燥还是潮湿,那就不好说了。再看看耶律李胡,他小小的个子在两个兄长面前,显得有些矮小,脚下的柴火,也是参差不齐,大小不一,且无论是潮湿的还是干燥的,都有。
耶律阿保机看着自己的长子欲图,露出了赞许的眼神。
三个儿子随都是述律平的儿子,但她着实不怎么喜爱大儿子欲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