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离愣住了。
主子阴沟翻船迫不得已跳河,他吓得魂都飞了。
若是主子出事,他亦准备追随阎冥,可找到主子,还发现主子伤口也被包扎好,他是喜出望外。
看着傅之晓也不像贪财之人,因而听到这句话有些愣怔。
傅之晓眉毛一竖:“怎么?不想给?”
袁离赶忙回过神来,急忙摇头:“姑娘说得哪里话,姑娘救了我家主子,自然是该感谢姑娘的。”
“那就拿银子来。”傅之晓道。
袁离抿了抿唇,能给主子治病是她的荣幸,可主子能捡回一条命,到底也亏了傅之晓,他想了想,道:“在下愿酬谢姑娘一千两。”
不是他抠门,而是一路追得急,实在没有更多了。
傅之晓一听,诧异道:“你家主子的命就值一千两?”顿了顿,她又道,“五千两,一个字儿也不能少。”
袁离嘴角抽了抽,一千两是比不上主子的命,可主子的命也没贱到五千两啊。
“你主子还要换药,如果你给我银子,我就可以帮他最后再换一次,然后告诉你一路上怎么处理他的伤口,否则你就自求多福罢。”傅之晓慢条斯理道。
对面一人顿时怒道:“大胆!你……”
袁离一个冷眼扫过去,对方立刻噤了声。
转过头面对傅之晓,袁离勉强扯出一抹算是温和的笑容道:“可是在下身上现在没有那么多银子,姑娘你看……”
“那就凑。”傅之晓淡淡道。
袁离语塞一下,原本他是想将傅之晓骗回去,等着主子醒来问问怎么处理此事。
毕竟傅之晓出现的时机不对,却又刚好救了主子一命,未免太过巧合了。
但对方显然不怎么买账。
思虑片刻,袁离觉得傅之晓身份不明,目的不明,尽管救了主子可到底摸不清底细,还是远远打发了走。
这么想着,便和着一起跟来的两个下属,三人从头到脚连发簪也取了下来,总算让傅之晓满意了。
“不错。”傅之晓点点头,“勉强够了。”
袁离三人嘴角抽搐了几下,这哪是勉强够了,若是把发簪和扳指折换成银子,都不知道赚了多少了。
等傅之晓采了仙鹤草回来,捣碎换上药后,袁离和另外一人将男人胳膊架到肩膀上扶起来,最后对傅之晓点了点头:“姑娘,告辞。”
从林间刮过一阵风,对面的不知道什么树的花瓣被吹散在空中似雪飞舞。
傅之晓墨发被清风拂开,她勾唇笑道:“不送。”
而此时那被架着的男人双目微微睁开一条缝,迷迷蒙蒙间却能分辨出少女模糊的轮廓。
身姿窈窕,柔韧纤细。
漫天飘雪映衬着墨发飞舞,让人感到飘渺而轻盈。
他能记得睡梦中的温度和话语,想睁开眼好好看清楚面前的人儿,可一阵一阵沉重的睡意将他再次拖向黑色深渊。
傅之晓也注意到这男人眼皮动了一下,略微惊讶,只是一个晚上便能恢复过来,想来身体素质也不错。
虽说趁机敲诈了一笔,不至于流落街头。
可她此时身在何方,该往何处走真是完全不知晓。
因此又借故让袁离三人带她走了出去。
好在袁离也明白事理,顺带将傅之晓扔到了最近的城镇上。
城门高墙林立,青色的牌匾上雕着龙飞凤舞三个大字——泗临城。
傅之晓摸了摸怀中的银票,悠闲地跟着人群进城。
泗临城是距离京都不过几十里的城镇,一条条整齐的青石路商铺林立,除了主干道外,其他小道上摆满了摊位,热闹非凡。
傅之晓打算逛逛看看,如果小镇不错,就在这里扎根也好。
她买了几个包子,顺着大道走,边啃着包子边看热闹。
捏泥人的老爷子脸上笑容真诚,卖混沌的夫妻生意极好忙得满头大汗,卖菜的老伯杆秤扎实,整个小镇看起来民风淳朴,氛围和谐。
“驾——快跟本少爷让开——”此时一个极为嚣张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马蹄声声响起。
傅之晓回头,正好一人骑马而来,而他前面背着背篓走得较慢的中年农妇来不及闪避惊慌失措地想要闪避。
“快让开啊!”对方似乎也惊到,极为不耐烦地拉起缰绳。
中年农妇肩膀顺势被马蹄子一踹,“哎哟”一声便跌倒在地上滚到一边。
路上行人忍不住一阵抽气声,却纷纷撇开头佯装没看见。
“桂花!”一个汉子急急忙忙奔过来。
☆、第四章 蛮横青年
“昊哥,我没事。”中年农妇一边白着脸捂住自己的肩膀,一边勉强笑了笑。
许是太过疼痛,那笑容反而笑得极为难看。
“要死死远点!”马上的青年极为不耐烦,嫌恶地瞥了地上两人一眼,冷啐了一口道,“本少爷真是倒了八辈儿霉了!出门就撞上贱民。真是时运不济!”
中年汉子想将农妇扶起来,谁知一碰到她的胳膊,农妇立刻脸色骤变,冷汗随即就滴了下来。
“桂花。”汉子焦急地又换了另外一处将她搀扶到一边,“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等等!”青年居高临下冷睨向他们,“我允许你们离开了么?”
围观人群都是一愣,随即赶忙把视线扭开装作没听到。
而中年汉子也跟着脸色一白。
“撞了本少爷的马,差点摔了本少爷,还想离开?”
汉子脸色又白了白,谁知那农妇顶着受伤的胳膊,开始跪起身磕头道:“求大人放过他罢。都是民妇的过错,惊扰了大人。”
“桂花!”汉子急了,也跟着磕起头来,“求大人放过我家娘子罢,有什么冲着小民来就好。”
“不不,求大人放过我丈夫,民妇的过错民妇愿意承担。”农妇白着脸继续磕头。
两人互相为对方求情,磕头在青石板磕得响亮,不一会儿,便血淋淋红肿一片。
青年挑了挑眉:“我还没说话呢你急什么!”
周围人的态度让傅之晓一头雾水,她随口冲旁边摆摊的大婶问道:“大婶,这人是谁啊?为什么这么嚣张?”
大婶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瞪大双眼看向傅之晓,随即惊恐地将食指放都嘴边:“嘘,嘘,说不得!说不得!”
傅之晓愣了愣,嗤笑一声:“这莫非是土皇帝不成?”
还说不得了?
大婶的脸色一白,急得满头汗水道:“姑娘,你是外城人罢?这问题可千万别问了啊。”
顿了顿,她又道,“这是县令的独子,溺爱得紧,整个泗临谁也不敢得罪他。”
闻言,傅之晓忍不住想笑:“我还当多大的官,区区一个县令而已,怎的跟见了皇帝似的?”
傅之晓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此言一出,原本不算吵闹的街道此时完全寂了声,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看了过来。
而青年也听到了,顿时怒上心头,顺着看过去,却只是个啃着包子的小姑娘,当即大怒:“哪里来的小婊子!嘴巴这么碎!”
周围人大惊失色,便是连大婶也吓得退了好几步远。
小婊子?
傅之晓冷笑一声:“我是女人,你娘也是女人,我是小婊子,那你娘岂不是老婊子?”她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是小婊子,所以嘴碎,你娘是老婊子,生出你来可不就嘴臭么。”
众人目瞪口呆。
这是哪里来的姑娘胆子这么大?
而青年也是暴跳如雷:“小贱人!你给本少爷等着!来人!赶快来人!将这个小婊子给我抓起来!”
傅之晓咬掉最后一口包子,然后将油纸袋随手一叠,走到那对中年夫妇身前,蹲下身含糊不清道:“把手伸出来。”
“你做什么!”青年上前一步。
农妇愣愣的看着傅之晓,下意识伸出手,却见对方按捏了她的手臂几下,农妇顿时疼得冷汗直冒。
“桂花!”汉子急了,“小姑娘你做什么?”
话音刚落,傅之晓迅速提着她的手臂,“咔”的一声,农妇还没回过神来,便见傅之晓站起身淡淡道:“只不过是脱臼了。”
农妇随即动了动手,除了有丝丝余留的疼痛外,确实不像方才那般钝痛,也可以灵活动弹了。
便高兴地对中年汉子道:“昊哥,我好了!手好了!”
“真是太好了!桂花!”汉子激动地道。
“谢谢!谢谢姑娘!”
“谢谢姑娘!姑娘真是好人!”
夫妇两忙不迭地感谢道。
傅之晓淡淡瞥了他两一眼,倒不是她有多么善心,只是那青年惹得她太不高兴。
他不是想找这两人麻烦么?
她偏给他治好了!
青年果然怒不可遏:“谁让你给她治好的!”
傅之晓头也不回的抬脚打算离开。
正在这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带着身后穿着同样衣服的三人急匆匆而来,边跑边擦汗:“少爷!”
“怎么来得这么慢!”青年忍不住踹了那为首的小厮一脚,随即看向傅之晓,眉毛倒竖,“就是她!先把这个臭丫头给本少爷抓起来!”
------题外话------
/(ㄒoㄒ)/~对不起~
☆、第五章 诓骗逃离
“是!少爷!”四人来不及擦汗,顺着青年的指向看过来,看见傅之晓,便涌上来要抓住她。
中年夫妇大惊失色,又跪下去求饶:“徐少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这位姑娘罢!”
“求徐少爷开开恩,饶过这位姑娘吧!”
围观人不吭声,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少给我废话!你们几个将这个小娘皮给我捉住!”青年重重哼了一声,轻蔑地道,“区区一个贱民,敢对本少爷这样说话,反了天了!”
四个人拥到傅之晓跟前,就要伸手抓她。
傅之晓冷蔑地瞥了四人一眼,看向青年,冷笑道:“真是可笑!区区一个泗临城县令之子,竟敢在本姑娘面前耍威风!不过离了京都几十里地,真当天高皇帝远了么!”
她越说越凌厉,青年从原本的盛气凌人到越来越惊疑。
不错,原本他也的确是仗着泗临城离京城远才敢如此嚣张。
听傅之晓这话,貌似她的身份也不低啊。
青年眯了眯眼:“你是何人 ?”
傅之晓嗤笑一声:“凭你还没资格知道我是谁!倒是徐公子,令父一个区区七品县令,真是好大的官威啊,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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