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妆泪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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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妆泪雨-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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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惜寒来说,她最女子的一面便是给弟弟敷药的时候,她会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还会一边吹着凉风,尽量让东城好受些。有时候甚至会温柔的问弟弟,疼不疼,那时候手上的力度又会减小。
  虽说东皓城从小到大也没受过什么苦,又因为个人的原因,不曾有过悲伤的时候,就连惜寒也没见过他很不高兴的时候。毕竟她也是东城最亲近的人,不管有什么事情,他总会第一时间告诉她……
  只是现在的两个人,越来越不像从前,即便两人关系依旧很好,只是对外人的时候,他们都包裹了一层厚厚的保护色……
  惜寒成天板着一张脸,眼眸清亮很有威慑力,再加上与身俱来的凛然之气,确实让常人只敢敬而远之,族里人都称之为冰脸佳人。而东皓城呢,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颇有几分纨绔子弟的风范,但其实并非他本性,谁也看不到他在其间的努力。
  都已经习惯了将那个最真实的自己隐藏,因为不喜 欢'炫。书。网'这个世界的虚伪,所以只有强迫自己融入其中,那样就再也看不到别人的虚伪了……
  看着东城在自己怀中平缓了呼吸,渐渐的睡着了,有一种回到了过去的感觉,心绪也轻松了不少。
  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她所喜 欢'炫。书。网'的人,都因为一个女子,变得颓然不堪。而她一个人需要左右奔波,只希望能够陪着他们度过这段不愉快的时光。东城睡着了就好,这几夜来,他屋子里的灯一直点燃着,从很远的地方就能够闻到酒的醇香,但越是靠近,越是觉得那酒味难闻之极。
  连连几日惜寒皆是沉浸在浓浓的酒味之中,一边是尊少,但他至少还有个限制,每天只是特别难过的时候会喝上几杯。但东城不一样,他就像是彻日彻夜的喝,毫无节制。所以刚才从尊少那里过来,已是闻够了这酒味,现在又来此处,她觉得自己也有些晕乎了,酒不醉,人自醉……
  回了淑瑶殿,所有人都睡下了,这个也格外的宁静,还是依稀能够听到虫鸣,时而也能听到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响。今夜的月并不是特别明亮,蒙上了一层薄似轻纱的黑色云彩,整个月亮似乎被卷入了阴霾之中。她似乎听到了暗夜里哀愁的叹息声,依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惜寒追了上去,却一直看不到谁的身影,只是茫茫一片没有尽头的漆黑。
  待她停下脚步的时候,方才发现自己竟然到了泉音葬身的悬崖边,心里微微一颤,她警惕地退开几步。
  “呵呵,怎么?你怕了?”
  “你是谁?”眼前的女子在黑夜里轻嘲地笑着,惜寒看不清她的脸,但她可以分辨出,那是妫海泉音的声音,但语气绝对不是……
  “怎么就不认识了?我不过跳崖几日而已。”
  “呵呵,你以为你真是她?”
  “哈,当然不只是以为。”
  “哦?那你真把自己当做她了?”
  “信不信自是由你。”
  “自然是不相信,你难道不清楚我有个强项吗?一眼就能看清一个人,而泉音是怎样的人,怎样的性格,我又怎会不知?”惜寒继续往后退步,为了避免在两人动手的时候,失足落下,而这也是那女子事先就想好的吧?
  “放心,我今天来无意和你起冲突,只是来警告你一句话……”
  “那么便不必了。”惜寒的声音霎时变得冷清。
  “我说了不想和你动手。”女子依旧很平静地强调自己的意思,对于惜寒的出击,也毫无防备。惜寒也只好快速收了手,以她一贯的性子来看,是不会留她活口的,现在却不知怎么了……
  “警告我什么?”
  “呵呵,想知道了?”
  “别绕弯子!”
  “我不过多说了几个字而已,何须动怒?”
  “说。”惜寒也只好把语调降低了。
  “妫海泉音她……”
  
  




壹佰捌拾伍、莫断孤鸳

  只听闻女子说了一半的话,却再没有话音,本来黑暗中还有一袭模糊的身影,现在却什么也没有了。
  一句话勾起了惜寒的好奇心里,但若她想要查清事实,又是不可能的。那个人就这么消失了,多不可思议啊……
  那么,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呢?总之,不会是泉音,虽然惜寒与她不曾深交,但也知道她是个很好的女子,不然他们怎会那么喜 欢'炫。书。网'她呢?
  一个尊少把她当作妹妹,一个东城也把她放在心里重要的位置,两个人对她都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本以为她们还是有机会再慢慢相处至熟的,殊不知才会面几次她便离奇死亡了。
  惜寒不相信父亲所说的,谁会那么傻气?因为一句话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何况她是天界的仙者,跳了崖也不该就死了啊……
  自从泉音跳崖之后,整个爻雪渊都是死气沉沉的,像是没了生机。她在爻雪渊住下已有不足八年,曾经引起了一场没有节制的灾难,但最后,她却放弃了自己的弟弟,解除了这场灾难。爻雪渊死伤了不少的人,她连连几日未合眼,只是希望能够救治更多的人,但有些人却始终救不活了。
  所以自那以后,她不敢再在人前自然的生活了,即便他们已经原谅她了,但是她也无法原谅自己,不管是对于整个云家,对于小图,或是死去的舞悦族人,还是尚在人间的他们……
  因为泉音一直以为,灾难是因她因她而起,她本不该插足云府的恩怨纠纷,那样便不会搭上这梁子,她带来的苦痛不止留给了自己,还伤害了很多的人。
  所有有时候,死是一种解脱……这也是泉音最后的选择,死因其实再简单不过,但她只说禹霖能够读懂她的意思。
  试问一生能遇知音几人?不,其实能够偶遇一知音,此生便已足矣……
  笛音袅袅,弥散开来,或许长笛的声音太过悠扬,所以总带着若有似无的哀伤。但其实此刻他吹出的曲调,的确是悠扬了些,可其间隐藏着浅淡的小小快乐。
  她离开前说的一句话,足以证明她把他当作一生的知音,因为他真的能够懂她,能够宽容她的每一点或大或小的无理取闹,懂她的每一丝情绪……
  可是音儿却失算了,她以为她的离去会让他释怀一切吗?会忘了她而去重新接纳另一份情……但禹霖做不到,他只说,会惦念她一辈子,或许很久之后情感会渐淡,但一定是忘不了的……更别说,如她所愿去接受吴韵洁的好。
  他和韵洁的相识不过是偶然,若不是因为泉音和雪音长了一张极为神似的容貌,韵洁大概也不会刻意去找到他……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韵洁死活要拖着禹霖前来寻找泉音,否则,他将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一次,她应该是早就做的决定吧?选择了一个致命的死法,那将无法再重生,甚至,没有人能够再帮助她步入轮回了……
  仙者的寿命极长,自然也没那么简单就能结束,除非是天界的刑罚能够夺去他们的生命,不然就是自己散了魂魄……
  泉音本就没有完整的三魂七魄,前世补齐的魂魄如今也该被打散了。她竟然选择了跳崖,这样真的就一切结束了……
  “禹霖。”
  “韵洁怎么还不睡呢?”
  曲终,人已散……
  闭上眼,心里默念着。
  “你笛声未尽,我不忍熟睡。”她跑过来,和禹霖离得很近,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开,韵洁本来是想要细细看看那传闻中的霖纶笛,但他似乎很不喜 欢'炫。书。网'和人亲近。
  她有些失落,却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毕竟她曾经自私过,他没有怨她,已是很庆幸了。
  从幽冥山下来到人界的时候,她还是只尚未成形的小狐狸,可是却能根据气味辨认出自己的姐姐。但因为没有人形,她一直都在暗地里跟住她,想有一天,她成人形的时候,便可和姐姐相遇了。
  后来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从天界回来的姐姐竟然变成一具死尸,不说话不会动,那男子伤心极了……
  然后发生过什么,韵洁也记不太清,只是偶然感受到姐姐的气息,可自那以后,她再见不到姐姐了。虽然平日里姐姐回了天界,她也是见不到的,可如今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不再出现……何况,消失的是她的尸体。而那个一直和姐姐在一起的男子却依旧还在,她只好随在他身侧,以为总有一天,还是能见到姐姐的。
  那名男子唤作董禹霖。
  殊不知,姐姐消失不久之后,真的又出现了,可性格上似乎有那么一点儿的差异。不过韵洁已经很庆幸,姐姐没有死……
  况且她无须太久便能化做人形,到时候便可以姐妹相聚了。
  可其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姐姐和禹霖突然都回了天界,只把她一个人丢在人界,韵洁只好在聆雨亭一直等,等他们回来……
  待他们重新回到人界的时候,又经历过很多的事情,两人终于还是分开了,各走各的。但韵洁却很难抉择,自己该跟谁一起,或许从前的她会义无反顾的跟随姐姐,可现在却犹豫了……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禹霖,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不想和他分开……
  在来到爻雪渊之后,因为此地的灵力极盛,韵洁突然得到了人形。无疑,第一个见到她的人,自然是禹霖。
  她告诉禹霖,她是雪音妖界的妹妹。
  至今韵洁也还记得,他看向她的那一双深邃得见不到底的眸子,饱含了太多的情绪,使她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他也是把她当作妹妹了,往后的日子里,他都很照顾韵洁,却不再提起关于雪音的任何事情……
  或许对于禹霖来说,那本该是释怀了很久的一段情,突然被人提起,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坦然面对了。
  但是,更加棘手的事情也在此刻发生了,明明以为两个人见面后,可以很亲密的拥抱,互相倾诉离散后的苦楚……
  不料,这一次的相遇却意味着不再相见。
  韵洁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姐姐往悬崖之下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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