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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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眉-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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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那声音长长一叹道:“孩子,我并非要你死,只是将你魂魄回归原处,去做你必须做的事,你这一世的亲人命不该绝无需挂心,如若大事可成,你也不是再也回不来。”

    “还可以……回来?”她像是在绝境中看到一丝生机,即便十分渺茫。

    “是,下面的话你要刻在脑子里,时间无几。”那声音不复方才的和蔼,透着威严:“守护荡古峰澈今洞所藏破苍卷,直至龙息凤骨珠出世。此珠集天泪地血而生,龙君触珠则阴寒外泄,珠身青芒大盛。凤主则炙炎外泄,赤芒夺人。且只有龙君凤主同在人世,龙息凤骨珠方会现于世间,同时也是开启澈今洞内机关的密钥。你要找到二主,带其前往荡古峰,取出破苍卷,助之一统天下。四海平定后切记,将澈今洞中壁雕塑成金身,奉为国神,并取二主鲜血两杯,涂于其眼、额、掌心处,教万民参拜,则我族苦难可解。这墓室天顶明珠轨迹可破荡古峰重重阵法,也是保你性命的步法,自北至南,千万熟记!”

    “全凭一颗还不知道在哪里的珠子满世界捞两个人出来?可能么??我只想知道,如果非去不可,怎样才能回来!”

    几秒的寂静后,那声音又道:“凤主必定出身尊贵,且颈后生一点泪朱砂。龙君凤主无论是良缘或孽缘,命格天定,必诸多交集,寻其一人,另一人也就不远了。至于重返此界,唉……得看机缘……七七四十九支冥玉令和一滴凤凰血或许可……”

    “可什么?”笑幽焦急地追问。但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鬼老头,你还在么?出来啊!什么是冥玉令?凤凰血又是什么?别告诉我那个世界里真有凤凰。出来……快出来!……”她的喊叫,回荡在墓室里,却久久等不来那一道苍老的声腺。终于她静下来,坐在石台边缘。

    一墓、一人、一口空棺,奇妙的僵持。头顶的珠光依旧明亮,她环抱双膝,试图将自己埋进黑暗里,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她听着外面三人离去的声音,被抽走最后一丝希望的同时,她想起了站在天福宝聚的那个清晨,想起了金十九,想起了母亲,想起了一路行来的点点滴滴,她多希望所有的所有都是一场幻境,可即便离奇得如同鬼怪故事,发生的抹不去,事实便是事实,不需要你去选择相信还是不信。

    认清了现实,她不断鼓励自己振作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趁还没饿死,对照着天顶上明珠的镶嵌轨迹,从北到南默记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整个天顶如同一张星图,完全印在脑海里。

    当饥饿感开始折磨神经的时候,她知道,留给她的时间,已经到了尽头,把心一横,躺进了那口为她而设的空棺……              


晚晴眉第一卷错局第三章山崩梅尽落    第一卷错局第三章山崩梅尽落

    满目满眼的红,烧成一片梅花海,暗香萦绕着宽袍墨发的男子,他修长的指轻揽着身侧的绝代佳人,佳人低眉深锁,欲诉还收的眼怜惜地注视着怀中女儿小小的脸庞。男子轻叹:“泠烟,你看这千树红梅,还不及我们笑儿展颜一瞬,老天嫉妒,所以抢走了笑儿的声音……”

    画面轻转,千里冰封的白,女子手持两把薄如蝉翼的绯刃用力插进坚如磐石的冰峰,断崖几乎笔直的角度,并没吓退她,她抬头仰望丈夫背上正回头瞧着她的女儿,绽出一抹笑颜,映着碧蓝如洗的天幕,她凝视女儿没有神采的眸子,赌咒般的默念:“笑儿,就算踏遍四国五邦,娘也会医好你。”

    刺眼的银白缓缓退去,星光晦暗,无月的夏夜,晚风轻送却非花香,浓稠的血腥味道遍野四散,宽袍男子握一柄长刀半跪在地,周围横七竖八倒着十几个黑衣人的尸体,他冲妻子牵了牵唇角,那笑里满是无奈和苦涩:“或许,或许笑儿的痴疾未必不是她今生之幸……”

    笑幽懂了,这些擅自挤进她脑海的一幅幅画面,是那个叫笑儿的女孩为数不多的记忆,药石无灵的痴疾和哑症并不是病,而是本该属于笑儿的二魂六魄被分去了另一个时空,笑幽的躯体里。现在魂魄合一,两者的记忆相溶,笑幽并不觉得排斥,似乎现在的她才真的完整了。疼……她缓缓睁开眼,痛楚的来源是一双环抱她的素手,收得那样紧,提醒她一切皆非梦,她还是笑幽,也是这一世的笑儿。

    “娘……”童稚的声音带着些许试探,笑幽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才注意现在的身体严重缩水,只有六七岁孩童的身量,没来得及悲叹就感到身处的怀抱明显地一僵,“娘……很痛……。”

    幼弱孩童微微的挣扎终于让纪泠烟回了神。“笑儿……你……你方才可有喊我娘?……”

    笑幽注视着那双盛满惊喜、怀疑、希翼、又带着些慌乱的眼眸,不由自主漾起微笑:“娘。”这一声不复刚才的试探,清脆,响亮。

    纪泠烟呆了一下,明明是想笑的,泪却不受控制的涌出,她盼了整整六年零一个月的天籁之声,在今天这样一个祸福难料的局面下不期而至,纷杂的情绪如潮,百味陈杂,叫她不知道应该先体会哪一样。

    “各路英雄!刚才一幕诸位有目共睹。楚界明分明口无实言。他这痴傻多年的哑女儿,寻医四年都不曾大安,怎的突然就不药而愈了呢?试问,一个连自己骨血都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编造谎言的人,他的话,如何能信得!”说话这人,中气十足,明明他站得离笑幽足有五十米远,但他的声音仿若就在耳畔边清晰。

    笑幽这才注意到,她身处一个怎样的环境。不远处,数百人乌压压地围着中间一个高约两米的木台,台上她这一世的父亲楚界明不卑不亢的默然静立,他的身边是两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一左一右,似保护也似挟持。台下三十二把太师椅列得整齐,落座的人着装各异,但一致的神色平静,全不似他们身后站立的众人各种表情都在脸上,或怒、或叹、或义愤填膺。而笑幽和纪泠烟则与人群分开,单坐在离木台最远的东北角,七名大汉静立在她们身后,对周遭一切事物都漠不关心,七双眼,紧紧锁定她们母女二人,笑幽轻声一嗤,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个身份,呵呵,竟然是人质!

    “是啊,在座各位都是明白人,楚界明今日所言,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不言而喻。既然他不顾万千黎民战祸之苦,抛正义,取私心,我们又何必再对这样一个奸猾小人以礼相待?”

    “正是!连兄言之有理。楚界明这小人万不可信!”

    一时间。可谓群情激愤。兵刃摩擦声。叫骂煽动声。低低议论声不绝于耳。纪泠烟大怒站起。正待反驳间看到台上楚界明眼神里阻拦地信息。只好紧咬银牙。缓缓落座。

    “哈哈!”一声长笑划过所有人耳际。这一笑排解了心中不少怨气。楚界明抬头望天。正当有人又要叫骂。他倏然凝眸俯视众人。一双虎目凛然生威。眼光如刀。竟迫得台下没人敢高声叫喊。“众位自诩英雄。却劫持楚某妻儿。引我追至此地。试问。可是狭义之举?诸位自称救民于水火。却不去平息战乱。处心积虑为夺破苍卷奔波十几年。试问。诸位心中民重还是卷重?!诸位个个高喊。夺卷是为苍生计。为天下计。这天下又是谁家天下?或者该问。诸位都是为了哪国君主。哪家王爷。哪个江湖狼子野心之徒。又或是哪位亡国遗族不遗余力?”看这台下红红绿绿地脸色。他轻蔑一笑。继续道:“若说楚某是小人。敢问诸位鹰犬走狗可配担当地起君子二字!天下人尽知。破苍卷封存于荡古峰顶澈今洞中。楚某虽为上楚风族后裔。但着实无法私取书卷献于谁人座下。宝卷待天缘择明主。诸位与其留难楚某一家。不如自行去荡古峰一试。成败皆为天命。”一番话落掷地有声。也使得众人面色越来越难看。被戳住痛脚者此刻都恨不得冲上去将之一剑穿心。

    “呸!奸徒分明使诈!谁不知道荡古峰有去无回。只你上楚风族可自由进出。如今分明想诱我等再去送死。好响地算盘!”分不清是谁喊出这段话。但这人十分成功地挑起了又一轮地唾骂叫嚣。

    再听众人言语。已不单是指责楚界明不顾民生之苦。又一条大罪重重压下——妄想屠戮武林正道。

    笑幽看着那群人。只觉得恶心。他们不是不明是非。而是即使是“是”。不强扭成“非”地话。他们自诩光明磊落地身份怎好下手。恐怕今天怎么了结。还得看那座上地三十二人。她远远打量过去。座上七名老者。五名中年人。另十九名年龄不超过三十。最后一个。竟然是个少年。十四岁上下。着一身妖娆紫衣。旁边数名年长者待他甚为恭谨。笑幽微寒。别是天山童老类地人物……那少年感觉到笑幽地注视。蹙眉转头。两人目光交错那一霎。笑幽迅速偏开头。少年地目光她无法形容。似冰。又如火。

    “咳咳”正中危坐的老者轻咳了两声,四周立时安静下来。“楚兄弟何苦执迷不悟,也罢,就听楚兄弟的意思,我等自行前往荡古峰,只是为免无辜伤亡,楚兄弟留下出入之法才好。如若楚兄弟同意,老朽可做主护你一家三口安然离去。如何?”

    楚界明苦笑,向妻子投去抱歉的一瞥,朗声答道:“抱歉,风族禁地难请外人踏足。”

    那老者被扫了满脸灰,双手一拍座椅,腾空而起,直飞台上,口中喝道:“既然这样,留你无用。”说话间已和楚界明对了一掌,楚界明纹丝未动,那老者却被震开两步。

    周围众人也乱了套,既然有人出了手,场面就再也收拾不住。站在楚界明身旁的两人同时加入了战圈,同时台下坐着的也飞身上去三人。以一敌六,何况这六人实力不可小视,任楚界明再强,也明白,今日难逃一劫。

    纪泠烟焦急不已,但**道被制,内力一丝都提不起,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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