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初此时已到达山顶。冲正在等他地男子道:“你倒悠闲。”
男子地背影看上去有些文弱。他缓缓转身回云意初一个微笑。并不作答。而是走到近前仔细看了看笑幽地面色。又伸手探了探轩辕晨空地鼻息。长叹一声摇头道:“回天乏术。她地情况也不乐观。”
“赵先生不是号称无所不能么,医个人当是小事一桩。”云意初心下紧张笑幽,却怎么都不愿好言相求,毕竟此人是星夜国权相地臂膀。未等对方回答,他感觉到怀中的笑幽微微挣扎,低低的呓语远离了那片混乱,他听得清晰。
“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别丢下我,别走!”
“云妖精……云妖精救救师
云意初眉梢微挑,云妖精?他哪里像妖精?不过她在梦中会唤他,好吧,他承认这种感觉很惬意,很满足。这个小傻瓜清醒地时候若也这样诚实该多好。
“不要……叶离你不能!畜生!”她在昏迷中一手紧紧拽住领口,云意初只觉从云端摔落地面,他看到了她颈侧尚未消退的吻痕,叶离对她做了什么!“我杀了他……杀了他……不要再让我杀人了,血……洗不掉,怎么都洗不掉,师父……师父……”
云意初疼惜地环紧手臂:“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现在的她哪里还有挥剑斩向叶离时那股子狠绝,那一瞬,连他都觉得她有些可怕,什么样的女子会笑着杀死曾经愿托付终身的男子,又经受了什么才会有那般强烈的恨意促使她下手。
她并非冷血,并非绝情,叶离死了,而她拖着一具饱受摧残的身体,躲在梦里一遍遍经受记忆的折磨,他进不去她地世界,无从宽慰,无从救赎。
“你想勒死她吗,瑞王殿下。”
“赵鹤!你到底有没有办法让她安静,或者醒来!”
赵鹤不愠不火从怀中小瓶里倒出一颗药丸让笑幽服下,“她一会儿就能醒,先下山吧,在碧海城暂时休息一下也无妨,一月杀要破除我留下地阵法至少也需两三日。”
云意初抱着笑幽站起身道:“那么现在,赵先生该解释一下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无条件相助的缘由了吧!”
赵鹤上前一步托住轩辕晨空地尸体,并没有任何避讳或不情愿的神色,他冲云意初眨眨眼睛:“我是帮她,并非帮你,所以要解释也得等她醒了再说。”
云意初轻哼一声,愤愤踏上前山地小道,心中腹诽,这个人真的很欠扁。
两人一前一后向山下跃去。赵鹤跟着云意初一起来到城南的宅院中,坐立不安的竹心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一半,另一半却依旧为笑幽高悬。
笑幽已醒,神智也正常,和人对答没有任何阻碍。但她地手依旧死死攥着轩辕晨空的手臂,怎样都不松开。
竹心无奈,将云意初赶出房外,先替笑幽换下一身破烂不堪的血衣。整个过程她强忍着不让自己惊叫出声,笑幽身体上一道道惨不忍睹的伤痕,让她根本不敢去想是怎样的方法,怎样地刑具留下这些痕迹,更不敢去想笑幽是如何挺过来的。最让她心痛的是笑幽背上和颈侧一个个黑紫的印记,不是伤,而是……吻痕……她小心收敛着目光不去看,也不敢出口询问。
多数伤口未曾结痂。如此沐浴是不能了,竹心将帕子在浴桶中浸湿替笑幽擦拭,眼中地泪忍了又忍。终还是掉落下来。
笑幽没有劝慰,即便知道竹心是为何流泪,她只是轻轻对她重复着三个字:“对不起。竹姐姐,对不起。”
竹心用力摇头:“对不起什么,你何时对不起我。”
“我曾怀疑你,猜忌你,以为你居心叵测。”
“我从没在意过,因为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若你觉得不安。就快点养好身体!瞧瞧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严重内伤加一身外伤。”竹心顿了顿。手抚上笑幽攥着轩辕晨空的那只手:“妹妹,放手吧。你师父他已经去了,这样对遗体不敬,我们也会为你担心。”
笑幽一动不动,手指又紧了几分,当竹心轻叹,以为劝不动笑幽时,笑幽却缓缓地,一点点松开轩辕晨空的手臂,接着以极慢速度抽离,最终无力而空虚地落在身侧,合握成拳。
竹心舒了口气,取来瓶瓶罐罐,轻手轻脚为笑幽上药,她知道即使动作再柔,药物渗入伤口时必定会引发剧烈的疼痛,但笑幽好似无知无觉,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竹心满头大汗,为笑幽披上干净的寝衣后,先请洗剑阁的人抬出轩辕晨空的尸体,又派人将一堆血棉和数盆血水清理干净,替笑幽拉好锦被,冲门外等得已经不耐烦的云意初道:“进来吧。”
云意初刚刚趁空胡乱梳洗过,头发湿漉漉地披散着,笑幽未醒,他有好多话想对她说,有许多疑问想要个答案,但等两人真地面对面时,他出口的第一句却是:“我哪里像妖精?”
竹心扑哧一声笑出声,就连笑幽都微微弯了弯唇角。
他与她静默对望,一眼已胜千年。
她不需问他为什么来救她。
他不需问她现在还想不想杀他。
竹心有些感叹,这两个难缠的家伙,终于走到了这一天,这一刻。她悄悄退到门边,想将这劫难后最动人地时光单独留给他们,门外一把清爽的男声却打破了她的私心。
“楚阁主可醒了?”
笑幽疑惑地望向云意初,竹心和赵鹤很熟,没好气地隔着门板一叠声答:“没醒没醒!”
赵鹤径自推门而入笑道:“若没醒,竹居主怎会这么大声说话。”接着他冲靠在床头的笑幽颔首一礼道:“许久不见。”
笑幽惊讶:“赵鹤?”她马上反映过来对方比自己年长许多,这样直呼其名实在很不敬,她歉意地冲赵鹤点点头道:“赵先生,怎会在碧海城?”
赵鹤拉了把椅子坐在云意初身旁道:“我一直在后悔,你绸城招亲时我未能亲自见你一面。”
笑幽神色黯然,赵鹤那封示警的书信,字字句句她都记得,他一番好意,她却视若无睹,导致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害人亦害己。
云意初不明所以,笑幽什么时候和赵鹤有牵连?
见笑幽无言以对,赵鹤也算出了气,当日他千叮万嘱叫人将书信送到笑幽手中,却不想这固执的女子一意孤行,恐怕她那时还以为他出于某种目的危言耸听吧。他不再刁难她,微笑道:“我出现在这里,和上次示警地缘由相同。”
“赵先生观星能推算出我有危险?”即使事实验证了赵鹤地神奇本领,笑幽仍觉得这太过玄虚。
“正是。”
“我和赵先生不过在风白居一面之缘,何德何能让先生离国以身犯险?”
这也是云意初的疑惑,他追着绛獒刚跨进碧海城,就被貌似早守在这里地赵鹤拦住,赵鹤连寒暄都省了,径直道愿帮他救笑幽脱险。而赵鹤所领的一众死士却不是星夜权相府中之人,此前赵鹤大名响彻三国,所以他也私下调查过,奏报中却没有提及赵鹤有这一队隐藏地实力。
云意初将与赵鹤达成协议,又一起闯入一月杀的经过简单对笑幽叙述一番,接着便和笑幽一起望着赵鹤,等待他的答案。
赵鹤高深莫测地正了容色道:“天命。”
云意初一脸鄙夷,这算什么解释?
赵鹤老神在在地冲云意初道:“瑞王不懂没关系,我不介意开导开导你。”
晚晴眉正文第四十八章盟约 正文第四十八章盟约
“赵先生,世间苍生犹如恒河沙数,先生又是怎样从中浩瀚苍穹寻到代表我的那颗星辰?”
听笑幽如此问,赵鹤心下明了,她已经模糊猜到他来相救原因。
“楚阁主可知晓,赵某曾私自为你批过命。”
笑幽抬眸注视着赵鹤,并不插话,批命即通过一个人的生辰八字,从一岁开始一年一年批下吉凶,直到阳寿终止之日。如果一个人的一生会遭遇的灾都可以写在一张纸上,谁都可以平安到老了,赵鹤究竟想说什么?
“楚阁主的命格,封王拜相都不稀奇,可惜生为女儿身,命太贵却寿无几。按理,楚阁主你现在已该入土多年。”
云意初冷冷望着赵鹤,她分明活得好好的,此人纯粹在诅咒。若对象不是笑幽,他会看他能编到什么程度,最终从子虚乌有的胡言乱语中找出他的目的,今日他可没有这么好的耐性。
“赵先生想隐瞒来意,无需说这些骇人听闻的神鬼论,相救之情本王记下了,她重伤在身需要休养,赵先生请。”云意初站起身,做出送客的姿态。
笑幽却阻拦道:“让赵先生说完。”
赵鹤也不介意云意初的举动,笑道:“换了旁人想听我也不会说,今日倾谈本该只限于我和楚阁主两人,我不避讳瑞王殿下,不过是因为好心拉你出泥潭,否则有朝一日你将会失去所有。”
笑幽眸光微动:“先生请继续。”
“楚阁主莫怪,赵某今生为三人批过命,正因为太准,所以从不轻易为之。楚阁主的阳寿只有六年,活不过六岁生辰才对,而你却奇迹般地多活了十一年。赵某重新焚香祭神,亦无法批出你六岁之后,以及未来的流年。你本该已离世,却依旧活着。批命无从预知,标示你运程的星辰却频频显像。”
赵鹤顿了顿灼热地眼神直望着笑幽道:“今次我会来。是因为你地命已与后日帝星紧紧相连。你遇险地这段时间。帝星晦暗。隐有就此遁出之势。若楚阁主身兼天下重任。稀奇地命格也就可以解释了。赵某不才。想冒昧地问一句。你究竟来自(3ǔωω。cōm)哪里?又或是哪位高人禳解了你地死劫?赵某自问倾尽全力也做不到!”
笑幽微怔。她来自(3ǔωω。cōm)哪里?谁为她禳解了死劫?她在这里生活了十一年。无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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