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被引到这里来的?”独孤默一时失神,继而笑问。
叶孤城点了点头。也不多说话,倒是很符合他一贯沉默的风格。
两人都仔细打量着那副画,独孤默发现那画上画着是一个美人,迎风起舞的美人,一身红衣,领口挖的极低露出一对圆润的肩膀,眼神微斜,极为妖娆和魅惑,鲜红的嘴唇和乌油油的长发。红纱衫子极为薄透可以看得到曲线窈窕的胴体,裙幅宽敞迤逦三尺。
“这幅画的用意是什么呢?”独孤默回头看着叶孤城笑道:“诱使男人摸上去。不得不说这个幕后人还蛮有意思。”
独孤默明白这里可能会有什么机关暗器之类的存在,可正所谓艺高人胆大,话音刚落,他便伸手按上了那幅画,果然摸了上去。曲起手指,上上下下敲到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随性一挥手拉开了那幅画,露出了背后的石墙,他细细的摸索了片刻,没有放过任何一条缝隙,可惜很遗憾,卡兹一声脆响,墙壁一转出现一个洞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独孤默有些困惑,回头看向叶孤城:“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呢”
叶孤城一言不发,似乎同样在思考。他拿过那副画打量了一会儿,伸出手指,示意独孤默注意她的眼睛。独孤默依他的意思重新将那幅画挂在墙上,仔细看她的眼睛,恍然大悟:这副人物画画中人的眼睛不对,跟她整体妩媚妖娆的神态很不相符,不是在媚的滴出水来的勾人,而是在对准某个地方,清明冷静,这应该算是一个提示了。他顺着这画像美女的眼神找到了方位,在这房屋的一角,放着一个精致的花瓶。
独孤默大眼一看便发现这个瓶上同样画着一个人,这个人却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正端坐抚琴,姿态娴静优雅。“咦,这个人好像见过的。”一身蓝衣,他立即就想到了瑟,那个当天企图拦截他们的人。“等等,不对。”独孤默仔细一看便察觉出来是有些不同的,这幅画画的是极好的,人物的神态极为生动传神,独孤默发现他面上的笑容是极为诚挚温和的。他这几天见到了太多微笑的人,这个神秘人的手下都是同一个表情,同样的微笑简直比客服还要公式化。然而这个人却不同,他的微笑是发自内心的,恬静而温柔,就像早上抹净草叶上一滴露珠的晨风,能让人瞬间柔软起来。
如果真的有“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种说法,那也得是这种笑脸才成。
独孤默伸出手来微微使力挪动花瓶,这次没有什么意外的听到了机巧转动的声音,轰拉………转开的不是挂着画的那面墙壁而是那张床!独孤默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却在纱帐飘起看到床内景象的一刹那,眉头一跳。
那床上的,不是美人,而是枯骨!一副骷髅的骨架赫然躺在在红绡帐子里。这是怎样一副诡异的景象?独孤默看了一眼画上的女子,又看了一眼画上的男子,这是怎么回事?红绡帐下公子情深,黄土陇中女儿命薄?难不成这个地方是不容许情爱存在的?
而更令他觉得阴森的是,在那目光漂移的一瞬间,他十分眼尖的看到那幅纱帐的顶端竟然挂着一个圆筒状的东西,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如果有人拉开了帐子,就触动了机关,那圆筒的暗器或者毒烟毒水就会瞬间喷射出来,而当时人的注意力被床上的白骨架子吸引,根本来不及防御和出逃,肯定会瞬间中招!
但这房屋装饰摆设太容易诱发一连串旖旎的奇想,恐怕真的按捺不住想要看个明白的人才是大多数。独孤默轻轻吁了口气,好毒的心思。
为什么要这样呢?独孤默有点奇怪,就他目前展现出来的实力而论,这个神秘的高手完全没必要把他判定为不能战胜的强敌,来用尽心计的陷害。
他会判断错误吗?还有一种可能。这个人根本就是性格极为恶劣的家伙,他在不知名的暗处看着这一切,把一个个管卡和陷阱还有阻碍者送到独孤默眼前,独孤默就在盒子里闯关打怪以消灭最终大boss为目的各种折腾,而他就在暗处冷眼旁观看热闹!
独孤默心中冷笑,他倒要看看这个人究竟能做到何等地步!
他扭头看了一眼叶孤城,随即走向了那个床铺后露出的一条地道。
这是一条很普通的地道,空气没有问题,因为地道的两边点着油灯,黄黄的灯光安静的燃烧着,照亮一排台阶。可能是室外设置的那一步机关过于阴险,这一路台阶没有任何问题。连高度都一模一样。
只是独孤默很不凑巧的想起了一个笑话,下楼梯的时候千万不要去数台阶,因为台阶好像总是不对的。曾经有一个学生数了十级台阶,但大家都说是十一阶,他就重新又去数,一遍又一遍,不断的数数,不断的核实,从此他的同学就会看到他在那楼梯间上上下下,神情木然的数啊数。而后学校翻修这栋楼的时候,破开水泥,那凝固着的赫然是那位同学的尸体!他变成了第十一级台阶。
想到这里,独孤默倒没害怕,只是他却产生了一个平时未曾有过的念头,他想数数看着台阶有多少级。他这一低头不要紧,他发现自己身后的影子斜斜的落在台阶上,而这台阶上的另一个影子,手里却拿着一把匕首,那匕首对着的方向,赫然是自己!
叶孤城?
刷……………叶孤城似乎发现了独孤默的警觉,立即动手,银亮的寒光扑面而来,冰冷的匕首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般弹射了出来。咔!独孤默毫不犹豫的出手,竖掌如刀力劈下来,咣当一声,那匕首毫无悬念的落在了地上。然而下一秒这个人却扶着独孤默的手一个腾身猛跳起来,脚尖一转,去踢独孤默的心窝,独孤默眉头微皱,右手闪电般伸出,握住了这个人的脚踝,忽然发力,咔嚓………独孤默对自己亲手制造的粉碎性骨折毫无愧疚感。然而这个人却连一声j□j也没有发出,动作也没有一丝停顿,好像刚刚被捏碎了脚踝毫无感觉,他在空中的身体一个千斤坠迅猛下降,落地的同时仍然完好的左手就劈了出来,企图去斩击独孤默的脖颈,独孤默微微叹了口气,他面色一整,豁然伸出腿来,猛的踢脚,脚尖朝上转而一捻,点住了那人攻过来的手掌,就势使力,啪!这个人的手被牢牢的按在墙上,用脚!
那人死死的依着墙壁站着,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发出痛苦的j□j,好像受伤的根本不是他一样,难道这个人只是行尸走肉,还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
有些人喜欢打架,喜欢打人,往往打击过程中肌肉碰撞的声音越激烈,或者被打者的惨呼越凄凉,他就会越兴奋越觉得刺激,对于这种一百拳打不出一个屁的人,恐怕就不会有什么兴趣,受难者姿态不会让人觉得很舒服。
独孤默当然不是这样的人。他推测这个人要么就是心理素质极强的杀手,要么就是已经形成了自我保护的机制。“别再顶着这张脸了。”独孤默厌恶的伸手一扯,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截然不同的脸。
“哎。”独孤默忽然叹了口气:“本来还想让你多跟一会呢。”
在这个人方一出现的时候,独孤默就发现了他不是真正的叶孤城。他怎么会认错呢?那个人,世界上独一无二却又跟自己携手并肩走在一起的人,他的存在感如此强烈,识别度又是如此高,他闭着眼都能想象的出他的样子,怎么会被鱼目混珠?
独孤默倒也不是因为他披着叶孤城的壳子就下不了手了,只是在他想着叶孤城的时候这个人刚好就出现了。独孤默有点好玩也有勇气有能力去玩,带着毒瘾犯了没有—海—洛………因—聊用香烟充充数的心理看他模仿叶孤城能模仿到哪一个地步。结果这个人倒是这么快就自寻死路了………
独孤默厌恶的看着那张脸,双眼无神,麻木而空洞,可是脸上却带着诡异的微笑。没有重伤致残的痛苦,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那微笑就像另一幅面具罩在他的脸上。
一个人要有何等的经历才会形成这样一幅诡异的姿态?他到底遇到了些什么?他可曾有过自己?可曾渴望过救赎?独孤默忽然想起了那个男子,花瓶上的那个抚琴的男子,他是否和这些人是一样的?他是如何笑出来的,笑的那么温暖和自然?
独孤默没有杀那个人。只是背转身走入了地道深处。
☆、67
这个人如果在这听海山庄之中,那他躲在地下却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毕竟从地表来看,这一座园子实在很小,而且一点也不精致,不符合这人目前流露出来的行事风格。难不成这地下有一座庞大的地宫,这个人住在地下宫殿里不成?
地下的通道很宽敞,安静而且整洁,关键是与地上相比,这里人间烟火的味道反而更充足一些,独孤默走了一段便隐约看到了有人行走的痕迹。地道的串联相当复杂,但是却都有相应的标号标出方向和用途。独孤默走了一阵,便感觉自己是走在一个超大型的蚂蚁窝里!井然有序,条理清晰,分工明确,结构严密,单就一个组织而言,做到这种程度真的算的上做到了极致!
有这么磅礴的气象,为什么要躲起来?独孤默有点想不明白。他不关心这个人究竟有多少势力,却不得不推测这个人的性情和心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独孤默没有一丝大意。现在他至少知道这个人性格很阴,阴沉,阴险,阴暗,几乎所有很阴沾边的词都能用到他身上!自己这次究竟会遇到一个怎样的对手呢?
洞穴一直都有一种别样的魅力,再没有什么东西能比置身洞穴中给人更强烈的复古感。独孤默一路走来,倒也没担心遇到机关暗器什么的,这世上能伤到他的东西几乎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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