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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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溶-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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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个初入无极门的人,都被分配到不同前辈手里学习武功和杀人技巧,他们称这些人为“师傅”。
  
  陆明旸的师傅名叫易安,是一个很奇特的男人,总是笑容满面,身处最黑暗沉重的地方依然活得像云一样,清淡,随意。
  
  但就是这么一个云一样的男人,最终也爱上了一个女子,为了跟她在一起,给她安定的生活,也提出了离开无极门的要求。
  
  脱离无极门的规矩很简单,只要完成一个特别任务——他们称之为不可能的任务,超越甲级之上的、只有一线生还机会的任务。
  
  无极门并不强制人永远留下,它自诩正义,也不怕会被泄露什么秘密——无极门是公开的组织,它甚至光明正大,不能见光的只是他们这些影子,只能生活在暗夜里。
  
  易安挑战了不可能的任务,以他的武功和智慧,到最后也落到坠入深渊尸骨无存的下场,那个女子得知消息后,也在同一个地方跳了下去。
  
  陆明旸是易安最得意的弟子,不仅性格武功,就连对待感情的方式也如出一辙,爱上一个人就痴心到底,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换取自由,然后跟她们在一起。
  
  “你也要去送死吗?”墨寒盯着他,淡漠如冰的声音里有了激动的痕迹。
  
  也许他一辈子也不明白,像陆明旸易安这些人在想什么,难道爱真有那么大的魔力,让一个人改变至此?
  
  “我不一定会死啊,”陆明旸微笑,“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不去尝试的话,就永远要活在杀人与被杀的阴影下,说不定哪天出任务就再也不能回来,既然如此他为何不拼一拼呢?也许他的运气比师傅好。
  
  “假如你死了呢?”墨寒扫了一眼温宛梨所在的房间,“她要怎么办?”
  
  陆明旸目光微黯,“即使我死了,宛梨也会有人照顾。”宛梨跟他们这些浪子不一样,她有很多家人和朋友。
  
  墨寒冷笑,“你娶她就是为了让她当寡妇?”
  
  “当然不是,”陆明旸回视他,眼神坚定如铁,“正因为我爱她,所以才娶她,所以才决心离开无极门。”无极门毕竟不是地狱,成功脱离无极门的人也不是没有,虽然百里无一,但已证明希望的存在——他相信他会赢,也绝对要赢,在这一场生与死的较量中。
  
  “你——”墨寒心潮起伏,一拳击在他没受伤的左肩上,“你这个笨蛋!”
  
  陆明旸假装呼痛,然后也回身一拳击在他胸膛,就像两个打打闹闹感情却很好的兄弟,如果生在普通人家,那该多么美好。
  
  “墨寒你不必担心我,我不是冲动而为,”陆明旸抬头看着夜空,天上有一抹淡淡的云,于是他露出一个微笑,“我只是明白了师傅当年的心情。”
  
  其实他跟师傅是一样的,留在无极门不过是因为没有其他值得眷恋的事情,因此在哪里都无所谓,但后来他们找到了想要珍惜的、想要守护的人,所以决定要离开。
  
  “你可以说我自私懦弱,”陆明旸也笑如微云,清淡如风,“但后半生,我想为自己活一场。”
  
  家国、天下,为此而付出的血汗和光阴他并不后悔,但他首先是一个男人然后才是一个士兵,所以为了宛梨,他从此要为自己而活,唯有这样,才能给她长久而安定的幸福。
  
  墨寒久久的凝视着他,眼神几经变幻,终于沉静下来,“我帮你。”如果所有人的命都注定要葬送在这条路上,那么至少让陆明旸可以得到幸福。
  
  陆明旸眼里有月色流动,柔软明亮,他用力握住墨寒的手,“谢谢!”
  
  墨寒终究也不是一个心硬的人,即使不赞同他的做法,也依然愿意以性命支持他——墨寒明知道那有多艰难,随时会连他自己的命也陪进去。
  
  但陆明旸没有拒绝,他只说一句“谢谢”——兄弟之间并不需要多余的客套,他说帮你就是真心要帮你,因为他就是想看见你过得好。
  
  夜色更深,寒风扑面凉,但心却不觉冷,反而盈满了暖意。
  
  “墨寒,要不你留下来做客吧?”陆明旸忽然笑的像个傻子,那么满足,“宛梨她有喜了,我就要当爹爹了!”这份喜悦当然也想跟兄弟一起分享。
  
  墨寒看着他的笑,也不禁微微软下表情,“好。”
  
  他从来不信天,不信鬼神,但这一刻却想虔诚的求一次天,拜一次鬼神:祈求陆明旸能够一直这样笑下去——从很久以前他就知道,陆明旸终究是更适合活在阳光下的男人。
  
  …………
  
  作者有话要说:':。。'
  
  有句话说:人不仅要为活着的人而活着,还要为死去的人而活着
  
  我们总是为很多的人事而活着,很多规矩很多顾虑,身不由己无可奈何
  
  所以其实很想能够为自己活一场,如果因此而抛弃一些东西,我觉得也是值得,
  
  只要不伤害到别人,还能让自己和爱着的人快乐,那么为什么不可以去做呢?
  
  

风雪前夕
  

  温宛梨第一次见到陆明旸的朋友,自然很高兴,为了给墨寒留下好印象,所以笑得十分亲切可人,“墨公子好。”
  
  墨寒不发一言,盯着温宛梨看了好半晌,才微微点了点头。
  
  温宛梨笑容有点僵,难道这就是物以类聚?明旸性子复杂多变,就连他朋友也阴阳怪气?
  
  温宛梨这样想着,不由得瞥了陆明旸一眼,陆明旸回以无辜的眼神,暗暗的踢了墨寒一脚,冰块男终于开了金口,“梨姑娘好。”
  
  肉包见家里来了陌生人,还是个气息如此危险的陌生人,竖着毛呲牙咧嘴的瞪着墨寒,墨寒听见爪子磨地的声音,淡淡的扫过来一眼,漠然如冰,带着常年的杀气。
  
  肉包耳朵一抖,刷的收回爪子,夹着尾巴窜远了——都说人很懂得趋吉避害,看来猫也不赖。
  
  总之墨寒就在温宛梨家住下了,依然是惜字如金,只爱以一双冷眼盯着人瞧,直盯得人心里发毛。
  
  陆明旸其实有点为墨寒喊冤,墨寒天生就这副德行,不管是看活人死人,看花看草,眼神都同样冷冰冰,想当年他可不知以热脸贴了多少次冷屁股才和墨寒交上朋友。
  
  墨寒留下来的第二天就是冬至,青木镇有吃汤圆的习俗,祈盼团团圆圆幸福安康。
  
  天气已经很冷,街上的人都换上了冬衣,很多孩子穿着红棉袄,圆滚滚的模样十分可爱。
  
  温静怀请他们过去一起团聚,于是温宛梨带着陆明旸、陆明旸拖着墨寒,拖家带口的到温静怀家来了。
  
  温宛梨、温碧柳两姐妹陪着李晴秀在厨房里包汤圆——陆明旸为此还不平了好一会:他觉得自己虽然不会包包子,但包汤圆绝对是没问题的,可惜温宛梨没有给他表现的机会。
  
  陆明旸摸摸鼻子退出女人的战场,和墨寒温静怀一起,三个大老爷们窝在暖暖的客厅里,喝茶下棋闲聊天——墨寒纯粹是看客陪客,手只负责端茶,嘴巴只负责喝茶,遇着温静怀问话,也有陆明旸替他挡了。
  
  温静怀问墨公子也是镖师吗,陆明旸就打哈哈说是啊是啊;温静怀问墨公子今年贵庚,陆明旸就脸皮厚如城墙的说跟自己一样,风华正茂,叔叔如果有好姑娘就给介绍一个,温静怀点着头呵呵笑着说一定一定……
  
  接着温静怀又问到陆明旸身上,问他胳膊怎么受的伤,陆明旸就装出腼腆的神色,说上屋顶修葺,瓦片湿滑,不小心就摔下来了。
  
  温静怀爱屋及乌,连声叮嘱以后要小心,伤筋动骨都不是小事啊……陆明旸连连点头称是,就像一个乖巧听话的好侄女婿。
  
  墨寒听着陆明旸颠倒是非黑白,也不做声,照旧老神在在的喝他的茶,在心里默默感叹陆明旸的脸皮之厚又上了一个新境界。
  
  客厅里正谈笑正欢,厨房里汤圆也已下锅,柴火噼啪燃烧、铁锅咕噜作响,腾腾热气驱赶了寒意,李晴秀在灶前看火,温宛梨温碧柳就在一边收拾着东西。
  
  “碧柳,最近怎么没见到林公子?莫不是病了?”
  
  温碧柳手上一顿,又继续动起来,眼里划过一丝恼色,“不知道!”她和他非亲非故,怎知他为何消失无踪?
  
  温宛梨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你还是很讨厌林公子吗?”
  
  温碧柳眼神一恍,没了愤怒却满怀迷惘。
  
  讨厌他吗?也许。她向来对书呆子没什么好感,愣木头一样不解风情,况且第一次见面时他抢先回答了灯谜,赢走了她的花灯——但转眼他又把花灯送给自己。
  
  那一次被挟持心里其实很害怕,更没想到那呆子竟然奋不顾身的追上来,还愿意以身相代,只要段虎放过她。
  
  所以也讨厌不起来……温碧柳微微出神,林易程不会花言巧语,他来了也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她骂他呆子,他还傻傻的笑,她赶他走,他说好然后就走了,但第二天风雨不改,让人气也不成骂也不成。
  
  “碧柳,如果仰秋说要娶你,你会不会答应?”温宛梨忽然问。
  
  “我——”当然答应!温碧柳以为自己会冲口而出,但那一刻眼前却闪过林易程温软微笑的脸,于是本以为理所当然的回答就断在了途中。
  
  温宛梨一叹,拍拍她的手,“去看看林公子吧,也许他真的病了。”也看清楚自己的心。
  
  温碧柳低下头,脸上微现红云,“我不知道他住哪……”但又不想问别人,她一问,心事不就泄露了吗?
  
  温宛梨一愣,然后会心一笑,“就在刘妈住的那条巷子,你走到尽头就是了。”
  
  看来碧柳只是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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